温东岳呲目欲裂,狂奔进内室,打断温南衡:“你干什么!!!” 温南衡吓了一跳。 “老师……”温亭润一直没红眼睛,此刻见到温东岳,眼泪攸地就出来了。 “老师……” 爹爹…… 温东岳将温亭润从温南衡怀里夺过来:“都要过年了,你这是干什么!孩子犯多大的错你要这样打他!!!” “我——” “况且这不是你的孩子!这是我的!我的!你怎的说打就打!” “老师,老师——”温亭润抱着温东岳,心中动容说不出话来。 温东岳盛怒,像是从他身上活剜了块肉出来。温炎知道一切错源在自己,提上裤子赶紧解释:“三叔,三叔,我的错,都是炎炎的错,你——” “你上我身后来——”温东岳将温炎护在身后,怀里托抱着温亭润,母鸡一般护着犊子。 “我怎么就打不得?”温南衡拿着竹尺甩了个剑花,“你是我弟,我都说打就打,你教子无方,怎打不得?” “我——你——”温东岳想不出理由辩驳,只牢牢护着两人,不让温南衡靠近。 “他——”温南衡拿戒尺一指温炎,“我都答应他陪他好好过除夕,他却还变着花儿私藏我腰牌,阻我北上。” “他——”温南衡又一指温亭润,“不问事因,帮着温炎偷藏我腰牌。往小里说是未见世面,不知所措。往大里说就是难能冷静自持,不辨是非,不管计后果!愚忠愚昧!” “你说!这两人!我打不打得!又该不该打!!?” “这——”温东岳听完,立知事态不妙。 “还有你——”温南衡拿戒尺一指温东岳,“莽撞直冲,同样不问事因,只知溺爱护短,亏你天天一堆孔孟道理。好好学子到你手上,你都教些什么?我看——你更该打!” 话讲完,就要来抽温东岳,温亭润哪能受了这个,一挺身子拦在温东岳身前:“不准你打!不准你打我的老师!你走开!!走开!!” 这股劲儿太冲,慑得温南衡向后一退。 不巧温南衡踩到自己的袍子,没站稳要向后撅。 温炎也受不了这个,从温东岳身后出来,扑到温南衡身边去抱他:“二叔小心——!” 温南衡慌了下,待站稳,温炎还抱着他不肯撒手。 两厢静默。 温南衡回抱着温炎。 温东岳回护着温净。 一时无话。 远处,传来小孩儿掷炮的声音。 一场闹剧,在温炎的哭声中才算结束,温南衡抱他去了偏厅,温东岳和温亭润继续留在内室。 温炎很伤心,他哭着说了许多话,温东岳却只记了一句。 你真的要走,我实在,舍不得。 舍不得。 他也舍不得。 推开温亭润。 他将温亭润好好地抱在怀里,抱到床里,将人轻轻放下。 他想给温亭润上药,温亭润却一直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放开他。 “润儿……松手……”他轻声哄着。 “……” “润儿……” “……” “听话……” 温亭润就是不愿松手,他难受,说不上是委屈还是别的,总之心里堵了一口气,只想教温东岳抱着。 温东岳抱了他好一会儿,温亭润这才松手。 转身要去拿药时,腰却被人环住。 温亭润头埋进温东岳腰里,他知道温东岳会听不到。 “爹……” 他轻唤。 “爹爹……” ---- 一起挨打了!
第20章 (十九)腰 === 温东岳静立着,他大手按着温亭润的手,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紧紧握住。 “润……” 他微微用力,温亭润却将手抽了出来。 “……” “润儿僭越了,老师勿怪。” “嗯——为师先去拿药。”温东岳尴尬地动了动手。 温亭润望着温东岳的背影,抓紧了身下的软被。 整整一下午,温亭润都不愿说话。温东岳也兴致缺缺,心疼又懊悔。 心疼温亭润为了守住秘密,绷着肉受罚。绷着劲儿受罚疼痛是会翻倍的,二十几下过完,臀上全是淤青。 懊悔他没早回来,温亭润臀上的伤才刚好,接着就挨了这么一遭。他早回来些,温亭润还能少受些。 温东岳给他揉开的时候,他头一回没忍住泪。 这下可真是把温东岳心疼坏了。 也没心思想入非非了,只管捏着手上的劲儿,轻揉也不是,重揉也不是。 上完药,温亭润泪眼汪汪,温东岳热汗涔涔。 他让温亭润趴在他膝头上午睡,温亭润却还想要更多的安慰,他竟求他哄哄他。 温亭润丝毫不去想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又是带来怎样的后果,温东岳也只犹豫了一刹,就点头应允了。 他轻拍着温亭润的背,一下又一下地,温亭润这才满意,趴在温东岳膝盖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温东岳猜温亭润肯定是被吓到了,无妄之灾自天来,又被训又被打,放谁身上都觉害怕憋屈。 可只有温亭润自己心里才明白,他除了憋屈,更多的,是心惊。 除夕将近,摄政王的话意外地捅进他心里,也让他感到许久都不曾感受到的,不安。 后果。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 将死之人,哪里顾得什么后果。 温亭润自诩什么都看得通透随性,不甚在意别人闲话。可温南衡的话太有分量,让他难安。 他靠近温东岳的目的不纯,打从开始纠缠温东岳,拜师礼上故意说那些话,替温东岳受杖,暗巷里任温东岳施为,等等等等其实都暗含勾引,他却从没想过后果。 甚至除夕相认,是否还能再续师徒情,他都没想过。 跟一个要死的人谈后果? 有什么可谈的。 他只想完成自己的心愿:见一见想了二十年的人,表明心意。 温东岳允了,他就继续呆在他身边,温东岳不允,他就走。 他真是想的很明确又简单,干脆又果断。如若真能守在温东岳身边,又能呆多久?温东岳不愿意,他打道回府,回肃州继续过种地过日子就是。 将死之人,谁不是这样一腔孤勇,大胆无畏。不过是死前遗愿,连豪赌都算不上,哪有那么多后果容他想? 但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真的好吗? 温亭润辗转。 他可以如此潇洒,那温东岳呢? 后果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两个人甚至多个人。 要将惶恐震惊都留给温东岳一个人吗? 那个已经被欲望折磨,经历过亲子乱伦的男人,再让他受一次劫,与他父子相认,互生情意,要他心碎,崩溃一次? 窒息感裹在胸口,温亭润紧皱眉头。 他想不出答案。 总之不该做的事做了,不该生的情,温东岳已然在生。 温东岳现在不舍得推开他,那他就舍得让温东岳难过,让温东岳不堪? 脑子里,乍然是温东岳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的模样。 温亭润从噩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老师在呢,不怕——” 温东岳拍着他后背,软声安慰他:“喝点水?你出了好多汗。” 温亭润望着眼前的人,那人很耐心,虽身形高大,却愿俯身低语,分一些温柔。 温亭润心中不忍。 “再睡会儿吧,你也就睡了一盏茶的功夫,梦里还……” 一直喊老师。 还有爹爹。 温东岳不愿往下说。 “我还想睡。”温亭润喝下一大口水,“老师你能再守着润儿吗,润儿害怕。” 温亭润可怜地望着他。 “睡吧。”温东岳不接他的话,只是又抬手,轻轻给他拍背哄睡。 温亭润枕在温东岳膝上,闭着眼,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一个人是看得开,了完心愿,来去自由。 可他突然觉得,不能不管温东岳。 温东岳知晓一切的后果,太沉重。 温南衡那别有深意的话,终是在他心里种了根。千里寻父,一朝父子相认,他却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动摇。 他睡不着。 温东岳倒是真乏了,他望着伏在膝上装睡的人,将人挪开,自己趟在一边。 温亭润壮着胆子,攀进温东岳怀里。温东岳闭目,却没回搂上温亭润的腰。温亭润只管钻进温东岳怀里,寻个舒服姿势,准备再次入睡。 过了许久,久到温亭润以为温东岳都睡着了,他自己也都迷糊了,腰上缓缓攀上一只手。 温东岳一个翻身,将他压下,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大掌贴在尾椎上,隔着中衣,来回摩沙。 “他碰过你的腰。”温东岳声音很哑。 太近了,这声音。 就在耳边,热气喷在耳垂上,却烫到了温亭润的心。 “他碰过你的腰——”无意地强调着,温东岳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却忍不住。 他鼻尖卡在温亭润的锁骨上,深吸了一口气。 温亭润轻轻一颤。 那大掌竟撩开中衣,贴上滑腻的肌理,抚摸起来。 硬茧擦过腰窝,温亭润总会勾住脚趾,连哼声都压在嗓子眼儿。 这是他的敏感带。 温东岳摸得很慢,后腰整个摸完,转向侧腰。侧腰肉软,温东岳摸够了,小着劲儿捏起来。 温亭润又想颤又想笑。 耳边,不时就是温亭润压抑的闷声,温东岳听着,软滑在手,才觉踏实。 他抬头看温亭润。 温亭润本就一副玉雪婉约的清寂模样,又泉眼含媚,春波不止,让人看着实在可口。 再往眼里细探,凝眸深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父子连心,温东岳如今左右为难,温亭润亦进退维谷。 情动起来,却都有些不管不顾之势。 “润儿,润儿……”温亭润怀中的莲香让温东岳迷离,他知道这香的源头在哪儿,那清露滴进花苞时的清香,他夜夜得闻。 大掌划进亵裤,抚上爱臀,温亭润怕疼,抬手推了推温东岳:“老师——” 温东岳不理,他尽量轻着力道,摸上臀上的肿块时,还是心疼得一抽。 坏二哥,就不会轻点。 温东岳抽出手不摸了,他撑起身子,看着温亭润的眼睛。 温亭润眼睫低垂,忽而忽闪一下,轻轻扫在温东岳心上,云朵一般。 “还很疼?”温东岳问他。 温亭润摇了摇头。 “那你愁什么的?” “……” 心事要被看穿,温亭润撇过头。 “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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