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少爷原是担忧这个,熊七忙笑应道:“成捏!是俺思虑不周,俺下回不会了。” “别有下回。”裴词安瞪了他一眼,这傻汉子说这话是何意?还想有下回? “俺不会了,不会啦!”熊七笑着将裴词安怀中的花儿接过,顶着众人的视线上了马车。 马车走时,他还掀起帘子朝二少爷招手,“俺走啦!俺午时再来寻您!您快回吧!”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熊七同裴词安的关系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都道传着希望村里那壮汉同客栈里那位贵公子是何关系?怎总一日三趟的来寻,还一趟不落? 熊家这边也就只有熊烈还干着急着,他一直在替熊七物色品性良好的男子,寻了林在洲一同物色,最后倒还真给挑出了两三位来。 只是熊七不愿去见,也不知何缘由,熊烈想不懂,只好骗着阿七去见剩下的那一位男子。 那男子是邻村的一位秀才,说是家中急着要他成婚,他偷偷随着熊烈瞧了熊七几次,觉着还行,便想着不若将就试试。 熊七到了青瑚湾时并未瞧见自家六哥,倒是一位瘦弱的男子在紧盯着自己,他忙迈着大步走去,礼貌询问:“公子,俺问问你啊,方才你在这瞧见一壮汉没?就同俺差不多壮,但比俺要矮上一些。” 那男子摇了摇头,熊七见此挠了挠脑袋道了声多谢,转身就要走,不想那男子竟伸手拦住了他,道:“你六哥唤我来与你见面,说是与你商论结亲之事。” “啥?”熊七一愣,这才低头看向身前的精瘦男子,“啥结亲之事?” “就……就你六哥没同你说么?”那男子与熊七对上视线后面色一怯,垂下头欲言又止又道:“你六哥说让你来与我相看,若……看对眼了,咱们便成亲。我晓得你是双儿,又失了身子且带个孩子,我不介意的,我想我们应该可……” 话还未说完就被熊七打断,熊七抬手推掉那只抓着自己臂膀的手,忙解释道:“公子可能误会了!俺没有想法,俺从来就没想过与旁的男子结亲,不晓得六哥为啥要替俺做决定,但俺还是要替他同自己跟您道个歉。” 这下换男子怔住了,他没想到这场相看竟会闹得如此尴尬。 “是俺的错,都怪俺没跟家人们说明白,实在是对不住。”熊七憨笑着挠了挠脑袋,从内兜里取出几枚铜钱,歉意道:“实在对不住!往后不会了,不晓得该如何赔礼,俺身上就带了这些……” 男子将熊七递着铜板的双手推开,摇了摇头问:“为何?你既是寡夫,又为何不与我将就将就?” ……寡夫?二少爷还没死也算是寡夫么? 熊七也不知该如何再拒绝,只好如实道:“俺……俺有心悦之人呀,俺不能再作出些令他不喜的事情。” “罢了,你无错。”两人静默良久,男子才终于扯笑淡道:“是你我无缘,今日之事无需介怀。我是住在邻村的许鸣南,就当同你交个好友,日后若我好事将成还请赏脸一叙。” 见对方这般好说话,熊七乐得直笑,连连点头:“俺叫熊七!俺到时一定会带上厚厚的礼去的!” 许鸣南垂眸淡笑:“那便散了,我要走了。”语落抬头看着熊七又道:“要一起么?” 熊七点了点头,同许鸣南一道顺路回了村子,期间一直与对方保持着半米距离。 “阿七,我就先回了,日后再叙。”到了岭湖村,许鸣南道。 熊七点了点头,目送着对方背影离去,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六哥要替他说亲事,于是他抬头瞧了瞧日头,想着离酉时还要一个时辰,待走回了村里便直往村长伯家里去。 一到村长大院里,村长正躺在院里的石板上瞌睡,柳大婶正蹲在地上翻动晒的草药,抬头一见熊七来,忙站起身来迎。 “七阿,你可好久没来看俺了捏!近来忙啥去啦?”柳大婶搂着熊七的臂弯,将人带进厅,边打趣说。 熊七微微弯腰听着柳大婶说话,笑说:“俺最近常去镇上所以才没来寻您说话。” 他扭头瞧了瞧周遭,问:“俺六哥六嫂呢?咋没瞧见他们呀?” “你六哥在屋里呢。”柳大婶忙前忙后地倒茶准备瓜果,又道:“说是昨日闪了腰子,你阿臣哥哥吓得忙去镇上抓药,这会儿怕是带着洁儿要回来喽。” 熊七哦了一声,双手接过一颗蜜桔,笑道:“那俺去瞧瞧去,俺正巧寻他说些事儿。” 都是柳大婶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早就看出熊七不是来寻她的,于是抬手一摆,“去吧去吧,顺带着帮俺把这碗药端进去啊!” 本以为熊烈说腰闪只是个幌子,因为儿时他若犯了错便总装病躲过,没想还竟是真的。 熊七将汤碗放在一旁,走到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揉着熊烈的腰,心疼地问:“咋闪了腰呀?哥身子骨不是向来最好么?” “别说了,还不是怪你嫂子!”越说熊烈越气愤,“非要求着俺陪他试试画本上的姿势!俺这都而立好几了,身子骨哪还硬朗啊!简直气煞俺也。” 六哥说话向来直白,熊七不禁失笑,轻按着熊烈的腰部,边道:“你若不试不就行了,哪有像哥这样别扭的呀?试了生气,不试也生气,苦的可是嫂子。” “屁!”熊烈气骂着,旋即想到了什么,扭头瞧着熊七,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颇为玩味地八卦问:“嘿对了,你同那许秀才咋样?看对眼没呀?” 闻言熊七变了脸色,“哥,往后别再帮俺谋亲事了,俺不想的。” “为啥不想?”熊烈不懂,被阿七说的他很是无趣,于是扭回脸埋在枕头上,又道:“那二少爷又没明确要许你,你为何就不能瞧瞧其他男子选一位共度余生?” “难道你真要花儿一辈子守着你呀?这一生还是要有一位能陪着你白头的老伴才叫幸福。”熊烈又道。 ---- 谢谢 dearwrong、磷六、阿致、千阳、大66啊大66、 _清醒时分、灯泡灯泡94的赞同!爱你们~
第22章 22.情意绵绵 ==== 这些熊七不是不懂,他在没遇到二少爷前也曾想过,想着在家中与人相看,相敬如宾地过完一生便幸福足够。 可在遇上二少爷后,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幻想,甚至不敢奢求能获得二少爷的青睐,与二少爷相伴一生的想法更是被自己扼杀在了摇篮中。 如今他贪恋着当下的甜蜜,不敢擅自捅破窗户纸。 当然这并不是最完美的办法,之后会随着花儿日渐长大,他与二少爷的这段关系也会变得更加不堪。 本该及时止损,可他真的不舍。 熊七垂下眸子,轻叹了口气道:“俺自己会想明白的,俺心悦二少爷,哥您就别再管俺的亲事了好不好?” “你还心悦那家伙?”熊烈一听气急就要爬起身,不想腰疼得不行,下一秒便从他口中传出哀嚎。 这叫声吓到了刚回家的父女俩,柳轻臣牵着柳思洁忙小跑进屋,他站在榻边,看着熊烈痛得扭曲的五官不禁红了眼,蹲下身守在床头,“娘子,我不试了,我们以后不玩那么花了,你要快快好起来。” 熊七为柳轻臣腾了位置,他低头看着熊烈,道:“嫂子回来了,那俺就先走了,俺还要抱着花儿去寻二少爷呢。方才俺说的话,俺希望哥能尊重俺,别再插手了好不好?” 熊烈气得没说话,熊七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也不动,最后还是柳轻臣出声答应他才转身离开。 得到了柳轻臣回答的熊七非常开心,步伐也随着心情轻盈起来,他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自己身侧跟着个小女孩。 一低头,那女孩揪着他的衣角,朝他温婉一笑道:“舅舅,我能同你一起么?” 熊七见着正值金钗年华的柳思洁,便想起自家花儿,心一下就软了,蹲下身笑问:“同你爹和嬷嬷说了么?洁儿要同长辈说了且得到允许舅舅才能带你走。” 这小女孩模样越发亭亭玉立,相貌随的她父亲,只是这肤色却随了他六哥。她轻轻地点着头,柔声应道:“方才我同爹爹说了,爹爹没理,但是阿嬷同意我跟着您了。” “那便成嘞,舅舅带你回家。”熊七牵起柳思洁小小的手,微微佝着腰,同女孩的步伐一道回了家。 院子里很是热闹,所有人聚集在小长院里,饮着清泉水,吃着瓜果,瞧着院里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处处生机盎然。 “哎哟,洁儿!”熊爹一瞧进院的两人,忙乐得起身跑到面前来接,“你个小娃娃哟,可好几日未来寻阿公阿嬷了捏!” 熊七注视着四周,珏儿正被熊林抱着哄睡,纳尔搀着花儿正在教她学步,浅金色的发丝盘成一团,用一根树枝钗着。 熊母守在一旁鼓励,回头一瞧,笑着喊:“回来了?还要半个时辰才酉时呢,快来坐下!” “俺方才去瞧了六哥,正巧洁儿想你们二老了,便一同回来了!”熊七走到长石案上,抬手倒了一杯水递到柳思洁身前的案上。” 茶杯放在案上,柳思洁还是双手伸出,腼腆地笑着道谢。 熊七要去准备一会儿带花儿的必需品,他将自己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轻轻揉了揉洁儿的脑袋,俯身看着洁儿笑道:“自家人谢啥!俺要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俺带你一起去镇上玩玩!” 进了自己的草屋,熊七蹲在塌前拖出一个木盒,从里头拿出一沓帕子同发带,他很细心地将一条条整理好,用一条更阔的帕子包起来才放在包袱上。 在盖上木盒时,他无意瞥见了被压在布料下的几张纸,他记性差,便拿起打开。 那几张纸是一年前大少爷去前做的废画,他偷偷带走保存至今,不想这时日竟过得这般快,原来自大少爷仙去至今已春去秋来过了一载。 他眼眶泛红,泪好似哭干了,只心中酸涩,觉着有愧。那几张纸又被重新叠上,置放在木盒最深处,随着木盒锁上,连带着熊七对大少爷的那份思念也一并封存。 简单收拾了几件御寒的衣服,熊七将包袱背在肩上,一手抱着花儿,一手牵着洁儿上了马车。 “俺同洁儿最晚戌时就回!六嫂若来寻要他不必担心!”熊七掀开帘子往外喊。 得到了回应,熊七回身看着洁儿,将人拉近自己身侧,旋即从内兜里掏出几块蜜饯儿递给她,笑道:“哝,这是舅舅今午没吃的,很甜,你吃看看喜不喜。” 柳思洁接过蜜饯,笑着道谢,问:“舅舅,您为啥每日都要带着妹妹去镇上?” “啊?”熊七没想到女孩会问这个,一时怔住了,脑中也浮现出了二少爷那长身玉立的身影,不由笑弯了眼道:“因……因为你花儿妹妹的爹爹在镇上呀。” “那为啥小舅妈不跟舅舅住一起要住镇上啊?”柳思洁小口咬着蜜饯儿,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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