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乔戎玉站出来,表情冷峻,“这张纸条不一定是松玉所写,即便落款是他,也可以伪造,更何况假使我二弟真的要偷试题,松儿给了他试题之后,他为什么不烧掉或者毁掉,反而要藏在这个盒子里?他明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时,鲁阳长公主开口了,她红唇一扬,很是不屑:“也许他得意忘形,忘记了呢?还有,字迹到底是不是乔松玉的,到时候将乔松玉平日所写的书信诗笺,拿来一对便知。现在,不是说这种的时候。” 景王像是被提醒了,立刻道:“正是,来人呐,将乔家所有人都抓起来,打入天牢!” “等一等!”裴容白立刻上前一步,恳切道,“王爷,你如此贸然抓人恐怕不能服众,只凭这一张纸条,就将乔家上下全部抓入天牢,乔家乃是皇商,而乔松玉又是我的夫人,你就这样将他们抓去,在无人可见之处审问,极容易造成屈打成招,更何况此事虽由王爷负责,但这种事本来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责,而王爷没有与他们一道商议,越过他们直接抓人,恐怕也有僭越之嫌。王爷若是真要如此,下官恐怕要到陛下面前与您讨论一下刑律国法了!” 他说着,正在乔府喝喜宴的大理寺卿立刻上前一步道:“王爷,相爷说得对,此事兹事体大,不能草率行事,下官建议,立刻将刑部官员和大理寺官员一道召来,在京兆府开堂审理,如此才能服众,也能让陛下满意。” 他话音一落,其他官员也都纷纷站出来附和。 裴容白和乔家人见状,心中到底是舒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任由景王带走,皮肉之苦一定少不了,而且恐怕最后的结果也是由景王一手操纵,而在众官员监督下公开审理,此事便还有一线转机。 乔松玉望着一脸坚定和毅然的裴容白,第一次发现,原来裴容白全勤朝野、一手遮天,还有这等作用…… 坐在上首的景王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么多官员在场,更何况裴容白势力也不可小觑,若是不答应他,说不定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更何况,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怕公开审理,他也有证据将乔家上下、包括乔松玉全部按上科举舞弊的死罪! 想到这里,他像是勉为其难是的,道:“那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要求,就这么办吧。”
第六十四章 三堂会审上 京城一下子就传开了——这乔家喜宴举行到一半,却被景王打断,乔泽玉和乔松玉被指偷了裴容白的殿试试题,作弊才得来的状元。 这乔泽玉是出了名的才子,乔松玉更是不必说,京都男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都是十分震惊,有听说京兆府要公开审理这桩案子,因此纷纷往京兆府涌去,既是为了一睹乔家三兄弟和裴容白的风采,亦是想看一下这桩案子到底真相如何。 下午未时三刻,京兆府联合大理寺、刑部开始三堂会审。 众百姓只见京兆府尹温又青身着一身官府,从后堂出来,清俊的脸上满脸肃然,他朝着分坐两旁的大理寺、刑部官员以及景王、鲁阳长公主、裴容白等人拱手行了一礼,道: “此事兹事体大,下官虽只是正四品官员,但身为京兆府尹,又接陛下圣谕,因此斗胆当着王爷、相爷以及众位上级同僚的面,审理此案,如若有谬误、不当之处,请众位不吝赐教。” 有景王和裴容白在,其余人皆是不敢开口,景王面带笑意地说道: “既然陛下叫你审,你又是京都的父母官,你就审吧,本王信你。” 裴容白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亦开口道:“温卿是京都城中出了名的正直明辨的,百姓有口皆碑,本相亦信你,不会放过一个犯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多谢王爷和相爷厚爱,那下官就开始审理了。”温又青不卑不亢地说着,正了正衣冠,随即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手起手落,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升堂!” 咱在外面观看的百姓一下子没了声音,静静地等着温又青审理。 “来人,带乔松玉上堂!” 很快,乔松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官差,众人只见他穿得那身宝银色的对襟衫,扣子都是蓝宝石,那样子跟天仙似的,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的,一点也不像是害怕的模样,心中都纷纷为他叫起好来—— 果然是京都男神,真是风采卓绝,令人惊艳! “因乔松玉是丞相夫人,虽无诰命,但亦非平民,故而免跪。”温又青面无表情地说着,目光也免不得打量堂下的乔松玉——他对乔松玉的名声也早有耳闻,之前在景王接风宴上远远看过一眼,但是没有打过照面,此次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位少年不仅长得漂亮,连气质也是极好的,一点都不像低贱的商人家中的孩子,倒有几分灵气,再加上对方又是自己好友的弟弟,因此虽然还未审理,温又青便已经对他生了几分同情。 他是被人说是一根筋的“愣头青”,但他又不傻,他也已经观察到景王自回来之后作威作福甚至比裴容白更甚,今日拿乔家开刀,应该也是要找裴容白的茬。而裴容白找自己,更是知道乔家要是落在景王手里,落不了什么好,所以才竭力要求由自己来审理此案。 想到此,他高声问乔松玉道:“乔松玉,本府且问你,这张纸条上的字是不是你的?” 他问得很巧妙,不问“是不是你写的”,而是问“字是不是你的”。 乔松玉看了一眼字条,坦然道:“字迹的确是我的,但我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 “那你如何解释,会有这样的纸条?”温又青继续问道。 乔松玉面色不太好,但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被问的怯意,道:“也许是有人模仿我的字,毕竟我写过很多诗词,要得到我的诗笺书信,实在是太容易了。” “好。”温又青点点头,又道,“来人,传乔泽玉上堂!” 很快,乔泽玉上来了,他今日因为喜宴,穿了一身宝蓝色的锦衣,本就温文尔雅的他便显得有几分贵气,只是现在的他,面上也是冷冷的。他见到温又青后,拱手行了一礼:“学生见过温府尹。” 他有功名在身,因此也无需下跪行礼。 温又青看了他一眼,将纸条拿出来给他看,问道:“乔泽玉,这张纸条你有没有收到过?” “我没有收到过。”乔泽玉直接否认,情绪有些激动,“温府尹,你去打听打听,我乔泽玉在别人口中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更何况若是我真让松儿给我偷了试题,我还会将纸条留着作为证据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温又青反驳了他的话,冷冷道,“否则纸条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上锁的盒子里?那个盒子,钥匙还有别人有吗?” 乔泽玉的面色便有些黯淡:“的确只有学生有。” “也就是说,你无法解释盒子中有这张纸条这件事,对吗?”温又青追问道。 “对,无法解释。”乔泽玉无话可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盒子中为什么会有这张纸条——他前天还打开过盒子看,当时是没有的。更何况,钥匙还只有他自己有,谁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放进盒子里呢?“但是,学生绝对没有叫松儿为我偷试题,即便你们杀了我,我也只能这么说。” 温又青点了点头,说:“这张你们俩人都无法解释的纸条是证物,本府还有一人证,亦是检举者提供。”说着,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带孙氏!” “是!” 未几,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被带了上来,她穿着朴素,衣服裙钗都是非常廉价的,一看便知是个平民女子,众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可是乔松玉和乔泽玉却是吃了一惊—— 是她,卖花女! 只见卖花女来到堂下,盈盈拜倒:“民女孙氏拜见温府尹。” “你身旁所站二人,你可认识?”温又青问道。 孙氏看了看身旁的乔泽玉和乔松玉,道:“民女认识此人,他是乔家三公子,但是这位不认识。” “好。”温又青说着,面朝乔泽玉和乔松玉,问道,“你们二人可认识此人?” 乔松玉愣了愣,随即只好道:“认识,她在我们裴府附近卖花。” 乔泽玉亦点了点头:“我也认识。” “好,你们很诚实。”温又青说着,问孙氏道,“孙氏,你说吧,你曾经接受过乔家什么样的嘱托?” 孙氏跪直身子,一五一十道:“当时乔三公子初嫁到裴府,乔大公子就来拜托我,说怕乔三公子在裴府中有什么不测,万一不方便传消息,就让民女代为传送,以掩人耳目。”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一直在旁静听的裴容白亦是微微变了表情——果然,他猜得果然不错! 只是当时早该想到的,这个卖花女有问题!
第六十五章 三堂会审中 温又青看了一眼面色终于有变化的裴容白,心中亦起了波澜——想必百姓与他一样,现在才知道原来乔家和裴容白也并非多亲密,乔家还防着裴容白,怕裴容白对乔松玉会做什么……裴容白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夫人和丈人家与自己如此疏离吧? 他一拍惊堂木,道:“来人,带乔戎玉上堂!” “是!” 乔戎玉很快上来了,他的样子显然比两个弟弟镇定很多,一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仿佛还带有笑意似的,他朝温又青拱手行了一礼,道:“草民拜见温府尹。” “乔戎玉,本府问你,此人你可认得?”温又青面无表情地问道,完全看不出来他与乔戎玉是一起喝酒的好友——说来也奇怪,他是寒门出身,耿介正直,本应该与乔泽玉这样的书生作朋友,可是他却和乔戎玉这个精明的商人成为了好友,个中缘由,大约也只有他俩自己知道了吧。 乔戎玉看了看那个卖花女孙氏,点了点头,微笑道:“认识,我托她帮我留意松儿了。” “那就好。”温又青审问得有条有理,不紧不慢,“孙氏,你可曾为乔泽玉送过东西给乔泽玉?” 孙氏想了想,说:“有……” 她还未说完,一旁的乔松玉就立刻高声打断她: “你胡说!我何时让你送过东西给我二哥?” 孙氏却一脸无辜似的,说道:“乔三公子,你忘了吗?那是六月三日那天下午,你和你的侍从在裴府后门的小巷子里找到我,叫我一定把一个信笺送给乔二公子……” “我何时见过你,你胡说!”乔松玉气得忍不住斥道,“你定是叫人买通了来污蔑我,什么都全凭你一张嘴随口胡说乱编!”他说着,立刻看向温又青,激动道,“温府尹,我没有见过他,更不曾给她什么信笺,你要是随便找个什么人,编一通故事,那岂不是什么案子都不必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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