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古代架空

前朝皇后本朝君

时间:2023-08-26 14:00:17  状态:完结  作者:顾秧

  黑暗降临之前,晏云霆只见裴婴拢好了衣裳,敛去了脸上神情,唯有眼中冷意尚存,“这些话,你去地底下同燕晁燕旭说去吧。”


第十六章 三皇子燕昭

  夜已深了,夜风吹得那檐下的一排白灯笼微微摇晃,深宫之中寂静无声,只有风拂过时才能听闻树叶翻飞的动静。燕晁的尸身已经被收敛入棺,停放棺椁的大殿中灯火通明,殿门大开,风吹得经幡四散拂动。

  燕晁后宫空虚,裴婴登上后位之后便再未大选,膝下也没有子嗣,除了几个宫人在旁,跪在蒲团上为他守灵的,也只有燕昭一人罢了。

  才及冠的坤泽身量窄小,燕昭已在这里为燕晁守灵三天。他跪在蒲团上,从粗糙的麻衣下露出两只白净的脚踝,灵堂里安静极了,四十九根白烛在寂静之中幽幽燃烧,时而传来火星噼啪炸开的声音。

  晚风将烛火吹得微晃,将燕昭脸上那两行明晃晃的泪痕映得分外明显,他往面前的火盆中又洒了一把纸钱,下颌上挂了一滴泪珠,悬在那里晃了一晃,掉下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燕昭是武帝幼子,与燕旭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燕晁刚即位时,便担心同为乾元的燕旭觊觎自己的江山宝座,随意给他了个岭南王的封号,就远远地打发出了京城。

  而燕昭那时年仅十五,由于胎里带来的体弱一直没有分化,直到武帝驾崩,年幼的皇子哭晕在灵堂中,由太医诊治后才探明了坤泽之身。

  燕昭和燕旭虽是同母亲兄弟,二人性子却是大大不同。

  燕旭品行不端,幼时就以捉弄宫人取乐,武帝在世时没少当着朝臣的面斥责于他。而燕昭出生时就体弱多病,是在太医院的药罐子里泡大的,懂事识字后便跟着太医院的院首张恪习医。

  幼子多病,武帝便对他分外纵容一些,从未想过让他来继承江山,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燕晁登基后,他才会放心地将这个异母兄弟留在宫里。

  如今两位兄长皆已不在人世,等到天明之后,只怕连这大陈江山都要易了主了。

  燕昭只恨自己无能,一双手只能去拿救人的银针,却拿不起伤人的利刃。

  前几日宫人来报,说他那恩师张恪意欲加害皇后腹中皇嗣,被人识破奸计后投河身亡。

  燕昭神色憔悴,放在双膝上的手苍白颤栗,这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他自幼跟随张恪习医,自然知晓他的老师是何为人,裴婴谋反事出突然,在此之前谁都没有料到堂堂一国皇后竟生出这等贪婪心性。那张恪又是如何提前得知裴婴计谋,当日在养德殿,若不是燕旭怒极攻心扼住裴婴脖颈,张恪绝无机会能携带银针近了裴婴的身。

  他忽然想起,在燕晁病逝前几日,顺宁殿曾传话到太医院,说皇后有些头疼脑热,传了张恪前去。

  那日燕昭留在太医院晒决明子,直到日暮时分张恪才迟迟归来,他将一盏茶水奉了上去,却见恩师脸色难看,接过茶水的手都在颤抖。他询问发生了何事,张恪却对此事闭口不谈,这不过是段插曲,燕昭当时并没有在意,裴婴此人他了解不深,曾听兄长简单提起几句,无一不是妖孽祸水,做不得数的浑话。

  那时他自以为是张恪做错了事,惹得裴婴责骂,如今看来,似乎与张恪之死有些许关联。

  燕昭悲怆低笑,眼泪掉落在冰凉石板上,晕湿了黄纸。

  裴婴手段狠厉,将朝堂之上违逆自己的朝臣全部处死,这两天的菜市口已是血流成河,如今官场上人人自危,都怕那悬在头顶上的铡刀忽然落下。

  他想起自己兄长那满府灭门惨剧,闭眼无声落泪,最小的侄儿今年不过两岁,聪颖可爱,已经能囫囵着背下一首诗了,却被裴婴派去的人捏碎了颈骨,又被抛进了荷塘之中。而兄长燕旭惨死狱中,至今不知尸骨下落。

  如今在这宫中,他当真是孤苦无依,再无人可去相信了。

  燕昭守灵这几日颗米未进,只靠几口清水果腹,跪在蒲团上已是摇摇欲坠。他身上终年携带的那缕药香被灵堂内的烛火掩盖,双目红得几乎滴血。

  他缓缓弯腰在燕晁灵位前叩首,若裴婴果真心狠如此,便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已过子时,顺宁殿中却仍透出一盏烛光。

  夜深了,裴婴还没有歇下,倚靠在木塌上翻阅内阁奏上来的帖子,宋安端着安神汤上前,见状低声劝阻,“殿下,您该歇息了。”

  裴婴神色淡淡,拧眉揉按鼻梁穴道,宽大衣袖顺势滑落,露出一截润白小臂。他冷笑着将那奏折摔在地上,哑声喃喃,“好一个徐成业。”

  宋安借着昏暗的烛火细细一瞧,不禁有些悍然,那参政知事徐成业,竟上奏了一封血书,在奏章里将裴婴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上一段奏他身为皇后干预国事,下一段便骂他奸佞在心,实属祸患。

  宋安默不作声地将那折子踢得远了些,“内阁着实不谨慎了些,这些吓唬人的玩意儿竟也送来了。”

  裴婴翻搅安神汤的手一顿,抬眼便笑了,“你倒是提醒了孤。”

  他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剩下的奏章,戴了一枚翠玉板纸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闲敲,衬得骨节修长。

  “参政知事徐成业,内阁处理奏章一概人等,与罪臣燕旭沆瀣一气,明日午时问斩。”

  宋安轻轻倒吸了口凉气,既为难又谨慎问道,“您尚未登基,便这般惩处朝臣,奴才只怕、只怕......”

  裴婴示意他将那封血书拿来,他对着烛光细细又看了一遍,便将它凑近那摇晃不定的烛火,燃成了一滩灰烬。

  “孤的江山,不需要一心向燕的臣子。”

  宋安抬眼见奏折依然被他处理了大半,看裴婴神色疲惫,便上前为他揉按肩颈,“这离登基也还有些时日,您如今怀有身孕,可要多加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奴才看今夜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裴婴低头看了眼小腹,短促地笑了一声,扶着宋安递来的手缓缓起身,“是了,事到如今,孤也该顾念着自己了。”

  他才坐上床,状如无意般轻声询问,“晏云庭情况如何?”

  宋安解床幔的动作一顿,“听牢狱看守说,尚未醒来。”

  不知为何,裴婴竟轻舒了一口气,他取下头上玉簪,由得那长发散了一背。宋安吹熄了烛台,将要缓缓退出去的时候被裴婴叫住。

  “孤记得......武帝当年似乎有意要将燕昭许配给晏云庭?”

  宋安一怔,点头称是,“三皇子胆小怯弱,将军是武帝膝下长大,又是难得的将才,武帝提及过几次,见将军无意这才作罢。”

  他略一迟疑,“殿下,您......”

  黑暗中传来裴婴一声低低的嗤笑,“待孤登基,便将燕昭打发到北境,让这父兄娇养长大的劳什子皇子,给孤吃沙子去吧。”


第十七章 该改口叫陛下了

  晏云霆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在做梦,面前的裴婴容色稚嫩,笑眼盈盈望着自己的时候,双眼像是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裴婴这样笑了。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拥有了这株小竹子,少年裴婴身量清瘦,皮肉薄嫩,凉生生得贴在自己身上时,心头火不灭反而又升了两丈高。

  那日是晏云霆二十岁生辰,裴婴将自己送给了他。

  两个人少年心性,都是初次做这档子事,心急且没有章法,晏云霆粗人一个,手心里是裴婴薄薄的腰腹,有时控制不住力道,裴婴便发出一声猫崽似的哭叫。

  第一次总是莽撞开始,草草结束,裴婴趴在他身上急喘,身下血迹斑斑,他温热的双臂缠紧了晏云霆的腰,将滚烫的侧脸贴在他心口上,听见他的心跳与自己一样急促且慌乱,抬起头朝他笑。

  初历情事的坤泽褪去了原来俏生生的稚嫩,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裴婴眼尾漫开一缕酡红,像是浅浅点了胭脂,又让人用指腹铺开了。他眼中春情不减,长发散开铺了一背,遮掩了腰胯间的青紫指痕。

  晏云霆揉捏着他的后颈,那里有一枚破开皮肉的咬痕,他对这个坤泽落了印,裴婴已是他晏家人了。

  他刚才失去了理智,下口时未免重了些,裴婴低低叫了一声,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十七岁的少年,轻软得像棉絮一样,压在人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晏云霆抱紧了他,偏头亲了亲裴婴泛红的耳朵尖,“等我功成名就之时,我便去求陛下,让你嫁给我。”

  裴婴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笑了,声音还有点沙哑,他伸出微凉的指尖戳了戳晏云霆的胸口,“待你功成名就,只怕帝京中的媒人都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到时候晏小将军美人在怀,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晏云霆箍住他的窄腰,双臂一用力便翻了个身,将裴婴压在身下。

  “只有你扔下我,万没有我不要你的道理。”

  裴婴脖颈上处处都是嫣红的吻痕,他怕冷似的缩进晏云霆臂弯里,又仰着头轻轻在他下颌落下一吻。

  “惯会说好听的。”

  晏云霆将裴婴拥入怀中,他有些精神,裴婴却被狠狠折腾了一夜,现下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窝在晏云霆臂弯里,呼吸沉沉。

  他的身上因为刚刚经历了情事敏感得紧,等到察觉晏云霆滚烫的掌心覆在自己小腹上时,裴婴打了个哆嗦,睁开眼闷闷开口,“乏了,想睡。”

  晏云霆吻在他的肩头,声音不知为何竟显得有几分担忧,“晚竹,坤泽极易有孕,这若是......”

  裴婴睁了眼,转过头去悠悠挑了挑眉,“你不想要?”

  晏云霆见他神色不对,便将人搂在怀里翻来覆去地吻,吻到情动又是一番云雨,结束后裴婴连叫都叫不出来,蜷在晏云霆身下近乎痉挛。

  晏云霆细细吻过他的发梢,“为何不要?只是我现在人微言轻,保护不了你们父子。”

  裴婴呼吸清浅,已是累得快要昏睡过去,晏云霆指腹轻柔摩挲他微烫脸颊,“等我建功立业,我们再要孩子,可好?”

  裴婴虚虚握住他一根手指,声音轻得像清晨的雾霭,风一吹就散了。

  “好。”

  晏云霆回忆到此时时不禁苦笑一声,这样看来,这场景的确是梦了,沧海桑田,那时候的裴婴早就被这深宫中数千个日夜消磨透了,如今他双手沾满鲜血,为了爬上权力巅峰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低估了小竹子的野心,也高估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晏家世代忠心为国,战死沙场者不下数十位,到了这代时自己却为了情爱,令家国动荡,江山易主。晏云霆心中恼悔万分,若到了地底下,该如何对早逝的双亲交待,又有何颜面面对待自己视如亲子的武帝?

  一时之间,晏云霆心如死灰,他被情爱蒙蔽双眼,违背了家族门训,在朝堂之中搅弄风云,才让这陈国江山落入了外姓之人手中。而他所爱之人费尽心思,所为的也不过是自己手中那些兵权,这人世间究竟还有什么可值得让他留恋。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