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不舒服么,元宝?”顾景懿问。 “闷得慌,今日殿里的香,好熏人。”宁元昭说完,自己也觉察到了异样。 殿中香炉,点的并不是平时设宴时所用的香,而有点像…… 沉香。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本来打算今天更两章六千字的,结果没写到,下一章会把剩的一千字补上的。 祝大家520快乐! 感谢在2023-05-18 23:54:49~2023-05-20 00:5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与我周旋久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幻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第 97 章 宁元昭与顾景懿静悄悄离开了宴请的宫殿, 遇见人问时只说喝多,要出去透透气。 五月的天气炎热,太阳将空气都晒得晃动,顾景懿就将宁元昭带回了永安殿。 永安殿里有冰块镇着暑气, 宁元昭总算稍稍舒服了些。 他埋在顾景懿颈间, 嗅着顾景懿的气味, 想让挥之不去的沉香味就此被代替。 说实在的, 爱点沉香的人不少, 他往常也会闻到, 却没有今日这般不适。 沉香。 夏侯烨送他的贺礼,也是沉香。 “元宝,你热不热?”顾景懿托起他的下巴,像是火碰上了冰, 在接触的瞬间就有汗水顺势落下。 宁元昭左手腕的纱布因他心躁不安而被抓得散开, 虚虚地缠着。 “我心里热,殿下……”宁元昭喃喃自语,径直将纱布彻底挑散。 被掩盖着的手腕再一次重见天日。 一直未能痊愈的伤口奇异般活了起来, 赤黑花朵又一次长出, 彰显着某种堪称诡异的生命之力。 宁元昭猛然从袖中抽出刻刀, 意图再度斩掉花蛊。 ……却被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是顾景懿。 顾景懿想要从他手中抽出刻刀, 可他没有松开手上的力道, 让氛围由此变成了他不喜欢的胶滞。 顾景懿便没有再强迫他,只是仍握着他的手腕。 “元宝, 不要伤害自己, 好不好?”顾景懿慢慢抚上他的脸颊, “它长在血肉里, 你伤了它, 自己的身体也会受损。” “可我讨厌它……”宁元昭声音低沉,好似还算冷静,“我不想看到它……” “我有办法的。”顾景懿认真地说,“我有办法的,元宝先把刀放下,好吗?” 宁元昭沉默地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它,我能一直感觉到它……殿下的药,对它作用不大了……” “一点血没用,许多血会有用的。” 宁元昭再度摇头,“我不想这样,殿下……顾景懿……我不想这样……” 滚烫的泪无声砸在空中。 宁元昭竭力维持着冷静,虽然顾景懿的神情已经在他的眼泪中模糊。 他不想,再用顾景懿的血。 其实这念头并不是现在才产生的。 在他发现顾景懿药膏的真相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能闻到来自顾景懿的血腥气。 他不喜欢闻血的味道。 这让他想起熙成帝,熙成帝经年累月地汲取着顾景懿的血,以顾景懿的生命来供养不可控的子蛊。 现在的他,又与熙成帝有什么两样? 所以他让顾景懿不要再以血入药。他想,若是痛的话,忍一忍大概就过去了。 顾景懿说:“阿昭,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再骗你。” 宁元昭听懂了,顾景懿是拒绝的意思。 “……我不想再用你的血了。”他说,“受伤,会很疼。” “那我一个月制一次,好不好?”顾景懿商量一般,实际却不容拒绝,“省着点用,好不好?” “……好。”他勉强答应了。 谁知道顾景懿钻了语言的漏洞,一次为他制了一月的量,根本不需要省。 而今日,他连那些药膏都没用完,就又要顾景懿为他放血吗? 不能这样。 把花割掉就好了,偷偷的,不要让顾景懿发现。 不过是伤了点皮肉,就能消除掉心中极端的厌恶,是很划算的买卖。 说不清的自厌隐隐约约浮现,宁元昭不禁想,顾景懿蛊毒反噬的时候,是不是也如他一般,以伤止厌。 对他人的厌。 ……对自己的厌。 分神间隙,宁元昭手中的刀被拿走了。 他顿了顿,嗓音微涩地开口:“殿下,不用血了,我让它在那搁着就是了……我,不割它了……” “会不会很痛?”顾景懿问。 “……不会的。” “小骗子。”顾景懿用刻刀割断了衣袍,将宁元昭手上的花缠了个严严实实,“就算现在不痛,以后呢?它既然长了出来,想来让人痛的地步也会不同往常。” 顾景懿将割下的衣裳绑了个结,“元宝,知道这花为什么会让你痛吗?” “是顾琰操纵了它。” “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子蛊受母蛊的影响,母蛊又受主人的影响,因此顾琰想你的时候,子蛊有所感应,便会痛。” “……小金子从来没有让我痛过。” “元宝,我们是相互喜欢着的。”顾景懿吻上他的唇,“情蛊情蛊,一个人的情,只会是痛苦的。” 宁元昭蜷了蜷手指。 “而且宝宝,你忘记了么?除了血,还有一种止痛的办法。”顾景懿捏住他的后颈,“与我欢好就可以。” 宁元昭真地忘记了。 最初的时候,他没有告诉顾景懿蛊毒的事,顾景懿就是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在帮他。 关心则乱。 “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宁元昭不再去想手腕上的伤痕,起身想要拿起他的刻刀。 顾景懿快他一步将刻刀收回。 “殿下?”宁元昭有些疑惑。 “暂且没收。”顾景懿如是说,“元宝要乖乖听我的话,不可以伤害自己,等我找到解蛊的办法后,再将刻刀还给元宝,可以吗?” 宁元昭忽然笑了下,回答道;“可以。” - 满月宴席上。 宁秋水以更衣为由,来到后殿。 而后,她听见春屏说:“娘娘,元昭少爷说他今日喝酒太多,身体不适,故而先行离宴,请娘娘不要生气。” “元昭人呢?” “已与宸月殿下离宫了。” “嗯。”宁秋水将手浸入温水中,默默缓解紧绷的精神,轻声道,“就当不知道此事。” “奴婢晓得。” 春屏为宁秋水擦净手上的水珠,同她一道走回了正殿。 熙成帝的神色有些微妙,小升子见她来了,赶忙跑到她身边,焦急道:“皇后娘娘,您可见了宸月公主与驸马爷?” “未曾。”宁秋水眉心一凝,“怎么了?可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这应是没有……”小升子呐呐的,“就是陛下见公主座上无人,心中疑惑……” “春屏。”宁秋水吩咐,“去看看公主和驸马爷去哪了,小升子你随春屏一起去吧。” “是。”两人齐声道。 不多时。 小升子问清顾景懿和宁元昭的去向,回到殿中对熙成帝耳语:“陛下,经下人们说,宸月殿下与驸马,宴中酒醉后回了永安殿醒酒,之后便离宫了?” “离宫?”熙成帝神色沉沉,“谁准他们离宫的?” 小升子不敢回答了。 因为他不懂熙成帝怒从何来。 宸月公主骄纵跋扈,提前离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更不是头一遭发生,陛下今日里,怎的这般生气? 待到酒阑人散,小升子依然没想清楚这问题。 宁秋水则带了补汤,亲自来到了熙成帝殿中。自入夏起,体贴君主的皇后娘娘就时不时会带补汤为帝王去躁降火养气,如今已不是第一年。 “皇上。”宁秋水放下补汤行礼。 谁料先得到了句兴师问罪:“皇后,朕想宸月和元昭留宿永安殿,你为何未将命令传给他们?” “是臣妾的不是。”宁秋水说着,面上的神情却甚是平淡,显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公主未曾告知就提前离宴,臣妾实在没想到,便没来得及告知。” “罢了!”熙成帝将手上的菩提珠扔到桌面上,“是朕从前太惯着宸月了。” 到底是顾景懿没规矩先走了,怪宁秋水至多是迁怒之举。 宁秋水自己也知道,故而语气中并无卑歉。 “陛下若是想念公主,明日再宣进宫来就是,算不得麻烦。” “就如此办吧。” “好。”宁秋水掀开食盒盖子,“皇上今儿喝了不少酒,臣妾给皇上炖了汤,能解酒乏,皇上可要尝尝?” “拿过来吧。” “是。” 熙成帝接过汤一饮而尽,精神松快不少,安慰般对宁秋水说:“秋水,辛苦你了。” 宁秋水笑笑,“皇上喝了觉得好,就算不得辛苦。” 两人说了片刻话,宁秋水让春屏收起汤碗,离开了熙成帝的寝殿。 谁也没想到第二日,宣顾景懿与宁元昭进宫的事,又一次被迫搁置了。 ——早朝之后,熙成帝面见臣子,谁料一时不甚踩空了台阶,重重滚摔了下去,当即昏迷。 他所召来议事的臣子们皆见证了这场意外,场面登时一团乱麻。 如此情形下,宣见公主与驸马就是其次中的其次了。 凤宁殿。 “娘娘,太医们已经在皇上那了。”春屏压着声音,“只是……有人说摔一下就昏迷实属蹊跷,怀疑皇上遭了下毒或暗算,要求彻查。” “想查啊,那便查吧。”宁秋水握住摇篮里顾景曦的小手,“查不出什么的。” 大庭广众之下踏空,是许多双眼睛都看见的。 日日与重机厮混,服食丹药掏空身子,也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下毒么,更是无稽之谈。 或许有人会怀疑她送给熙成帝的汤,可她的汤例行验过,是无毒的。汤里面真正多的,不过是一点使人晕眩的引子而已。 发作得慢,在身乏体空时效果尤为明显。 要知道,顾景曦满月宴当晚,熙成帝还召了两个宫妃来伺候。 “对了,娘娘,丽妃近日里总是哭闹不止,说要见皇上呢。” 丽妃,慕容晃的长姐,早些年就入宫为妃,虽未孕育子嗣,却很得皇上的宠爱。 一月前宁秋水生产,便是她动了手脚,才导致宁秋水突然发作。 后来,皇上就将丽妃禁在了她自己宫中,未有命令不得外出。 慕容家是当时助他大权得握的功臣,又忠心耿耿。慕容晃劫掠宸月公主意外身死后,慕容尚书亲自请罪,熙成帝作了惩戒,就不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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