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陷进其中无法自拔了。还愚蠢的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蛊惑他人的同时,也欺骗了自己。 啃咬着脸颊的人不知何时转移了目标,埋在了他的肩窝里,还未散去的痕迹又加深了几分。 姬挽青觉得有点疼,微缩了下/身子,可秋云尘带着凉意的手又钻进了被子,在他的腰间轻揉。 揉着揉着就变了味道,继续往下探去。 “嘶——” 秋云尘听到痛呼声抬头含上他的耳垂,手上的动作缓也没缓。 后来,姬挽青只能盯着幔顶,眼神泛空,任由秋云尘动作。 他把人囚在这儿就得付出点儿什么不是么,姬挽青想。何况云尘是他心爱之人,他们昨夜成了亲,无论是做什么他都欢喜。 直到傍晚来临,主卧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去。秋云尘抱着姬挽青泡进后院里的暖池,小心抚摸着怀中人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是把人折腾得狠了些,不然待在雾居山的日子里还有什么乐趣?从前他小心翼翼地期盼薛师兄的真心,现在对方已经在他怀里了,他只想彻底占有,就像曾经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出去一般。 陆明捏着鼻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皱得不成样子的被褥也得换了。打开窗散了散味,他忍不住抱怨,“每日收拾这些就算了,还要天天在外头听着,主人可真是把我当太监使!” 屋外长廊上的梅楚江嗤笑一声,“这么大年纪还没娶亲,不是太监是什么?” “你不也一样,还比我大几岁呢。”陆明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你说是吧,梅公公?” 他倒是想娶亲,可重明教里女子本就少,没一个他看得上,外头的女子又有哪个敢往魔教里嫁? 梅楚江只冷哼了声,倒是没说话了,边往嘴里倒酒边看陆明收拾屋子,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收拾完点了灯,陆明关上窗户。正要起身,后背贴上一个热源,腰也被紧紧禁锢住,酒气直往他脖子里扑。 “我说你喝醉了就回屋,别跟我撒酒疯行不行?”他真是服了梅楚江,每回喝多了就往他身上倒,也不管何时何地,这里可是主人的屋子! 喊了半晌没反应,他只能认命地转过去把人胳膊往自个儿肩上一搭,往门口挪。 喝醉了的梅楚江和白日里的无赖模样完全不同,不仅会用湿漉漉可怜极了的眼神瞧他,还会像孩子似的缠着他。 也许这就是他放任对方的原因吧,多好玩儿啊,陆明想。 身为教主的贴身护卫,陆明的武功其实比经常外出的梅楚江要高一些,不然哪儿能习惯把喝醉了酒,比他还高上一个头的右教使扛回屋去。 左右教使的住所就在山巅断崖下,一棵迎风而立的雪松旁。陆明背着人从崖边一跃而下,轻松跃进梅林里。 林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直直埋到膝盖处,寻着光源一直走,就到了他们的小院。 “喂,醒醒!”陆明把人搁在榻上,还没起身就被拉进梅楚江怀里,他闻着醉鬼身上浓郁的酒臭味,嫌弃地直拍对方脸。 可惜梅楚江紧闭着眼睛,任他怎么拍都不醒,他只能说好话,“梅大爷,我去打水给您净脸洗脚,您给个面子好不好?”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被听到了,梅楚江放开一只手臂,猛地打在床头,吓得陆明忙拉过来看,看没伤到哪里才放心,“怎么喝醉了就跟傻了似的,都不知道疼!” 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人身上,他转头就出去打水烧水了。 门刚一关上,梅楚江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并无一丝醉态。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陆明在井边打水。 瞧陆明边打水边抱怨的小模样,他忍不住笑起来,但下一刻又有些难过。 他比陆明大四岁,陆明被先教主夫人捡回来后也是他带着一起识字、习武的。 十来年他们就住同一间屋,穿同样的衣裳,情同手足。可随着他们慢慢长大,他已经不满足于手足之情,他想和陆明同先教主与其夫人一般,夫妻相伴、恩爱非常。 这是不对的。 他们都是男子。 他爱酒,只因每回醉酒之后陆明都会贴身照顾他,他可以肆无忌惮耍酒疯,这时候即使做了再过分的事情也会被谅解。 可这过分的事也仅限于拥抱,触摸。 他不敢吓着心上人。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会一直看着陆明,等对方娶妻、生子,或许他还能帮着照顾对方的孩子。 直到跟随主人下山,之后又遇到秋盟主。原来两个男子也可以互相倾慕。 但陆明是不一样的,他只喜欢女人。 他抬头看向雪松下挂着的红灯笼,昨夜主人和秋盟主成了亲,此前他们也日夜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陆明端着水盆进屋时,见到的就是梅楚江遥望天际,浑身上下都透着孤独的模样。 “楚江?” 他小心翼翼地,有些不忍打扰。 梅楚江回神转头,眼睛里还流露着悲伤,让陆明想起他养了十年的阿黄失去幼崽时的无助。 他摸不清梅楚江这是酒醒了还是没醒,于是放下盆,走过去牵起对方的手,“楚江? 也就这时候陆明会唤他“楚江”,平日里都是连名带姓喊他。 陆明歪着脑袋瞧他的样子可真诱人,梅楚江忍住心中不该升起的欲/念,慢慢地眨了眨眼。 这绝不是酒醒了的样子。陆明叹口气,哄孩子似的说:“我们先净脸,再洗脚,然后关灯睡觉好不好?” 梅楚江没说话,任陆明牵着他坐回床边,收拾完了替他脱了外衣,叫他先睡。 等陆明洗漱好了回来,就看到那傻子还坐着,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连他都冷得发颤,更别说只穿了中衣的梅楚江。 不能跟醉鬼计较。陆明先把窗关了,留了点缝,再点了炭盆,最后把梅楚江按进被窝,熄灯就要爬上自己的床。 腰却被抱住了。 行,又开始了。他怎么忘了喝醉后的梅大爷肯定要和他睡一块儿来着。轻而易举被扯进另一人的怀里,陆明再次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劳碌命,然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一会儿还要回主人那边守夜呢。 梅楚江抱着心上人,借着烛火细细描绘怀中人的面容。陆明有一双猫一样的眼睛,睁开时又大又圆,总是不自觉的勾人。 唇也是小巧粉嫩,跟女子一般。 该怎么办呢。主人为了心上人,敢去武林盟抢亲,而他,心上人就在身旁,却提都不敢提。 他把脑袋埋在心上人的肩头,深吸了口气,浑身燥热不已。 陆明,陆明……
第37章 前奏 雾居山久违地热闹了几回。 先是教主成亲,教中弟子办了回喜宴,后是除夕夜,烟火子时后还不停歇。 守岁是件稀罕事,姬挽青靠在窗边,怀里搂着自家夫人,竟有些难得的高兴。 秋云尘也是第一回 在武林盟外的地方过年,他望着天空中稀疏的星子,心里有些怅惘,也不知顾叔叔和百叶先生正在何处。 近日里武林正道痛骂魔教的信一封封送至雾居山下,若不是姬挽青下令不得妄动,怕是送信的使者早就去了黄泉。 陆明举着又一封信函来到主屋,轻轻放置在桌上,准备离去。 就听主人道:“不是说了,这些东西烧了就是,不必再拿过来。” 别的陆明都做主烧了,可这封不行。他看了一眼靠在主人怀里的秋盟主,神色有些莫名,“是武林盟送来的,代盟主顾萧满此刻正在山下,说要与主人谈谈。” 武林盟来了可不止一回了。年前就在山下叫喊让雾居山交出秋盟主,只是碍于那道深渊,一直无法靠近而已。 陆明瞧了瞧那位窝在主人肩头睡得极沉的秋盟主,实在无法将其同武林盟口中的“囚犯”二字结合在一起。 主人虽给人喂了药使其不能动用内力,不允许下山,但除此之外,其他的哪怕再过份都一概应允。 就算是半夜渴了饿了,主人都会亲自倒水下厨,让他时常觉得主人是不是壳子里换了个魂儿。 武林盟几个字成功唤醒了熟睡中的秋云尘,他不过是略微动了动,姬挽青就示意陆明把信送到他手中。 信中的意图很简单。武林盟想要从魔教教主手中换回他们的盟主,与此相对,就看雾居山的条件了。 这无异于割地赔款,也不怕对方狮子大开口。姬挽青手掌抚上怀中人的发丝,将完全展开的信里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可能放秋云尘离开,至少现在不能。 在他还未彻底明白自己心思时,他可以毫不犹豫抽身离开回到雾居山。可那些日子里,每到夜幕降临,他就不可抑制地回忆起秋云尘陪伴在他身旁时的情景。 情之一事,触之即亡。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哪怕是当年得知他会被重明教余孽抓走的真相。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残忍、冷漠,视人命如草芥。才能在这人/吃/人的重明教里爬出头,练就一颗异常冰冷的心。 当它住进了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注定逃离不了。 感觉到握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秋云尘扔掉那封信。他脱离姬挽青的禁锢,赤脚踩在铺满整间屋子的地毯上,随意披在肩上的轻衫要落不落,露出肩头大片痕迹。 “夜深了,我要去院子里。” 他神态自若,不为这封信所动。眼看那双脚就要踩在后廊的石台上,姬挽青几步越过拦在他们中间的屏璧、烛台,把人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后院里用屏风围了三面的汤池。 陆明被无视得彻底。 这时辰去泡暖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清清楚楚。捡起地上的纸,他往烛火上一放,待快燃净了,就扔进旁边的火盆里。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武林盟的人愿意待着就待着吧,不理就是。 * 近几日雪越发大了。 后院里的松柏都盖上了一层白,碎石铺就的小道连接着汤池和游廊,中间是一座六角亭。两侧立着石雕仙鹤,两只仙鹤体内中空,此时正燃着烈火。 它们正对着正中结了冰的池塘,木桩根根矗立其中,露出狰狞的倒刺,那是姬挽青用来练武的。 四周堆积着,即使每日都有人清扫,也来不及清扫完全的雪层。 靠墙这侧的汤池外,是个形似树根的摆件,通体墨黑,横着放置在地,摸上去光滑细腻。 北域难得见到如此秀丽的景致。雾居山更是在偏北一方,这里的人大多肤色白皙,也比别处的要高壮一些。 姬挽青并非北域人,只是很白,身量颀长。虽不壮硕,却也有习武之人应有的力量。更何况他的武功还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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