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麋屁股疼,站着没动。昨晚被压着折腾了半宿,次日一早又在轺车里颠簸,黑着眼圈,魂都快散了。 召鹭看明白了,解了自己身上披着的宽大裘皮,叠了几叠,铺在马背上。南麋识趣地往上面爬,腰和臀还被召鹭托了一把,才坐稳了马。 召鹭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竟然说:“你骑马,也很好看。” 南麋知道他夸的是谁,没说话。 近侍重新取来一件裘袍,召鹭不要,攀上马背,嫌南麋的裘袍碍手碍脚的,于是解了南麋的袍子,系在自己肩颈,对近侍说:“你们别跟来。” 南麋蓦然没了挡风的装备,不禁打了个喷嚏。接着背后贴紧了个温暖的胸膛,宽大的裘袍从后裹到了前胸,头顶传来召鹭的声音:“抓稳了,我们去山里走走。” `` 山很高,但坡度还算平缓,只是被白雪覆盖着,没有什么景致。俩人同乘一匹马,缓步前行,走了一段,南麋听到召鹭轻声哼着什么。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召鹭唱起了诗。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歌声很轻,轻得像呓语,可那饱满的思绪,足以令人溺亡其中。 他在思念什么,又在忧伤什么。 威名远播的一国之王,在这冰天雪地的山岗上,驾着一匹马,抱着一个人,柔软地哼着歌。 南麋想回头看看他,但召鹭突然扬起马鞭,打马疾驰。冷风迎面割来,像细细的冰刀子,南麋俯身抓紧缰绳,心想真的是被养废了,这么点儿风雪都不适应了。 召鹭把南麋压得更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在他耳边说:“别抬头。” 南麋咬牙往上撑,抬头叫:“我不!我好久没痛快地骑马了!” “那你现在痛快?” “不痛快!” “杀了我,能痛快吗?” “……” “回你的寒蝉院,继续做你的刺客,能痛快吗?” “……”话真多,也不怕咬着舌头。 `` 不知跑了多久,南麋脸都被寒风刮得没知觉了,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院子。 难道还有猎户? 进了院子,召鹭先下马,然后伸手想把南麋抱下来,南麋不肯,召鹭于是不管他了,退一边儿站着。 南麋便在召鹭的注视下,手脚僵硬地跳下马,摔了个狗吃屎。 召鹭抱着胳膊笑了笑,走过去,把马牵到马厩里拴着,还真不管南麋了。 南麋从地上爬起来,抹掉脸上的雪,仔细看了看这个院子。又小又普通,当中一间小木屋,还真像猎户住的。 “烟山,以前是训练新军的地方,后来新军练成了壮大了,山脚下就辟成了马场。” 召国当年的新军,是一支秘密训练的精锐之师,均是以一当百之士。召鹭即位后,趁着割地联姻获得的喘息当口,不仅稳朝局,还练新军,以先进的战术和阵法武装这支年轻的军队,又从这支军队里提拔人才,调配到全国各地,短短五年时间,竟收回了大半被吞之国土,引得天子亲自来贺。现在还未收回的,最大的一块地,便是被月庐强占的濛郡。 召鹭解了裘袍,重新披到南麋肩上,然后进屋拿了几件东西,出来后直接往院外走去。 一杆冰镩,一把铁锸,一个捞篱。 他……要做什么? 南麋拢紧裘皮,好奇地跟出去,跟着召鹭下了一个坡,到了一片谷地。 最低处是一条结冰的小河,召鹭走到河心,往四周看了看,又踩了踩,选好了位置,把冰镩竖直地插进冰面,一下一下地凿。 南麋站在岸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去帮忙吧,好像不大对;不去吧,自己一个人干看着也不像样儿。他内心斗争了一会儿,脚还是踩了出去。 “别下来!”召鹭阻止道,“太滑了,你就待那儿吧!” 南麋又退回去,看着召鹭被皮靴箍得紧绷绷的小腿下,凿出了一个冰眼儿,河水从里面冒了出来。 召鹭又用冰镩往周围凿,扩大范围,然后用铁锸清理掉冰渣。 冰眼儿变成了冰窟窿,人都可以滑进去了。南麋说不清自己是担心还是什么,叫道:“喂!你别掉下去了!我可捞不起来!” 召鹭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埋头干活儿,觉着差不多了,就把捞篱捣进冰窟窿里网鱼。 这召王莫不是疯了吧,一国君王,动动嘴皮子就能吃到无数山珍海味,偏偏要跟个山野农夫一样,趴冰面上捞鱼?而且看他那熟练的架势,干这种事儿的次数绝对不少了。 南麋想起召王曾经在月庐为质,那生活,目测不好过。 `` 召鹭捞了鱼收了网,南麋又跟着回去。召鹭进屋翻找了一下,捧了把生姜和花椒出来,说:“长逸倒还细心,居然备着东西。”然后在院子里的水井旁,给大点儿的鱼刮了鳞开了膛破了肚,又抹了盐和黄酒,搁一边儿腌着。 南麋完全看不懂这个召王了。 “刺客,你可以进屋睡会儿。”召鹭说。 “……你不怕我跑了?” “你这不没跑吗?”召鹭不以为意,“这山,你跑不掉。” 新军训练地,马场,能让自家君王跟个野人一样在里面折腾,想想也不会简单,在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戒备森严。 南麋不进屋,就靠旁边看着,召鹭也不要他帮忙,自行把小鱼处理干净了,搁鼎里,再用燧石和火镰取了火,一边儿烤肉,一边儿熬汤。 等一切都弄好了,召鹭还把马喂了,俩人就坐在三面漏风的茅草棚下吃鱼,烤鱼躺在炙炉里,下面还嗞嗞冒着炭火。 南麋咽了口唾沫。召鹭要是不做王,做个火夫什么的肯定不差。 鱼都不算大,但鼎里的汤鲜肉嫩,炙炉里的鲜香入味,南麋憋了一肚子赞叹的话,闷头吃肉。 召鹭却没怎么动筷子,看着他吃,嘴角微微勾起来:“以前夏季的时候,我们还来这儿射鱼。” 我们?南麋停下筷子,大概知道这个“我们”指的谁,也不避讳了,想起了之前召王在猎场说的“箭术就不是差一点了”,于是问:“他……箭术很好?” 召鹭顿了顿,说:“很好,天下估计没人比得过他。” 这等人物,怎么也挺有名号的吧?南麋在心里盘算着是谁。 “夏季的清晨和傍晚,军营里比赛射鱼,不管是弹弓还是弓箭,都能独占鳌头。”召鹭看着炙炉里的鱼,回忆道,“眼力也极好,水里的鱼能射中,跃出水面的也能百发百中——”召鹭甚至比划了一下拉弓瞄准的姿势。 南麋觉着召王虽然年长九岁,平时也冷冰冰的,有时候却意外的孩子气。他甚至想问这个山野农夫,捞鱼下厨也就罢了,大冷天的出了汗,坐着不动也不披挡风的袍子,还真不怕感染风寒。 他瞄了眼马厩,召王的裘袍还搭在马背上。 他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此前猜测,是召王性子不好,霸道、冷漠,所以那个人不爱召王。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又猜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不是召王得不到,而是没有办法得到了。 ---- 可惜那个时代没有辣椒。
第13章 (礼物) 召鹭还真不怎么吃,浅浅动了几筷子,就摸出一个陶埙,走到院外去了。 天色已近黄昏,苍茫厚重的曲调像压满山岗的雪,另听者的呼吸凝固;可有时又飘忽不定,像是夹杂着哀凉的风沙,愁肠百转。 南麋看不见召王的身形。他想,这陶埙吹得这么好,曲声飘得那么远,该聆听的人,却听不到了。 他深知召王只是把他当个替身。他委身于此,不止是因为逃跑也是白费力气,他更想看看召国会怎么样,也想知道有着远大抱负和清晰目标的人,究竟是怎么活。 `` 可是这个有着远大抱负和清晰目标的人,在某件事上一如既往地恶劣和肤浅。 南麋在院子里就被扒掉了衣裳,只留着短皮靴在脚上。他抱着茅草棚的柱子,冷得打颤,皮肤却被身后的召鹭摸得滚烫。 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需要什么药物了,南麋自觉犯贱的身子,似乎爱上了这种交欢。 明明昨晚才被干得酸软,还不到一轮日月转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应,便又顶得硬邦邦。 “太热了。”召鹭握着南麋竖起来的东西,在他耳边哈出热气,“要不去去热?” 去……热?什么?南麋没懂召鹭何意,正欲转头,突然感到沁骨的冰凉,声音控制不住了,夹着臀开始尖叫。 后头的召鹭抓了一捧雪,全往他的臀缝里填,还用手指摩擦着压实了,另一只手摸回前端:“挺喜欢?好像更热了。” 南麋平日都尽力压着声音,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召鹭“喜”和“怒”的点在哪里,只要表现得听话,召鹭也不会太为难他。可此刻他实在绷不住了,眼泪漫上眼眶,尖声求饶道:“召王……别这样……太冰了……”这比抽他还难受。 召鹭摸着他散下来的长发,看着挺翘的臀部,说:“真乖,都夹化了。”说完在那臀缝里抹了一把,把手伸到他眼前,“看,雪都化成水了。” 南麋羞耻地别过头,深呼吸了几口,降低音调说:“求你了……快点吧……”他想早点解脱。 然而召王远比他想的更恶劣。他感到召王退后了一点,一声脆响,接着后头被又冰又硬的东西抵住了。 “啊——什么——呜……召王……召王!”南麋哭叫。 召鹭掰了一截冰棱,慢慢地往南麋屁股里塞。 冰棱不粗,但南麋吃不住,全身哆嗦着要倒了,召鹭面对面地扶住他,说:“吃完了才给奖赏。” 南麋攀着召鹭的肩头哭,召鹭承受着他的重量,一只手掰他的屁股,一只手扶着冰棱,感到前面化了,便把后面截送进去。 待全部吃成了水,南麋的小穴已经冻麻了失去了知觉,冰水像失禁一样流满了他的腿,双腿还不住地打颤。召鹭轻轻地帮他揉屁股,蹭着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里:“真好。” 南麋恍恍惚惚的,心想召王究竟有多喜欢这副皮囊。召王的脸隔得很近,近得不大真切,然后南麋半张的嘴唇被叼住了。 不是吻,是真的咬,像饥饿的野兽撕扯猎物,南麋的意识被血腥的痛觉唤醒,他被召王按在雪地里,白生生的皮肉被尖牙啃咬,被利爪挠伤。被贯穿的时候他闭上了眼,像在等待命运的死亡,野兽却突然恢复了人性。 召鹭舔掉他的眼泪,就着插入的姿势,抱着他坐到草垫上,说:“你不是要快一点吗?那你自己动。” 南麋骑坐着,双手把召王环得更紧。 “先送你个东西吧。”召鹭突然转移了话题,从腰上解下一块玉,拍拍南麋的背,“松点儿,看看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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