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觉得前线太危险,不想去,就待在聊辰里做事,也可以。若你什么都不想做,就待在这儿,也可以。”召鹭扳正南麋的脸,说,“你就在寡人身边,看着寡人就好。” 他是有多喜欢这双眼睛。南麋觉得召王很难懂,却也很好懂。他只是需要知道有个人存在,有个人看着他,陪着他,他就会感到安心。 王的孤独是这样的吗? 南麋还在想,背后召鹭的那只手已经掀开了他的下裳。下裳里面是胫衣,毫无遮挡的臀部就这么被召鹭的手掌充满情色意味地揉捏。 召鹭把南麋往书架深处推,南麋的抗拒显而易见,召鹭于是不推了,把他往外头拉:“原来你不喜欢太暗的地方。” 转过最外边的书架,是亮堂的书斋正厅。从敞开的门穿进来的阳光,告诉南麋时辰不过未时。他被召鹭压在粗壮的梁柱上亲吻,胯部紧贴,戳得欲壑难填。 候在门外的寺人很自觉地把两扇门阖上,充耳不闻里头的淫靡呻吟。 俩人衣裳都没脱,召鹭只是把南麋翻了个身,让他小臂能够撑着朱漆梁柱,然后掀起双方的下裳,迫切却又缓慢地后入。 南麋虽然不了解召王究竟是个什么人,但他却相当清楚召王在性事上的癖好和习惯,至少对他是如此的。他知道召王此刻在忍耐,他想比召王更能忍,以免显得自己更下贱,然而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提臀去迎合。 召鹭得到了配合,心中大悦,被束缚的摩擦变成了肆意的冲撞。 宽大的下裳遮挡住了荒淫的交欢。南麋放纵自己沉沦,哪怕脚下是泥潭,是沼泽,他也想试试,纵情之后,是否能有一线生机。 小注: 郎中:侍卫。两个词我都用。
第46章 (非分之想) 召鹭只做了一次,就放过南麋了。 南麋靠着梁柱喘息,下裳的裙摆垂下来,除了小腹和股间湿糊糊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身子才好,不勉强你。”召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往室内走了几步,在地图前驻足,“待暖和一点儿,寡人带你去看看召国的水渠!从盈渠主道还可以打通淇水,让水网贯穿全国——” 总是表情冷漠的王,面带炫耀之色,竟像个单纯的小少年。 那从未见过的明亮双眸,把南麋想要的一线生机彻底掐断了。 “召王,放我走吧。”南麋平静地说。 召鹭还沉浸在自己的安排中,听到南麋的话,愣了神,疑惑道:“你说什么?” “放我走吧,不要再骗你自己了。” 召鹭盯了南麋半晌,再次确认:“你说……你想走?” “是。”南麋毫不犹豫道。 “你想走!”召鹭霎时怒吼,冲回南麋面前,拳头捶上了梁柱,“你想走!寡人对你不好吗!你想杀寡人,寡人留你性命,让你看清天下,你竟然想走!” 明亮的眼神重新添上了暴戾的色彩,南麋宽心了,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召王。那些温和与柔情,不是给他的。 南麋也相信,只要他够听话,召王真的会遵守诺言,永远对他好。但他是一个刺客,他不懂政治,不懂军事,也不懂什么水利民生,召王想诉说的对象,是寺子桑,召王一心把他往更高的位置托,也是为了让他成为寺子桑。 “不是你对我不好……”南麋苦笑,“正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不知好歹!”召鹭双手捏住南麋的脖颈,把他扫到地上,“别以为寡人不会杀你!” 脖子上的劲儿越来越大,南麋张嘴说不出话,认命地盯着召王。 早就该死了。 杀了我吧,我就不用再恬不知耻地当他人的替身。 杀了我吧,我就能下去向被我害死的友人赔罪。 杀了如此无能的我吧! 南麋的头脑变沉,视线变黑,意识湮灭前,脖子上的禁锢却消失了。 他剧烈地咳嗽,咳得胸口发痛,终于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召鹭终究是没有下手。 “你们都想杀寡人。”召鹭笑了两声,笑得凄然,“给寡人一个理由。” 南麋的耳朵里嗡嗡闷响,又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变得清晰。他慢慢开口,确保自己的意思能够传达到:“你眼里的人不是我……” 召鹭不理解:“不是又如何?寡人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在这里,你能做到以前从未想过的事!” “我是南麋!是一个贱民!不是月庐公子!不是你想要的寺子桑!”南麋无法平缓地陈述了,从喉咙里挤出撕裂的声音,“你不要认错人了!” 召鹭像被什么东西拍醒了。 他知道南麋不是寺子桑,他没傻到连人都分不清,但他就是想要。真的宝贝没了,假的,只要装聋作哑,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当他习惯了这个赝品,赝品却向他叫嚣了起来。 而南麋感觉到,召王真的就是块冰,看起来冰冷摄人,但只要用对了劲儿,一敲就碎。 “我的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你也可以用任何手段威胁我,你要继续骗你自己,我也无可奈何,不过——”南麋的眼泪滑了下来,大约是方才被掐出来的,“——我不想骗我自己了。” 召鹭还是不明白。 南麋抬头看着召王,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会是这辈子最胆大妄为的话:“我好像……我变得喜欢你了。”他用右手摸摸自己的心口,然后把虚握的拳头颤抖着传递到召王的心口,轻轻碰了碰,“……是这种喜欢。” 召鹭一动不动。 话说开了,南麋放松了,笑道:“召王,你该懂了吧?若是之前,我就这么待在你身边,确实不错。但现在不同了,你对我越好,我就越不想变成‘寺子桑’。” ——我想要你对“我”好啊。 后头的话,南麋没说。一个贱民对着国之君王说这种话,真是忤逆犯上寡廉鲜耻。 “……你走吧。”过了良久,召鹭跪了起来,不再压着南麋。 南麋退到召鹭的阴影之外,手脚发麻,动作慢了些。 “你要走,就快点走,要是寡人反悔了……”召鹭还是嫌南麋动作慢,站起来,拎起南麋的领子,把人往外头拖,“开门!” 两扇门立刻向内开了。 召鹭拖着南麋扔出去,压着嗓子说:“你走吧!就当你从没来行刺过!” `` 就这么被召王放过了,南麋像卸下了一身重担,却又像掉进了冰窟,冻得麻木又疼痛。 才被操完就被扔出来,怪谁呢?还不是怪他自己,有了非分之想。 他径直往宫门走,没有人拦着他。以往都是长逸亲自驾车带他出宫,此次只剩他自己了,他发现,这王宫,远比他想象的大,路比他想象的更长,他甚至辨不清方向,有的地方绕了好几圈。 那个寺子桑……病体残躯地被囚在这牢笼里,都是如何数着日子过的?除了那一次,南麋没有再见过他了,召王偶尔会只言片语地提到过去的事,南麋只能听,不敢问,更多的消息,还是与长逸的交谈中获取的。出征途中,召夏也透露过一些。 想必,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特别完美的人吧,是足以与君王一起睥睨天下的存在。 ——我想看看,你哪儿比我好。 寺子桑当时这么说。 南麋觉得寺子桑错了。站在寺子桑的位置,会以为是被一个刺客替代了;站在南麋自己的位置,却永远也比肩不了那个月庐公子。 一场戏,双方都败了。 至于召王呢?也不可能是胜者。说不定,召王才是败得最惨的那一个。 `` 宫门就在眼前,南麋看见了长逸。 他在等我?为何? 长逸率先迎了上来,行了礼,递上一个包袱。 南麋接了,沉甸甸的:“这是……” “王上命小人备些钱财,故在此等候。” 他……还给我钱财?我把他激怒了,他还为我考虑到这一步……南麋突然感到愧疚。 “既然要走,就不要再卷入内外争端了,寻个安静的地儿,一辈子也能衣食无忧。”长逸说。 南麋谢过,走了几步,又停住:“长逸,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长逸说:“请讲。” “我的伤……不,我的毒,是谁解的?” 长逸面色微变。他对王上的说辞,是找江湖术士寻的法子,甚至连这个江湖术士,他都有安排好,还进宫为南麋的恢复情况进行了后续的跟踪。此时南麋会这么问,显然是不信他的。 事已至此,人都要走了,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长逸说:“是小人去求公子子桑解的。” 果然啊。那个澪双的毒,绝对不是好解的。 “你为何要去求他?他……公子子桑……为何要救我?”应该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吧?南麋想。 “小人以为,他不是要救你……”长逸对天拱手道,“小人只为王上办事,公子子桑……大抵也是为了王上。” 都是为了召王吗…… 南麋笑了笑,再次向长逸道谢,然后转身出了宫门。 他是真的自由了。可这种自由,让他感到无路可走。 我能去哪儿呢? 他回头望了一眼宫门。 他发现,对于万人敬仰与惧怕的召国大王,他一次,也没有主动行过礼。 `` 南麋买了一匹马,跋涉二十多日,出召国入程国,到了寒蝉山。守山的两个少年虽然蒙着面,但南麋看得出是生面孔,想必是自己走后才放出来的。院里的人,并不是互相都认识,师父们捡回来的孩童,都封闭在后山,训练一段时间后才能自主活动。若是年龄相仿的孩子,出于贪玩的天性,相对会比较熟悉。年长一点儿后,为了自身的安全,反而不怎么暴露于人前了,交谈也变得谨慎。易容术高超的,几乎不再以真面目示人。毕竟都是刺客。 南麋的通行令牌早就没有了,他正琢磨着怎么叩开这山门,其中一名守山少年上前,呈上一支竹筒,说:“先生,若有事相托,请置于筒内,待师父答复。” 南麋也干过守山门的活儿,形形色色的买主把心里的肮脏想法置于一支竹筒,投入旁边的水道机关,竹筒会顺着水路逆行上山,到达师父手里。 南麋不是来做买卖的,说:“劳烦小兄弟通报一声,弟子南麋……前来拜见师父。” 那少年不信:“你是我院弟子,有何凭据?” “实物凭据,我已丢失。”南麋说,“不过,我能说出只有寒蝉院弟子才能知道的信息。” “那你说。” “寒蝉山自下而上,有二十一道机关,外人总传闻,山内机关密布,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实际上,若非外敌侵入这种紧急情况,机关并不会全部开启,常年处于运转状态的,只有第一道和最后一道暗号,暗号由师尊亲自设置,并不时更换。”
86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