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析沉不停地在他怀里扭动,如同砧板上的鱼,腰间挠得酸软难受,他用力挣扎着双手,那里被束了个死结,只好厉声警告道:“不许摸!” 江御不怒反笑,仿佛喜欢极了林析沉这个样子,威胁地掐他腰间细软的肉,他声音放的轻柔,“答话。” 林析沉几乎是哭着喊:“你忌惮我我知道,何必耍阴招!寒我的心!” “不许摸!”林析沉猛缩身躯,又一次狠声警告。 他不喜欢被人挠腰的感觉,曾经练武首先就是练的腰线,也是他最不喜欢的训练内容。 倒不是他矫情,每次练习时麻绳束得筋骨酸痛,以至于腰腹总是练不坚劲。 江御乖乖住手,扳过他的下巴吻了上去,手臂滑过他被撩拨开青衫的锁骨上,冰冷的触觉带着强烈的侵占欲,叫他猛地瑟缩,竟又挨近了背后的人一寸。 林析沉的唇瓣被咬住,心里一团乱麻,而江御搭在腰上的手竟还食言地掐进绵软的腹部。 那是真的掐啊,躲都躲不开的疼。 林析沉极不舒服扭动,倏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他。 江御不喜欢他的眼神,狠辣地一口把林析沉唇咬出了血,直到让他疼得把眼睛闭上。 林析沉眼角的泪挂在睫毛,待到一番侵占后微抿血唇,想挣开他腰间的手,却被摁住肩头死死躺在他怀中。 艳红秾丽的唇红的耀眼,淌着丝丝血水,若是再配上红色的绸缎,就更美了。 右手薄黑的毒痕蜿蜒,林析沉万念俱灰,他腰腹痒麻酸软,鼻尖唇齿悉数盖着那人的气息,他带着哭腔喃喃低语什么,每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江御便不耐烦地揉他的腰腹。 真的好酸。 他疼的来回扭动身子,手上拼命想挣脱束缚,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羞辱他一番呢? “我与他人交好于你何干!” 林析沉终于道。 疼痛感蓦然褪下,他抓住来之不易的时间大口大口倾吐热气。 江御在黑暗中噗嗤一笑,林析沉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本能地往前缩,奈何腰间根本发不了力,经络扯的刮骨。 “你不是常言君臣吗?你的就是我的,我要什么你给什么,我不想要什么,你就乖乖听好,逾矩什么?”
第42章 帝王之术 什么偷换概念的歪理! 林析沉恼怒地别过头,他听的嘈杂,隐约中只能分辨出几个关键字句。 他是臣子,而非玩物,生的合该是一副君子骨,安内攘外潇潇而立。 平定天下,征战沙场,然后披着甲胄欢宴嘉宾、酣唱连营。 这种想法,早就在阴冷的狱中破灭了。 随着祠堂里长明的十八盏灯一同阴陨。 他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可以将自己的后半生交付于朝,但前提是不要给他希望。 不要给他转瞬即逝的妄念。 不要朝他伸出一双无法把他带出低谷的手。 贪欲。 林析沉又静默着。 就好似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多多少少总要达成的目标,蹉跎半生,谁愿意真的罔顾白活呢? 他目中无神,死寂孤廖的双眼单单定在面前垂挂的朱纱前,眼中莫名起了层雾起,朦胧得连帐幔也不再能分辨了,他喃喃而语道:“为什么……” 耳廓滚烫的热意促使不自觉淌下的泪水冰冷,晶莹的泪滴流畅地滑过颊侧,坠入深渊。 他若是早一步调动人马围宫,什么都会变。 会有老爹,有张海阳佐君辅议,有无数先辈前仆后继,也包括他,同人群投入到历史的洪流。 多好,循规蹈矩的。 画面兀地一转,眼前深沉的黑暗夹着腥臭的血红,宫变时残骸遍处、血漫皇城的情景再次重现。 婆娑妖艳的柳树枝在风中戏谑,雪亮的刀片刺入胸膛,烛光明灭中的一碗送命汤药。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辨。 他好久没有做这种噩梦了,没想到又一次联想到,竟是以强闯进视线的方式。 快走开吧。 林析沉倏地锁目不断摇头,哪知情况更盛,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还要多久。 走开吧。 江御见他裸露的皮肤泛白更甚,唯有脸上滚烫,夜里凉,他把裘衣解下搭在林析沉肩上,毛茸茸的温存带着淡淡的火药香,把他从无尽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不是冷的。 没有血。 没有摇曳的柳枝。 幻象和现实交错着,林析沉抵抗着江御带来的温暖,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一点:“我没时间了。” 现实是冷的,所以不需要温暖,温暖是罪恶。 收服北疆的路远吧。 喜欢一个人的路就更远了。 熟悉的味道没有散开,代替腥味紧紧将他裹住,江御抱着他的肩膀,让外服紧贴他的躯体,把他圈禁在自己的怀里,他道:“有的,信我。” 浸润在绒衣中,总有余温源源不断送来,是那样的依恋。 心魔似乎是惧怕身后的人,顷刻间溜了个没影,还给他一个宁静的夜晚,没有噩梦的夜晚。 远方烟波微茫,皎皎孤月高悬湖央,四海皆可平。 翌日清晨,林析沉的里衣润了一层湿汗,连额前的头发都汗涔涔的,被褥盖在他身上捂满热气,双手竟还绑在身前,他扭着肩膀踢着腿想把被褥给弄开,江御听见动静双手下意识紧了紧他的腰身。 林析沉侧过身,江御似有所感,抱的更加紧了。 “你给我解开。”林析沉愠怒中带点厚重的鼻音。 江御困倦地低语什么,指尖慢慢带过他的腰线,里衣轻轻摊开,经过一晚上,腰腹已经被揉得红透了。 轻轻的抚摸勾起昨晚的羞耻的画面,不谋而合地纷纷涌现。 林析沉翻了个身要走,江御抬手把他摁了回来,顺便贴心地把被褥裹上,自己坐起来趿上木屐拍拍屁股走人。 林析沉气得七窍生烟,被褥裹的位置在膝盖上面,怎么蹬也蹬不掉,腰身软透根本用不上力。。 没了旁边的人睡得果然踏实不少,不知道补了多久的回笼觉,江御忽然坐回床边,手里端了碗羹汤。 林析沉瞟了眼米粥别过头装死。 “还睡。”江御掀开被褥,林析沉把头埋进软枕,“喝口粥吧,等会儿去沐浴。” 江御把米粥搁到案几上,呼噜了下林析沉的脖子,上面留有点点红印,缀在冷白色的玉颈上很美,他一边劝道:“快点起来。别赖床。” “我不饿。”林析沉闷闷道。 此时,肚子非常不配合地叫了几声。 林析沉把双手伸出,示意他解开,江御视而不见,只把他捞起来,端过案几上的碗,道:“先吃粥。” 米粥直冒热气,羹匙在其中搅和,糜子细嫩看起来很好吃,他偏绑着林析沉的手,是不是做贼心虚。 江御舀起一勺放在林析沉唇边,他迟疑几秒后便乖乖张嘴咽进去。 江御总觉得林析沉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许是第一次就近端详,他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眸透着股疏离冷漠,竟让江御怔住,羹匙悬在碗上迟迟没有送过来。林析沉便凑过去,江御仍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林析沉只得自己用舌头舔羹匙上的米粥,卷进嘴里,嘴边不慎还挂了粒米,舌尖探出轻轻一带带了进去。 林析沉咽完看着他,江御才发现羹匙已经空了,欲盖弥彰地放回碗中搅和搅和。 等喝完,江御解开带子,林析沉试探地问道:“特许令……给我。” 江御把碗收走,转到正殿把那封压了几天的特许令拿出,他当时收到奏折在心里犹豫了很久,说白了,特许令不过是一个可以少向朝廷交钱的特殊律令,让矿产赚的钱多点而已。 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在工部和户部安插些人手,做个假账也容易,这样矿全是你的。”江御把状令交给林析沉,“顺便结个党营个私,基本的行商线可以挖出来,坐地起价还能小赚一笔。别去以卵击石碰西北互市的壁。” 林析沉点点头,揣着状令麻溜儿跑了。 未置多时,一个身着太监服饰,戴的高帽却是没有规矩,那人进门,不敲门不行礼,按照惯例相衡量,他的打扮不伦不类。 江御正走到桌旁,把压在盘子下的改版图纸展开端详,慢工出细活,它已经算是这么些天的汇总章程了,前前后后改了几十次,有几次还差点被炸死。 “火骑营的招纳的兵家风户籍不能含糊,最好有干过了解火药的人,月底前招募一万人,择优两千人,从中组成火骑,配的马匹不要轻骑的,告诉谢均,我希望火骑的马能比十六部进贡的更加能抗压。” 那人点头应下,但没走,道:“蓝启的暗桩近日调动频繁,同暗卫散布的暗网相辅相成,陛下,您看……” 门外,林析沉落了把小刀,正欲推门时手指遽然一顿。 “蓝启跟只泥鳅一样天天蹿个不停,能怎么看。”江御合上图纸,眼底波澜不惊,道:“严办的暗桩人去楼空,你们的人负责的这一块用得着经我同意向我报备?” “蓝启和他厮混我并不意外,口口声声忠君属也,还不是狡兔三窟。”江御轻弹纸面,门外,林析沉听见谈话猜到二三分。 他那天傍晚为什么会去。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个首鼠两端利欲熏心的小人。 林析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蜷把状令捏得皱巴巴,四肢麻木僵硬,腿跟灌了铅一般,想跑却连迈步都是困难。 狡兔三窟…… 关心则乱啊,好心当做驴肝肺。从林家先祖立业来,做的是天家的刀,走到自己这代,竟是葬送在成名刀下。 “近日不是端风光霁月姿态吗?插手这档子事来的勤快……” “谁!” 门掩着的红色绸缎一闪而过,江御心道不好,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推门时狠狠瞟了眼禀告的太监。 太监遭他这一眼剜的不寒而栗。 林析沉脚下不稳,跌跌撞撞手攀着门柱,只恨不能马上离开。 江御从他身后两侧探手,捉住他的手腕,他按在骨骼清晰的腕骨处,往后带到自己胸前,亲昵的动作让林析沉恶心反胃,他怒喝道:“滚开。” 江御钳制住他的手,后退几步背抵着墙壁,林析沉本就不喜欢别人拽那个位置,曲肘拼死挣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力挺蒲知弦,东北三军统筹十五万骑兵,驻守北疆吗?” “我知道。”江御贴着他的耳根柔声道。 林析沉倏地躲开,站在他的立场揣摩道:“你不说我替你说,我为了军权在握,力排异己,卖蒲知弦人情,他日扶持梁王,东山再起,在内同孟池渊蓝启举兵,谋反逼宫!” “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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