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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送君戍故烟

时间:2023-08-25 12:00:12  状态:完结  作者:歇羊

  年前西北常闹沙匪,司空见惯的事,自轻骑撤回,盛家急召。临近北疆的地头十室九空,荒无人烟,他们不敢深入,朝廷便没拨过银两,毕竟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之后荆州又闹叛乱,银钱自上而下拔下来,那可是西北啊,一道道官驿转圜,不论到手数额,时间都得大半个月,早够人家另立山头了!

  “当务之急,是派兵镇压,联合六营,重整西北。”秦淮拱手补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荆州夹在原三营和六营中间,它六营是吃白饭的吗?火烧屁股了还不出兵!

  “六营主将何故?”江御处事不惊,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于盛溪亭身上。

  六营主将,姓盛啊,五万人不去打仗,握着朝廷的钱,能去干什么呢。

  盛溪亭很少发言,顶着一张“怎么都看着我”的脸讪讪地出列,道:“我大哥在六营,他不是不动,是不能动。”

  然后对着林析沉挤眉弄眼,林析沉无法,出列道:“回皇上,荆州叛的,多是民众。”他欲言又止,已经提到民众纷纷揭竿而起,不免让人心疑,西北不产民匪,甚至江御曾经在西北驻军希望过如果有民匪就好了,逮住装备一下军队,黑吃黑。

  西北想起兵,钱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唯一一个问题。

  不然江御能穷得在西北天天啃沙子吗?

  所谓西北民匪的钱又怎么来?

  能姑且说通的解释便是十六部的人进行幕后操持。

  林析沉还是继续说完这荒诞的话:“攻入城中的山匪,打仁善的牌,招兵买马,搞出的场面不是炮火刀剑,而是……街头施粥。”

  此言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

  闹出暴乱的不是十六部,而是当地百姓,但也不能下定十六部的人有没有捣鬼。

  宫变前只说叛军打到荆州门下,哪家叛军不去富庶的原州——西北最有粮的地头占据,而是去穷得鸟不拉屎的荆州,甚至觉得荆州太惨了慷慨放粮?纵使为侠义,荆州州府为保自己狗命为什么不联通六营反攻,或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再请求朝廷派兵重建北疆一线?

  当初林析沉对于攻荆州做出的理解是江御为了调虎离山,自己派人自导自演。

  见江御愁眉不展,认真思索考量,难不成是弄巧成拙?

  叛乱叛乱,因何而叛,为何而乱?他承践祚时批的是几十个县地的上书,民情从根本上把毒瘤铲除,那么,也就只剩下西北这个不确定因素。

  他是故意的吗?

  思及此,林析沉猛然抬头,恰好那人也在看他,一改愁色唇边延笑。

  西北互市的肉来的恰到好处,失去劳动力的人常年被剥削的人,是会选择孤注一掷呢还是选择任人宰割?

  它,成为荆州陷落的导火线,一直烧到京城。

  多少人盯着西北互市的香饽饽呢。

  盛溪亭一脸天真无邪地站在朝堂正中央,可谁敢言让他去。

  盛溪峰在六营尚打得束手束脚,盛家南征北战的气焰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焦灼中,目光又一次汇聚在了孟池渊身上。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年纪轻轻跑出的政绩斐然,还有西南除匪的经验,孟池渊静默良久,道:“臣认为,先前总指挥请命北疆,已经定好兵马,只是遇到突发事件耽搁,都是良才善将,不如让总指挥再走一趟。”

  世家权贵恨不得拍大腿叫好,西北太远了,钦差刺史走一趟少则半年,多则几年,在这宽裕的时间内,就够朝廷翻天覆地了。

  而且谁会傻到放任培养的势力,二话不说拱手相让,去边疆吃沙子。

  孟池渊可是林析沉的人,如今说出这种话叫人情何以堪,未等世家郁党附和,林析沉自然地接过话茬:“臣深以为然,自愿请缨,整顿北境。”

  江御唇边的笑,顿时就没了,他冷冷道:“怎么,我朝无人可用了?”

  朝臣被他这话弄的不明所以,袒护林析沉吗?

  在话头之下,群臣引荐,一个接一个出列,林析沉站在最前面,他看不到身后的人,每有人掷地有声言一句,就是一把把往他心窝子里捅的刀子。

  能去的大有人在,凭什么是你去呢,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呢。

  江御居高临下看透了他,也无声地在质问他。

  “选贤举能嘛。”江御听完一句句荐言,含笑问:“总指挥怎么看?”

  林析沉岿然不动,坚定如初,他站在朝臣位列之首,鲜红的袍角微微撩动,平添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臣望弊终军机处,重设内阁,请暗令,平叛乱。”


第45章 那叫北伐

  林析沉要请暗令在江御看来很好笑,他单纯因为懒得给他所以不拿,招架不住他旁敲侧击问,他越是想要江御便越是不给。

  林析沉拿不拿暗令对他本身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他有暗令能调离三军,他没有暗令,难道加信于他的士兵会因块木头就此倒戈?

  “他想拿回暗令,本是先帝留下的掣肘,现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就是跟辞职一个道理吗?但是在拍拍屁股走人前,又想做点什么。”

  江御新养了盆棕竹,叉杆支起的日光打在秀丽的青枝上,他俯身低头小心打理,想把它每一片新叶的角度都修剪完美。

  陈方域立在一旁,也在看那盆棕竹,新绿的枝叶,恰到好处的微光,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江御正站在盆栽前方,同它一起沐浴阳光。

  只可惜这种美是转瞬即逝的,不一会太阳便移步西窗,原来的位置笼下一层阴霾,昏暗深沉的阴影让他看不清楚秾丽植景。

  “我不想要内阁,他就叫我设内外廷,集权中央,但是我马上就否决了。陈方域,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御打理完把盆栽推置到一旁,转身靠在案台,略带笑意地注视陈方域的眼眸,他又道:“我不适合做皇帝。”

  陈方域那张脸上永远戴着面具,哪怕是江御,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面具之下的样子,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除他眼眸外传出来的任何感情,次次交流的声音总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叙述。

  江御有着如他一样的沉静气质,很早开始就练成喜怒不形于色。

  陈方域依旧立在那里,做出生为下属对君主的距离感。

  江御不管不顾,似是习惯了他的冷若冰霜,拿了案台上放的酒,“我对他的一句话印象很深,当时他还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只有在大朝会才纡尊降贵露个面,我本以为他同朝中那群人一样会劝收兵,没想到却说了一句让我久久无法忘怀的话。”

  他站在朝堂上,披的是甲胄,不是官服,他说:“我军在前线奋勇杀敌,朝中之人却如此胆小怕事,臣有幸去过一次边疆,狼烟烽火,刀光剑影,任何一次龟缩、任何一次辞言,寒的都是万千袍泽的心,谋己之意还请咽回肚子,一切以前线为重!”

  当时确实是遭到朝中之人的口诛笔伐,骂他不重民情鼠目寸光,后面还扯到什么结党营私,弄权舞弊。

  涉世未深的少年被这一句话就能参到革职查办的功夫望尘莫及。

  江御只觉得林析沉是故意为之,但是现在却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江御在前线左支右拙,还要为整个安国兜祸水,前方难行,林析沉一语道出了江御不敢言的事实,此后几个月没上过朝。

  “他想要暗令也是这个意思。”江御背对着陈方域含了口酒,脚下不稳颤颤巍巍几步。

  良久,始终缄口的陈方域才道:“你走错了路。”

  江御刚好又猛灌了口酒,他摇了摇酒壶里所剩无几的酒水。

  身后的人道:“你管它叫北伐,他们管它叫西北战场。一开始已经输了。”

  “已经输了……”

  北伐和西北战场两个词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混为一谈埋没的是江御数不尽的心血。

  江御喃喃自语,又像是反躬自问,他忽然抬起头来,坚定道:“那叫北伐。”

  “清醒点,雾霭蒙人眼,花语晦人心,自己想想,它到底该叫什么。”

  在学堂时,如果有景柳柘保举他,他可以平步青云,登科入仕,吊打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却非要请命西北。

  原因很简单,安国经历内忧外患,是没有办法否极泰来的。

  说白了,他毅然从军,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而是为了更好的篡位。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挑起了北疆一线。

  江御阴森森地笑了,本高举的酒壶放到了背后,他转身从陈方域旁边擦肩而过,低声道:“我装得像吗?”

  言罢,他径直走向墙壁内侧,上面镌刻了一整张安国国土,完完全全覆盖墙面的每一个角落,京城、西北、岷北九营、东三境都可以看见。

  江御对着偌大一张国图道:“不重要了,无论是北伐还是西北战场,都是代名词,江山是我打下的,有这一点足够了。”

  江御走近,微微踮脚,摸到东北边上的角落,“蒲寄年死在壕阳战,我亲手给立的衣冠冢,我记得是初春,有花有草的,但是那一仗却打在酷寒里,他的马冻的僵硬,在冰河上根本跑不起来,铁甲厚重不轻便,最后一批冬衣送不过去,他死了。”

  若不是江御冒险挥师北上,他连块春暖花开的坟地都没有。

  随后他的指尖轻轻往西边掠过,不带一丝留念,“这里是最丰润的粮草地,原州,苍州,合州,轻骑的快马就是这里跑出来的。”

  他用指腹小心翼翼抚摸再往西的每一个城池,那里都出现过他的身影,他的军姿,他的雄鹰,他的军旗。

  九线是他戍的。

  威名赫赫的岷城九线。

  摸了半晌,他忽然冷笑一声,垂下了手,问道:“我这算你帮你打江山啊?”

  江御幽深的瞳孔漠然,摆摆手如同释怀一般,寻了方案桌斟了杯酒,不带一丝留恋,转口道:“最近总不见你身影,以为你忙着跑北边,结果一直待在京城,不坐下来喝一杯聊聊吗?”

  陈方域依言,酒盏的水清澈甘甜,壶口的水滴下落推开一层层波纹。

  陈方域先入为主,“你在筹备火药?”

  江御动作十分自然,几乎是在陈方域脱口而出时无缝衔接:“没钱没地怎么筹备,吃到当年热兵器的香,徐徐图之吧。”

  “你想打西北的心思,就不要把眼线留到京城。”江御话中透着一股冷淡,顷刻落盏,“不然我见一个杀一个。”

  陈方域无动于衷,慨叹道:“杀便杀吧,我不缺人,也得你能找出来。”

  他语重心长,又以一个规劝的口吻:“实在不行用我的吧,安国除了定北侯外,没有可以挑起北疆的人才。安国自轻骑后,也不会再有一支军队可以赛得过胡汗察的战马。”

  “轻骑打散四方,只要他们还在,一封军令急召,戴上轻骑的腰牌,他们就是所向披靡的军队,他们就是横扫北境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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