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菊下去了。 不一会儿,喜姑姑来了。 她进门,看见林令屈了一下身,开始说:“这礼算是合全道了。” 林令听她赞道,笑一声,知道喜姑姑还有事说。 “既然往新大小姐那送了,林府也送了,不如再宰一头,家里还有长辈在呢。”喜姑姑说话留个尾,让林令琢磨。 神情一醒,林令站起来正色道:“多谢姑姑教导。”沉思片刻,“还劳烦姑姑帮我分一分府里的礼了。” “是。”喜姑姑看林令开窍,微微一笑,“我们底下人家有老人的,晚上不吃燥热食物。” 林令马上领会,“我记得年货里头有几支好参……”有些犹豫,看一眼喜姑姑,见她笑着点头,接着说:“把参拿出来,申时我亲自送过去。” 喜姑姑笑着说:“这便好了,夫人你要细细体会这里头的功夫,以后就好办了。” 林令谢她,喜姑姑便说要去看着分礼了。 腰酸背痛,“难啊。”林令瘫坐,没姿没态的。 彩珠回来了,恰好听见林令这一句,“现在难了,往后头就简单了。” “但愿吧。”林令无精打采地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更新按照周一、四更啦
第14章 林令亲自送了参去钓鱼居回来,走进抄手游廊,翠菊走来说:“一切都分妥了。大房送去半扇,甘夫人回送一头肉猪、山鸡两只、一筐鸡蛋。” 林令点点头,翠菊继续道:“送到夫人那半扇,夫人看了很是高兴,立马切了往外家送,我推脱不过,回送来小半羊肉,说是晚上让太太和小少爷暖身。再有就是一匣子奶油螺点心、鸡鸭鹅各三只、一筐嫩笋、一筐腌黄鱼。” 绕过转角,林令才说:“三哥那送去没有。” “伦侯府、三少爷都送去了,管事现在还没回。”翠菊道。 “让厨房把羊肉切了,加白萝卜,煮个羊肉煲,好了送一份去少爷那。”林令吩咐道。 “是。”翠菊领命退下去。 晚膳姜堰不回来吃,怕他夜里回来,林令又让厨房备下醒酒汤、手工面条。 听姜芙还在姜柏元那,林令让彩玉把那盒奶油螺点心送去。 晚膳,林令一个人用了。 羊肉切成入口的小块,加入胡椒、辣油焖,起锅时放进大块的白萝卜收汁;嫩笋炒腊肉、煎黄鱼。赏了姜善兰一碗羊肉煲、一碗煎黄鱼,林令饿得慌,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他摸摸微鼓的肚子,第一次诧异自己的肚量。 丫鬟进来收了残食,林令站起来,在中堂转圈消食。 夜深,月挂上梢,姜堰还未回,林令见状,心想还说早晨要送我,晚上又不回来,郁闷的睡下了。 —— “这便是好了。”穿戴荣华富贵的女子站着门边说,“他是初嫁的哥儿,你也是个闷葫芦,有什么事你要和他说清楚了,既然进门了,就是你一辈子的责任。” 姜堰默默听教训,嗯了一声。 “新妹,好了,好了,我们要回府了。”与姜堰一般高大,有些俊朗的男子打岔。 姜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两个哥哥,一个是耙耳朵,一个是闷葫芦工作狂,上京的贵妇宴会里,哪一个不暗地里笑话她家兄弟房里家眷,为了姜府、为了不给伦侯府丢脸,她都咬着牙坚持下去。 等林令进门了,以前那些笑话她的,现在又有哪个不巴结她。 “宇清都醉倒了,你去瞧瞧吧。”姜榛说道。 “行吧。”姜新收了话头,看着哥哥们上马车,她才转身进府里。 姜榛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姜堰,开口说:“夫郎嘛,我不太懂。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哥儿什么都有,他要的是心意……比如我出去吧,去小铺子买绢花…” 姜堰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姜榛一顿,他发誓他在姜堰眼里看见了鄙视,内心呜呜呜地流泪,姜榛眼带怨念的看着姜堰。 伦侯府里姜府不远,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 进门后分开,姜榛回身望着姜堰的背影,他希望弟弟别忙着官事,家里也要好好关心。直到看不到姜堰的背影,姜榛才回院。 —— 酒上头,手搭在太阳穴揉,姜堰半眯着眼。 贴身侍卫莫明看主人摇摇晃晃地走,想上去扶,就听见姜堰说:“我记得库里有一盒夜明珠。” “有。”莫明说。 姜堰站定,“你去拿来。” 这是又给夫人送了,莫明咂咂舌,默默退了下去。 莫非从暗处显身,姜堰不动,他就站着。 藏墨居里藏有一班的暗卫,女暗卫扮成婢女,男暗卫扮成小厮、马夫。 姜堰是当今二品大臣,身居高位,权势滔天,既有同党,也有政敌;多的是想取代姜堰,取代姜府的,对他的刺杀向来数不胜数。 “爷。”莫明一眨眼就不知从哪处出现,双手捧着木匣,恭敬地呈到姜堰前。 姜堰打开木盖,夜明珠荧荧发光,总共六个,鸡蛋大小,圆润饱满,一颗价值连城。 “哒”得声响,木盖阖上,姜堰拿起盒子,往藏墨居走,莫明、莫非退了回去,在暗处保护。 藏墨居大门挂着还没撤下来的大红灯笼,厚重的门上贴着囍字。 姜堰跨过门,门卫向他行礼,随后把大门关上,落了锁。 过了垂花门,姜堰往姜柏元小院望,已经熄灯,一片黑暗。 进到主院,游廊三五步距离挂着琉璃烛灯,上房门口守着两个穿着厚实的丫鬟。 她们正要出声行礼,姜堰抬手阻止她们,丫鬟轻悄悄地为姜堰开门。 彩珠翠丹守在内室外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听见动静,身体一抖醒来 ,就见大爷姜堰捧着绞丝木盒进来。 屈一下身,彩珠翠丹上前为姜堰换衣。 姜堰换了睡袍,敞着胸怀,彩珠为他撩起纱帘。 姜堰拿起木盒,走到床边,见小夫郎睡得脸颊泛红,眼睫毛一颤一颤,似要醒来。 林令感觉有人看着他,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睁眼,姜堰的脸庞一会放大一会缩小,嘴唇在一张一合。 脑袋还没清醒,身体先往里面让,姜堰顺时躺下,把一个木盒往林令旁边放。 林令想往姜堰靠,被木匣尖角硌得疼,意识完全清醒,揉着眼睛,林令撑起身。 跪坐着,林令打开木匣,惊得抽气,六个夜明珠徐徐发光,翠绿色光映着昏暗的内室。 姜堰不知何时坐起身,手摸上林令垂下的发丝,“喜欢吗?” 林令半张着嘴,呆呆转头看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姜堰的脸越来越近,唇被轻轻触动,一触即离,林令摸上姜堰的脸,闭上眼,靠近…… 把琉璃灯里的蜡烛拿出来,林令把夜明珠全倒进去,大珠小珠落玉盘,夜明珠团在一起发光,照得室内一片翠绿。 林令蹲下来托着腮,着迷地看着。 姜堰从后面一把抱起他,回到床上,两人依偎着躺下。 ……一夜好眠。 卯时末,翠菊在庭院敲击鼓钟,“咚咚咚”…… 今天出门前,先要去向金氏请安,一处用早膳,再能离开。 林令已经穿戴整齐,偏向男装的长袍,发饰挽了一个髻,拿玉叉固定住。 姜堰穿了一身豪华富贵的紫袍,用暗色线绣了竹林闲鹤图,低调不失身份。 “走吧。”姜堰说。 林令落在他身后半步,彩玉翠菊跟着后伺候,彩珠翠丹守在家里。 金氏的住处在姜府的正面偏东处,靠后里头,藏墨居在金氏院子的东南方向。 姜芸玉、姜芸春已经在了,她们看见林令屈了一下身,姜芸玉说道:“哥哥少君好,母亲在里头等着呢。” 林令错眼瞧姜芸春,她站在后头,脸上带笑。 林令知道后院里头的庶子女也分地位,姜芸玉是金氏给姜礼鹏抬的妾室所出,姜芸春是姜礼鹏醉酒后幸的婢女所生。 等级森严、阶级分明,姜芸玉算是在上房长大;而姜芸春则和庶娘一起住。 金氏大面一般对待,内地里对姜芸玉更上心。 林令想,这两个小姑子都是嫁于之家,姜芸玉的婚事对象家庭里,只有未婚夫一人,记得有同胞哥儿弟弟,家庭结构简单,家底厚。 而在给姜芸春想看的那一家一样家底厚实,但是个庶子,前头的嫡子已经结了婚,林令略有耳闻,嫡儿媳已经领了管家权,姜芸春进门怕是不好过。 对她们笑笑,便见姜礼鹏和金氏从内室出来,姜礼鹏年岁五十过半,留着须,样貌看得出年轻时是个风流倜傥的,如今更有韵味。 姜堰和林令向他们行礼,“起来吧。”姜礼鹏说。 金氏见儿子少君,眼底堆笑,说:“开膳吧,早些出门,安心与家人玩,尽兴玩。” 姜礼鹏在一旁摸须点头。 厨房利落的上早膳。金氏、林令各一盏壹品嘉禾燕窝,白切羊肉片、酱牛肉、清蒸黄鱼、咸鸭蛋、蟹黄包子,点心有桂花酪、奶豆腐、开炉饼和夹儿,给姜礼鹏和姜堰呈上碗牛肉烩面,面香肉嫩,好垫肚子。 安静的用完膳,丫鬟端来温茶漱口,林令抽出帕子按压擦拭嘴角的水珠。 姜堰看小夫郎妥贴了,就向姜礼鹏、金氏告退。 “路上小心点,你看着点令哥儿。”金氏并不知道姜堰只是送林令到上京林府,以为是这小夫夫一起拜访。 姜堰面不露馅地行礼,带着林令退下去,夫夫二人走向马车坊。 莫明扮成马夫立在马车头,看见主子远远走来,身后还有一个哥儿,对暗处的同伴挤眉弄眼,说马上要见到快把主子私库搬空的另一个主子了。 咻得一个小石头打在莫明的额头,让他消停些。 马车璧刻有精美纹路,窗栏琢刻成一个姜字。姜堰先扶着林令上去,自己随后上。 马车隔成两间,里间宽敞,中间有小几,三面坐位垫有丝绸坐垫,外面不过成人男子一臂距离,设给伺候的侍女丫鬟。 彩玉翠菊把包袱放进暗格,姜堰就吩咐外头出发。 想到一会就要见三哥,还有未曾见过面的三嫂,林令就激动不已,小动作不断,而姜堰正襟危坐。 姜府在第一权圈梯队,上京林府在文人圈,马车过去要大半时辰,跨过集市,才能到达。 早市从凌晨便开始出摊热闹,外头熙熙攘攘,吆喝声讨价声四面八方的传来。 今早雪停出太阳,不少百姓挑着担子出来买卖,卖些家里婆娘夫郎的绣帕、给做苦力,赚点小钱,晚些回去买糖果糕点给家人乐呵乐呵。 林令挑起窗帘往外看,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在角落铺卖的百姓,看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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