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令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这样身子,十月怀胎,大爷可要人伺候?”说出来心里话,林令反而松了心弦。 姜堰错愕,板起脸,满心愤怒,脸色发青。 早年和吴氏也是这般,有心人挑拨离间,那时他还年轻,吴氏有大家闺秀的骄傲,两人谁也不肯低头,闹了好几年,寻常冷眼不相见,等有了姜柏元,两人才能坐在一室。 “总归是要人伺候的,我不提,总有人想往上爬,我怕与你离了心……”林令吞下口中的点心,“如果爷想要哪一个,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姜堰顾及林令的身子,忍住胸中的怒气,把林令轻轻揽在怀里,好像林令怀孕了就变成了瓷娃娃,他神情有些严肃地说:“你别想那么多。”脸色又柔和起来,“以前就算了,现在不能喝冷酒了。”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禁忌。 林令靠在姜堰的胸膛,听他沉稳的心跳。
第18章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林令心里惴惴不安,又问:“您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哥儿?” “什么都好。”姜堰含笑道。 “我想穿男装呢,这样的裙子勒着我肚子,好难受。”林令忍不住地撒娇,索求任性的要求。 在大家氏族里,对女子、哥儿要求禁锢多,宛如附属品地活在后院、活在男人的掌控下。 “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姜堰对他有求必应。 听到这样的答案,林令反而不高兴起来,他站起来,往外走几步,离了姜堰的怀抱。 这算什么呢,林令郁闷地想,他对姜堰说:“爷,如果忙的话,就去忙吧。”林令患得患失起来。 姜堰把他的话当真,起身就要离开,走之前还嘱咐彩玉彩珠看顾好少君,彩玉彩珠比他还上心关心林令,自然不必他嘱咐。 林令见他就走,知道官事忙,但也不由得气短反胃,彩玉拿了酸梅盘,端给林令。 嚼了酸梅才压住呕意,彩玉服侍林令回内室躺下。 放下帘子,“少君就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吩咐我们。”彩玉守在榻下。 “嗯。”林令伸出手摸着肚子,两个月了,要不是肚子确实鼓起来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里孕育着生命,这是我的孩子,林令心里念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转眼过了两个月,林令怀孕已经四个月了,期间每旬日,迟圣手就来给林令探脉,一直平安无事。 “少君。”彩玉兴高采烈地拿着信封进来,递给林令。 “谁来的信?”林令拆了信,看完了,眼睛发光,很高兴的样子,“是大嫂来的,她说大哥要回京述职,她也要来。” 在林府,因大少爷林比林澄、林令大,很早就娶妻,大嫂廖邈算是看着林令长大的,比起万姨娘,林令与廖邈更亲密,廖邈也把林令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那真的太好了。”彩玉彩珠伺候林令,没少往廖邈那里去玩,对大少夫人的态度感觉不错。 林令撑着腰起身,彩玉见状搀扶着他。 “爷今晚回来吗?”林令问彩珠。 “外院还没来人呢。”彩珠说。 姜堰照旧对后院不冷不热,不过林令怀孕,每晚回来陪着他歇息,林令孕期嗜睡,姜堰也早出晚归,一天到头来,两人也没多少相处时间。 天气冷,又连绵下雪,林令不好出去散心,一直待在藏墨院,倒是姜柏元带着姜芙经常来陪林令,吃些点心糕点、玩一会索子玩具的。 李氏送来的养婆变着法子、使出毕身的功夫给林令补身子,除去早期的孕吐,每日吃着补品,林令都感觉腰身大了一圈。 喜姑姑还安慰他说“肚子的娃娃长大呢。”又说“少君相信奴婢,定会让少君恢复的。” 林令紧张肚子的胎儿,只要是对他说对身体好,他都来者不拒。 “知道了。”快到晚膳时辰,林令摸不准姜堰到底回不回来吃饭,往常姜堰都会提前派小厮来后院通报,这次迟迟不来消息。 “上膳吧。”林令说,他现在一个身体两个人,比平常更容易饿,连彩玉彩珠都时不时让厨房备着点心糕点,防止林令饿肚子。 小乳鸽一只、加入人参枸杞红枣熬成汤,林令每两天吃一盏,焯菜心、炒嫩菇、蒸滑蛋、凉拌花生鸡丝和寻常的酱牛肉。 林令一个人先用膳,正吃得香时,姜堰回来了。 姜堰风尘仆仆,大氅还淌着些雪,不让林令靠近,进了内室,等换了居家的大带才出来。 姜堰坐下,先伸出手摸了摸林令的脸,红扑扑的脸颊带着体温,知道林令身子好,才笑着说:“明日,我带你去走走。” 闻言,林令夹菜的动作滞住,他习惯了待在屋里,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嘉瑞得了处庄子,里头新修了温泉,说庄子不少温泉眼,比外头还暖。”姜堰摸上林令的手说。 林令缓慢眨眨眼,姜堰看他呆愣,不由得笑出声。 “现在你身子也好些了,我明日递了条子告假。”姜堰忙着户部的事,自我察觉对林令的关心少了些,官事正好告一段落,等待放年假,姜堰想现在抽出身陪陪林令,不然正月新年来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怕是更少。 “嗯。”林令淡笑,他对去外头有些提不起劲,但姜堰要陪他,他还是高兴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学习太忙了,不好意思。
第19章 姜堰说到做到,马上行动,他去钓鱼居每日请安祖父祖母,顺便告诉他们他要带林令到右相公子溪嘉瑞的庄子散心。 “天寒地冻的,做什么出去。”姜老太夫人不赞同的说,林令这一胎连后宫娘娘都有问一问,这是谁的意思最知道不过。 姜老太爷倒同意了,细细嘱咐孙子姜堰要安排妥当。 “迟圣手每旬日都来把脉,林令身子正好着,迟圣手也说可以适当的散散心。”姜堰说。 听了这样的话,姜老太夫人直点头,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那就去吧,注意点林令的身子。”姜老太夫人不太在乎林令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性别,儿子、孙子也有了,更多的是顾虑上头和林家,只要对姜府、对姜堰有好处,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堰坐了一盏茶功夫就告退。 回到书房叫来莫明、莫非,“去把马车安排好。”姜堰背着手正欣赏着墙上挂的勤耕牛图,头也不回地说。 “是。”莫非退了下去。 莫明单膝跪在地上,等着姜堰的命令。 姜堰转过身,不看莫明一眼,直径走到书桌,拿起狼毫笔,慢悠悠地沾墨。 书房一时鸦雀无声。 “乱嚼舌根,自己下去领罚。”姜堰收了笔,声音带着冷意。 “是。”莫明低着头说,瞄了一眼主子才手脚轻慢地走出书房。 昨天,莫明给姜堰赶车,一时大意和兄弟说了会吴氏和少君林令的事,没发现姜堰正站在后头,兄弟间谈笑时鸦雀无声,莫明咽了咽口气,自觉活不到明天,缩了脖子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给姜堰赶马。 刑房的漠叔公私分明,对莫明狠狠打了一百大板,莫明臀部腿部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昏迷,还是兄弟们讲义气把他抬回房上药。 这下子,杀鸡儆猴,暗卫察觉主子的心意,对少君林令更加尊敬,不敢再私底下放肆。 —— 这次出行,彩玉彩珠铁定要跟着去,喜姑姑不好离府,派了养婆来。 因要去玩个三四天,光是林令的衣物要物就大包小包的装了半车,其余姜堰的、彩玉彩珠带着服侍品、上门做客的礼品又是半车。 姜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令上马车,林令许久未见外面,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有些懵,方便了姜堰的行动。 姜堰抱着林令让他坐在腿上,揽着林令坐下,才让莫非赶车出发。 莫非控制住马车的摇晃,缓缓出府。 一路过去两排的房屋,穿过中心集市,怀着孕没有兴致看外头的热闹,林令把头抵在姜堰的肩膀打瞌睡。 出了城门,马车往南郊去,这里大部分的土地庄园是达官贵族的私有物,一大片一大片的庄园闪过,不乏看到大门挂着熟悉的大姓门牌。 再接着开往小山道,绕着山,莫非把车停下,庄园门口正有一拨人站着,穿着豪服绸衣。 “到了。”姜堰不忍叫醒林令,亲了亲林令的耳朵,柔声说道。 林令睁开眼,迷离的眼神逐渐清醒,摸着肚子被姜堰扶着下车,彩玉彩珠在下面接过。 “景策。”一男子率先走出来,“想必这位是林少君。” “这是嘉瑞,右相溪府二公子。”姜堰侧身为林令介绍溪嘉瑞。 林令正要屈身行礼,溪嘉瑞虽无功名官身,却是尚了七皇哥儿的驸马,属于皇室人员。 “免礼免礼。”溪嘉瑞连忙阻止林令行礼,皇宫里的娘娘都过问林令这一胎,现今上京哪家不知道姜侍郎的少君怀像难,华宴花宴的帖子都不敢往姜府二房送,唯恐林令有了闪失,自己当了出头鸟。 林令还是微微屈了身,免得有心人日后做文章 说他对皇室不敬,祸及林家、姜府。 “进去吧。”溪嘉瑞先走前头,那一拨人卸下另一辆马车的行李。 林令这才注意到那是太监,收回眼,随溪嘉瑞,抬腿进庄子。 庄子不少温泉眼咕噜咕噜的冒水,里头的温度果然比外头热,林令走着就感觉身体微微发汗,抽出帕子细细擦额间的汗珠。 溪嘉瑞顾及林令身孕,步伐小,走了一会才远远听见嬉笑声。 除去邀请姜堰及家眷,三五好友都邀请,正热闹着。 溪嘉瑞和姜堰并排走,“承安候府、梁伯爵府、王府几家都来了。”溪嘉瑞说。 “热闹了。”姜堰不冷不热的回道。 “听见你好不容易有空,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来了,只是不好聚在一起,怕是晚些才能来。”溪嘉瑞温和地笑,不在意姜堰的态度。 “都是溪府的襟亲,林少君想是见过的。”溪嘉瑞转头对林令说。 林令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点点头应他。 溪嘉瑞领着姜堰林令一行人进到正院,这一片通透,竟是奢侈地用玻璃镶嵌当做墙,一眼就望见大厅熙熙攘攘。 “林少君。”听到略耳熟的声音,林令转头,见到了陈涵。 陈涵携着一对三岁左右的、模样差不多的男孩和女孩,她见林令撑着腰,孕肚若隐若现,“这是成垒、成虞。”笑着指着两个小孩说。 林令露出笑,他知道陈涵生了对龙凤胎,只没见过。 “进来吧。”溪嘉瑞站在正院门口,对姜堰、林令说。 陈涵松了牵着孩子的手,扶着林令进门,两个小孩也对自己娘亲的行为见怪不怪,好奇的看着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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