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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听寒

时间:2023-08-25 09:00:06  状态:完结  作者:人间四喜

  “郑珩命是保住了,但门下弟子被一网打尽,此后各处堂口会被清理。方褐,倒是熬出头了。”关题丰问:“你上回问我的,就是今夜之事罢?是关宴告诉你的?”齐听寒无力回应,双目极力睁开,却已红丝满目。关题丰知道他药性未散,看了他许久才喟叹一声。

  “关宴步步为棋,真是算计不过他。”关题丰认命:“你可知此次始作俑者便是关宴。先生早盘算好,要关晟接管山门的。关宴收到风声,借用于凤岚将山门出卖与沈家!山门内出现余霜楼内贼,才会有于同廷清洗山门,自尽谢罪!如此一来,郑珩即便不死,也已经废了。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起关宴本应到滁州练军,赶不上山门寿宴。是关宴把滁州让给了沈家,好让沈家保荐他娘舅入禁卫军。这些都是今夜关宴告诉我的!他早知道我于济安督查之后得以入刑部,有意要拉拢我。”

  齐听寒眼睑微颤。

  一环扣一环,所有因果终于环环相扣。

  关宴隐忍多年,终究向关樊中露出了狼子野心。庙堂之上他手握重兵,驻军东南,掌管海外关口,掐住朝廷的命脉之一;而西北重镇是关夫人娘家势力,如若壁梁城里再安插了关晟,自当更为稳妥。眼看庙堂上根基已稳,唯独江湖这滩水可望而不可及,这让他对山门更是势在必得。可笑当年关题丰脱离山门从政,他乐于鼎力相助,如今亲弟要接管山门,却宁可将它毁之殆尽,也不愿山门落入他人之手。

  而山门自方褐自立门户后一分为二,但底子还是在郑珩手里。方褐备受打压,也只敢怒不敢言。可于凤岚拥护师弟,与郑珩嫌隙已深,就是吞不下这口气,才与关宴一拍即合。通过关宴搭线,她借用余霜楼为方褐铲除异己,以至先生大怒,才有了于凤岚为保徒弟催其回山一事。他们皆料到关樊中对山门早已心有芥蒂,只因郑珩掌控山门根本,动不得。但若这根烂了,以先生性子,宁肯砍草除根,也绝不放任它继续腐烂。

  最终于凤岚得偿所愿,却逼得生父自裁谢罪;关宴瓦解山门,自以为与于凤岚通同一气,要拉拢方褐一支不过易如反掌,却不知道方褐盯着的还是关晟。而方褐,听命于先生。

  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关题丰当局者迷,此刻只有齐听寒看得最清楚。

  郑珩嗜权如命,山门内虬枝盘曲,任谁也压不住。关樊中根本不想留着山门这个瘤子,这不过是他抛出来的饵,愿者自会上钩。此次看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于同廷死了,郑珩与于凤岚算是废了,这些都是关樊中心中一个个疙瘩,一下子全消了。

  只笑他们父子相斗,淹死了一众蝼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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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逻辑上有BUG,可以当看不见吗(装可爱.jpg)


第16章

  朱贞的药确实厉害,齐听寒躺了一天一夜药性才渐渐散去。此时大船已经出航,顺流而下直通顺南。关题丰就第一夜来过一趟,后头也不知为何没再出现,反而朱贞来了两三回,眼看他药性要消了,才笑眯眯道:“你我各为其主,齐师兄甭要记恨我呀!”齐听寒冷冷望着他,朱贞暗忖:得了,新仇旧恨一起来,怕是过不去的。之后便识时务,不敢再过来了。

  齐听寒好容易下了榻,方褐倒是过来了。方褐这人看着直爽不羁,但处事诡谲,这回过来只说郑珩想见他。

  山门一局中,郑珩虽中了药,仍凭借深厚功力几欲反杀方褐,不料挨了老祖宗于同廷一掌,伤至心脉。他在巨变之下心神大伤,加之身体老迈禁不住耗损,老师傅这一掌简直雪上加霜,如今只能瘫在榻上咳血不止。见着方褐时冷笑一下,招手将齐听寒唤过来。

  齐听寒慌忙上前去扶起他,郑珩端量他一会儿,忽而问:“是你让阿贵下的山。”齐听寒手下一顿,一个巴掌迎面扇来,他趔趄一步跪在地上,左耳嗡嗡直响。

  “师兄何苦迁怒后辈。”方褐道,“说到底您风光了大半辈子,是时候该歇歇了,让这些后辈出出头。”

  郑珩道:“确实是师弟好本事,不像师兄我,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齐听寒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左脸火辣辣地刺痛,应是肿胀起来了。方褐垂眼扫了他一眼,风凉话说得起兴:“毕竟是沈家的血脉,也就师兄心胸宽大能养这么多年。师弟我可不行,净记仇。该算的账,一笔笔记着,绝不落下。”

  “那师弟可要好好算。”郑珩笑着,咳了几声:“难为师傅用命给你铺路,师兄这条残命自当熬着陪你。若哪一日余霜楼灭了你那小门小户的,我也好亲自下去告诉师傅他老人家。”

  “如此,师兄当要好好养伤才是。”方褐笑笑,转身离开。

  “等等。”郑珩叫住他,“把这只狗带走。”

  方褐回头瞥了瞥:“耗了这么多心血,师兄不要了?”

  “就当师兄送你保命用的。”

  “既然是师兄一番好意,师弟却之不恭了。”方褐上前攥住齐听寒的衣襟将人拖出去,一把扔在廊道上。齐听寒浑浑噩噩爬起身,脸上的刺痛感透过皮肉像锥子一下下戳着头,顿时冷汗直冒,又被拽着走了几步,便听方褐冷声说:“与我去先生那儿。”一个激灵,齐听寒抬起头看向方褐。方褐却道:“分内之事,不是么。”

  这话过于直白,齐听寒一时哑口无言。倒是方褐盯着他脸上淤肿之处,啧了声:“也就皮肉有点用处,还伤了脸。”便让人领着齐听寒去上了药,才敢将人带过去先生那头。

  放肆

  齐听寒过来时,关樊中正看着折子。关宴也在场,抬眼看了看他,又低头处理文书。关樊中见他过来了,便吩咐他去煮茶。炉上茶水渐渐烧开,齐听寒脸上依旧隐隐作痛,人也是心不在焉的,差些烧干了水。关樊中也不催他,待他端着茶过来,才道:“见过郑珩了?”

  “见过了。”

  “上过药了么。”

  “上了。”

  话到此处就没了下文。

  齐听寒又给关宴奉茶,关宴停下手与他说:“我那儿有上好的伤药,晚些让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宴爷,不必了。”

  关宴笑说:“我不过是借花献佛,那药原是御赐与父亲的。你也不必见外,用了罢。”

  “听寒谢过宴爷。”

  “客气话就莫说了,你替我磨磨墨,权当礼尚往来可好。”

  齐听寒拒绝不成,只得挪过去替他磨墨。关宴整理着边上的文书,轻声说:“阿晟这两日卧床养病,但一直静不下心来,嚷嚷着要见你,我是劝都劝不得。我知他自小与你亲近,过几日他就得先下船回府,怕是想寻你陪同一起回去。只是该养伤就好好养伤,你莫要顺着他,让他好生静养就是。”一番话下来,齐听寒无从置喙,只好安安静静磨墨。没听见任何回应,关宴侧脸去瞧他,问:“阿寒若放心不下,可要去看看?”

  关晟受伤,身边伺候的大有人在,哪里轮到他不放心。齐听寒听出关宴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从未想过能靠关晟脱身,关宴不过是杞人忧天。

  “我就别去添乱了。”齐听寒答。

  关宴笑着,看他左脸淤青红肿厉害,忧心道:“郑珩下手太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见齐听寒稍稍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关宴莞尔,捏住他鬓角长发慢条斯理地一路梳理而下。齐听寒沉下脸:“宴爷,墨好了。”说罢便起身离开,殊料有一角衣摆不知何时压在了关宴腿下,任他使上暗劲也扯不出来。而关宴好似无知无觉,径自提笔批阅文书。

  往日里无论关宴私下如何放肆,在关樊中跟前还是大有收敛的。今日一反常态,齐听寒虽早有准备,却不想他会如此肆无忌惮。齐听寒一时间骑虎难下,压着嗓子提醒:“宴爷。”

  关宴勾勾唇,没理会。

  齐听寒忌惮着身后的关樊中,当然不敢闹,却也没有理由放任关宴这般戏耍。他攥住衣摆发力拉扯,只是关宴铁了心不肯放过他,下盘稳重得很。衣摆布料耐不住双方缠斗,眼看就要撕裂开来。齐听寒磨磨牙,正准备泄力,关宴却先松开压制。齐听寒一个不备猛地向后砸去,臂上一紧,竟是关宴一把将他拽回来。只是关宴使劲过大,齐听寒不慎跌在桌面上,撞得砚台里黑墨四溅。墨汁污了衣袖,连衣襟也染了几个黑印子,几抹星星点点的黑汁溅射在耳鬓上,显得极为狼狈。

  “这般不小心。”关宴轻斥,抬手轻轻擦拭着他耳边的墨汁。关宴的指尖微凉,顺着脸颊一路滑落,最后点在了齐听寒的唇角上。那处正是上回关晟咬破的地方,即便已开始愈合,却依然明显。“若是弄脏了文书,阿寒可担待不起。下回记得小心些。”

  关宴一脸温文,极尽温柔,齐听寒看着他,却已不寒而栗。霍地,身后响起关樊中的传唤,齐听寒赶紧起身。再看关宴,对方若无其事收拾桌面脏污,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第17章

  关樊中将齐听寒唤过去便不作理会,倒是关宴收拾了跟前狼藉之后就退下更衣了。齐听寒也想退下,此时无论是脸上的伤亦或身上狼狈,无一不成理由。只是在这片安静氛围中,他多次蠕动嘴唇,话却无从开头;最后认命安安分分坐在一旁,给贵人添茶倒水了。

  此后一段时间里,除了茶水杯盏的斟酌水声外,竟是无比安静。

  齐听寒对这场景极为熟悉。

  年少时他尚未派遣出山门外,只要关樊中在山门里,他就得侍奉在旁。他俩年岁差得多,关樊中位高权重,齐听寒伺候得战战兢兢的,从不敢多嘴多话。若不是后来关樊中嫌弃他闷,教他习棋,两人才略有交谈。

  那是最为平静无澜的时光,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害得失,他满脑子转着的是棋盘上的黑白子,还有在灯火下熠熠生辉的银指套。那时候关樊中棋艺精湛,齐听寒根本不是对手,但齐听寒能悔棋,能抽关樊中局内的黑子,甚至能洗棋重来。只要是棋局之内,不论输赢,关樊中能容许的,齐听寒都能做。或是说,齐听寒敢做的,关樊中都可听之任之。如今想想,年少不更事倒显得大无畏,如今年岁渐长,却无端缩头缩尾了。

  这么一想,齐听寒不禁哼笑出声。关樊中瞥了他一眼,终是放下手上事务,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问:“有何打算。”齐听寒糊涂了一会,才醒悟过来。

  如今山门已毁,郑珩失势,四方堂口群龙无首,方褐定会乘胜追击砍草除根。唯独齐听寒留了一条命,既不能杀,又无法招抚,无论安置何处都无法让人安心。便连齐听寒也觉得自己是个烫手山芋,只得道:“一切听先生安排。”

  不知道这话哪里不中听,关樊中搁下茶盏,挥手让他退下,此后几日更是没寻过他。

  关樊中没了动静,而关宴派人送了药,之后也没了人影,加之现下关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以齐听寒安心缩在小房子内养伤,实在闷得慌了才会出来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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