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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

时间:2023-08-25 0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鹿之也

  “我见你有把握才放任你去的,”他低声说,“你既打不过人家,还虎了吧唧地往上冲做什么?”

  许即墨听了这话简直要被气笑。

  方才若不是他拦着,虞淮安怕是早冲上去被那些黑衣人大卸八块了,此刻倒是有本事在这装什么成熟稳重。他倒是也想就此事教育虞淮安一番,无奈好不容易装可怜得来的效果可不能浪费,他嘴一瘪,委屈巴巴地看着虞淮安:

  “哥哥现在肯同我好好说话了?”

  虞淮安叹一口气:“只要你不胡闹,我何时不同你好好说话了?”

  “可你今天早上就不理我。躲着我,还凶我。”许即墨拉着他随便找了处坐下,头自然而然地歪倒在他身上,没伤的那只左手包裹住虞淮安的手掌细细把玩。

  “——巡街的时候,我好生想过了。”

  “哥哥说我‘不懂’,无非是嫌我年纪小,怕我是一时兴起图新鲜,对待感情不能从一而终。可哥哥想过没有,再过几个月便是我加冠成人之时,只有哥哥还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我又不傻,怎会连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分辨不出?我在哥哥心中再顽劣,也断不至于用这种事来寻哥哥开心。”

  “再者,我喜欢哥哥又不是一天两天,怎能因为你不知,便说我是一时兴起、怀疑我的真心呢?哥哥这样好,我喜欢哥哥有什么奇怪?”他的表情随着声音逐渐低落下去:

  “只是,我对哥哥你存了非分之想......这事就这么让哥哥难以接受吗?”

  “即墨,我......”

  虞淮安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说他对许即墨不动心是假的。就连在刚才真真切切听对方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就此停跳了。可若说他从未期待过自己的感情能有什么结果,那也确是真话。

  且不说那身份年龄性情的差距,两个男子相恋本就是冒世之大不韪。北梁民风不如南魏开放,世家宗族的概念犹根植在大多数人心中。虞淮安自己是上无老下无小,孑然一身的倒是无所谓,可作为一国太子的许即墨呢?

  “......即墨,你听我说。”

  虞淮安抚了抚许即墨的发顶,强压下心头那股酸涩:

  “你我身处朝廷高位,正是风口浪尖之处,一举一动皆叫人看着,此事不是你情我愿这般简单的。再者你是南魏的太子,你未来的婚配即决定了整个南魏皇族的血脉,岂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说这话时,不知怎的,虞淮安脑中回想起前一晚裴钰那张落寞无奈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痛意将自己预想过很多次的心事细细剖与许即墨听:

  “你已近可婚之龄,你的婚事陛下心中定也还记挂着。你既客居我国,于情于理此等大事都将由陛下亲自为你定夺,决不会耽误了你的。京城大户之中,才德兼备的女子算不得少,你也可私下留意着,若有中意的,尽可同我说。届时......”他胸中憋闷得很,好几次险些说不下去:“届时我自会为你向陛下请命。有我在,断不会让他人委屈了你。若有朝一日......你得以回国继大统,那时再依你自己的意愿立南魏女子为后亦可。”

  对于许即墨,虞淮安想要的从来不多。他只想,在不违背家国利益的情况下,尽量让许即墨在北梁活得自在如意,就好了。方才他所言,也是他能想到为许即墨最好的安排。他本以为自己坦荡大方,有信心将心中情愫藏住一辈子。甚至也曾暗自下定决心,即使在许即墨大喜之日,他也要妥贴周全,绝不失态,就如一位真正的兄长那样替他高兴。可他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他便已感到心如血滴。许即墨对他说的“喜欢”,比起欣喜,更像一把利刃捅在了他心头。他明明早知二人不可能会有未来,而许即墨此番剖白心迹,却叫他更难割舍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绝不会同我在一起。”许即墨在听到一半时便不自觉坐直了身体,连先前与虞淮安交握的手也松开了。他面色冷漠,一双眼底却似燃着怒火:“虞大人真是体贴细心,连终生大事都替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不会真觉得,我还得说声‘谢谢你’吧?”

  虞淮安听出他话语中嘲讽,白着脸咬了咬下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即墨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地笑了——

  是啊,他怎么忘了,虞淮安本就是这样的人。迂腐、死板,满心只有他的北梁、他的君主、他的忠节大义。他不信虞淮安对他全无感觉,可与这些相比,他区区一个许即墨又算得了什么?怪只怪虞淮安装得太好,好到连许即墨都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在对方心中相当重要。然而事实却是,只要许即墨与虞淮安小心维护的那些东西稍有冲突,许即墨一定是第一时间被放弃的那个。

  这个想法令许即墨愤怒,可具体愤怒的是虞淮安的“欺骗”抑或别的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虞淮安,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当真是好狠的心......你明明听见我说喜欢你,却说什么要亲手替我筹备婚事?是你自己说的,‘一朝心悦,当许终生’。昨夜你喝醉了还知裴钰可怜,如今怎么不想着可怜可怜我?!”许即墨没察觉,自己的手都气得有些发颤:

  “你不过是急着摆脱我这烫手山芋,何必装作一副处处为我着想的模样?不过,何必像你说的这么麻烦,对你们来说我是断袖岂不更好?正好绝了南魏的宗祧,你们不是也少些威胁?又或者随便叫我娶个烟花女子,不也能折一折南魏的脸面,大快人心?你我立场如何,彼此心里都清楚,今日既然说开了,就不必再强作一副宾主尽欢的假象了吧?”

  虞淮安听不得他这样妄自菲薄,颤声开口:“即墨......”

  许即墨却不给二人留情面:

  “你也与那些人一样,希望我‘安分守己’地任由你们操控。处处限制我还不够,还想再塞给我个北梁女子,好将我彻底拴住。若此计再不成,便只能趁南魏异动之前将我除之而后快......总之,六年前在我踏入北梁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我不可能活着离开,不是么?”

  “即墨!”虞淮安唤他一声,眼里已有了哀求:

  “够了,别说了......”

  许即墨止了声将后槽牙咬得死紧,心里却知虞淮安这般反应不过是因为自己说的都对。今天这出表白戏码,原本也只是他就着昨晚之事而来的将计就计,却不知怎的,在听到虞淮安那番说辞时,先动了真怒的竟是他自己。

  实在是大意了——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虞淮安装得亲昵,装着装着自己竟也差点忘了,虞淮安与北梁本就是一丘之貉。不论虞淮安抑或宁南侯府的众人,终有一日都将会是他的敌人。怪不得此前龚子卿提醒他说,他蛰伏一时瞒过众人尚可,却千万莫要反被眼前这人营造出的温柔表象给迷惑。

  这么劝告着自己,他却仍不死心,追问一句:

  “如果有朝一日我有机会离开北梁......你会放我走吗?”

  “......”

  虞淮安在他灼灼的目光中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许即墨对北梁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他是南魏俯首称臣的象征,也因为他是北梁用以牵制南魏的重要筹码,是维系两国暂时的“和平局面”的关键。也正因如此,许即墨才处于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作为质子,他在北梁的存在本身即代表着整个南魏,今日北梁可因许即墨一言之不逊而讨伐南魏,明日南魏便能因梁国对许即墨无礼而出兵北梁,其中之复杂纠葛,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也正因如此,这些年许即墨虽明里暗里受尽了屈辱,却也没人敢真伤及他性命——

  这样的人,岂能说放就放?

  作为他个人来说,虞淮安怜惜许即墨;可作为宁南侯,虞淮安比谁都希望北梁安定和平、百姓安居。更何况相识如许年,他深知许即墨的才气与野心。南魏若能有许即墨为帝,必能重新崛起,将来便是会一统天下也说不定;而以许即墨的性子,也必不能甘心在北梁的威压之下做小伏低。届时,安定了好些年的天下必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这是虞淮安万万不想看到的。

  许即墨等了良久,直到耐心告罄都没等到眼前这人的回答。尽管如此,他却已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

  他沉声留下一句,转身淹没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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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见也好

  那日巡街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梁帝自是大发雷霆,严令彻查此事。

  那灰衣男子及其同党跑得无影无踪,官吏们便只能抓了当日在场的一些百姓。虞淮安一看便知那些人只是寻常人等,绝没那个胆子同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扯上干系。无奈这事总要有人背锅,大理寺刑讯堂内每日传来的喊冤声令人不忍卒闻,最后竟还真叫他们审出些有用的。

  原来那灰衣男子名唤张佐,原是京城几大名门中张氏的旁支。几年前因党派相争,张佐的父兄族人凡是在朝为官的几乎被杀了个干净。彼时张佐尚未入仕,故而侥幸逃过一劫。自那以后他便公然与北梁朝廷断了情分,带着余下的少数族人四处游荡,招揽豪侠义士,自成一家。早就听闻他对北梁国政多有不满,此次或许是看准了梁帝巡街这一机会前来闹事。

  原本事情查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虞淮安本期待这次这么一闹,梁帝多少能有所反省而悔改,不料有心之人抓住了张佐原出京城张氏之门一事,咬定张家有不臣之心。其言辞凿凿,坚称张佐惊驾一事必定也有张家出的一份力。张家百年根基,岂能任人欺侮,反手便递上一叠证据,指向先前那诬告之人贪污受贿。大理寺顺着这份证据一查,果真发现这人是受了国老孙延寿的指使,企图造谣扳倒张家。如此一来,本来一件有关民生国运的大事却硬生生被搅绕成几大世家间的权力斗争,真真叫一干爱民的贤臣如虞淮安等扼腕叹息。

  虞淮安虽亦生于侯门将相之家,却一向十分厌恶官场上结党营私、见风使舵之事。那厢几大世家打得火热,他却只一双冷眼作壁上观,免得沾染上一身腥。

  一想到那日百姓们声声泣血般的控诉,虞淮安怎么也无法高枕无忧地在京城享受安逸生活。正好支援桐门之事还未有合适的人选,虞淮安便主动向梁帝请缨前往。其实这种又苦又累的差事原落不着他头上,可虞淮安心想,至少这样他能够切实地为民众做一点事,而不是整日立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听几个老成精的耍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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