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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宿曦：“师尊，你不需再请求我，我定然会襄助于你；我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只想成为你的助力。” 白宿曦温润如玉的面庞仍然面露愧疚，深深望进我眼底，“晴儿，我本不应让你去背负我的业障。此世你既已诞生，合该拥有独立的生命，又何需去承受这些？这本非你应承受之痛。” 我试着安慰他：“有因必有果，前尘往事几世都还不清，况且是情债？你我皆是修道者，我不可能不明白这般道理。” “倘若我无债，便往生仙界、天人界、梵天界，又何需再世为人？我不是来还你的债，我是来还我自己的债，这点我心里清楚得很。” “你不需如此愧疚，将所有罪责皆归咎于自身；你这么做只让我感到同样难受。你不会让我舒心，只会平添我的难受。白宿曦，你是我心头的软肉，不要这样为难自己，知道么？” 白宿曦闻言，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心知，只要此世守候隐心登仙，成为具名者，就算他不是司辰，也算是完竞大功；一旦他得到仙体，飞升离开现象界，他与当世的因果就全部切断，如此一来，白宿曦就不再亏欠业障，他也能得道飞升。 我自己能不能得道飞升，从来都不重要，我只希望我爱的人能自生生世世、永无停歇的苦痛、折磨中挣脱；正因我曾受到太多痛楚，所以我希望我在乎的人不要跟我受一样的苦。 就算白宿曦从没说过，我也知道他生前饱受折磨──他爱上一个无心、无情的天人，那人从不在乎他的感受，亦不会苦他所苦；而我不是那样的人。 在与白隐心、白宿曦分别交接过以后，我已清楚透澈地明白一点，那就是我的降生，为白隐心所预言，又经过白宿曦的讬生，我之降生从来非出于自己所愿。 尽管无奈、不堪，然而此世我仍是他们的棋子，无法挣脱；不论他们喜不喜欢我、在不在乎我，我都只是他们飞升的工具。 修真者没有情爱，只论飞升；他们不要来世，因为不愿轮回。他们真正的夙愿，是升维成更高层级的精神生命，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如此的人又怎么可能耽溺于现世的情爱中？ 可我偏跟他们不一样，就算与他们为伍，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自己低级得很，我修得极不认真，我之情爱、欲望、意念，只集中在我如何能成就我所爱之人，完成他之夙愿。 我怨白隐心，也怨白宿曦；可与此同时，我亦怨不了他们。 若未曾与白隐心相识，说不定至今我是一个几近四十岁的老上班族，心灵随着上班而凋零，被摧残，然后平凡地老去，相貌尽摧，我爱不了别人，别人亦爱不了我。 是白隐心教会我修真之道，白宿曦则是让我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守护一个人。 我当然恨这些修真者，以凡人的身分潜伏于凡间，去搅乱凡心；与此同时，我却也以自己是个修士为荣，毕竟我与他们不同。 或许此世的我无法羽化登仙，但是这并不打紧。 我只要我爱的人羽化登仙，足矣。我希望当我下一世仍庸庸碌碌地投胎转世，在人世间继续为了痴男怨女的俗情而纠缠时，他们已是散仙，透过镜子看着我也好、不看我也好。 他们必须无忧无虑，而我？不论怎样，我都是无所谓的。 我只希望他们快乐；如若不能得道升仙，他们就不能快乐，那么只要我还没有渡过孟婆桥，喝过孟婆汤，忘却此世记忆，就定然会实现他之所愿；哪怕肉身证道也在所不惜。
第62章 （六十二）恋爱脑？事业脑？(0507修) === “晴儿，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是为师受限诸多，无法在人世陪你太久。”白宿曦说道：“是我的境界不够高，以至于无法照拂你周全。” 白宿曦也对我仁至义尽了。“师尊，若撑不住，就先去歇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对他说道。 尽管依依不舍，白宿曦的灵体化作的实体还是消失了。我知道像这样从识界化身到现象界，铁定要花费他不少真气，毕竟他还不是散仙；为了照顾我，他已经竭尽全力。 既然我还活在现世，那么我总有我自己的考验必须面对；落在我肩膀上的担子，我就是得扛，没有人能帮我。 正当白宿曦消失之后，白隐心便回到房间。他已经穿好轻便的衣物，一件吊嗄仔，一件CK黑内裤，很有台湾8+9的风范。 他不以为意，毕竟也已是半夜时分，大家都要入睡了，谁会打扮正经呢？他走到床畔坐下，摸摸我的头，“小晴，身体还好吗？” 这个问题问得也太晚，等你问起，我人早已没了。即使如此，我仍强撑起一个微笑，“说什么呢？只是纯粹亲热而已，总不可能把人搞到都没有了吧？” 白隐心露出狐疑的表情，兴许他自己也知道方才确实胡来得太过带劲，把我弄到没有呼吸是可能的。 他锐利而毒辣的目光端视着我全身，尤其看我不久前才湿淋淋得乱七八糟的下腹与耻部，可是那些地方早已被白宿曦处置过，已经洁净得不染尘埃。 他心中约莫是有许多疑问，却没问起，只说：“方才我动气过甚，以至于没怎么关心你，便离开你，这点是我之过。” 他也算有点良心了，至少现在懂得忏悔。 我看着他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眸底，只读见他的情绪：他在怀疑，是白宿曦现身替我清洁干净。对此，他又是忌妒，又是内疚。 尽管我们都知道白宿曦的存在，但终究是不好公开说出口。那是他的忌惮，也是我心底深处不想被人掘开的最为柔软的部位。 他必须知道，我留在现世，是为了送他登仙，至于是否有别的底层理由存在，这不重要，他不必知道。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我已是他的道侣，又怎好让他知道，我的心里还有他人？否则只怕他一剑穿心杀了我。 隐心犹在猜想：‘难道师尊前世对师弟的念想，到了今世仍未曾断绝？’ 他思考在这一层，我却知晓得比他更多，我比他更高一层；在我眼里，他是傻瓜；我既然是白宿曦的转世，白宿曦又怎么可能喜欢我，这岂不是临水自照，自恋么…… 想到这里，我犹感深深的悲哀。 不待我继续思考关于师尊的事，隐心便捧起我的脸，“朝晴，你先前被夺舍一事，我思考甚久。我不认为其他人能有此能为，除了白宿曦。”他正色道。 他在说我早已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脑海中与我对话的人是谁？ 尽管如此，我并不打算拂逆他的意思，只顺着问：“他夺舍我有什么意思？我与他之间也无甚关系。” 白隐心沉吟已久，说道：“前世他想将你作为炉鼎，可能今世还是有此意思，但他在现世既无实体，又如何能汲取你之功力？”说完，便陷入深深的沉思。 看他在那自顾自地推断，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不想为他解答，也不便让他了解真相。平时看他总是高高在上地指点江山，自以为了解世界的真相；到头来，我知道的却比他多，这对我而言无疑是种报复，是有其爽感在的。 我们不必撕破脸，我也能看他挣扎。这很好。为此我反而得感谢师尊了。 白隐心也不愧是境界已达宗师级别之人，并没有继续被这个萦绕他心头已久的问题困住，而是道：“‘忍’这个工夫，我花了二十年时间修行，可与你重逢之后，我仍再次破功。” “是我的境界仍修得不到位……一想到曾有我以外的男性，抱你很紧，甚至曾、曾，为你灌顶，我便不由自主地难受，哪怕我知道这对你有好无坏，我仍冀望此功由我来完竞，非是他人。”说到最羞耻之处，他难免支吾起来。 不只是从白宿曦那里听来，而是从隐心的口中得知，他不但在乎我，还为着我吃醋，我心里是舒坦的。 我一把搂抱住他精壮厚实的纤细腰肢，“隐心，既然我们已结成道侣，就没有什么忍与不忍之别，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告诉我，我不可能让你继续受委曲。” 然而隐心的内心第一反应却是：‘我连你什么时候让白宿曦打开鼎口都不知道，我如何能掌握白宿曦是如何在现世现身，又是如何与你交接？’他已不再将槿轩放在眼里，而是将所有的敌意都放在白宿曦身上，师尊已成他的目标。 可我既是为了白宿曦的夙愿来守候他此世，他又何苦将白宿曦当成情敌，真的好蠢！ 他心下作如此想，面上仍文风不动，不断反省着：‘过去二、三十年，也未曾见自己如此失态、愤慨。就是蒋中正撤退至台湾，我替他偷了那幅“富春山居图”时，也未曾如此，何以与朝晴重逢以后，三番两次失态……？’ 我最讶异的，莫过于故宫的毛宫鼎，不重要；翠玉白菜，不重要；肉型石，慈禧玩腻的；唯独《富春山居图》──这是他从中国偷来台湾的？！ 他还真是识货！若不是他，我甚至怕台北故宫没东西好展出，只能继续用翠玉白菜吸引一些无知的路人去买票参观。 隐心仍在犹疑：‘前世师尊想方设法，都要自我身边将师弟抢去；哪怕今世也是同样？’他从头至尾都不知道白宿曦爱的人是他，这令我又是羡慕，又是忌妒。 白隐心，身为天人之质，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要让一个天资非凡的宗师爱上你，是件多不容易之事；或许你弃之如敝屣，可我是稀罕的！ 他自是有他的诸多思量，但我也不愿再读。我往他白润的面颊上轻吻，“宝贝，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隐心搂着我，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确实暂时停下心头浮起的诸多烦心事，他顶着我的额头，柔声道：“晴儿，你是我的拯救者。正因为我们几乎有无穷尽的时间可花用，所以更该早点睡下。” 说罢，直接弹指，用真气关了灯，而后一把将我揽回床上，替我掩上薄被，直到颈子，连手臂都不让我露出来，生怕我夜间着凉。我把鲨鱼放到身旁，一条腿跨在他的腰间，双手环抱着他。 隐心面对着我，捏了捏我的鼻尖，“晴儿，这个姿势不雅。” “为什么？”我朝他腰里捏了一把。 他腰里怕痒，明显缩了缩，而后说道：“你真的很美，即使经过二十年，风华仍丝毫未减。我怕我分明宣泄过欲望，与你如此贴近，还是忍不住想与你燕好，到时候我们谁都不用睡。” 也唯独他这么说时，我才稍微有点真实感──我们是一对道侣，不是因为我之宿命、他之宿命所结成。我们真心相爱，他对我确实有感觉，我对他也有感觉。 哪怕我生受他之雨露，如此煎熬，他能对我有性欲也是好事；我对着他当然也有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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