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白隐心,也有说不出口的话吗? 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说:“你可以展示给我看,不必非得用说的。” 隐心颔首,“你且安睡,我将我所经历一并传功予你;只要你能生受,绝对能进入大乘境。” 他怎能把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说得如此自然?我疑惑道:“假如我不能生受呢?” “你可以的,你不但是我,也是师尊相中之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点工夫,我与师尊都做得到,况且是你?” 他来回抚摸着我的肩膀到手臂,像是想安抚我,“不需多虑。既是我授予你的法门,就是你的能力所能承受的;若真到入魔时刻,我逼你出来,还是有救。” 我倒是不觉得入魔如何,反正看那些小说、布袋戏,里头的角色入魔跟喝水吃饭似的,三天两头入魔,过没一、两天又恢复神智。我也没入过魔,怎知道入魔有多苦? 我回他道:“隐心,我听你的,那你总该哄我睡觉吧。” 白隐心方说道:“却说法因寺一段旧事,我以法名‘静亭’出家,不料误入罗刹禁地,受万千修罗折磨。好些情事,难说亦难堪……”不知怎地,许是我太过劳累,光是他这般平静语调,水波不兴,我就已兴起困意,难再支持。 而后,我便进入梦境之中──那是隐心切身的经历,我经不得这些,却不得不去经历,只为陪同隐心一同进入大乘境,自双身法中,习得“空无”法门。
第65章 (六十五)割肉饲鹰 === “鹰曰:‘若王慈惠必济众生者,割王肌肉令与鸽等,吾欣而受之。’王曰:‘大善!’即自割髀肉秤之令与鸽重等。”──《六度集经卷第一.布施度无极章》 ※ 却说智善、智空、智圆三位师兄弟同时操他,隐心确实忙得不得了。 他的嘴里含着其中一个人的老二,穴里插着另一个人的老二,腋下还夹着一根老二,这里与其说是古刹佛寺,更像是某种淫狱。 然而正因着对他们无情无爱,同时又体会到他们对自己的情真意切,只这一刻,隐心体会到“割肉饲鹰”的道理。 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在那之后,他们仍会求不得苦,在彼岸煎熬,但是只在此刻,隐心愿渡他们、接引他们,至于是否能有慧根机缘,就看个人造化。 四人淫戏,自是轮番射精,就连木地板都被浸满了精渍;可隐心却始终忍俊着未曾出精。 智善、智空、智圆早已各自轮过一次。智善对隐心身体的滋味,仍旧未能忘怀,才再度插入,却无法理解:“静亭师弟不射精的么?” “是性无能吗?”智圆讪笑道,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早在大澡堂自己侵犯他那回,就曾目睹隐心射精。 三人对视一眼,不由惊讶;即使是大乘教派,也未曾见识过如何自密宗双身法中顿悟。那本是源于印度教性力派的教义,始终被大乘教义视为异端。 在被操,或是操人的时候,无喜无乐,浑然进入无我境界,那该是什么样的感觉?正因为是佛门中人,所以无一晓得。 此时的隐心已进入三摩地,那是殊胜、无人可到达的境界。 那场交欢实际上很漫长,但是对白隐心而言,也不过一瞬。在他悟到自己所需的境界后,他便向长老恳切言辞道:“方丈,请允我还俗。” 方丈早知隐心是有所求,方来法因寺修行。他悠悠说起:“玛尔库尔吉思当年携着他妻子常昺来时,也是如此坚定;若不求得所需,坚不离寺。” 然而,隐心眼神坚定,语词截然地回答道:“方丈,正是因为我已证得彼岸,方要离寺。”对于所有要还俗的弟子,方丈都是毫无拦阻的。 还俗后,白隐心曾思量多次,尽管模糊,他却保留自己仍是乾闼婆时的记忆;可与白宿曦交欢时,具体自己是被如何插入,当时心境又是如何,他已无从回忆。 他只知道,从前自己以为已然体会的欢喜法,实则太过肤浅;真正有觉悟者,不会轻易地授人予双身法门。 正因他入三摩地太快,以至于我连他是怎么被凌辱的,都无法体会得太过清晰。大乘境究竟要如何进入?只要体会“生即是苦”,就能入此境界吗? 每个人的修行进度不同,他之体悟是我无从体会的。 他曾向我保证;只要我体悟过他之处境,就能入大乘境;然而这样的修行保证,他又怎能给得起?他也不是佛祖,怎能予我到达彼岸的保证呢?
第66章 (六十六)隐心登仙 === 当我自这段泥淖的梦境中醒来时,已是天明。醒来时,我的头剧烈地疼痛,犹如插进一根钢针一样──仿佛昭示我恶兆。睁开眼后,我再也不见睡在我身旁的枕边人。 白隐心,他去哪里了? 他忽然间的消失,令我难以承受。我感觉脑里的弦即将崩断,无法接受我爱过、做过爱的人,只是一抹转瞬即逝的昙花,抓不住的空气。 我疯狂地四处叫道:“白隐心?你去哪里了!不要躲我啊!”我发觉自己的脸上爬满泪水,无法自控。 一旦没了白隐心那些说教的话语,这偌大的房子瞬间变得极为空荡。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我的想像中,渡劫本会挑定一个良辰吉时,有一道偌大的天雷劈下,然后隐心去被雷劈;成功的话他就此升仙渡劫,不成功的话就被雷劈死。 可我却从未想到过,我前一晚还抱着他入睡,他还像个天桥下说书人一样娓娓地讲述旧事给我听,翌日清早,他就人间蒸发。 我甚至还曾有过企盼──他会忽然出现,打开房门,问我:“怎么了?晴儿,怎么哭成这样?” 可说出同一句话的人,却是白宿曦。他现身在我的床畔,摸着我的脸,温言抚慰我:“隐心渡劫成功了,这都是因为你已吸纳了他之体悟。” 我用力打掉他的手,“我哪有什么体悟!我就是看他被三个光头操屁股而已!”感觉自己闻言后浑身僵硬,身被火烧,心已凝冰。我就是不想承认隐心已离开我的事实。 我身为一个凡人,究竟为何要承受这么多我所无法承受的重担?! “他有他之造化,能达成终极夙愿是好事,他都能放下你,迳自升仙;你又何必放不下他?” 白宿曦仍在说话,我却感精神一阵涣散;我听不进他说的话。 这是哪里?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会飞升,你也会飞升。晴儿,你当晓得,已经知晓世界真理的我们,是不被容于现象界的。” 白宿曦的碧眸始终望着我,一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隐心一开始或许不过是你之任务,后来他在你心中的重量愈发地重,这避无可避;就算如此,你也必须承认他已飞升的事实──你是他的关钥,他正是因为少了你无法飞升,才来寻觅你。” “我们才结成道侣!他不想与我结成道侣吗?还是他假情假意呢?他要这般作弄我,哪怕一剑穿心,将我刺死也好啊!”我朝白宿曦大叫道。 白宿曦无法有其他作为,只是温柔地搂住我,“他当然真心地想与你成为道侣;但是渡劫时机既至,面对飞升的时机,他不可能拒绝。是我也不可能拒绝。”他说道。 我用力抓住白宿曦的双臂,“你呢?你也是一样吧!假情假意地出现,其实就是想要我解除你的诅咒,然后你就飞升了!你跟他有什么两样!” 白宿曦任由我抓着他,没有任何解释。 我讨厌他这样默不作声,继续逼问他:“白宿曦,我问你!假如我就是不想登仙,我修这个真就是纯修爽的,接下来十世、二十世、三十世,我都要继续作个泥淖无知的愚者、凡人,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一定是不愿意的,对吧!” 然而白宿曦轻启唇齿,一声:“──晴儿,我愿意,不论如何,我都陪着你。”瞬间,他宛如空气般的身量,化作实体。我紧紧抓住的臂弯有了实体的重量。 他的境界倒退了。 我止不住泪水,哭得更大声。我无法接受隐心已经登仙的事实,这就算了;就连师尊,我也要让他继续在尘世间受折磨。 师尊并没有责怪我,只拥住我,柔声道:“晴儿,看着你哭成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我曾以为自己终其一生,修的是仙,可你知道吗?我冀望的,自头至尾,只是一个真心人。”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不羡鸳鸯不羡仙;隐心已然登仙是件好事,因为自此之后,你的道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不是么?”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得放声大哭,“白宿曦……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我能跟你在一起吗?这可能么?”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可以的。什么都不要多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是彼此的,没有任何条件。” “你不必想自己应该去做什么;该为你做什么的,是我。”
第67章 (六十七)碧眸 ======= 即使我不敢相信白宿曦会答应我的要求,在尘世与我结成道侣,但他依旧是做到了。我曾不寄期望于任何人──是凡人的林槿轩、一心求道的白隐心;可最后,我最想要的那个人,却选择留下来继续在尘世中陪我,哪怕可能受尽煎熬。 在他境界倒退以后,我很后悔。这意味着在尘世中,我必须努力工作;他也是,我们若不多挣点钱,没有人能有资格活在台北这个吸汽车废气都要钱的天龙国。 尽管知道现实如此残酷,他却依旧是那么地温和,“晴儿,我曾向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接引你到彼岸,这话必然成真,我不会骗你。” 我人还沉浸在颓废里,难以自拔,颓丧地回道:“师尊,你本存在识界,我却硬是将你拽进红尘,是我不对……” “哪有什么拽不拽?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答道。我闻声,这几天多泪症,每天都想哭,泪又忍不住垂下。 “陪伴你的这些日子,我感受着你的疲倦、高兴,你对生活的热情与希望,还有你肩负的责任,这些确实使我想重返红尘,体验生而为人的感受。”他说道:“晴儿,我喜欢的是体验你生而为人的感受。” 我凝视着他的碧眸,摇摇头:“那又如何呢?白隐心已经不在这世间了,你还来干什么?” “你在就好,他在不在不重要。”白宿曦微启薄唇,定定地回答道:“我偿清对他的情债,他于我而言就可有可无了。如今在我眼里看见的,只有你一人。” “晴儿,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返回红尘,不是为了隐心,而是为了你──我是来带你走;我想与你永远相守,你愿意么?”他虔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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