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庄复虽然这么骂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夜黑风高,伤谁家的风化?正好,你我过上两招。” 两人就在这上山的路上追逐起来,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府上,庄复往门槛上一坐,小香就去倒水,端了一盆茶点回来,也坐到他身边。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这儿的人,你都看不上吗?” “不是看不上,只是,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黄家小姐呢?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你们也算般配。” 庄复沉默下来。自小,周问双便教他洁身自好,他也遇到过许多喜欢的姑娘,就算有意,也不曾留情。 此时更是如此,他有仇在身,终有一日,要亲自手刃庄礼这个衣冠禽兽,或成或败,都不应牵连他人,复仇的路终究是要一人走下去的。 倒是庄礼一再找人试探他,到底为何如呢?是探他是否真的能安下心来在他身边继承,还是真的有意为他寻亲?那他现在对小香所说之话,也会传到那人耳中吗?那他当要想好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我……我想有朝一日,娶了倾心的女子,再行那事……” “倾心啊……你会倾心怎样的女子?” “我不知道……你呢?” “我啊……”小香抬头望望天,说,“我像你这个年纪,早已被卖到春楼,已经接过成百的客了。现在的我可以选择不要,就已经知足。” “哦,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小香将庄复拉了起来,两人一起回到府中。 服侍了庄复洗漱更衣,小香又说:“其实吧,我倒是觉得,你就按照掌门安排的路走下去,那就挺好的了。” “你的意思,我现在回去找韩堂主?” “这就算了吧,人家早就唤下人进去了。” 听了小香这话,庄复更是心事重重,久久未能酝酿出睡意。年轻的身子被撩出火来,先前的画面也不时浮现,让他更是焦躁,血气乱撞,不得安宁。 庄复坐起来打坐,气息运行了几个周天,下身倒是越来越硬了。现在去打凉水冲澡会惊扰府上的人,必定会遭小香嘲笑。 在房间里走了几圈,醒过身来,庄复已经走在去庄礼府上的路上了。 按照他的安排…… 庄礼府上的门一推便开,也无人阻拦他,庄复恍恍惚惚地往里走,竟一路走到了庄礼的居室。 隔着一扇薄薄的纸纱门,庄复听到了某些激烈又诡异的声音,伸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一尺。 一尺之间,庄礼那鹰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刺了过来。
第11章 庄复愣在那里,见到交缠在一起的肉体,反倒当即清醒过来,知是撞上了有些尴尬的淫靡场面,有意就此退下,却被庄礼盯得挪不动脚。 庄礼仍旧披着长袍,只前襟敞着,露出坚实的胸膛和腹部,再往下,与另一具躯体相连。 与庄复所想象的略有不同,庄礼身下的那人是苍白的,但并不丰满,反倒非常瘦弱,面若死灰地躺在那里,已不怎么动弹,只随着庄礼一下下的挺进前后颠簸。 那人并非女子,正是庄复带回来,又消失不见的李乐桐。 刚刚束发的少年。 似是对李乐桐的毫无反应稍有不悦,庄礼捏着他的脸颊,将他的整个上身都拽起,手下用力,已至他整个人的面容都扭曲起来。李乐桐方才无力地睁开眼,弱弱呻吟了两声。 看着门中此情此景,庄复如坠冰窟,今日及以前的那些所有朦胧的情愫全然消失殆尽,只觉恶心、绝望,只知周问双到底是对的。 这人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若不能除之后快,必当危害于世。 庄礼又重重地顶了两下,李乐桐浑身抖了起来,整个人都开始了痉挛。 见状,跪在旁边的又一少年赶忙爬上床,凑上前去吻庄礼。 庄礼托着少年后脑,足足一吻,才放开了李乐桐,从他身体中抽了出来。 那少年将李乐桐拖到一边,自己爬到庄礼的胯下吸吻舔弄。庄礼捏开少年的嘴,直直插入进去,少年津泪四流,张大嘴干呕着,反倒将那秽物吞得更深。 这期间,庄礼从未挪开视线,直盯着门外站着的那个孩子。 庄复时而看向这里,时而看向那里,眼神飘忽不定,不再敢于再和庄礼对上。 他看到那少年一边用嘴吞吐,一边将手伸到自己身后,拿手指往肛门里捅。他看到庄礼将那少年调转过身来,抓着他的双臀,狰狞的巨大秽物没入狭小的谷地。他看到那少年似痛又似快的迷离神情,又听到他娇黏的呻吟,他听到床铺的吱呀声,泥泞的水声,肉体的碰撞声,他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 他越是躲避那视线,那人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浓重,视线也越有实质,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剥开凌迟。 庄复几度不堪重负想要逃离,却怎也挪不动脚。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身体越来越沉,也越来越轻。 淫靡之声持续了大半夜才停歇下来,届时床上的两个少年都已去了半条命般动弹不得,庄礼伸手拿东西擦了擦,下了床来。 庄复脑中轰轰作响,忽地像是被解了穴,重新感觉到了手脚,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在他身后,庄礼轻轻哼笑一声。 庄复没有回自己府上,而是一路跑到后山,从后山跳下,找了一个隐蔽无人的崖壁上的穴洞落脚,欠身进去,缩作一团,搂住自己的双肩。 他隐约明白了一些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为何周问双复仇之意坚决,却不谋划如何亲手复仇,反倒将自己喂了药,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就算他年纪尚轻,无论阅历、计谋还是武力,都与那人天差地别。 她一直都知道。 世人也一直都知道。 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只因他的确是他的生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当然是喜欢女人的。 她把他抚养到这么大,不过是在养一个工具,一枚棋子。只要在他心中灌输足够的仇恨,再将他送到他身边,一切便将水到渠成。 只要他雌伏,在自己的生父身下雌伏,只要能成为他的贴身玩物留在他的身边,便总会找到复仇的机会。 百毒不侵之身不过一个加码,如若他亲子的身份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这些年来四处奔走,他只与周问双二人相依为命。每每艰难赶路,他总是会幻想,有朝一日,他们大仇得报,他便要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带着周问双一起生活。他会娶一个漂亮的农家姑娘,两人一起下田劳作,他们会生好几个孩子,围着他的腿打转,每天他都将孩子一个个抱过,周问双也会喜欢那些孩子。到那时,周问双也肯让他喊她一声娘。 他想要更多,但是至少,哪怕有一个也好,这世上与他有关联的人。 不如就此作罢吧。 这世上从没人爱过他,那这世道是好是坏,那人行善还是作恶,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呢? 不如就此作罢。 庄复从山洞中钻出,双手扶在崖壁上,望向眼前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山谷,此时只需轻轻一跃,即可彻底解脱。 眼睛发干,双手发软之时,庄复笑了笑,重新站直了身子。 为何不试上一试,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不如还是做件善事。放手一搏,最差不过死在那人手下,也没什么损失。 攀附着悬崖,跃回崖顶之时,庄复似乎捕捉到一抹蓝影。 回到府中,更衣洗漱,庄复在塌上盘腿而坐,规划起未来的行动来。
第12章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庄复便到庄礼府上拜见,庄礼正准备用早膳,衣冠楚楚地接见了他,神情清爽怡然。 庄复向他汇报了近日内功修行的心得和进度,末了说:“接下来,还请父亲指教。” 庄礼一边吃饭一边打量一路低着头不曾抬起的孩子,迟疑半晌,道:“过会儿随我来。” 早膳过后,两人去到习武场。 “先前已教过你用气护住主要脏腑,如今你真气已可自如运转,再试上一试?” 说着,庄礼随手抽了把长剑,直指庄复的心头。 庄复连忙行功运气,试图阻挡长剑,但剑尖仍旧不受阻碍地由他胸膛刺入,又寸寸深入,直抵心脏。 就在此时,庄礼收了剑,甩甩剑尖上的血,笑道:“怎还不及从前了。” 庄复站稳脚步,低头望去,见胸口并没有流出太多血,只殷红了一小片衣襟,应是避开了血管经脉。即便如此,胸口仍是闷疼得厉害。庄复抬起头来,红着眼盯着庄礼,道:“再来。” 庄礼又持剑攻上,这一次刺向小腹。庄复气息下沉,扎稳马步,就见剑尖逼近身体,割开衣物,抵在皮肤之上。 “你说你这个孩子,是聪明还是傻。”庄礼停了手,说,“抵挡不住,就不会躲吗?” “不是要检验我内功运转得如何吗?” “不是已经验完了?远未合格,仍需修炼。” 庄礼收剑回鞘,挂回架上,对庄复道:“有事要你替我去办。” “复儿愿为父亲分忧。” “南涂分舵那边近日来常有怪事,想是有人作乱,你去看看,随意处置。正巧,南涂的分舵主生而下身残疾,练得一身以气御物的功夫,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庄复抿抿嘴,道:“那边的事我会替您办好,只是,您不是说过,会亲自传授我武功吗?” “我是说过。” “我不配吗?” “对我的安排有所不满?” “不敢……” “那去吧。”庄礼笑笑。 南涂分舵所处正南,驱车需行四日,策马只需两日。庄复只带了小香和另一名会武的随从前往。 快马加鞭到了地方,分舵主已亲自来接,是一坐木轮椅的富态老者,看不出是习武之人。 分舵位于河湾处的滩涂地上,良田成片,又有亭台楼阁,秀美非常。 “成舵主,房子建在这种地上,不会被洪水淹没吗?” “如今太平盛世,此地已经数十年不曾涨水啦,土地肥沃,正适合种植。当然,咱们派中在西面山上也有别院,如果小掌门不放心,可以移步。” “您唤我复儿便好。我是来办事的,听您安排就好。” “那好,那好,我来带你看看你的住所。” 地面凹凸不平,分舵主所驱木轮椅却似如履平地般平稳前行,仔细看去,却不曾见他用手去推木轮。 他们在一处雅致的小院安置下来,自有分舵的丫鬟前来侍奉。沐浴之时,褪去里衣,庄复感到胸口微微一痛,是衣物与伤口粘连到了一起,被撕扯了开来。 但伤口本身不大,切口干净利落,愈合得很好,只留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坐进浴缸,伸手抚摸过那伤口,又想到那时的那一剑,离他的心脏如此之近,若是再进一寸,那他便已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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