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终于反应过来了,乐得扔了筷子站了起来:“我、我、我,所以我们……秋姐我们……” 他快乐的像个孩子一般,又是原地打转,又是想拽江秋。 江秋好奇又好笑:“多大个人了,稳重点。少主看着呢。” 江夏平日里最听江秋的话,江秋说点什么,他立刻会照做。但此刻实在太高兴了,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 江夏乐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收敛了神色,同江秋道:“秋姐,那我们成亲吧!” 这句话说得十分诚恳和认真,江秋也忍不住收敛了神色,随即轻轻点头道:“好。” …… 因也就庄中这几人,婚礼办得就十分简单随意。但正经该有的凤冠霞帔、喜被布缎却是绝不能少。 江不寒上次从秦氏秦庄里一气取出来的钱银,到现在也只用了一些零头,只因江秋和江夏平日里过惯了俭省的日子。 连成亲用的东西,江秋还想着自己置办,但江夏实在不忍心让她挑灯熬油的赶制,把一件好好的喜事,搞得如此苦大仇深的。 于是江不寒拍板,让江夏去外头置办了一套头面回来。 正巧此时是桃花季,这漫天的桃花看上去十分悦目。众人毫无异议的定下来,让他二人在这院子中行天地之礼。 …… 到了成亲这日,天清气朗,越发令人心情愉悦。 虽然一切从简,但是该有的章程却还是意思意思要走的。 新房是用江夏的房间改的,唐酒在数日前,已经搬去了别的房间。 一大早,江不寒就让江夏换上新衣,然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在桃花榭打马绕了三圈,方才绕去江秋屋前接亲。 按规矩,得有娘家人帮着拦门,但他们一共就四个人。江不寒陪着江夏,那只能由唐酒代为拦门了。 唐酒换了新衣,难得梳妆拾掇了一番,站在江秋门口,倚着门框等他们过来。 江不寒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唐酒,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唐酒生得竟如此好看。明明是少年,眉眼间却生出了几分妩媚姿色。江问白一时竟看呆了几分。 江夏眼里却只有江秋,丝毫没察觉出唐酒今日又何不同,只急吼吼道:“酒师侄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定能入得这门。” 唐酒虽一日也未曾叫过江不寒“师父”,但江夏和江秋却执意要当他做师侄。但不管是徒弟还是师侄,唐酒一概不应。 他也不多言,转身从屋里拿了罐子出来,然后递给江夏道:“喏,秋姐说了,不多刁难你。只要你用这罐子,将她最喜欢的东西装满,就算过关了。” 江夏接了这罐子在手里,一时困惑。 这罐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装满也得费些心力。江夏接了罐子拔腿就跑,跑去厨房叮铃哐啷装了一些江秋爱吃的蔬果,又折了回来,想闯进江秋房间。 唐酒拦了他一道:“这还没装满呢,如何能进房间。” 江夏急了:“那怎么办?秋姐喜欢的好多东西不都在她房里摆着呢么.” 唐酒轻笑回道:“那不管,总之你没装满就不能进秋姐房间,进了就算输了。” 江夏急起来,又拔腿打算跑回厨房:“那我再去找点蔬果装满它!” 远远的却听江秋在房里道:“不行啊。同样的东西只能有一件。” 江夏走到半路,生生停了脚步,十分苦恼:“那怎么办?厨房也没那么多品种啊。桃花瓣也只能放一个吧,那怎么可能?” 江夏抓耳挠腮的,又看江不寒:“少主,如何是好?” 江不寒见他模样,心生一计,他走过去和江夏耳语了一番。 江夏吃惊:“这样也算?”片刻后,江夏又道,“不管了,我先试试。” 江秋好奇这二人在庭院里到底在干什么,于是凑到了窗前,唐酒悄悄给她开了窗缝,二人就这么凑在窗边看热闹。 只见江夏蹲了下来,把刚才放进罐子里的蔬果都拿出来放到了一旁,随即他拿着空罐子走了过来。 他一过来,江秋的脑袋又躲了回去。 唐酒笑道:“诶诶诶,让你装满再来,你怎么耍赖皮呢。不能硬闯啊!” 江夏一咬牙,然后将这罐子倒扣过来,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然后瓮声瓮气的道:“开门吧。” 唐酒愣了片刻后,笑得前仰后合,但却把房门让了出来:“你、你快进去吧!秋姐你快来看你男人,哈哈哈哈哈。” 江秋被唐酒的笑声闹得早就心痒难耐,此刻见江夏走进来,迫不及待出来看,结果却见一个人顶着个罐子就进来了。 江秋也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你这、你这做什么啊!” 江夏到此刻已经豁出去了,他斩钉截铁道:“你只规定用你喜欢的,又没有规定不可以是我。所以我也算是完成了。” 江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看江不寒:“少主,这是你给他出的馊主意吧。” 江不寒笑道:“怎么能算馊主意呢?秋姐你就说,这罐子里的这人,是不是你喜欢的吧。” 江秋笑得眼都弯了,连声道:“是是是,当然是。” 众人都笑了,此时却听江夏闷闷的道:“我可以把罐子拿下来了么?” 他顶着个罐子还要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众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接亲闹腾了一阵后,要去院中行礼了。 按习俗,要一拜高堂,但江夏和江秋都是孤儿,父母早已不在,师父也已不在。桃花榭素来不设灵位,只立墓碑,但江秋却道:“早就想好了,我们就去后山师父碑前磕头,磕完了再来拜天地。” 于是一对新人索性手拉着手,衣着隆重的去了后山,跪在了江榭城的墓碑前,认真磕了个头。 唐酒把茶水递给了江秋、江夏,样子规规矩矩的,和往日十分不同,惹得江不寒又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少年是长大了。 夏、秋二人将茶水洒在墓前。 江夏大声道:“师父,我们成亲啦!谢谢你当初把我和秋姐带回家!” 江不寒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喜气腾腾。 江榭城走了十多年了,他早就过惯了这等孤儿的日子,但这一刻,他却忍不住鼻子发酸,若父亲还在,桃花榭定然不是这等光景。 若父亲还在,江夏和江秋的婚礼也定然比眼下风光百倍、热闹百倍。 拜完高堂,四人又回了院中。 接下来拜天地和夫妻对拜的章程就更随意了,江秋和江夏朝夕相对二十多年,早就熟悉无比,于是在夫妻对拜时见到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场,二人笑作一团,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把这章程走完了。 行完礼后,原本计划是再打马绕着桃花榭三圈,然后将二人送回江夏的房间,但江秋觉得啰嗦,于是最后简化成二人象征性的回了一趟房间,走了一趟“送入洞房”的流程后,就嘻嘻哈哈的出来喝酒了。 这晚上的喝酒,才是今日四人期待许久的重头戏。 早些年江榭城见桃花榭里这桃花落了遍地,实在心疼,于是命门下弟子琢磨如何用来酿酒,但这酒酿下了,江榭城却是喝不上了。 江不寒不在,江秋和江夏就更舍不得喝这酒,这酒就一直存着。 如今江秋已经学会了怎么酿桃花酒,江不寒便决定在二人婚礼之上,开了当年的老酒来贺,一醉方休。 …… 桃花酒入口甘醇,还散发着淡淡的桃花清香,十分好喝。 四人边聊天边喝酒,不消片刻,醉意都涌上了心头。 唐酒酒量还行,一直喝着,似乎并没有醉,只是脸上抹了一层红晕,显出几分格外与众不同的妩媚来。 江不寒一眼扫过去又是愣了一愣,这一日之中,他只觉得唐酒陌生了不少。 要不是二人一同沐浴过,他真要怀疑唐酒是女儿身了。 怎会有少年生的如此好看,比女子还要好看。 江不寒不胜酒量,很快就只觉得晕头转向,初时只觉得十分快活,天大地大任他去便是了。若日后就他们四人,在这桃花榭中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便也是好的。 但又几杯酒下肚后,江不寒却在这嘻嘻哈哈之中感受出了几分凄凉心境来。 江夏和江秋笑得越开心,他心中越不是滋味。他看到江秋嫌重,把头上的凤冠拿下来之后,身上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江夏也是个实诚的人,让他去置办婚礼的用品,他就认认真真只买了基础的几样。 若是父亲在此,断然不会让婚礼操办的如此寒酸。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其余三人都正喝得尽兴,只当他是去茅厕解手,也不管他。 但江不寒去了书房。 纵观整个桃花榭,唯一还可能有些值钱物件的,也就是书房了。他想挑一件有意义的东西,当做父亲给夏、秋二人的新婚礼物。 但书房,也没剩什么东西了。 江不寒去林氏没多久,桃花榭进了一批来路不明的贼匪,趁着半夜洗劫一空,拿走了江氏不少收藏。如今江榭城的书房看起来值钱些的物件都被拿走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江榭城自己的墨宝或看起来不值钱的藏书了。 江不寒日日在书房教唐酒看书,自然对其中物件十分熟悉,但眼下大概是喝了酒,愣是不死心,想着无论如何,也应当在书房里找出一件和父亲相关的物件来才好。 他带着几分醉意,将书房上上下下都有翻找了一遍,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 大喜的日子,送书,寓意实在不太好,送人笔墨纸砚就更没意思了。江不寒左看右看,发现只有墙上挂着的两幅字画还算拿得出手。 那两幅字是江榭城自己写的,卖不了什么钱,所以即便挂在了当眼处,也没有遭殃。 江不寒觉得这对字画甚好,一双一对,有意义又有彩头。他摇摇晃晃去取字画,这字画一左一右挂着,还不能同时拿下来。 江不寒只好先取了左边那副,但当他去取下右边第二幅时,这两幅字画中间的地砖突然大开,江不寒脚下一滑,带着两幅字画滚了下去。 ----
第80章 被调戏了 江不寒这么一摔,登时酒就醒了一大半。 他万万没想到,书房中竟然还藏了一间密室。而且开启的机关十分玄妙,必须得同时拿下这两幅字画才能开启。 虽然密室做在了地下,但一点都不憋闷,甚至另一侧不知为何有光照进室内,整个房间也不需要燃烛就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房内看起来和江榭城的卧室很像,有床、有桌、有书架、书桌。 江不寒一路走过去,心头满满的疑惑。此处种种迹象都似乎在表明,江榭城曾在这里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只是眼下因为长时间未住人,蒙了不少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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