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不该身子不爽的……” 赵忱转了转头,看见萧淇果然一副伤透了心的模样,他心里一乱,无奈道,“朕不是这个意思。”顿了几秒又道,“你继续泡着,朕去瞧瞧槃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赵忱站在浴池边,抬手想拿自己的外袍,萧淇也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赵忱身后,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将其完整的圈在掌心。 “再等等,微臣也要一起。” 在这药汤子里泡了这么久,萧淇的掌温极高,赵忱被他握着的脚踝源源不断地传着热气。 他抬脚晃了晃,萧淇没松手,也跟着他在空中晃了几下。赵忱这才转头有些微怒地看向萧淇,然而后者漫不经心地枕着另一条胳膊,歪头看着赵忱。 “你怎得越来越像个登徒子了!” 萧淇笑了笑,“怕陛下就这么把微臣扔这儿了。” 赵忱又踢了踢,发现毫无用处,只能放下了脚,瞪着萧淇。萧淇憋着笑,但眉眼却也都是弯的,“陛下猜王子今日来是要说什么。” “还不是想一些歪门邪道。”赵忱想想就气闷,他与萧淇是摆脱不了这个红毛狮子了,见萧淇没戏了,居然转而向他求爱,这般不要脸的人,赵忱也是开了眼了。 萧淇没应承也没否认,只是道,“探子来报,北戎对南渠又施压了,南渠怕是很快就顶不住了,今日一早槃若便收到了南渠来的密信。” 赵忱聪慧,当下就明白了萧淇的话外之意,“所以你是故意和朕来这,就是想躲着他。你知道南渠的事已经拖不得了。” “陛下果然聪明。所以,何不让他们更急一点。” “朕同意你的说法。”说完他又剜了萧淇一眼,“你现在可以放开朕了吧。” “放,如何不放。”说着这话,却又将赵忱的脚踝抬起,将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右肩。 赵忱此刻站直着身子,而萧淇依旧在浴池里,他头颅的高度不过也就是到了赵忱的小腿。这会子赵忱赤足踩在他的肩头,倒是像极了忠诚的骑士在向他的王行吻足礼。 这世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二人,赵忱还是那至高无上的王,而萧淇却是他唯一的臣民,是他那忠心耿耿,愿意为他献上生命的臣民。 赵忱的心跳的极快,飘着热雾的室内,只剩下了两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是在比赛谁更有力又迅速些一样,竞相发出‘怦怦’的声音。 终究还是赵忱败下阵来,他脚下微微用力,踢在了萧淇肩头,萧淇向后踉跄了半步。赵忱收回脚,骂了一句,“下流!”后又落荒而逃。 萧淇在他身后翻身迈上浴池边,喊道,“陛下,容微臣更衣,稍后便到。”赵忱却恍若未闻,一个劲地只顾逃跑。 两人在暖阁里收拾妥当,才出了汤池,走向一旁的苍梧阁。这期间任萧淇百般讨好,赵忱也不肯跟他再说一句话,直到他捂着脑袋装晕,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第62章 我就要走了 “陛下洗浴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槃若从他们进门,便闻到俩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药香味,“从前是我看低了陛下,没想的辉阳人也挺会玩的。” 赵忱不欲与他争辩,“王子来这儿该不会只是来计算朕沐浴时长的吧?” 槃若暗暗咬牙,他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饶是他说的有多义正言辞,但他知道,无论不结盟辉阳会不会受到北戎的剿灭,他们南渠必然也是活不了的。正因如此,这便是南渠的软肋,只有他们妥协的余地。 可他却依旧不死心,他就想赌赵忱同他一样心急如焚。 “我来的目的,陛下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槃若说,“萧淇和你做过的事,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可以不追究。但,陛下如今可想好了?” “槃若,若是你再说这些无趣的话,朕也没兴趣再听你接下来的话了。”赵忱冷眼看着槃若,几秒后站起了身,“王子还是回南渠吧,无论你们是否要联合北戎,朕都一一奉陪!” “陛下!陛下!”乔斯连喊几声却都不能挽留赵忱与萧淇的背影,但南渠如今已是身处水深火热当中,王子不懂事,可他不能。王上派他来便是命他看好槃若,现下的情况都是他的错。 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对着赵忱的方向深深扣头,“陛下,拜托您,回来吧。南渠会拿出百分百的诚意。” 槃若一脸地不可置信,南渠没有辉阳那么多的规矩,他们从来没有下跪的习惯。跪拜,这是将乔斯的尊严尽数拿去了啊! “你起来,跪他干什么!”槃若用南渠话朝乔斯喊道,伸手拽着乔斯的胳膊想将他拽起,却没有成功。 “王子,我们不能再等了。”乔斯异常冷静,说完这话又用辉阳话求着赵忱回头。 赵忱也并非心硬的人,况且他本就打算与南渠建交的,目的达到了就够了,也没必要将双方关系搞地这么难看。 “乔斯大人快起来,朕也并非有意为难你们,只是你们的条件朕无法实现,还是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为好。” 赵忱将乔斯扶起,乔斯满脸凝重,“陛下,条件,我们可以重新商量。” “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王子可愿意?” 槃若的表情自然是体现着他的万般不情愿,但看到乔斯的眼神,他还是忍了,“还请陛下原谅。” “朕也不是什么心思狭隘之人,如此甚好。”赵忱踱步坐回了方才的位置,支着脑袋,问道,“只是不知,南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陛下这是何意?” “乔斯大人这般聪明,怎会不懂朕的意思。”赵忱虽是笑着,可眼里却毫无笑意,“朝妃便是在这苍梧阁被朕处罚的,你们在皇宫里做过什么,承不承认这些都没关系,但事到如今还在奢望辉阳会被你们拿捏,是不是过分了些?” “陛下这是想落井下石了。” 乔斯的眸光晦暗不明,其实打一开始,他就知道南渠必定吃亏,只是最初辉阳也有顾虑,让他觉得这场交易南渠也许还会是受益者。但后来,随着那太监的离开,辉阳没了顾虑,王子又一再相逼,到现在的局面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了。 “朕就是这块巨石,事到如今,南渠若是不愿意接下,朕只好另寻他处了。” “您请说,辉阳的条件是什么。” “朕要的也不多,世人皆知,南渠的毒举世无双,朕要你们常用的毒的所有解药方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槃若听到这句话便立刻炸开了毛,“辉阳的人未免也太贪心了些。”刚说完就遭到乔斯的堵截,“王子!” “不过是最普通的方子就能换南渠百年安定,这生意,你们若是觉得赔了,不与朕交易也可以。” “陛下这是在刁难我们。”乔斯将想要反驳的槃若拦至身后。 槃若平日里最是轻佻,性格也极其冲动,乔斯虽然也觉得这要求过分了,但他总怕槃若将最后这点子讨价还价的机会彻底断绝。 “刁难?”赵忱轻哼一声,“南渠此时的情况,就算朕有意刁难,大人又有什么立场拒绝?” 这小皇帝从前一直都是一副软弱的模样,虽也睿智,却总没有一个王者该有的气质。而现在,他只是坐在普通的凳子上,却不怒自威,丝毫不逊色于逝去的老皇帝半分。 然而这条件,不仅他们无法接受,想来王上也会犹豫几分,乔斯决绝道,“这个条件,南渠无法满足。陛下若是不愿意让步,我只能说,就算南渠将士全部战死沙场,也不能允许我们祖祖辈辈相传的东西被外人学了去。” 像是早料到乔斯会这样说,“乔斯大人既说的如此果断,朕不让步倒显得太不近人情。既如此,朕便只要南渠那颗可解百毒的丹药。” “原来陛下的目的在这。” “朕已做出了让步,乔斯大人若是还觉得朕的要求不合理,那便请回吧。”赵忱笑道。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那颗丹药,得到这解百毒的方子,就算南渠的毒日后祸害辉阳百姓,也好在有了防身的法子。 “请陛下容我与王子商议一下。” “请便。” 过了约莫一刻钟,槃若不大情愿地道,“我们同意。也请辉阳履行承诺。” “王子放心。这是自然。”赵忱似乎没多大意外,像是早料到这样的情况,一切都是他算好的。 槃若走后,陈秉被郑全唤到了苍梧阁。 “草民参见陛下。”陈秉恭敬行礼,在皇宫住了三日,这也才是见赵忱的第二次。第一次也只是短短一面,赵忱坐在高位,他连赵忱的脸都没有看清。如今才发觉,赵忱瞧上去甚至要比他还年幼一些。 “起来吧。”赵忱抬手示意,郑全立刻扶了软凳叫陈秉落座。“朕也不想绕弯子了,寻你过来是因着之前那件事有了变动。” “陛下请讲。”难道是…他马上就要去南渠和亲了吗。陈秉原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触的,但心头那点遗憾并没能被他落下,遗憾的源头是什么,陈秉也很清楚。 “计划有变,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去和亲了。但朕还是感念你那日的仗义相助,你如今还未有官职傍身,朕便封你疆域使,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算得子承父业,清闲自在,可好?” 陈秉听到那句‘不需要去和亲’了的时候,脑袋便‘嗡’地炸裂开。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这几日与阿若相处之中,他总是担心自己会突然被要求离都,如今骤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便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陈公子,哦不,陈域使这是高兴的傻了,连谢恩都忘了。” 听到郑全的提醒,陈秉才赶忙道,“谢陛下隆恩。” “若是在这宫里住腻了,想家了,出宫时告诉郑全,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若是还想在宫里住着,就在飞棠宫里住下就好。” 赵忱虽是这般说着,但陈秉知道,自己如今已是没了利用的余地,怎还有脸继续赖在宫里长住。陛下不烦他是陛下的气度,可他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陛下,草民……微臣明日便出宫。” 听这话,赵忱想着他是不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又说,“也不必如此着急的,朕没有赶人的意思。” “不,和陛下无关,是微臣自己想回府了。” —— 从赵忱那出来,陈秉便直接回了飞棠宫。他想去见阿若,可是他怕自己一旦见了阿若就更舍不得离开这皇宫了。 可他没想到,进了飞棠宫,除了他早看习惯了的一切,小院里多了那个让他无比思念的人。 “阿若?!”陈秉小跑着到他身边,“你怎得知道我住在这儿?” “一见到我便问我这样的问题,看来是根本不想我啊。”槃若故作伤心状。惹得陈秉一阵心怜,“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我从未告诉你我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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