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充。血的眼球更是疲倦,“你若是成家了,我就没有理由再留在你身边了。” 南宫未心一抖,手触上杜央的脸颊,与他四目相对。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在京城时,我不就答应过你,要等你回来,要对你负责吗?” 杜央伸手拉下他的手,侧过脸去,声音苦涩,“我不要你负责了,反正我一个男的,被你睡了也不会怀孕。” 南宫未啼笑皆非,这都哪跟哪儿? 要怀孕也是他怀孕,那晚疼的可是他呀!如今杜央这委屈样又是闹的哪一出? 南宫未咳了一声,偷觑着他的侧脸,道:“你说的,你不要我负责,我今日走了,以后便不再见了。” 杜央纹丝未动,南宫未见激将法不起效果,一咬牙,干脆抬脚就往外走。 结果才走了几步,他身后便传来杜央的痛苦压抑的闷哼声。 南宫未直觉不对,转身一看,发现杜央一只手撑在石壁上,一只手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 他似乎极力想堵住鲜血,却徒劳无力,地上已然洒了一片血迹。 杜央晕过去前,瞳孔间是南宫未无限放大的脸庞,他倒在了南宫未温暖的怀抱中。 南宫未担忧的神情令杜央感到安心,他彻底地陷入了沉睡。 第114章 南宫未入赘淮南王府了 足足过了一天,月升日落,杜央依旧没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南宫未表面平静,长孙玄让厨娘端给他的食物他却无心下咽,熬了个夜后,面色煞白了许多。 长孙玄过来看杜央,见杜央乖巧地躺在榻上,而南宫未则握住杜央的手,不停地俯在他耳边说话。 “王爷,阿央他到底是怎么了?” 关心则乱,南宫未替杜央把了好几次脉,除了发现他脉象略微紊乱外,旁的一切正常,但杜央却总是醒不过来。 长孙玄见杜央将自己作践成这般样子,也忍不住恼道:“你才是大夫,南宫,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我……”南宫未眼睛酸涩,“他说他要和我断绝关系,因为我要娶别人了。” 长孙玄挑眉,并不出声。 “可,我没想要成亲,我都解释了,说我不会离开他,他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那日杜央捂住嘴吐血倒下的画面实为骇人,他现在一闭眼就能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即使他诊断出杜央不过是因急火攻心而吐血,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南宫未抬手拂过杜央的浓眉,深邃的眼窝,又触及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在他因病而惨白的唇角边缘逡巡…… 他眼神一黯,看上去浑身硬邦邦的杜央,嘴唇其实软得很。 长孙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二人。 边关的春来得比京城晚,腰间的佩环被他拿在手中反复摩挲,尚带着寒气的风吹得他心痒难耐,脑海中方正清的五官已被他日夜临摹了无数遍,似乎伸手就能碰到那人的温度…… “王爷!” 有小兵急奔至他面前,神色匆匆跪下,“王爷,有人在王府门口下毒,说是我们窝藏了他的人。” 长孙玄眯着眸子,望向辽阔的天幕,冷笑道:“也该和他会会面了。” 小兵听长孙玄的口气,以为是相熟之人,便跟在长孙玄身后去了府门。 “你们把我姐夫藏哪儿去了!”那名少年郎脚下倒了几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身前围了一圈以矛相向如临大敌的士兵。 虽是敌少我多,但王府侍卫都忌惮他似的,只敢警惕地望着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丝毫不敢松懈。 “王爷!” 众人见长孙玄出来了,纷纷松了口气,但又想起少年郎手中的奇怪粉末,都将长孙玄护在身后,不让长孙玄接近他。 “你就是琴家的人?”长孙玄审视着他,那眼神侵略性十足,是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练出来的气势,有股嗜血的味道。 平日间在家族里备受宠爱,横行霸道的琴时居然心头一跳,几乎要移开视线。 但他勉强撑住了,甚至硬着头皮勾起唇角,桀骜地叫嚣,“我知道你是淮南王,我今日来并非要闹事,我姐夫失踪一天一夜了,我来此寻他,希望你能把人交出来。” 长孙玄无声笑了,轻蔑地望向琴时,“你给本王的人下毒,还有资格来找本王谈条件?” 他的丹凤眼不怒自威,声音冷冽,“本王今日就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姐,南宫未入赘淮南王府了,要是下次再敢动本王的人……” “杀无赦!” 琴时憋了一口气在喉间,恼羞成怒,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他正想掏出蛊虫下蛊。下一瞬,一道凌厉的风堪堪擦着他的耳际而过,他的发带被某样东西打落,头发倾泄而下,散落开去。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感到喉头传来焦渴的刺痛感,他忽而沙哑道:“我姐怀孕了!” 头发遮住了琴时的视线,空气静默了半晌,耳畔又响起长孙玄狠戾的声音,“没有下次。” 琴时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待到他回过神时,已经没了长孙玄的踪影。 他盯着王府大门上临时挂的简陋匾额,上书几个霸气狂狷的字——淮南王府。 琴时抬手摸了一下湿漉漉的脸颊,手上沾了满鲜血,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淮南王的强大恐怖,原来边关那些关于长孙玄是边境地头龙的传闻,当真确凿如石。 门口的闹剧南宫未毫不知情,此时他正端着药愁眉苦脸地望着杜央,不知该如何下手。 第115章 阿央,乖 杜央安静地躺在榻上,被子盖到他下颌处,他眉眼深邃,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南宫未望着他出神,想起这些年杜央默然跟在他身后守护的场景,他渐渐长高长大,眉眼长开,成了个引人注目的可靠将军。 “杜央,该醒了。” 南宫未攥着手中半凉的药碗,俯身捏着他的下颌就要灌药,昏迷中的杜央乖顺地张开嘴,任由他支配,露出唇齿间柔软的粉嫩舌尖。 南宫未怔怔地望着他柔软的舌,心头一软,眉眼间蓄满了温柔,长叹一声:“唉……” 灯火映照间,他灌了一口药弯下了背脊。 这碗药,是南宫未亲手开的方子熬制的,用尽了昂贵的药材,反正长孙玄有的是钱。 只是他从没想到会这么苦,药在他口腔间弥漫,小口小口地哺给杜央时,多余的药汁顺着他喉咙咽下。 一碗药,苦了两个人。 用这种方法喂药倒是干净,一碗药一滴没剩尽数喂下。 到了后来,南宫未甚至从苦涩的药中品出了甘甜味,他咂着舌头啧了一声,一双眸子雾气朦胧,脸颊泛起了粉红。 杜央的唇不可避免地成了水润的鲜红色,仿佛娇嫩欲滴的花朵。 南宫未蓦然生出一种在糟蹋良家妇男的无措感,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声。 南宫未回头,见长孙玄倚着门框站着,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似的,随意摆着,都像幅精心描绘过的画,若叫邢台那群过分迷恋淮南王的姑娘看了去,恐怕当场得失声尖叫。 “王爷。”南宫未放下手中的碗,转身看着他。 长孙玄行进来,扫了眼杜央,幽幽道:“琴家的人来闹事了。” 南宫未愣了。 长孙玄继续道:“本王说你入赘淮南王府了,让他别痴心妄想了。” “……”南宫未被“入赘”两个字震慑到了,唇边尴尬地扬起了一抹弧度。 长孙玄见他面色有异,诘问道:“你有意见?” 南宫未都快哭了,抿唇道:“不敢……” 长孙玄满意地点头,他顿了顿,终于道:“那少年郎说他姐怀孕了,你干的?” “?”南宫未双瞳放大,反应过长孙玄话中的内容后,连连摆手,“不是我的。” 说完,他突然转身望向杜央,难怪,难怪那天他怎么解释杜央都视若无睹,定是琴时对他说了什么。 晚间,南宫未亲自守着杜央,累极了就掀开被子平躺在杜央身边。 好在床榻够大,两个大男人并排躺着也不显逼仄,反而更加暖意融融。 “快点醒来吧,你再不醒来,我就当真要去给别人的娃当爹了……”说着,南宫未觉着好笑又委屈,贴着杜央的耳垂吹了口气,“若你醒来,我便答应,自此后,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仗着杜央听不见,南宫未什么羞耻的情话都讲了个净,指腹贴着杜央的五官来回抚摸,脑海中浮现杜央昔日间的一颦一笑,心魂一阵悸动,仿佛刻入灵魂般深刻,他道:“这回好了,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了。” 夜深人静时,南宫未半睡半醒间,感到一阵寒冷,他皱着眉想睁眼,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境地,硬实却让人安心。 “睡吧。” 有人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温柔缠绵,搔得他耳廓软绵绵的痒,他终于重陷入梦乡。 “阿央!”南宫未怔忡着从榻上坐起来,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 阳光肆意洒在他颊边,恍惚间,他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门被“吱吖”一声推开,有人逆着光走近他。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打消了他的出神,眼前杜央的脸颊渐而清晰。 南宫未掀开被子下了榻,抬手抚上杜央近在咫尺的脸,那种飘在云端的情绪终于落地,找到了出口。 他带着晨起的浓重鼻音笑了一声,“你特意去梳洗了一番?” 杜央拿下他的手,略难堪地撇开头,耳尖隐隐腾起红晕,“我就是去洗漱了一下。” 南宫未凑过去快速在他唇上烙下一吻,眼含笑意地望着他,舔了舔唇,道:“检查过了,很干净。” 杜央的心骤然失控,望着眼前浅笑的人,将人揉入怀中。他的力道极大,南宫未避无可避,只好欣然接受。 “谢谢你。” 南宫未听见杜央诚恳的道谢,他几乎瞬间意会了杜央话中之意,杜央在谢他选择了他。 他拍着杜央的背,柔声道:“阿央,乖。” 一如六年前初见,他笑着安慰小杜央,眸中揉满了细碎的光,道:“乖。” 杜央一向都知道,怀中人有着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心,为了救助灾区的病患,他挥手间便散尽千金…… 南宫未眼中怀着一整个人世的风情与光景,自此后,他都一一收纳,再不遗失。 第116章 你舍得让我疼?(两章合一) 窗外春光明媚,长孙玄的盔甲未卸,身上沾了血,正疾步走进王府。 南宫未自庭院转身而出,鼻尖闻见血腥味,皱眉望向他,“今日鬼方军队又来扰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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