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孩子在厢房睡着,林子葵是悬心提胆,他几乎是哭着说了不行,让他别亲了。 萧照凌:“哪儿不行,这儿?还是这儿?” 这不比林子葵睡着了,萧复赶着要睡觉,这会儿刚到未时,帐子外最是亮堂,估摸着老四要睡到申时起,萧复来了兴致要折腾他,本来林子葵干得差不多的头发,又出了汗,又得洗。 林子葵没想过,仅是玩闹,竟能玩这么久!白日宣淫,荒唐! 他问照凌几时了,萧复眯着眼扫一眼窗外说:“申时了。” 林子葵一下翻身坐起来:“那你将我松开,都一个时辰了!” 萧复挂起帐子,也是浑身的热汗,这天就是如此,这时辰最炎热,光是坐着都是满身汗。若是亲昵,光是抱着就能大汗淋漓。 林子葵还要去洗,萧复将他拽过去,给他解开手腕的带子,林子葵当即将眼前的两根腰带也拽了下来,眼睛一下见了亮光,有些不适地闭了起来。 他努力适应着,萧复心里正是软的时候,凑过来亲一亲他的嘴唇,林子葵吃到了不太好的味道,忽地睁开眼,犹豫道:“你方才……你是不是吃了,你不难受么。” 萧复笑道:“服侍小郎君,有什么可难受的?”横竖他不知道什么叫味道,吃了也就吃了,林子葵懊恼得耳根子都红了,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说什么。 萧复拉着他的手道:“像吃糖一样。” 林子葵愕然:“你……” 萧复语气几乎是天真的,眼瞳也是,乌黑而亮:“林郎喜欢玩孩子,老四这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我吃了,万一我也能生呢。” 林子葵两眼一黑,脸色突地涨红完了,将衣裳一拉,就推开窗喊院子里的仆人帮忙打些井水来。 萧复还在回味,就看见林子葵有些站不稳地靠着窗。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他极尽所能地让林郎尝到滋味了,压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 萧复想了想,大约是将他磨得疼了。 “多打些井水来,我带回来的荔枝和杨梅,让厨房加点冰块做上几碗。再让人去拉些冰回来,以后每日都拉一车回来。”萧复也推开窗喊,旋即便有护卫过来,隔着一丈多远禀报,说小公子醒了。 萧复:“醒这么快?让他继续睡。” 护卫:“呃……是。” “煴儿醒了么。”林子葵有些急了,井水一来,就急匆匆地用水冲洗,萧复刚脱好,林子葵就迅速冲完擦干出去了,看样子真是很喜欢那孩子。 萧复:“……” 宇文煴听皇父的话,皇父让他继续睡,他果真就继续躺着,热得喘气,假装闭着眼。 林子葵一跨进厢房门,宇文煴便睁开了一只眼。 林子葵:“煴儿还在睡么?” 林子葵的目光对上他睁开的一只眼。宇文煴道:“夫子,兄长让煴儿继续睡,煴儿不敢不从。” “他平素在家里对你们,这般严厉的么?”林子葵知道他们不是什么亲兄弟,云煴只是萧照凌亲戚家的孩子。 “平素么,”煴儿想了想摇头,“兄长对我的皇……对我的哥哥,要严厉一些,要让他们骑射,比武,还要比文,考试。” 林子葵坐下来,煴儿看着他披散的墨发,是方才萧复给林子葵弄打结了,这才给林子葵梳顺的,宇文煴注视着道:“夫子的头发,像绸缎一样。” 小孩嘴甜,爱夸人,他母妃就常常教导他,对待所有的长辈都要如此,母妃临走,也告诫他,要孝顺皇父,好好听皇父的话,让皇父喜欢自己。 出宫的马车上,皇父告诉他:“你让林夫子高兴了,皇父下次再带你出宫。” 林子葵让小孩夸得直不好意思,将他抱起来:“和夫子去做风车么?” “想,但是兄长不让。” “他让的,你不用管他。” “兄长会生气。” “他不会的,他对你生气,我便对他生气。” 在门外许久没进来的萧复,耳力极佳地听见了,脸又气得黑了。 宇文煴道:“可天下没人敢对他生气的,大家都怕他的。” 林子葵以为这是在说萧照凌毛病怪,武功高,摇头道:“夫子就敢,夫子不怕他。” 萧照凌推开门。 林子葵朝他看过去。 萧照凌:“不是要做纳凉的风车么,你们俩怎么做,图纸拿来,我锯木头。” 纳凉用的风车是林子葵利用水车原理改的,只需用脚踏,就能轻松地扇出强风来。 做了两个时辰,却也只做了一半,天色暗了,黄昏近了。 萧复命人将老四送回去了,马车上,宇文煴依依不舍:“夫子,我明日还能来么?” “明日?”林子葵想了想,“倘若你家里人同意,夫子这里欢迎你来。” 宇文煴就眼巴巴望向了皇父。 皇父却看都不看他,吩咐马夫:“送他回去了。” “他家里,可还有嫡母?”林子葵目送着马车远去,其实这一天,他根本没有问任何不该问的问题,譬如萧照凌的家族,煴儿的家族,但煴儿自己说的,母亲不受宠。 萧复想了会儿:“哦,嫡母也死了,但还有其他姨娘。” 林子葵:“那他爷爷奶奶可在?他这么小父母亲都不在了,煴儿在家中,可有人照料?” 萧复扭头看向林子葵,知道他又瞎操心了:“老四虽是庶子,但过得还算好,你看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忙前忙后就知道,他从没吃过苦。” “哦……”林子葵微垂下了头,双亲往生这点,就像自己一样,难免感同身受。孩子的问题,他也曾想过,照凌是他娘子,却不能生,膝下若是养不了,日后自己年纪大了,收些好的学生也是一样的,老了也有人替自己和照凌送终。 他并不纠结于此,回了屋里,厨房又送了两碗刚做的荔枝杨梅饮,荔枝和杨梅用冰块和黄糖捶打过,佐以花瓣,林子葵下午就忍不住吃了两碗,但杨梅和荔枝,他从来没吃过,是稀罕物。 萧复看他喜欢,就让人回宫再取了些来,本来就是贡品,太皇太后和陛下那里都分得有,四位殿下也有。 萧复就克扣了原本送给煴儿的那一份,横竖他年纪小,啥也不懂,这好吃的水果,就贡献给小夫子好了。 晚上,又送了两碗杨梅荔枝饮,林子葵在这件事上脑子就是再钝,也该想到了。 这样的东西,千金都难得,入口甘甜爽口,堪称人间美味,非皇亲国戚,如何唾手可得? 难道,照凌和皇家有些关系? 他说过自己是云南人,林子葵想到,莫非是云南王府么? 林子葵往高了去想,便有些胆颤发愁,却也没想过那么高不可攀。
第56章 金陵城(25) 往后几日, 煴儿再没来过。 而萧照凌日日都是如此,上午天刚亮便出门,到午时才归。偶尔会早一些, 巳时过就回来了,偶尔会晚, 到黄昏落日才回家。他总是有些疲惫,又总是不知疲倦,回来要折腾小郎君一番,好几次, 林子葵都差点受不住,让他破了。 林子葵收了几次硕王府送来的帖子,硕王爷邀请他去听戏赏花,林子葵是不敢不去。 这日去了,恰好赶上用午膳, 硕王爷还穿着白泽谱子的朝服,当着他的面吐槽:“那摄政王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 前些日子派太监来下旨,让本王每日都去上朝旁听!让本王去有什么用!跟罚站一样, 昨儿又让本王去御书房,晾了本王一个时辰, 晒得人都晕了!最后看了本王一眼, 就打发老子走了, 说多日不见, 想看看我,狗屁啊狗屁!刚刚上朝不还看了那么多会儿么!也不知怎么把他得罪了!” 萧复是昌国公之子, 昌国公是硕王爷的老亲邻了。 背地里说几句, 倒也无碍。 林子葵想到如今新帝年幼, 是摄政王当政,可摄政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君王,林子葵不知道。 有听坊间议论,说摄政王战功赫赫,报效国家,也有说他狼子野心,妄图改朝换代。 那是自己即将要入仕效忠的君王,林子葵听得认真了些。硕王爷到底不敢多说什么,隔墙有耳,让萧复知道了,回头又让他在太阳底下干等几个时辰,那不是要死人? 硕王看向林子葵:“你将要入朝为官,本王提点你几句,摄政王最恨酸腐的读书人,扶持武官。不过大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是个直肠子,小心些说话便是,切莫用儒生那一套对他。” 林子葵听懂了,作揖谢过了他的提点,回肠又琢磨了好几回。 六月间,薛老从淮南赶来了,暂住在硕王府上。林子葵上课,硕王的儿子灿哥儿也跟着上,灿哥儿比林子葵小几岁,听一会儿就趴桌上把宣纸搓成团儿玩,薛老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灿哥儿和他爹一个德行。 薛老刚刚落脚,昌国公就派人过来将他请过去了,有意说:“朝廷确认,我看你身子骨倒好,让萧复给你复官如何?” 薛老摆摆手,说不了:“我现在,就教那么个学生,就够了,老了,累了,干不动了。”话锋一转,“我那学生,你可见过?” “就是林……林……”昌国公一时又忘了,薛老道:“林子葵,我的学生。” 昌国公应声点头:“在硕王府见过,不骄不躁,沉静稳重,这个年纪,很难得。” 薛老说:“他吃过不少苦,父母都不在了,我是将他当做后人培养的,我百年后,在朝堂上也该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四个字,就说明此年轻人的独到之处。上回倒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薛老沉吟着,又道:“他本来有门好亲事的,亲家是户部郎中肖簧,结果让一个没礼貌的家伙给搅和了,他待人待物性子平和,也有些软弱,素来逆来顺受的。往后你知道了,就该晓得一切非他所愿,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家那二小子,太不要脸了些。 “什么故不故意的?往后我就知道,知道什么?”昌国公听得一脸莫名,薛老干咳一声,没有继续说,临到会试关头,可不能让林子葵意外分心了。 今日下朝后,萧复处理完国事,听人说林子葵带着脚踩的风车去了硕王府。 硕王听说林子葵研究出了这么个玩意儿,闹着非要看一看。 估摸林子葵也想着,让硕王请工匠来学习图纸,将此物量产推行出去。 硕王别的不行,倒是有些生意经,一看这东西,再一尝试,只需要轻轻用脚一踩,凉风便扑面而来,比冰块要降暑!这可是夏日纳凉的好东西啊! 林子葵站在一旁道:“我使用过后,改良了图纸,将这扇叶打磨做出弯曲的姿态,风力定当更大,王爷,若是能将图纸分发给金陵所有的木匠,推进入千万户百姓家里,这必是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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