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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威的强装镇定姜翮只是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却又不肯自己点破。为什么呢？其实你也是有所期待的对不对？” “我没……” “我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姜翮打断李威的话，“但我想试试。能给我个机会吗？” 李威的心沉闷地跳着，莫名的委屈凝聚在眼角，他知道姜翮在骗他，可正如姜翮说的，他忍不住有所期待。 没有逼问答案，姜翮扯了下李威的衣袖，笑得温柔又自然：“今晚我来守夜。你好好休息，有个好梦。”
第36章 36拉扯 ======= 李威的确做了梦，梦里姜翮说等北土收回来就和他归隐山林，日日给他弹琴听。听到这话时李威便隐隐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了，但梦中的人哪有什么理智，顾不上怀疑事情的真假虚实便急匆匆地答应了。 因而梦里的李威过得格外幸福，姜翮会给他弹琴，会对着他天真地笑，会亲昵地和他拥抱、牵手，甚至亲吻。 梦总是会醒，好梦尤其短。睁开眼，迷茫地环顾冰冷的山洞，浓烈的失落迅速填满李威的整个心房。 姜翮没有守夜，靠在李威身边睡得香甜。 “起床。出发。”李威略显粗暴地推醒姜翮，虽然早就料到姜翮不会老实地守夜，李威的心情却依旧因此而变得更差。 被李威的坏脸色吓得不轻，加上没有认真守夜的心虚，被推醒的姜翮没脾气地听李威的话立即出发，走了半天的路也没敢像前两日那般撩拨李威。 看见兵营的影子时，李威有一丝犹豫——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此刻说清楚讲明白，断了自己的念想，停了姜翮的试探。 姜翮没催他，也没打断他，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他想说的事情。 可李威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能得到也不想失去，只好选择最愚蠢的拖延。 等北土收回来再说吧，只要北土还没收回来两人就总要见面，见面就可能牵扯不清，等北土收回来就可以一拍两散了。 收复北土的进展颇为顺利，姜翮没有直接去攻打蛮族部落，而是先花了两月夺下了西南的小平原，在那里安营扎寨，建了营房与城墙。西南小平原安定了，才去突袭蛮族部落。 夺下小平原的时候已经是是腊月，夺了一小块失地回来是个好彩头，姜翮向朝廷汇报后皇上赏了许多酒肉，给众将士过年。 除夕夜每人都分了一碗热酒与一块腊肉，但刚刚换了营地人人紧张，生怕蛮族在除夕偷袭，本该放松的日子却人人紧张，本不当值的人也以守岁为借口睁着眼，提心吊胆。 “既然大家都如此惦记蛮族，不如明日去给他们拜个年吧。”姜翮初一正午决定初二清晨去攻打蛮族部落。 蛮族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已经暴露，又以为遂人正在过节不会动兵，因而并没有提防这突如其来的进攻，大遂军队长驱直入，四面围剿。 但如李威所预料的，因为背后有想要保护的家人，蛮族的男子们变得越发勇猛，明知大势已去还是要拼死一搏。 但姜翮并不打算和他们鱼死网破，用蛮族的语言高喊：“宝洛格！只要你们投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你们的妻子能够安宁，你们的儿女能够长大成人！” 姜翮与其他学了蛮语的将士反复喊着招降的话语，大遂的军队的进攻也有意避开妇孺，宝洛格虽不信姜翮的话，但总有人心因为大遂军队的呼喊而动摇，在鱼死网破与苟且偷生之间，越来越多的人偏向了后者。 宝洛格只好降了，可扔下武器后又满心不甘，放出狠话：“你最好把我们都杀光！不然我们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们的！我的兄弟们拥有更大的部落，他们会为了营救我们而团结起来！把你们全部杀光！” 姜翮凑近宝洛格，带着微笑：“你们蛮族各部落打算联合起来建立朝廷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因为和刺啦白不和而被赶出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与其叫刺啦白来救你，颜面尽失，不如投靠我，我帮你当上这草原大汗，怎么样？”
第37章 37意外 ======= 宝洛格投降，遂军大获全胜，蛮族的老弱妇孺与青壮男子被分隔开来，梁哲带着会说蛮语的将士看管老弱妇孺，并且教他们耕田农作，为开春后的屯田做准备，而宝洛格则带着他的三千部下直接由姜翮指挥。 宝洛格时常会被姜翮单独留在营帐里与姜翮单独谈话，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逐渐变得温顺，逐渐对姜翮说的话深信不疑，逐渐交代出许多蛮族的秘密。春日是蛮族最怕打扰的时节，是大遂最好的进攻时机，这个时候有了宝洛格的帮助，如虎添翼。 可李威却依旧不高兴，他时常会感觉宝洛格就是另一个自己，作为异端被姜翮诱惑，而后被驯服。他总会无端揣测，在与宝洛格独处的时候姜翮会不会也那般带着暧昧的笑，会不会亲昵地在他耳边低语。 李威那纠结的心思姜翮也察觉到了些许，只是无意处理。倒不是想借着李威的醋意逼他就范，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搁置。 那些对付别人的法子对李威似乎都不太适用，姜翮凑得越近李威便逃得越远，去探路时独处了两天回来李威逃得越发远，这种你跑我追，我跑你追的原地转圈让姜翮觉得困扰。而且春日将至大战在即他也分不出更多的心思来思索这些事情。 就先拖着吧，剩下的事情等北土收回来再议。 收回北土大概也不会花费太久？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大遂的人们有些飘飘然，连姜翮都时常觉得北土似乎再过一年就可以收回来。 这天真的幻觉结束在立夏。此时大遂的军队按最初安排的分成四路各自作战，而姜翮与李威的南路军正在赶去支援东北的陈将军，因为蛮族的大汗刺啦白的踪迹被发现，东北必定有大战要打。 出事不是正在行军的南路军，而是周将军带领的中路军。周将军本以为击退眼前的一小批敌人就又可以夺回一片失地，却没想到大批的队伍被引诱到沼泽地，前面的人陷下去后面的人就慌了神，队伍一乱就没了什么抵抗力。 而且这次蛮族的人马也是出奇的多，周将军撤退的路竟被蛮族堵住了，一万人的军队就这样被困在了沼泽地里动弹不得。所有传信兵都被派出去求援，可成功突围、找到姜翮传信已经是五日之后，再不突围，里面的将士粮草就要没了。 东北要帮，中路也要救，姜翮决定暂时把队伍分成两队，自己带一半人先去支援东北，李威带另一半人去救了中路周将军的急再赶到东北。 “不用一半的人，三千就够了。”李威说，“周将军的人战力都不弱，被困住大体是吃了地形的亏，我带人从外侧突围就能解了这困境，不需要太多的人，东北对抗刺啦白比较重要，你多带些人。” 姜翮没觉得李威说得有什么不对，也相信李威带三千人去能解决问题，因而点头让李威去了。 依姜翮来看用不了五日李威就能赶到东北与自己汇合，可七日过去了，还是没见到李威的人，中路的传信兵也没带回消息。 姜翮有些不安。东北这边的局势也颇为奇怪，虽在对战中见到了那位刺啦白大汗，可对方似乎没有传说中那般神勇，总是畏手畏脚从不恋战。谋士们多觉得是因为对方春日实力不强，所以故意避战。但姜翮总觉得他刺啦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又过了三日，李威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姜翮的不安越发强烈，再也等不下去了：“中路肯定出来更大事情。不能再这般拖延，要带大军直接过去看看。” 陈将军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可能不是中路有难，而是我们东北这边被人截断了通信。直接带大军移动会打草惊蛇，还是先派两三千人的探查部队出去把我们背面的情况探查清楚。” “这些日子刺啦白的军队总是躲躲闪闪，探不清虚实，再派两三千人也未必能有结果。宝洛格说他们至少有五万的强兵，可如今看与我们交手的绝超不过两万。这三万人总不会躲在我们的背面，只可能是在北面绕路去中路作乱了。” 陈将军还是没被说服：“中路北面已经是高山，蛮族骑马不可能向中路绕。若真是绕路离开，最有可能去的是也是西南小平原，那里有蛮族的人质和我们的屯田，打下那里既可以让宝洛格反水又能影响我们今后的粮草，就算要带大军直接去查也该向西南，不该向中路。” 姜翮的想法也并没有改变 ：“东北到西南总是要路过中路的，先过去看看。” “公爷，”陈将军压低声音，“如果没了音讯的不是李将军，公爷也是这个决断吗？” “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强烈的不悦在姜翮的心里流窜。 陈将军不是什么强硬的人，姜翮露出不悦立即又变得低眉顺目：“属下只是觉得公爷今日的判断与平时多有不同，担心公爷关心则乱。” “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关心李威了？陈瑞，有时间多去看看敌军，别盯着我看。” 姜翮带着些许怒气出发。常青‘误会’姜翮和李威的关系不奇怪，毕竟一直在身边看着。可连陈将军都看出这层关系就不正常了。还没发生什么就已经如此阴阳怪气，如果当真发生了什么，这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向太子和皇上报告。 自己和李威的关系竟然会被外人看出来？姜翮想着想着有些哭笑不得，李威日日躲得那么辛苦竟谁也没骗住，毫无意义的掩耳盗铃罢了，还一直这么坚持，真是带点傻气。 担忧与想念混杂在一起，姜翮又在马身上加了几鞭子——他等不及了，想快点确认李威的安全。
第38章 38衡量 ======= 周将军见到姜翮时颇为惊讶：“李威？四日前就走了，没和公爷汇合吗？” 走了。没有汇合。李威去哪里了？遇到敌军了？死了？ 姜翮的人僵住，呼吸和心跳仿佛也跟着停止。 不可能。以李威的身手就算遇到敌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全军覆没。他肯定没有死，他在哪？如果在去东北的路上应该会遇到，他没按约定去东北，那去哪了？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方向？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西南小平原！”姜翮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刺进手掌的肉里。陈瑞提醒过的，蛮人的军队很可能去偷袭西南小平原。若是听陈瑞的直接去西南也许还能早些见到李威…… 姜翮越想越不甘心，马驾得越来越快。 “公爷！”常青追上姜翮，“您走得太快步兵跟不上的。” 常青说的没错，姜翮什么也做不了，他一个人冲过去大概还要拖李威的后腿，他死死地抓着手上的鞭子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焦急。 姜翮翻身下马，与步兵一样徒步前行，他必须消耗掉多余的体力来让精神获得些许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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