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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白当真如传说中般臂力惊人，二十斤重的长刀在他手上却挥动自如，力道极大、速度快、迎面砍来带起的风都足以令人恐惧，战马甚至都生出畏惧之心，不敢上前。 但李威并不怕他，他深知如此沉重的攻击虽然猛如虎，但也和虎有同样的缺点：三招过后如果还不能得手便没多少体力剩下，再强的人也必须休息片刻才能发起下一次的进攻。因而李威并不接招只是躲闪，待刺啦白速度了慢下来再猛然在身侧出击。如此重复屡试不爽，若不是有人来救第三次攻击时李威已经砍下了刺啦白的左臂。 “你就是李威吧？”刺啦白不再与李威缠斗退后些许说道，“的确很厉害，没能在西南杀死你真是遗憾。” 李威眼里露出几分杀气，提着刀驾着马再次冲向刺啦白，刺啦白已经累了，没道理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刺啦白对李威的反应很满意，他本就是故意激怒李威的。蛮族的将士习惯各自为营单打独斗，主将并不需要作出太多的指挥，反倒是遂军，步兵完全听从调令，同样的一批人不同的主将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完全不同，李威的出现令遂军的战斗力明显变强了，刺啦白巴不得李威和自己缠斗。 可李威却并未完全沉醉打斗，远远地望见两组人马被冲散立即发令给不远处的陈瑞：“陈瑞！去东面把被冲散的人聚拢，直接绕到后方夹击！” 被点名的陈瑞一惊，脸上虽露出几分不情愿但军令如山，还是调转马头向东冲去。 “混战已经开始却改变方向，不仅朝令夕改，还是当着对方首领的面发令向后偷袭，你犯了大忌！”刺啦白不怀好意地凑近李威大声叫嚷，“若是今日你们败了，你的官运就结束了。” 李威并不搭理刺啦白再一次的挑衅，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这刺啦白为了建自己的蛮族朝廷大约做了许多功课，把大遂官场上这些糟粕也看了个清楚。可惜他李威并不在乎所谓的官运，身上没有这些束手束脚的包袱。 姜翮看重的就是这点吧？ 姜翮。 既然想起了姜翮李威自然而然地向姜翮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是姜翮正在应对面前的敌人并未向李威这边看。 刺啦白注意到李威的视线，又说：“那个姜翮的确聪明，可惜功夫实在差了些。幸好大将军交给你当，不然我们可就头疼了。” 刺啦白的废话实在是多，莫非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李威瞥了刺啦白一眼，立即抽身掉转马头，向姜翮一侧凑近。 “蛮族人人骑马，向前容易转头难，”李威对姜翮说，“哪怕知道陈瑞准备绕道他们身后也难以顾及。不如把侧翼的军队全部调到后方去。” 说出的话虽然都是斩钉截铁的肯定句，可说完这些话的李威立即有些后悔。 对战途中变换阵型的确是禁忌，刚刚阵型已经被冲垮做出调度还算有情可原，但这边阵型完好正在前行，做出掉转阵型的调动风险极大，李威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被姜翮拒绝也是理所当然…… 虽是理所应当，可此刻的李威最惧怕的便是姜翮的拒绝。拒绝便是不信任，被围困在山顶的那几天加上被迫养伤的那半月，李威无比清楚地认识到没了姜翮的信任他在这军中便一无是处了。 “干得漂亮。”姜翮露出耀眼的笑。
第43章 43胜利 ======= 斜阳正好，照在姜翮的身上，铠甲泛着温暖的光，伴着姜翮灿烂的笑一起投进李威的眼帘。 他信我。 真好。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滴落，你死我活险象迭生的战场仿佛突然安静，李威清楚地感觉到泪水在脸上滑落，带走些许污血，带出这许多年的委屈与辛酸。 说来奇怪，小五死的时候没哭，老海死的时候也没哭，李威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什么而流泪了，却在觉出一丝幸福时流了泪。 若没有甜便觉不出苦。 没有太多感时伤怀的时间，只出神片刻，李威立即策马转身去继续迎战刺啦白，全当刚刚那滴泪没有出现过。哪怕那泪水已经被姜翮看得清清楚楚。 追到姜翮附近的刺啦白不再和李威缠斗，而是意图明显地向着姜翮进攻，但有李威在刺啦白根本不能靠近姜翮。姜翮望李威一眼，策马去组织将士们迂回到蛮族军队后方夹击。 李威估计的没错，蛮族的战马果然调头困难根本无法应对出现在身后的遂军。太阳马上就要落山，蛮军这日没了胜算刺啦白下令撤军。处在蛮军撤退路上的陈瑞没有多做阻拦，开出个口子让蛮族离开。 “不要放他们走！”李威策马赶来，“继续追！” 陈瑞不服：“穷寇莫追的道理李将军不懂吗？” “蛮族的人马累了，而我方还有余力，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有什么不对！”李威与陈瑞理论，“机不可失，今夜就把蛮族赶到河对岸去！” “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清要怎么作战！” “我们看不清蛮族就看得清吗！管它天黑天亮，狭路相逢勇者胜。冲！” “李威……” “陈瑞！”姜翮赶来，“闭嘴。听李威的。” 陈瑞的脸一阵青白，盯着姜翮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李威也觉得姜翮刚刚的语气和态度太过强硬了些，他刚刚赶来，应该只是看见李威和陈瑞在争吵，根本没有听到李威在说什么。 陈瑞忍下怨气带着人马去追刺啦白，李威凑到姜翮身边问：“你刚刚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姜翮一脸坦然，“你打算怎么做？” 李威皱眉。 “陈瑞有小知而无大智，拉拢不来不如干脆弃了。你打算怎么做？继续追刺啦白把蛮族一口气打到河对岸去？” “是。” 姜翮灿烂地笑：“和我想的一样。” 李威的眉头还是皱着，他不明白姜翮能在战场上笑得如此轻松。 姜翮似乎看穿了李威的念头：“就只对着你笑。” 李威的眉皱得更深。 姜翮没再对李威说什么，快马加鞭冲到队伍的前方，表情严肃又决绝：“蛮族害怕了！逃了！送佛送到西！今夜咱们就把他们彻底赶回老巢去！冲！一直冲到河对岸去！拿出所有力气冲！对岸有上好的营房，我们在那里休息！” 姜翮的嘶吼与进攻的号角不停地在黑夜回荡，与遂军交战数年饶是刺啦白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主动的进攻，遂军好像换了个民族，人人斗志昂扬，眼里燃着火闪着光，气势汹汹穷追不舍。马蹄踏入河水时刺啦白知道不能再逃，下令反击。 背水一战本该能让将士更加骁勇的，可刺啦白背后的河没那么深，骑马便可渡河。他们也不是穷寇，过河再退四里就是他们的部落。前有猛虎后有退路，厮杀半个时辰后的刺啦白不得不承认，今夜他们输定了，输得彻底。 河的对岸并没有姜翮说的上好的营房，不过是几个蛮族来不及收走的帐篷罢了。但激战一天一夜的遂军体力早已耗尽，加之终于大获全胜夺回上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众人湿着衣服顶着太阳躺在地上沉沉地睡下。 当然不能全睡，李威劝姜翮去休息自己带人巡防。 “好。”姜翮没有推脱，“等我睡醒了来换你。” “好。” “李威。”姜翮走出两步又回头叫李威，“等你也睡一觉，我们都清醒的时候，我有话对你说。” “你要说什么？”李威有点不好的预感，不着急说又要清醒的话会是什么？ 姜翮又笑：“再给你几个时辰装糊涂。” ---- 马上就要到姜翮的神操作了，本人兴奋了起来
第44章 44好事 ======= 李威有了心事，一直皱着眉头精神恍惚。马胖子在身边转了好几圈，想安慰又不敢开口。 “马胖子。不要再我眼前晃，没事情做就去睡觉休息。”李威想问问山寨的其他人怎么样，有没有伤亡。但还是忍住了，收回北土的事情不能回头，问了也只是徒增悲伤。 明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不容易让自己下定了决心，姜翮又要说些什么？ 没等到姜翮的会面，陈瑞先出现了：“李将军养伤刚刚归军就立了夺下上河的大功，当真春风得意。” 李威心烦意乱没什么好脸色：“陈将军不必在这阴阳怪气，我不想听。” “李将军自然是不想听我说话。恐怕现在满心都在惦记公爷要对你说的话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威彻底烦了：“陈将军既然休息好了这里就交给你，我去睡觉了。” “李将军不必对我有如此敌意，我是好心想提醒你，”陈瑞凑近李威，“无论公爷对你说什么甜言蜜语，都别太当真。朝中有消息，皇上有意将清雨公主许配给公爷。和驸马爷搞出那些不堪的关系，李将军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姜翮会娶公主？李威不算惊讶也没有悲伤，只是想起姜翮说起过的他爹娘的故事，他爹那满是猜忌与不甘的人生，姜翮还要再过一遍吗？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李威转即嘲笑自己，反正收回北土后是要一拍两散的，管这许多做什么。 李威笑完便转身离开，找了处空地安心睡觉。娶公主是好事，亲上加亲，贵上加贵，加上军功傍身，姜翮将来能封异姓王也说不定。都是好事。 也许姜翮就是想把这些都告诉自己，让自己死心死得更彻底吧。是件好事。 李威睡得意外好，醒来发现姜翮正坐在旁边向自己看，带着温暖的笑与满眼的温柔。 李威移开视线不去看姜翮，问：“你要说什么？” “去我营帐里。” 李威实在不喜欢姜翮如此拐弯抹角，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直接了当给个痛快。但在姜翮面前李威始终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听姜翮的，跟着他向前走。 李威休息的地方距离姜翮的营帐不算近，姜翮一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没和李威有什么交流，还会和遇到的将士们照常打招呼，打开房门、关上房门、都与平时一样不急不缓。 可关上门的一瞬，他转头，把李威压在墙上，吻了他的唇。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李威楞在原地，因惊讶而微张的嘴被姜翮的舌轻易地探入…… “你疯了吗！”李威推开姜翮，对着他的脸出了一计猛拳。 李威怒吼，姜翮跌倒，如此大的响动常青在门外毫无反应。姜翮全都打点过了，怪不得主将的营帐如此偏，附近根本没有闲杂的人。 “你要做什么？”李威满眼怒火。 姜翮脸被打得红肿，鲜血顺着嘴角下流，可他完全不在意，还是笑着：“我仔细地想了该怎么和你说。说不想和你止步于上司与属下太隐晦，你又要躲闪。不如直截了当些，让你彻底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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