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看了他一眼:“怎么?” “呃……奴婢不明白。” 玄清嗤笑一声,说道:“傻奴婢。” 李宣好脾气的笑笑,上前道:“求陛下解惑。” 玄清站起来道:“我大梁朝传到朕手里是第四朝了,四朝天子能出多少三朝老臣啊?” 李宣想了想,若只算三朝老臣不看职位高低那还真不少,他为难道:“这……这可难数清。” 玄清道:“若有人三朝为官,他会有多少门生故吏,又能结多少姻亲?” 李宣不敢答话。 “譬如夏家,夏仲七十高龄,历经三朝,朕都要尊称一声阁老,他自己两个儿子在朝为官,还有两个兄弟也都身居要职,若是朝局动荡,你说这些人是听夏仲的,还是听朕的?”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何况地方上呢?” 李宣想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又说不出口,只得沉默以对。 “杀钦差……”玄清似乎只是随口嘟囔:“这是在试探朕,也是警告朕。” 李宣小声道:“他们怎么敢警告陛下,陛下多心了。” 玄清笑了一下:“你怎么不开窍啊?他们为什么不敢?先帝又不是只有朕这一个儿子。” 李宣忙道:“陛下英明果决,谁敢动这样的心思?” 玄清笑道:“若皇叔还在朝中,他们自然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但如今皇叔不在,就说不定了。” “这同殿下有什么关系呀?” “皇叔宽仁,主政十余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放过了,但朕不同,朕眼里容不得沙子,谁敢不按朝廷的章程办事,朕就要办谁。 若皇叔还在,自会帮他们说话,但皇叔不在,没人拦着朕,他们就怕朕一查到底,逐个清算。” “那陛下现在……” “这事到底是谁在主导还不清楚,先稳住他们,等朕弄清了始末再做处理。” 李宣躬身附和道:“圣明无过陛下。” 玄清又坐了片刻,御膳房将点心送来后玄清便只带着李宣去摘玉殿。 摘玉殿附近没有其他宫人,院里院外都静悄悄的,玄清提着袍子跨过门槛,只有主殿的灯亮着,窗纸上却只有两个内侍的身影,想是文殊又已经睡了。 玄清微微蹙眉问道:“皇叔这几日身体好些了吗?” 李宣忙道:“好些了。” “那怎么歇这么早,平日说不上话也就算了,今日来这么早也凑不着他醒着吗?” 李宣道:“兴许殿下还未睡着。” 玄清推门进去,外间没人,他示意李宣在外等着, 自己走到里间,两个内侍分立在珠帘旁,文殊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看模样是睡着了。 他轻声问两人道:“皇叔何时歇下的?” 一个打着手语表示文殊酉时过一会儿就睡了,玄清让两人出去,他坐到床边看文殊的睡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半边脸,他睡的比前段时间安稳些,平静的面容让玄清心头的阴霾散了些许。 看了一会儿玄清玩心大起,他一手搭在文殊的肩头,捏着他一缕头发扫文殊的面颊,片刻后文殊微微蹙眉,想拉被子罩住自己,却发现拉不动,只好翻个身继续睡,玄清笑起来,恨不能拉文殊起来陪他一会儿,可一想到若真叫醒文殊只怕他反而没有好脸色,便作罢了。 他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环住文殊的腰,文殊此时对着他,鼻息吹得他痒痒,玄清有点理解昏君的快乐了,若能抱着文殊这样睡,他也不想起来看折子。 李宣在外间等了许久,看没什么动静,悄悄进去瞧了眼,只见玄清拥着文殊睡着了,神情极为放松,好像在做美梦,李宣收拾了他乱丢的衣服,吹熄蜡烛退了出去。 翌日,四更天不到玄清便醒了,文殊躺在他身侧没动静,应是没醒,玄清迷糊了一会儿,撑身起来,看天还没亮犹豫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他回头看了身侧的文殊片刻,忽的趴到他身上,摸了摸他的嘴唇,文殊似乎是僵了一下,但没睁眼,玄清笑笑,垂头吻上去,颇为温柔细致的反复度量这寸皮肤,他亲了一会儿,伸手进文殊的衣服,摩挲他的前胸。 文殊微微蹙眉,伸手推他,玄清一笑,分开些许,轻声道:“皇叔醒了啊?” 文殊睁眼看向一边,没好气的说道:“起来。” “不起。” 文殊懒得和他多说,尽力挪开身体,玄清正要揽住他,不让他动,文殊正要发脾气,李宣在珠帘后道:“陛下,该起身了。” 文殊推着他道:“去上朝。” “不去。” “你……你像什么样子。” 玄清觉得好笑,这骂人也太没威慑力,他小声道:“皇叔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去。” “胡闹。” “亲一下么,皇叔再磨蹭一会儿,朝臣就该等急了。” 文殊气的不想说话:“你爱去不去。” 玄清长眉一挑,看了文殊一会儿,狠狠在他嘴上啄了一口,然后在文殊打他之前翻身下床,到外间洗漱去了。 ---- ……………… 文殊:臭流氓! 玄清睡觉像树懒,要扒拉一个东西才能睡得好。 我把配角名字都忘了,还要翻回去看之前取得啥名…… 求个收藏和赞赞捏~这对我真的很重要(*^o^*)
第34章 何止(34) 入夜后各宫都掌了灯,玄清将今日的折子草草过了,换了身便服带李宣从密道离宫,王府仍有禁军看守,不过这些都是玄清的亲信自不会漏他的行迹。 出了王府,街上行人如织,灯火如昼,路两旁的小摊上飘着食物的香气,玄清鲜少出宫,随意逛逛,买了点新奇玩意儿,一路晃到韩府的那条巷子,李宣提着玩具点心请示道:“公子,您……” 玄清道;“你在街口的酒楼等我,过会儿来找你。” 李宣急道:“奴婢陪您去吧。” 玄清挑眉看他:“你会翻墙吗?” 李宣震惊:“啊?您……” “等着吧。” 说着走进巷子,寻了无人处翻进韩府。 韩真正在自己院子里擦他的刀剑,忽然听到敲门声,喊了句谁啊,竟是没人应声,门外的小厮打开门,玄清穿一身墨蓝色的锦袍负手立在门外,旁边韩真的贴身小厮正好奇的打量他。 这是玄清头一次来他的家里,韩真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还没开口,玄清便跨进来道:“免了,今夜我来是有事要交代。” 韩真让院里伺候的两个小厮出去,跑过来亲自关上门,跟在玄清身后问道:“陛下有事下旨便是,何必亲自来?” 玄清在石桌旁坐下,韩真收拾了桌上的兵器,换了茶水站在一旁,玄清道:“坐吧。” 韩真于是垂着头坐下,玄清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文忠来看过你了?” “是。” 玄清顿了一会儿道:“怨朕吗?” 韩真本分的答道:“是臣有错。” 他脸上看不出多少东西,玄清不置可否,说道:“你和文忠都是陪着朕长大的,满朝文武朕最信任的只有你们两个,文忠单纯,有些事朕不能告诉他,朕可以完全托付的只有你一人。” 韩真给他说的顿时有点愧疚,要说完全不怨玄清是不太可能,文殊的事本就是玄清不对,韩真料到他要罚自己,但真没想到他会缴了自己的兵权。 不过此时想想韩真倒也理解了,禁军本就是皇帝身边最后的防线,玄清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他,不可能容忍他有一点背叛自己。 韩真默了一会儿,问道:“陛下今夜是为何事前来?” 玄清道:“去河南查账的钦差死了,河南奏报的死因朕不信,如今你赋闲在家没有别的事,和文忠替朕跑一趟,查清此事。” 韩真微有诧异的看玄清,见他面色笃定,便道:“是。” “锦衣卫任你调遣,你可以挑几个和你一起去,文忠的外祖柳氏祖籍河南,只不过不在事发的县,有事不明白可以问柳家。” 韩真行礼道:“是。” “此事谁都不要声张,否则朕也不必亲自来这里。” “臣明白。” 玄清从袖中摸出块令牌给他,说道:“真真,不要让朕失望。” 韩真郑重道:“是。” 玄清站起来,四下看看,随意问道:“你这院里怎么一个女使都没有?” 韩真跟着站起来,挠挠头道:“呃……臣……臣一个小厮伺候就够了。” 玄清上下看看他:“你不会也喜欢男的吧?” 韩真脸一红,忙道:“臣不是,臣没有。” 玄清点点头,撂下句尽早启程后走了,韩真松了口气,后知后觉的害臊起来。 玄清回到王府,准备下密道时听见墙角传来几声猫叫声,玉珠从阴影里跑出来绕着他蹭来蹭去,玄清俯身把它捞进怀里,几天不见,这猫变瘦了,显出清秀的猫脸,委屈的看着玄清叫唤。 玄清忽然笑了下,摸着她道:“倒把这个小家伙忘了。” 李宣上前问道:“陛下,带回去吗?” 玄清颔首道:“嗯,带回去陪陪皇叔。” 玉珠扒拉着他的手臂盯着李宣怀里的点心,李宣掏出一块来喂她,玉珠把点子渣都舔完了。 回宫后玄清直接去了摘玉殿,今夜他回来的晚,文殊不出意外已经休息了。 玄清把玉珠放到床上,这猫很久没见主人,绕着文殊转了一会儿,在他身旁盘卧下来,猫尾巴一摆一摆,扫着文殊的手心。 翌日,文殊是被猫叫吵醒的,玉珠饿了,扒着床沿叫他起来喂自己,玄清已经去上朝,文殊坐起来,有些惊喜,他看玉珠吃鱼的时候想到这应该是玄清带过来给他的。 这算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吗? 两个内侍寸步不离的看着他,摘玉殿的院门也只能容玄清自由来去,文殊抱着猫想难道他真的要在这里困一辈子。 现在玉珠也要陪他困在这里了。 中午,文殊才喝过药,院中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已经是二月末,天没那么冷,玄清穿着夹袄走进屋里,竟微微有些发汗。 文殊看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玄清对他一笑;“皇叔看什么?” 文殊移开眼神。 玄清道;“皇叔不好奇朕怎么这个时候来?” 文殊沉默片刻,站起来往里间走,玄清立刻跟上,将他扯到怀里,抱着他道:“这前后不过几间屋子,皇叔能躲到哪里去?还去床上装睡?” 文殊回过身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确实有件事好奇。” 玄清随意道:“什么事?”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对她?” 玄清冷下脸,顿了一会儿道:“没有人可以违背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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