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太乱,我先派人护送你回家,你再不回去,家里人该着急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阿限,我会处理好一切。” 谢宁曜也不敢再问什么,况且他太担心家里的情况,只握着李及甚的双手嘱咐其保护好自己,随后便往宫外疾跑而去,一队侍卫紧随其后。 宫里到处都是痛哭声,到处都是李及甚的禁.卫.军在抓皇后与大皇子的残余势力。 谢宁曜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谢府,家里所有人都在角门内等着他回来,劫后余生,他们都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 怀王早得到消息,下令杀了皇帝派来毒.杀谢家的内监以及所有龙禁卫,并且怀王已带着自己的卫护赶去皇宫支援李及甚。 谢勋当了多年的首辅,他自是最理智的,没让家里人哭太久,即刻就说: “大哥,我们也得赶紧入宫,让昀儿与晔儿在家保护曜儿就行。” 谢宁昀忙道:“父亲、叔父,你们快些入宫,不用担心家里。” 三兄弟目送着两人离去,谢宁曜久久的抱着两个哥哥,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肯回去吃饭。 此后一段时间,谢宁曜总是做噩梦,定要两个哥哥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才行。 谢宁曜最担心的还是谢玉,自从上次宫变,他就再也没见过小姑妈,家里人也只告诉他小姑妈很好,双生子很好。 谢宁昀是等弟弟不再做噩梦,并且嘱咐谢宁晔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幼弟,他才频繁入宫帮父亲和叔父对付朝中势力。 为了让谢宁曜安心休息,家里故意封锁了消息,直到半月后,谢宁曜才得知,新皇竟然不是李限,而是李及甚! 谢宁曜愣愣的看着不小心说漏嘴的二哥,急忙追问: “二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李及甚的身份都没挑明过,怎么可能……” 谢宁晔连忙捂住了弟弟的嘴,懊恼不已的说: “我这嘴真该打,不过原本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你,以后千万莫要再直呼圣上名讳,可记住了?” 谢宁曜顿时如遭雷击,他宁愿李限当皇帝,李及甚当个摄政王就很好,若李及甚当了皇帝,他们便永远也没可能了! 谢宁晔哪里知道弟弟的这些心思,笑着说: “往后我们谢家便可高枕无忧了,我听伯父的意思,好似圣上这两日就会微服私访来家里过夜,也就我们家有此殊荣。 圣上主要是为来看望你的,阿曜,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他跟前胡闹,新皇再疼爱你,也不是你藐视君威的理由,你也不用太紧张,大哥会提前教你如何应对……” 谢宁曜根本没听进去二哥都在说些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完了,李及甚当了皇帝,以往我说过那许多羞.辱李及甚的话,就算阿甚一点儿也不计较,可我真恨死了皇帝这个职业。 皇位就像被诅.咒了一样,谁当皇帝都会变成最无情无义的人,毕竟任何私人感情在江山社稷面前都根本不值一提! 难怪之前李及甚总说有办法让家里人同意,原来是用至高无上的皇.权施压,就算家里人宠爱他到骨子里,义无反顾的为他触怒新皇,他也不可能让家人陷入如此险境。 可是自古君王多薄情,他绝不相信李及甚能摆脱这个魔咒,他也绝不相信自己会是什么例外。 只要看看两位绝代佳人沈宓、谢玉是什么下场,他就能想到自己只会比她们惨上千万倍,毕竟他是男人,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皇帝独爱龙阳亦是丑闻。 谢宁曜:若我不愿再跟李及甚好,就凭李及甚那股疯劲儿,我还能活?现在收拾细软跑路,还来得及吗?!
第66章 谢宁曜心里完全没底, 李及甚突然之间就成了皇帝,这实在让他猝不及防,他甚至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李及甚。 他立即就开始设想几种最大的可能性, 以及每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若李及甚只是想和他玩玩, 他倒是很乐意奉陪的,前提是两人玩腻后便再各自为安, 再不互相纠缠,并且得瞒着所有人, 他可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佞臣的污名。 只是他觉得这种设想有些太过于乐观,李及甚都当了皇帝, 又怎么会再听从他的话。 更何况皇帝都有三宫六院, 他只接受一对一的感情模式,虽则他表面看上去十分的放荡不羁, 但从来很有分寸,绝不会在确定关系后还乱玩。 虽然也有皇帝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只迎娶一位皇后,就让三宫六院空着,但这种皇帝太稀有, 并且娶的皇后必定是女子, 怎么都不可能是男人。 若李及甚只当个摄政王,他还肯相信李及甚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 即便他再不愿意, 李及甚用皇权施压, 他便根本没法反抗, 否则整个谢家都会受到牵连。 可他又转念一想, 李及甚应该不会迁怒谢家人,毕竟这次完全可以算是李及甚救了整个谢家。 只要李及甚不迁怒谢家人, 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他又觉得按照李及甚阴鸷狠戾的性情,若他闹的太过,怎么都不肯,李及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就不一定了。 李及甚从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例外! …… 想了这许多,最终他还是觉得收拾细软跑路最靠谱,先去金陵躲一段时间,或者干脆就去游山玩水,只给李及甚留一封书信,约定各自安乐,有缘再见。 李及甚初登基,一定忙的四脚朝天,必定抽不出时间来寻他,满朝文武亦会用最快的速度定下皇后人选,如果李及甚真和皇后有了感情,渐渐就会忘了他。 谢宁曜觉得,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李及甚能当个好皇帝,他也能继续当纨绔。 他对李及甚的感情还远远不到放弃自由的程度,那冰冷的皇宫,他是再不想踏入其中。 想念至此,谢宁曜立马支走了二哥,随后便对云舒说: “快些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去金陵找祖母他们,再去各地游山玩水,衣物不用收拾太多,值钱又方便携带的玩意儿多准备些。” 云舒忙道:“我的小祖宗,你又要闹什么,至多再过一月,老太太他们都要回京了,你再去金陵做甚,还要去游山玩水,可曾先去问过大少爷许不许你去?” 谢宁曜笑着说:“总之先帮我收拾,快些的罢,不然我就自己来收拾!” 云舒道:“小爷,我哪里敢为你收拾这些,若你偷跑出去玩,再出了什么事,我哪里担得起这样大的罪过。” 谢宁曜笑着说:“你只管放心,保准不让你担责,更何况,我何曾让这院里的哪一个帮我担过责?” 云舒实在拿他没办法,且想着,这小爷从来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便还是帮着收拾包袱,只想着等大少爷回府,便立即将此事报上去,这总没错的。 谢宁曜自己则忙去书房给李及甚写信,飞琼自然跟了进去研墨。 他怎么写都觉得不好,都觉得措辞不对,如今李及甚已然成了皇帝,而他还是只会用从前的方式与李及甚沟通交流,完全没有对皇帝应有的尊崇敬畏。 这封信至关重要,他不得不去大哥书房找来一些从前的奏折,学着里面的口吻敬语等来写。 即便如此,他还是写废了许多,不刻书房内便满是写坏揉成团的云纹纸。 怎么也写不好,他最后还是只留下一行字:“我原是个潇洒不羁的纨绔,自去游玩这大好河山,过年定回京,我们再一道把酒言欢——阿曜留。” 他连称呼都没写,如今称呼阿甚显然已经不合适,但要称呼圣上,就更显得这简短的留言很可笑,写给皇帝的东西,不能这样随便。 为了显得郑重一些,他就想用李及甚最常佩戴的锦囊装着。 这锦囊原本便有些故事,那还是几年前,他刚将李及甚拐到了家里住,李及甚只不肯长住,小住了一些时日就要走,他见李及甚的锦囊有些旧了,便随手送了这个。 只是他都没想到,李及甚竟最喜欢这个锦囊,几乎日日佩戴,即便后来李及甚住到谢家,家里为其定做了许多极好的锦囊,却也只爱这个。 李及甚十分珍爱这个锦囊,只有平时上学才佩戴,若是去宫里或者去办事,但凡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可能性,他都不戴,就怕不小心损坏或者弄脏了。 谢宁曜来到李及甚这边的卧室,却怎么都找不到,忙问:“锦心姐姐,从前阿甚最爱佩戴的那个锦囊呢?” 作为李及甚的贴身大丫鬟,锦心将李及甚这边的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谢宁曜就想着只要问她,保准就知道。 锦心笑着说:“甚少爷从来不让我收这个的,每每都是他亲自收放,我大抵记得,好似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因家里瞒着谢宁曜,锦心自然也还如同从前那样称呼李及甚。 谢宁曜果然很快就在床头大衣柜中的小抽屉里找到了,赶忙将纸放了进去。 锦心笑着说:“甚少爷对你那边屋里的东西一清二楚,云舒不在时,飞琼她们找不到东西,一问甚少爷准能找到,可见甚少爷对你多上心,你便丝毫不关心甚少爷。” 谢宁曜愣了愣,回想着,还真是这样,不论是他的什么东西找不着了,只要一问阿甚,准就能找到。 他总是乱扔东西,又不愿意让云舒她们紧跟着收拾,阿甚每每都会帮他收拾好。 谢宁曜笑着说:“锦心姐姐,我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我自己的东西都找不到,又怎么会知道阿甚的东西的都放哪里的。” 锦心揶揄道:“是了,所以甚少爷就是个操心的命,小爷便是享福的命。” 谢宁曜笑着问:“锦心姐姐这可是在为阿甚打抱不平?” 锦心道:“我可不敢,只劝小爷也多几分真心才好。” 谢宁曜瞬间又愣住了,他不知锦心是否看出了什么,否则为何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 他也没有追问锦心为何这样说,只是拿着锦囊傻愣愣的回到了自己那边的卧室。 晚间自然还是二哥陪着他吃饭,随后又陪着他下棋解闷,直到他觉得困了,两人才一起洗漱睡觉,二哥就睡在他屋里的暖塌上。 谢宁曜躺在床上,不自觉的往李及甚那边卧室看去,这半月来没有李及甚在身边,他很不习惯,却也只能说服自己慢慢习惯。 之前他从未怀疑过,为什么自从宫变后李及甚便再也没回谢府,他只想着李及甚要帮李限对付皇后与大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只能暂时住在宫中,方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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