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的这些解释,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他几乎也被骗了去,但他始终还是不放心,若谢家真没事,为何他在宫里,却连见小姑妈一面,都不行?! 他实在问不出来,也就不再问了,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就算谢家真出了什么事,李及甚一定会保谢家的,就算不看与他的感情,李及甚必不会让祖母难过的。 此后两日,李及甚每顿饭都陪着他吃,定要亲眼看着他吃饱吃好,若他耍脾气不肯吃,就要打伺候的宫人,他不愿牵连旁人,只能好好吃了。 谢宁曜再也没见过怀王,他不知怀王都忙什么去了。 李及甚虽每天夜里都回来的很晚,但不论多晚,总是会回来陪他睡觉的,这让他安心了许多。 第三日一大早,谢宁曜便醒了,他哪里还能睡得着,每天都盼着有宫人来传他去觐见。 他与李及甚一同吃了早饭,李及甚便又急匆匆的去了乾清宫,他只能被困在养心殿。 终于在晌午时分,谢宁曜等到了传召,他立即便往乾清宫飞奔而去,身后的宫人都追不上他。 李及甚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皇帝临终前竟还要亲自召见谢宁曜! 为了不让阿曜太伤心,他急忙找了个借口出来,就等在乾清宫侧门旁。 李及甚一把拉住了疾步而来的谢宁曜,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扶光,你千万要信我,谢家人都没事,我已经让怀王去拖延时间,虽则圣上赐了他们毒.酒,但有怀王在,他们不会喝,等圣上驾崩,我便有办法救他们!” 谢宁曜只觉一阵眩晕,强忍着才没因惊吓过度直接昏死过去,他紧握着拳头,怒问: “为什么!圣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谢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他?” 李及甚忙道:“阿曜,你先别问这么多,以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这会儿皇后与大皇子都在里面,皇后必定会想尽办法激怒你,千万别上当!” 谢宁曜紧握着李及甚的双手,哽咽着说:“阿甚,你别骗我,谢家人真的都没事?还是三天前,他们就……”他再也说不下去,连想都不敢去想这种结果! 李及甚实在解释不了那许多,只能保证:“阿曜,若谢家人出了什么事,便让我天打雷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让我七窍流血当即暴毙……” 谢宁曜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说:“阿甚,我相信你,如今除了你,也没人能帮我了,阿甚,求求你,别让谢家出事,否则我也没法活了……” 李及甚哽咽道:“所以我绝不会让谢家出事,我们先进去,别让圣上与皇后猜忌,等会儿你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谢宁曜眼神异常坚毅,点着头说:“嗯,阿甚,我明白该怎么做。” 两人一齐进去,皇帝招手道:“曜儿,你过来。” 谢宁曜在心里恨死了这狗皇帝,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疾步走了过去,先给皇帝皇后行大礼,随后才跪到皇帝床边,哽咽着说: “皇姑父,我好想你,这几日我住在宫中,你竟都不召见我,也不让我见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笑着说:“曜儿,皇姑父快不行了,就想最后再见见你。” 谢宁曜哭道:“皇姑父,你会好起来的,曜儿还等你带我狩猎玩呢。” 皇帝亦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他甚至有些后悔给谢家赐了毒.酒,最终还是说: “别怨朕,你只需要记住,皇姑父能为你做的都做了,只因将你当作了亲儿子待。” 谢宁曜暗自咬紧牙关忍耐,几乎算是嚎啕大哭起来,当然不是为狗皇帝,而是为谢家。 皇帝安慰了谢宁曜两句,又催促道:“阿限怎么还没来?!” 李及甚急忙说:“许是九殿下在哪里被困住了。” 皇后道:“圣上无需多虑,是臣妾暂且将阿限留在了坤宁宫,还请圣上写遗诏,遵循祖制传位于大皇子李从或,若圣上执意不肯,臣妾便只能狠心让阿限永远留在坤宁宫。” 这番话彻底将皇帝激怒,他奋起怒吼:“毒妇,你敢动阿限分毫,朕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皇后漫不经心道:“还请圣上息怒,臣妾不过是为圣上江山千秋万代,阿限原就身分不明,朝中多有非议,更何况皇帝无子,方能兄终弟及。 再则,阿限太仁慈,哪能当皇帝,臣妾也是不愿圣上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若圣上真为阿限好,就该让他当个闲散王爷。” 皇帝怒道:“你这毒妇果然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幸而朕早有防备!” 李及甚一声令下,从宫殿四面八方冲出无数的龙禁卫,瞬间将皇后与大皇子擒住。 皇后惊恐万分的怒问:“或儿,我们的人呢?!” 李及甚道:“皇后娘娘,你们的人早已被我换了,你们还在做什么美梦。” 大皇子冷笑着说:“我就知道,李及甚不死,我们的计谋便不会成功!母后,我们从来就算不过他。” 皇帝怒吼着下令:“即刻将这毒妇给朕乱棍打死!对外宣称皇后暴毙。” 李及甚急忙劝道:“圣上,她毕竟为一国之母,万万不可受此极刑,圣上莫要为她被后世史书痛批。” 皇帝冷笑着说:“阿甚,你以为朕不知你的心思,你是觉得乱棍打死还便宜了她,等朕驾崩,你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可她毕竟是朕的皇后,朕不会让你得逞。” 谢宁曜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都没搞清楚李及甚与皇后的关系,为何李及甚如此痛恨皇后? 皇后死到临头却还想逆风翻盘,她忽然大笑着说: “谢宁曜,你家里人全都死光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戏?皇帝与李及甚联合起来弄死了他们,你暂时还没死,不过是因李及甚要你生不如死!” 皇帝怒不可遏的指着皇后,吼道:“毒妇,你还要挑拨离间!” 随后又急忙向谢宁曜解释:“曜儿,朕没杀阿玉,你也能承袭国公位,家里女眷均平安,这便是朕能为你和阿玉做的极致,朕亦是身不由己……” 即便谢宁曜已做好心理准备,仍旧被吓的瘫软在地,他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阿甚说过谢家没事的,谢家一定没事! 皇后又看向李及甚,冷笑道:“那贱人的孩子果然长的好看极了,可惜你怎么不像那贱人一样仁慈善良,竟如此的歹毒狠戾。” 李及甚只是用及其阴鸷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被吓的浑身冒冷汗,却还是妄图彻底激怒李及甚: “那贱人恩宠不断,却始终未受孕,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才有你,哪里像本宫,想生多少就能生多少。 圣上也十分感激本宫为他生育过这许多的儿女,所以心甘情愿的给本宫后位,明知是本宫害死那贱人,也不会为此处置本宫,在后宫,能生就是最大的王牌……” 谢宁曜大致听明白了,李及甚竟是先皇后的儿子,他瞬间便想起之前觉得太奇怪的种种,只要李及甚的身份是皇子,就都合理了起来! 他听着皇后的这番诛心之言,更加觉得李及甚也太惨了,若先皇后未被这柳氏害死,李及甚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毕竟先皇后才是嫡妻! 皇帝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被内监扶着走到皇后身边,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怒道: “毒妇,你除了会生孩子,会害人,你还会什么!就知道像母猪一样生生生,朕看见你便只能想到一窝一窝生的母猪!” 柳皇后此生最引以为傲的“能生”竟被皇帝骂成母猪,这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她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圣上就这样痛恨臣妾?臣妾为你受了那许多的生育之苦,就换不回你一个字的好?那贱人除了长的好看,她有什么好的?!” 皇帝怒道:“朕很感激诸位嫔妃为朕生儿育女,但你只会利用能生巩固地位,只会利用自己的儿女,只会害人,旁人生一个,你不停的生,朕看见你那肚子就想吐……” 柳氏见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李及甚与谢宁曜都不上当,皇帝又说出这许多的诛心之言,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冷笑道: “能让圣上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臣妾也算头一个,圣上可知身体突然变的这样差是为何?臣妾早就恨毒了你,只想让你快些死了给吾儿腾位置啊!” 皇帝气急攻心,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竟就这样被活活气死了。 李及甚即刻跪了下来,大喊:“圣上殡天!” 首领太监依次传唱下去,所有宫人全都跪了下来,不刻整个皇宫便哭声如雷。 李及甚抱起皇帝放回龙床之上,哽咽道:“父皇安息,儿臣定不负您的厚望。” 皇后发疯一般的又哭又笑,不住的说着是她给皇帝下了慢性.毒.药,只为能马上随君殉葬,她可不想活着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死去,她亦悲痛欲绝,她曾深爱于皇帝,可皇帝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真情,彻底绝望后她才这样狠心的,并非最初便如此。 李限跌跌撞撞的疾跑进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他紧紧抱着皇帝,大哭着说: “皇兄,快醒醒,不许死,我不让你死,为什么你就不肯等等我,没有你的庇护教导,你让阿限怎么活! 哥,阿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从此阿限都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哥哥,你答应过阿限的,永远不会离开阿限,为什么要食言? 阿限从小就没爹没娘,是哥手把手拉扯我长大,阿限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哥哥,正值春日,杏花纷纷扬扬,哥哥比天仙还要好看千千万……” 谢宁曜都不得不承认,李邦是个好皇帝,更是一个好兄长,李限与李邦太像他和大哥,他便很是感同身受,若他的兄长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李限猛的冲到侍卫跟前,就要夺刀自尽,侍卫们早得了李及甚的吩咐,十分警惕,他便没能夺成。 李及甚早料到李限会寻短见,他绝不会让李限死。 首先因为阿曜将李限当作好友,李限死了,阿曜会难过;其次,李限帮过他的母后,他得报恩;更重要的是,他要李限帮他登上皇位! 李及甚走到谢宁曜面前,十分温柔的将他扶起,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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