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气道:“这法子倒是好,爹真不愧是文武全才,这样不仅能管住我,还能让我顾虑着你,不敢轻易犯大错。” 谢宁昀也不计较这许多,只问:“阿曜,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打了小郡王?” 他实在担心李从威还有什么损招,不得不跟兄长坦白,最后自然也少不了求饶: “哥,你答应过我今日还能再犯一个错的,李从威总去跃然酒楼闹事,我不把他打服气,他还得去闹。” 谢宁昀倒吸一口冷气,强压着怒火,指着弟弟鼻子骂: “小孽障,你是真能给我惹事,纵然他该打,你也不能将他打成那样,我在门口碰见了他们父子俩,那脸肿的都不成样子了,他也是爹生娘养的,就算有天大的错,也该国.法惩治,哪里轮得到你动私刑……” 他嘀咕着:“哥,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我又抓不住他把柄,怎么让国.法惩治?” 谢宁昀怒道:“你还要顶嘴!” 他吃了早晨的教训,连忙卖乖讨饶:“哥,我不敢了,往后再也不敢,若郡王真告到了圣上那里,我该受什么罚都受,蹲大狱我也不怕!” 只因不想让大哥担心,他才没说:谁让李从威将变.态.心思动到我身上,这顿打还算轻的! 谢宁昀心知弟弟虽飞扬跋扈,却从不乱打人,毕竟是他教养大的孩子,这点他很有自信。 既然将李从威打那样惨,便必有打那样惨的理由,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生气,便想着得让弟弟也懂点分寸,不能再如此意气用事。 谢宁昀无奈的摇着头说:“不用担心,即便他们告到圣上那里,这点小事,哥还能帮你摆平,只不许再这样打人,否则我也如此打你,看你痛不痛!” 他心知这就是在大哥这里过关了,连连保证再也不敢,心里想的却是,下次打人绝对不再打脸上,绝对不再让人找上门。 谢宁昀特意告假回来的,这会儿还要去大理寺办公。 谢宁曜目送着兄长离去,心里高兴的不行,得意洋洋的说:“阿甚,你看,就算我闯再大的祸,我哥都相信我,这才是好哥哥!” 李及甚道:“今早也不知是谁说昀大哥不是好兄长。” 谢宁曜笑着说:“我哥就这样,但凡我糟蹋身体,他定要打我,我在外面闯祸,他却会问明缘由,教我道理,他不怕我闯祸,只怕我受委屈。” …… 此后好些天,谢宁曜都等着老郡王告御状,却始终没等到,他越发看不懂李从威到底想干嘛。 他也懒得再想那许多,主要他最近实在很忙,在学里想暗中帮祭酒大人找出害王闻达的真凶。 在家还要被兄长管束课业,如今兄长公务不忙,每天回家都很早,几乎日日都要亲力亲为的教导他功课,教他做人做事的诸多道理,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学里害王闻达的真凶做事太隐蔽,他和祭酒大人都无法找出任何蛛丝马迹,祭酒大人虽已猜到几个嫌疑人,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继续暗中调查。 展眼便到过年,终于不用再去上课,且还能去亲戚家串门,自然也有许多亲朋好友到谢府拜年。 家里每日都是大宴,还请了最好戏班子、歌姬舞娘,从年三十晚起歌舞戏曲就没断过。 谢宁曜自然是最高兴的,且在年前皇帝便降旨将二哥与永淳公主的婚期再次延后,这让阖家上下能过个安稳舒心的年。 这日乃大年初六,谢宁曜刚吃过早饭,就拉着李及甚往祖母院子里跑,他听闻今日华家太爷带着全家老小来拜年,樊家人也都会来。 若是往常,他们都是走游廊去祖母院里,偏偏昨夜又下了雪,谢宁曜玩心大起,便拉着李及甚从外面一边玩雪一边过去。 两人走到拐角处时,隐约听得轻声斥责,谢宁曜立即拉住李及甚的手腕,两人藏起来偷看。 只见樊家三兄弟并排站着,陈涟正指着樊星与的鼻子训斥: “亏你是当大哥的,星亦这狐白裘破了个洞,你也不曾注意,叫他穿出来惹人笑话,今日亲戚多的很,快把你的换给他穿,你活该穿破的。” 樊星入连忙说:“伯母,这样小的洞,别说大哥没看见,我今早特意检查过两遍,也没看见,我与星亦换就好,我会注意藏着,不让人瞧见。” 陈涟已经将儿子的裘衣解了下来,星亦不肯换,却还是硬让伯母给换了。 樊星与原不爱穿华服,只有些难过不论发生什么,爹娘都只怪他。 不过因在亲戚家,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笑着安慰弟弟:“不妨事,我穿什么都行。” 谢宁曜目送着他们一家人进了锦祥院,他又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这才带着李及甚进去。 他见樊星亦已独自跑到外面游廊上,他悄悄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抱住,笑着说: “星亦,我就知道你不耐烦同大人们闲聊,就等着我来,让我闻闻你今日熏的什么香……” 李及甚道:“阿曜,你别总是这样轻浮,昀大哥也该来祖母这里了,大过年的,别惹他教训你。” 谢宁曜立即放开了怀里的人,却看见抱的是樊星入,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解释: “我以为你是星亦,不是故意唐突你,我总是和星亦这样玩的,星亦也爱同我这样玩……” 樊星入已是满脸通红,微怒道:“看来是我没管好弟弟。” 谢宁曜急的抓耳挠腮,忙道:“不是,阿甚,快帮我解释!”
第48章 谢宁曜不住的赔礼道歉, 樊星入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只能说: “扶光,依我看, 你的错却是最小的, 都怪吾弟总不安分,从今往后, 我必定对他严加管教,让他再不敢如此轻浮。” 谢宁曜一听更急了, 他就怕往后星亦也再不敢与他玩闹,那才真是百无聊赖, 连忙又解释: “怎么能怪星亦, 都是我不好,是我每每硬要同他戏耍, 他不肯,我就生气, 他还受了天大的委屈呢,我往后一定改了,你别再为此教训他, 让我再无颜面见他。” 樊星入笑着说:“扶光, 你也不必为他辩解,我弟弟是个什么样子, 我一清二楚, 总归是我没教好他。” 谢宁曜忙道:“那你也不能因今日之事再去责备他, 原就是我的错, 于他实在无妄之灾。” 樊星入眉目含笑着说: “扶光, 我虽教导弟弟极为严苛,却也从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更不会迁怒于他,若被我逮住他这般轻浮,自然该罚,如今没有,我定不会为此罚他,你且放心。” 谢宁曜长舒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樊星入的气场很强,难怪在晋阳城就被誉为“天之骄子”。 自从双生子入京以来,就连国子监祭酒都曾亲自拜访过,意欲将樊星入纳入国子监,便是看准了樊星入将来有望高中状元。 樊星入却是个一心只为弟弟着想的,即便进入国子监对他来说是很好的机会,他却不愿去,就怕弟弟独自在家念书,没有他日日盯着,便只顾着玩乐。 其实双生子作为长公主的外孙,即便以樊星亦的成绩无法入读国子监,也可通过恩生入读,不过长公主一句话的事儿。 只是樊征刚当上京官,他又是个最要清誉的,一味怕人说他家攀着长公主的关系上来的,便不愿用该法让家里孩子入读国子监。 李及甚道:“阿曜,往后你便都改了罢。” 谢宁曜连连保证一定改,再也不如此轻浮。 樊星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虽觉阿曜方才言行实在唐突,心里却是高兴的,只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他觉着也许是因为阿曜长的太好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亦不能免俗。 这时樊星亦也从屋里走到了游廊上来,他看见谢宁曜便满心满眼都是高兴,疾跑过来笑着说: “阿曜,可算又见着你了,如今家里管我越来越严,兄长日日压着我做功课,实在不能经常往你这里来玩,让我好生想念。” 樊星入沉声训斥道:“教你的规矩都学狗肚子去了,哪里还有一点儿世家公子的样儿,谁教你跑这样快,就学不会徐步慢行!” 谢宁曜连忙打圆场:“星入,大过年的,你就别训他了,我们好容易聚一起,大家开心才最要紧。” 樊星亦早被训的低下了头,只敢拿眼角的余光看兄长,不住的点头认错。 原本之前兄长就为他将狐白裘弄破了个洞而生气,若不是顾念着在亲戚家,一准已经当场教训了,他自然不敢再惹的兄长发怒。 樊星入点了点弟弟的额头,道:“若不是阿曜帮你求情,我现拉你到偏僻处教训,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谢宁曜又帮着劝了几句,樊星亦忙用眼神偷偷的感谢。 这时锦春打起毡帘从屋里出来,笑着说: “小爷,老太太在里间隐约听见了你的声响,硬叫我出来看,让我催你进去玩,别光顾着自个儿乐,也该去里面承欢膝下。” 谢宁曜笑道:“这就进去,祖母如今的耳力是越发好了,在里间竟也能听到我的声音。” “谁让你是老太太的心头宝,但凡听见一点儿像你的声响,她老人家也要竖着耳朵听半天呢,况且你走到哪里都不安生,像甚少爷这样安安静静的多好。” 谢宁曜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说:“多谢锦春姐姐教诲,阿曜记住了。” 锦春佯怒道:“我哪里敢教训您,小爷只会拿我取笑。” 李及甚与双生子自然也跟了进去。 只见老太太正室之中,锦裀绣屏、诸般陈设,全皆焕然一新,中间香鼎内焚着百合草与松柏,清香缭绕。 屋里热闹非凡,谢家老太太与华家太爷对向坐于暖塌上,地下两溜十八张楠木交椅也都坐满了亲戚与自家人。 谢宁曜见兄长不知何时已先到了,他便有些紧张起来,深怕兄长要责备他不先进来与祖母等长辈问安,反倒在外面玩耍那许久。 之前双生子已向众人行礼过,便无需再行礼,只简单作揖后便去自个儿座位上坐好。 谢宁曜与李及甚还未行礼,他们正待一起行礼,华家太爷已拉了谢宁曜到怀里搂着,一叠声心肝肉的叫。 老太太亦拉了李及甚到怀里,说:“坐下罢,不用这许多繁文缛节,大家都痛快一日,你们离了我,再各自立规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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