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慨道:“你们都想从朕这里得到权利、金钱、地位,唯独阿玉只想要朕的真情,你们说朕能不爱她?” 底下众人都跪了下来,他们自然明白,皇帝是打定主意要给谢玉皇贵妃之位,并且话里话外都在说着:谢玉要的就是个名分,她又没子嗣,有什么好让你们嫉妒的?! 皇帝令众人起来入座,正待宣布封谢玉皇贵妃,却还有直言进谏的御史站起来说: “还请圣上莫要感情用事,虽则您与贵妃娘娘伉俪情深,可从没有任何先例,无所出还能坐上皇贵妃之位,您岂不是要让贵妃娘娘背上祸国妖妃的罪名?” “贵妃娘娘既只求圣上真情,那便更是不将这等虚名放在眼里,又怎么忍心让圣上背负昏君的骂名?” …… 皇帝就知道这些言官没一个好对付的,怒道:“大胆!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给朕与贵妃扣上这等大帽子,就为了满足你们青史留名的那点贪欲!” 这几个御史全都跪了下来,以死谏言,气的皇帝吹胡子瞪眼,却又不能为此杀了他们,否则还真就坐实了昏君的骂名。 谢宁曜笑着说:“皇姑父莫生气,让我来,诸位言官大人,你们咬定我小姑妈无所出不能做皇贵妃,那我斗胆一问,是否全天下无所出的都不配做侧室?” 全天下无所出却做侧室的多的是,就连前来赴宴的也有不少这种情况,言官们当然不可能反驳这一点。 几个言官愣了愣,怒道:“可侧室与皇贵妃怎能相提并论?!谢宁曜,你莫再胡言乱语,惹人笑话!” 谢宁曜不紧不慢的说:“皇家便是天下的典范,为何不能这样类比?还是诸位言官大人,只对圣上从严要求,反倒要利用圣上来成全你们青史留名?” 这几个言官怒不可遏,却还是理智的反将一军:“很好,你倒是说说,谁家里侧室夫人无所出?!” 他们打的主意便是谢宁曜不可能知道诸位大臣内宅之事,就算知道,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否则就是正经树敌了。 谢宁曜确实说不出来,他熟知的不能说,他不熟的又无从得知,他不得不感慨,这些言官是真有两把刷子!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想着今日怕是没法为小姑妈争到皇贵妃的位置了,却看见他前不久新认的义父的正妻张夫人站了起来。 张夫人柔声问道:“诸位言官大人,我乃大将军张易发妻,我一生无所出,是否早该被休回娘家?!” 这几位言官顿时就吓坏了,他们深知张易是惹不起的,他们若敢得罪张夫人,那便随时都可能丧命,并且还会死的非常屈辱。 曾经有同僚在张易面前嘲笑张夫人不能生育,还劝张易休妻,张易手起刀落,当场就斩了那同僚,皇帝震怒,却又因张易是个常胜将军,只将其贬谪为校尉,戴罪立功。 这张易也是个神人,被贬为校尉,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屡立奇功,再次坐上大将军之位,并且放出狂言,谁再敢说他夫人一句闲话,他必发疯砍人! 这几个言官急忙对着皇帝磕头认错,连连表示自己心胸太狭隘,请圣上与贵妃娘娘、大将军夫人莫要同他们一般计较。 张夫人性情恬淡,从不插手任何纷争,她今日之举却又在情理之中,众人倒也理解。 皇帝龙颜大悦,盛赞张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实乃天下夫妻之楷模,又命赏了许多宝物给张夫人,随后才郑重宣布,谢玉赐封皇贵妃。 谢宁曜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张夫人会站出来帮忙说话,他以为义父都没告诉过张夫人收了他这个义子,毕竟当时谢启可没同意。 他没法当场感谢,他能看出张夫人的意思也是让他莫要感谢,张夫人只想让众人以为她是被戳到痛处才忍不住说了一句,而不是有意帮忙。 实际上张夫人早就得知将军认了谢宁曜这个义子,她早就想邀请谢宁曜到府上来玩,但她又知道谢启没同意,便不好相邀。 张夫人在年轻时因难产差点死了,虽保住了命,却再也没有生育能力,她太想有个谢宁曜这样的孩子承欢膝下,早将其当作亲儿子看待,自然舍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大宴正式开始,众人一边吃喝一边看宫人的舞乐表演,倒也都十分尽兴。 众嫔妃纷纷恭祝皇贵妃,全都上赶着拍皇帝与皇贵妃的马屁,底下众人也愈是巴结讨好谢家,更有许多讨好谢宁曜的,只他懒得搭理罢了。 最让谢宁曜佩服的是,皇后娘娘竟然全程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一直都在非常诚恳的恭贺谢玉,就好似真将谢玉当作了亲妹妹一般。 这场盛大的午宴一直持续到了申时,众人依次散去,就连谢家人也都出宫了,皇帝独将谢宁曜与李及甚留了下来。 皇帝带着他们一行人到了乾清宫,都已赐坐看茶,还说:“阿曜、阿甚,你们就当这儿是家里,千万莫要拘谨。” 谢玉与皇帝隔着一张小桌坐于塌上,就如同寻常夫妻在家一般,李限、谢宁曜与李及甚则坐于一旁的凳子上。 谢宁曜走到姑妈的身边坐下,笑道:“我要挨着姑妈,好容易进宫一次,我得好好与姑妈亲近亲近。” 皇帝笑着说:“你姑妈还是靠你才得封皇贵妃的,朕都拿那群言官没法,所以想借你胡搅蛮缠的劲儿对付他们,没曾想还真成了!” 谢宁曜得意洋洋道:“皇姑父,我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皇帝笑着说:“所以朕这样疼爱你,就为你敢想敢做,真情洒脱。” 谢玉拍了侄儿腿臀两下,严厉训斥:“陛下不过夸你两句,你还得意上了,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没有陛下护着你,那群言官当即就能给你定个大罪!” 皇帝连忙将谢宁曜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护在怀里,笑着说:“阿玉,今日朕可不许你打他的,这孩子才为你立下大功呢,你这姑妈当的也忒霸道了一些。” 谢宁曜抱怨道:“姑妈就知道打我,上次元宵在宫里也没住多久,姑妈打我好几回,还是皇姑父好。” 谢玉笑着问:“你倒是说说我都怎么打你的?不过就为你太贪玩,每每也只用手打你臀腿两下,我手都不痛,还能打痛你?就值得你记仇了?” 皇帝笑着说:“阿玉,朕就爱看你和曜儿斗嘴,这才像一家人嘛,谁在朕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唯独你和曜儿方能让朕有家的感觉。” 谢玉含羞带怒道:“圣上只会取笑臣妾。” 皇帝搂着谢宁曜问:“扶光,你如实告诉皇姑父,都是怎么想出这鬼点子的,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谢宁曜就知道皇帝一定会怀疑,他早想好应对的话: “入宫前,父兄倒是教了我许多话,就怕我惹事生非,就怕我丢他们的脸,但天上的神仙也猜不到皇姑父竟然会将这等大事又交给我,他们倒是想提前教我,却哪里猜得到。” 皇帝道:“这一点朕是信的,可你又怎么想到这样来为你姑妈讨封,朕都想不到!” 谢宁曜笑着说:“不瞒皇姑父,曜儿之前问过姑妈为何不要孩子,姑妈就这样告诉我的呀,姑妈说她为了美,她不像其他妃嫔都想要子嗣,她只要姑父的真情。” 这是之前他元宵入宫住的时候,他与姑妈就商议好的说辞。 那段时间皇帝总爱试探的问他,姑妈有没有跟他抱怨什么,姑妈深怕他说错话,就告诉过这样回答,可最终皇帝没问这个问题,也就没用上这个回答,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皇帝十分感慨,他在宴会上就轻声问过阿玉,为何曜儿要这样说,阿玉的回答与曜儿一样,他万万没想到,阿玉竟真对他这样用情至深,这让他愈加愧疚不已! 谢宁曜又补充道:“皇姑父,你是我见过最最好的夫君,姑妈有你真好。” 他心想,反正给皇帝戴高帽总没错的,若皇帝真逐渐陷入这个痴情人设,就会更加觉得对不起姑妈,也就会加倍对姑妈好。 皇帝握住了谢玉的双手,笑着说:“阿玉,从今往后二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否则可真真辜负了曜儿给朕封的最好夫君这个头衔。” 谢玉娇羞道:“二郎别听他胡言乱语,曜儿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什么都敢说,圣上与皇后才是夫妻,这话让皇后娘娘听到,她该难过了。” 皇帝却说:“朕不管那许多,二郎只是阿玉一个人的。” 谢宁曜:……狗皇帝,真能演,你真爱我姑妈,就让她生下皇子,让她母仪天下,为她谋划好一切,否则说什么爱,自古帝王最无情,果然不假! 皇帝又说:“阿玉,你与曜儿都不愿受拘束的,已累了这大半日,带他去你宫里歇息,晚上家宴之前,朕亲自来接你们。” 谢玉当然明白这是皇帝要处理政务了,立即带着侄儿告退。 两人刚出了乾清宫,永淳公主就跑了过来,先向谢玉行礼后才说:“皇贵妃娘娘,阿芷成日里无聊的紧,让阿曜陪我到处逛逛玩可好?求求你了。” 谢玉自是应允了,又叮嘱谢宁曜:“别太贪玩,陪阿芷玩好了,就早些回来,莫让我遣人到处寻你。” 他连忙就说:“姑妈放心,我一准早早的就回来。” 谢玉看着两个孩子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身影,她才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李从芷拉着谢宁曜的手腕跑的飞快,两人有说有笑,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御花园。 他们先是与宫人一起玩射箭、蹴鞠,累了就随意躺在地上休息,宫人自会伺候的他们舒舒服服。 两人都是不受拘束的性子,不想让宫人盯着,他们便偷偷摸摸的来到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藏了起来,等找他们的宫人离去后,再出来。 谢宁曜看到不远处那个大秋千,他想着,若他今日入宫的早,方觉明肯定会拉着他来玩。 永淳公主神秘兮兮的说:“阿曜,御花园旁边还有个小院子,常年都锁着,我太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悄悄爬上墙帮我看看,我都爬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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