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玄把箱子搬进御书房,厉时琛此时正侧躺在软塌上,脸色恹恹的,仿佛刚睡醒一般。 谢景玄无奈地笑了笑,好吧,看来他无形之中又惹陛下生气了,所以他才被晾了一下午。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问:“何事?” 谢景玄扬起唇角,笑道:“这是微臣给陛下送的生辰礼。” 厉时琛看都没看,只说了句:“那你放着吧。” 谢景玄:“微臣花了许多心血倾注而成的,陛下真的不来看看吗?” 厉时琛冷哼一声:“朕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 谢景玄走到厉时琛跟前,单膝跪下与厉时琛平视,委屈道:“臣想让陛下看看臣的心意。” 厉时琛看了他许久,久到谢景玄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厉时琛忽然起身,来到箱子面前,拿起了一副画卷,打开竟是他自己。 随后厉时琛又打开了几幅画卷,这些画卷画出了他许多神态,有开心的,皱眉的,还有生气时候的模样。 谢景玄:“这是微臣在清平县闲暇时作的画,今日在陛下生辰礼时送给陛下,希望陛下喜欢。” 厉时琛冷笑:“你可知,这是死罪?” 谢景玄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厚着脸皮说道:“臣不知,还望陛下恕罪。” 谢景玄此时与厉时琛靠得极进。 厉时琛感觉到谢景玄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让他觉得有些痒意。 厉时琛眉头轻皱,冷声道:“你给朕离得远一些。” 谢景玄丝毫未动,仿佛未听到这句话。 厉时琛把画卷丢了木箱子,把人推开,说:“画卷朕已经看了,出去。” 谢景玄勾唇一笑:“若是陛下愿意让微臣亲一口,臣……” 话还未说完就被厉时琛打断:“若是再口出狂言,朕立即让人将你送去净身房。” 还未等谢景玄说什么,就听见王公公此时在殿外出声喊道:“陛下,人都到齐了,宫宴随时可以开始了。” 厉时琛瞪了谢景玄一眼,径直走出殿外,谢景玄也只好作罢。 宫宴开始。 教坊的舞女们络绎不绝,在陛下眼皮底下卖力地表演着。 殊不知,在厉时琛眼里,她们似乎都长着同一张脸,甚是无趣。 他向来不懂得欣赏美人跳舞,若是剑舞,厉时琛还能欣赏一下,可这左扭右扭的,毫无力量感,让他觉得无聊至极。 他与父皇的性子恰恰相反,若是他的父皇看到这些美人,说不定已经醉倒在温柔乡里了。 酒过三巡,厉时琛毫无醉意,底下的大臣喝倒了一批又一批。 林放与厉时琛喝酒,“陛下,末将敬你一杯!” 厉时琛难得露出笑意,“许久未入京,可还住得习惯?” 林放憨笑道:“末将就是一粗人,哪里说得上习不习惯。” 厉时琛想起在军营时,林放曾说过若是以后入京便找一门好亲事,把人带回边疆,往后继续守着这大厉。 厉时琛眉心一动:“你难得回京,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便把婚事办了吧,朕为你做主便是。” 林放一听,想起在城外时遇到的女子,犹豫片刻还是对陛下说道:“末将前几天入京时曾在城外遇到一女子施粥,那日偶遇末将念念不忘,只是在京城这几日寻找一番都未曾再见那女子身影,末将想恳求陛下为末将寻到此女子,末将想娶那名女子为妻。” 林放此话一出,殿内有一瞬间的静默。 还有人看向了女眷那边的席面,这不是璃月公主吗?还能有谁? 要知道璃月公主出了名的乐善好施,经常到城外施粥,除了璃月公主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厉时琛微微挑眉,倒是没直接拒绝,反而重新打量了一下昔日的这位副将,心中有了几分较量,淡声道:“朕答应你了。” 不过厉时琛没有把话直接挑明,璃月是他的妹妹,若是璃月愿意,他可以十里红妆送其出嫁,若是不愿,谁也不能强求。 除了不知情的林放,底下的大臣们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忽然,奏乐声停止,从殿外走进两名绝色舞姬,半纱遮面,扭着水蛇腰,跳着极其香艳的舞蹈。 其大胆的舞姿让诸位大臣目瞪口呆,这…… 曼妙的舞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谢景玄冷冷地看着,看见陛下的目光未放在两位舞姬身上才放心。 一曲舞毕,燕王拍拍手,看向厉时琛笑道:“这是臣送给陛下的生辰礼,希望陛下喜欢。” 闻言,厉时琛莫名地看了一眼谢景玄,瞧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暗爽。 厉时琛还是开口拒绝了燕王的好意:“不必,皇兄还是留给自己好好享用。” 燕王傻眼,他好不容易才从封地寻到了两位绝世舞姬,没想到陛下竟然拒绝了。 “陛下,可要再考虑考虑?” 厉时琛嗤笑:“皇兄喜欢,便留着。” 他忽然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宠爱这位六皇兄了,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谢景玄松了一口气。 他不希望任何人染指陛下半分。 看着燕王眼里闪过嫌恶。 而其他大臣心里却是叹气十足,陛下连这等极品美人都看不上。看来大选之事只能作罢,今晚许多贵女献舞也未能入陛下青眼,真是不知,陛下到底想要何等美人。 燕王之后,不少王室齐番上阵送礼。 名贵的书画,宝珠珍品,什么稀奇玩意都有,让众人大开眼界。 唯独被拒收礼的燕王有些不安,“陛下,臣来日一定补上陛下的这份生辰礼。” 厉时琛瞧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长公主虽然被禁足府中,却也让人送来一副她亲手缝制的江山图。 长公主的绣工极好,在京中也算是颇得盛名。 这幅江山图的工序极难,耗费了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是希望能讨好陛下,让陛下不要计较她之前做的那件荒唐事,也希望陛下能取消她的禁令。 厉时琛只是看了一眼,让王公公收下,却也没说要撤掉长公主的禁足。 长公主之前扣留官眷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这段时间可没少说她的闲话,原本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一朝掉入泥潭,也足以让人唏嘘。 靖安王两父子倒是有些沉默,对于长公主的做派,靖安王甚至有些庆幸两家早早断绝了这门姻亲,这长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襄宁郡主亦是如此。 这两人给他儿提鞋都不配。 谢景玄坐着无聊,倒了一杯酒,刚想倒入嘴中,却闻到一股异常的香气。 他从小对药物的味道极其敏感,一闻便知这酒水被人动过。 谢景玄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周围的大臣们,见他们并无异样,陛下那边每一道菜呈上来之前都试过毒,甚至最后在陛下面前还要再检验一次,所以并不会有人冒险做这种事。 大殿所有人都正常,仿佛这催情的药物只针对他一人。 谢景玄忽然想到今晚异常安静的厉景平。 若是厉景平想陷害他,让他今晚在宫中与他人发生关系,再拿来做些文章好像未尝不可。 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他如今坐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若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真的断绝了他日后的仕途,若是此事闹得太大恐怕还会牵连他的父亲。 即使是丞相也无法保住自己的儿子。 谢景玄拿起酒杯笑了笑,可这掺了东西的酒难道不是给他一次绝佳的机会? 他可是甘之如殆想要喝下这杯酒。 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喝下这杯酒。 谢景玄想着,他要如何告知王公公,让王公公再告知陛下。 刚好有位小太监前来送酒,被谢景玄抓住,小声说了句:“告诉王公公,本官有急事寻他,本官在殿外等着他来。” 小太监点点头,谢景玄随后喝下了那杯酒。 一杯酒下肚,谢景玄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这酒里的东西下得刚刚好,若是下多了可能他当场就要出糗,可见给他下药的人细微谨慎。 那人的下一步便是想要把他引出殿外才是,可谢景玄等不了,看着小太监在王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王公公便走出了殿外。 谢景玄随后起身离开座位,药物已经在发作,夜里的凉风也未能抚平他的躁动。 王公公瞧见谢景玄后立刻询问:“谢大人可有何事?奴才还要急着回去伺候陛下。” 谢景玄脸色通红,却无醉酒之意,小声说道:“有人在本官酒里放了些催情香,麻烦公公向陛下说一声。” 王公公大骇,“怎会如此?!奴才现在就去禀告陛下,谢大人还是先到偏殿稍作休息。” 王公公走后,谢景玄就发现他好像被人盯上了。 可敌人在暗,他在明。 那人应该也是想把他引去偏殿,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他,他自然是不可能去的。 谢景玄跟上络绎不绝的宫人们进了御膳房,顺便扒了一套宫人的服饰换上,随后混入队伍。 迷惑敌人的视线之后,谢景玄从后门绕回去了陛下的寝殿。 再找来寝殿的小太监告知陛下,他在此处。 厉时琛听到谢景玄下药的第一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环顾四周,大臣们正三三两两在喝酒吃席。 怎会只有他一人出事? 厉时琛不太相信谢景玄的鬼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随后还是决定离席。 大臣们以为陛下只是累了,先去休息,无作他想。 厉时琛走出殿外,寝殿的小太监跑过来说:“启禀陛下,小谢大人让小的前来告知陛下,他在寝殿候着。” 厉时琛沉默半晌,有些不可置信,这谢景玄居然敢跑到他的寝殿?! 厉时琛想起话本子上的内容,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寝殿。 王公公屏退下人,他亲自在寝殿守着。 寝殿旁边是陛下的浴池,谢景玄此时正泡在浴池里。 冰冷的池水并没有让他缓解多少。 厉时琛在寝殿搜了一圈也没瞧见谢景玄的身影,最后才想起来他中了情毒极有可能在这浴池待着。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 谢景玄此时衣衫半解,正泡在浴池里,脸色的媚意十分明显。 谢景玄委屈地说道:“陛下,臣在此等了你许久。” 厉时琛冷笑:“若是谢卿忍不了,朕也可以为你找几个人来解解情毒。” 谢景玄忽然笑了一声,抓着厉时琛的腿,用力把人拽下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扬起,谢景玄接住陛下把他抱在怀里,嘴唇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 厉时琛丝毫没预料到谢景玄竟然敢把他拽入水中,如此狂妄的行为,让厉时琛有些呆愣,随后便被谢景玄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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