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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掩霜刀

时间:2023-08-22 03:00:07  状态:完结  作者:春风南来

  郝如意知趣地留在了外头,等明面上的侍从也都退去了,顾和章才不阴不阳地出声:“又让谢卿案牍劳形了,是朕的不是。”

  顾和章显然仍介意着当初清馡楼的不欢而散,对他始终不冷不热。虽说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在殿上没给过他难堪,但每每踏进显昌殿,总归是没有好事。

  但案牍劳形这四个字倒是实话。大雨之后紧跟着就是瘟疫和大旱,谢瑾受命巡抚赈恤,连日来往奔波忙着异地调粮,又协调司农寺署官、领着职掌监察的御史和侍御史巡视灾区,还要防着郑毅安的党羽背地里使绊子,两天前才勉强告一段落。

  反观顾和章,除了在一开始时象征性地祭祀了天地诸神,往后便堂而皇之当起了甩手掌柜。南北如火如荼的战事,十数万无家可归的流民,都不影响新帝寻欢作乐。

  在面对顾和章时,谢瑾向来是逆来顺受的,尤其是那条十二节的钢鞭抽下去之后。顾和章心知握住了他的软肋,且热衷于以此威胁他,他不怕疼痛,却怕真的惹怒顾和章,会给他在意的人带去麻烦。于是谦卑顺从地垂首施礼:“都是臣的分内之事,能为陛下分忧,是谢瑾的荣幸。”

  因他忙得歇不下脚,顾和章有一段时间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了,但当看到新帝拨开那幅神女绣像的遮挡,谢瑾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伸手取下条细窄的软鞭,顾和章轻挑着眉转回身:“听承光殿的守卫说,皇兄近来气色不错,这可都是陈王的功劳。”

  谢瑾佯作镇定:“是陛下宅心仁厚,允准臣带药进去。但陛下尽可以放心,废帝所中的乃是天下奇毒之冠,就算喝再多的补药,除了益气补血也并无奇效,想来只是气候回暖,为他添了些助力。”

  顾和章掂了几下鞭稍,一伸手将谢瑾推到榻间,迫使他被动地矮身坐了下去。

  喟叹:“陈王对朕,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用心呢……”

  说着话,顾和章算不上柔软的手已抚摸上谢瑾的侧脸,又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自建宁四年陈王下山,这么些年过去了,无论什么时节,陈王总是穿得如此严实。不知这光鲜的官服之下,有没有皇兄昨夜留下的痕迹?”

  ——月前未竟的事,顾和章原来还惦记着。谢瑾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僵硬地白了脸:“陛下,臣亦知耻。”

  “可朕不信陈王一面之辞,得亲眼验过才行。”顾和章忽地半蹲下来盯着他低笑了声,笑声里多了几分玩味:“若果真没有,朕不介意添上一些,留待陈王下次去探望皇兄时,也给他看上一看。”

  将他摸到腰间的手一按,谢瑾的身体连同声线都绷得极紧:"陛下连废帝住过的徽行殿都避如蛇蝎猛兽,倒不嫌弃他碰过的人吗?”

  眼前人的神情如霜似雪,似结了层冰一般,顾和章抽回手:“陈王对皇兄是何等的细雨和风、温柔亲近,偏就对朕如此冷峻,比起嫌弃……”

  他又笑了笑,慢吞吞扯落谢瑾发簪,手指轻柔地抚弄着垂落下来的发丝:“陈王既是高门贵子,又是享誉南北的白马探花,容貌气度,也属世间难得,朕不吃亏。”

  ——这次传召谢瑾,顾和章没打算让他全须全尾地出去。


第47章 即便思念

  谢瑾有小半个月没进过承光殿的门了。

  上一回他过来时已是深夜,来了归来了,却是一脸的倦容,只说了不到十句话便困得前言不搭后语。翻来覆去都是赈济时发生的事,就像魔怔了一般。顾邺章心里生出些怜意,便静默地当了一回只听不说的哑巴。

  若说之前杳无音信是忙着救灾实在分身乏术,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平心而论,薛印、崔岷能摒弃旧怨施以援手,顾邺章并不感到意外。越是名门望族、簪缨世家,便越是在意名声,郑氏那种只图权震一时,不顾骂名千载的,毕竟是少数。但顾和章昏了头似的死保郑歆,为护己之短,顺一人之颜情,甘为兆民之深患,却更令他想不通。

  自打从最那个高处的位置掉下来,他常有想不通的事。譬如顾和章的心思如此深沉,缘何竟会慷慨允许谢瑾来秋棠宫,好似全然不担心师出同门的两个人会同气连枝。

  还是说人尽皆知他与谢瑾貌合神离已久,绝无冰释前嫌的可能吗?

  常言说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顾邺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一样无计可施,每日只百无聊赖地翻阅典籍,却又心神不宁。

  紧挨着墙壁的架子堆了不少杂书,唯一能将就静心的是近年新译的一部佛经——《百喻经》,以意趣通俗著称。顾邺章头天夜里睡的不安稳,自天光破晓时便摸了书来读。奈何他看过的佛经虽多,打心底里却并不喜欢,断断续续看了超过半日,才堪堪翻到第十九则。

  昔有人乘船渡海,失一银釪堕于水中,即便思念:我今画水作记。舍之而去,后当取之……

  顾邺章的目光停泊在“思念”两个小字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上次与谢瑾分别后便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纷繁情绪,名为思念。

  有别于“即便思念”的,另一种思念。

  门外的窃窃私语仍在继续,被聒噪的蝉鸣掩去大半,顾邺章才将窗户欠开个缝隙,便听到一声陈王,手腕不由一顿。

  正说话的人背对着他的方向,站姿歪歪扭扭,音调也不庄重地散漫上扬:“听说了吗?陈王连着两天都在显昌殿中留到了子夜时分,出来的时候那脸在火光下竟还泛着白,连走路都不稳当了,这要再说没有内情,骗鬼呢吧……”

  “嘘!你小声点”他对面那个守卫身形被挡住大半,急急让人噤声:“被人听见可不得了,当心陛下扒你一层皮。”

  静默了会儿,劝人当心的反倒先按捺不住:“你还别说,咱们陈王千岁身段多俊呐,圣上纵然见过再多美人,毕竟未必有过他那样的,论能耐,又有哪个能比得过他去?一时着迷也是有的。但真要有什么,陈王怎么不干脆留宿了?这转过天就是早朝,回任上就睡那么两个时辰,吃得消吗?”

  许是见同伴被自己说得动摇,挑起话头的那个兴致更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司马可说了,陈王比汉时的陈平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机深得很,不如留侯光风霁月。再者,咱们冷眼瞧着,陈王是多知礼的人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几个能像他那般不黜反升?这一人之下的位置屹立不倒也有三四年了吧,可从没见过他给咱宫里人甩过脸子,越是有事,越得恪守礼法不是,真要恃宠而骄,这陈王还当得久吗?”

  顾邺章脸色发青,冷眼看着那声音低些的守卫抓了抓头发,话音里竟有几分恻隐的怜意:“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儿一早我听那边当差的唠闲话,说是陈王这两天腰身细得跟什么似的,本来还算合身的官服眼看着大了一号,天可怜见,要真像你说的,这位还不如里头那个呢,这么折腾下去,怕不是要把人活活累死了。”

  这次换了那吊儿郎当的人出言泼冷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承光殿,还有闲情心疼锦衣玉食的千岁爷?话说回来,那可是能让北狄闻风丧胆的白马探花,他要撕破了脸不乐意,景阳宫里的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顾邺章啪地合上了窗。

  他纹丝未动地枯坐了近一个时辰,思索着如何走出这道门,傍晚时谢瑾却自己来了。

  阖上门还未及转身,就被一把揪过衣襟,不算温柔地掼在了墙上。

  他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眼下泛着阴影,痩得不像武将倒像个落拓潦倒的文人。将人握在手里了,顾邺章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状若镇定地问:“不过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谢瑾回过神,浅笑道:“有些苦夏,多谢陛下关怀。”

  顾邺章却没被他糊弄过去,扶着谢瑾肘弯让他站直,忽然不由分说去扒他的衣服,谢瑾被这突然的发难镇住了,怔愣一瞬便一反常态地挣扎起来,压低了声音叫道:“师哥!师哥这是干什么!”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始终挣不开坚牢的钳制——他实在瘦了许多,与白马探花的昔日不可同日而语,又怕伤到顾邺章不敢过分用力,自然不再是顾邺章的对手。

  钩络带摇晃着垂下,官服也被毫不留情地扯开,谢瑾想遮挡,下意识背过身去,顾邺章却如遭雷击般愕然退了数步,咣当撞上身后的屏风。

  “他竟敢……他竟真的敢这么对你!”

  谢瑾颤抖着手仓促拢了衣襟,可是顾邺章已看到了,看到他小心掩藏在衣领下的掐痕可怖的颈,看到他背上的鞭痕纵横交错,显然是旧伤还未来得及痊愈,就又叠了新伤上去。再往下是什么光景,又何须再看。

  见他扭头便奔着静水刀去,再不吭声恐怕要难以收场,谢瑾只好往前跟了几步,硬着头皮唤了声师哥,忍着难堪涩声道:“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糟糕,他过不去心里那关,不入流的手段便多一些。战场上的刀枪剑戟哪一样不比这严重,皮外伤罢了,师哥不必放在心上。”

  顾邺章转过身,黑白相映的凤目里带着血丝:“那你呢?你就心甘情愿给他这么作贱?”

  谢瑾低了头:“师哥,时机还不成熟,我…我不能违拗他。”

  顾邺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忽然弃了刀奔他而去,错开鼻峰去吻他的唇。更无视他手足无措的挣扎,步步紧逼地将人推倒在床上。

  谢瑾还没能动一动,顾邺章已经压了下来。

  他张皇地躲避着如疾风骤雨般的吻,鬓边渗出一层晶莹的薄汗,闭上眼视死如归:“师哥!他明晚要召我侍奉笔墨。”

  顾邺章的指甲深陷进掌心,很快便淌出血来,“谢庭兰……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总要对你做这种事?”

  谢瑾的眼睫簌簌颤抖,坦诚回答:“近半个月的事,隔上三四天就有一回。”顿了下,又重复:“不是外头传的那种事。”

  顾和章本就不是皇帝这块料,纵然被迫放权给他,依然免不了疲于政事。战事拖越久那位便越是焦头烂额,若是郑毅安找他的麻烦他尚且能从容应对,但顾和章想要传召他、磋磨他,他投鼠忌器,只能听之任之。

  被双手狠掐住脖子的窒息当然是痛的,被泄愤一般漫长无休止地鞭打时同样很痛,被一双双异样的、误认为他以色侍君的目光明着暗着打量时更痛。

  可是……“师哥,不必为我痛。”

  半晌没听到回应,谢瑾以为终于结束了,顾邺章的鼻尖却轻轻蹭过他汗湿的鬓角,“我不会做到最后。”紧跟着是一句咬着牙根的补充:“也不会留下痕迹。”

  湿润的唇舌细致入微照顾着胸前,陌生的快感层层堆叠,被顾邺章伸手握住时谢瑾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弹了起来,却因挣动背后伤口痛得轻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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