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宫不久就被皇帝看上,皇帝不顾部分大臣反对直接封了她为皇后。 那一年邬氏气得不轻。 当时府里有个特别年轻的门客和她的丫鬟私通,让她的丫鬟有了身孕。 邬氏原想把两人弄死,后来看那个门客重情,对自己的丫鬟一片痴心,便用丫鬟和她肚子里的骨肉威胁,让门客更名改姓入宫当太监,想方设法进入皇后宫中,让皇后不能怀孕。 她想过门客可能会在进京的路上逃走,结果对方居然真的净身入了深宫。 后来的事情便是魏朝许多人都知晓的那样。 皇后和皇帝情投意合感情深厚,但皇后一直怀不了孕。 后来邬氏怀了孕,生下一个男胎。 这个胎儿出生的日子和时辰都不太好。 当地人迷信,生下孩子必请一群术士来看。 其它术士都委婉的说了一番,把不好的隐去不说,夸赞嫡长公子出身富贵将来可享荣华。 偏偏有个术士呆头呆脑,言行举止让人讨厌。他说邬氏的儿子不仅不成材,还是受人唾弃的命格,将来不得好死,问家里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报应到了孩子头上。 邬氏大怒,当即让人杀了这个术士。 便有人给皇后献药,说这虽是毒药,却能让您有身孕,给皇帝生下一儿半女。 当时的皇后为了怀孕用了各种法子,哪怕皇帝承诺将来会把低位嫔妃的孩子给她,她依旧想要他们两人的孩子。 无论是不是毒药,只要能让她怀上孩子,她便心甘情愿的服下。 如此,太子刚刚降生,皇后便撒手人寰。 看完探子写的折子,慕江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众人只知道皇后当年不能怀孕,全然没有想到,她是遭了算计才不能有孕。倘若没有卢府的算计,皇后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慕江怒意上头,下意识想去见宁繁,突然想起来宁繁这些时日不在家,半个多月了还未回来。 早知道当初绑也要把宁繁绑回来了。 府上是有些忠心耿耿的心腹,出谋划策的门客谋士日渐增多,日日在衙门里奉承讨好他的官员数不胜数,但真正有什么事情,慕江从未想过和他们商量。 他费尽心思在卢府里安插了几个眼线,问了一下卢府的动静。 对方不说还好,说完慕江的脸色变得铁青。 颜氏那天听了太子想要立卢帆为镇南侯世子的话语后,起心动念天天在卢观跟前闹。 原本她不敢肖想这个,因为想了也没用,谁当世子卢观说了不算,朝廷说了算。现在看朝廷有可能松口,她就像着了魔似的发疯想这个位置。 卢观实在无奈,就去卢帆跟前说了几句,让卢帆劝劝颜氏,并说这个坐这个位置不如当个富贵闲人,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卢帆见势就去要挟他爹,说是卢观把宁繁弄来给他,他就去劝颜氏不闹了。 卢观大怒,他这些天心里存着气,不舍得打骂颜氏,便把怒火发泄在卢帆身上,兜头给了卢帆几巴掌,口中说着我有本事把宁繁给你弄来,世子之位还能是卢焱的?我倒是想让宁繁跟着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过日子,你有能力让宁繁对你死心塌地吗? 从前慕江真把卢家当成亲戚,哪怕没有太多感情,看在孝颐皇后的面子上,哪怕卢家做错了什么他依旧会维护一二。 结果这家子一个害了孝颐皇后,一个肖想着他的太子妃。 不把这家子全部弄死断子绝孙,他就不配坐在太子之位上。 慕江还有事情同皇帝商议,紧接着就去了宫里。 路上他的马车和老四的马车对上了。 太子府的车马从来没有让过别人,哪怕老四是他的兄长,也得乖乖让路。 这两天老四好不容易把乘风给哄好了,先是说太医诊断四皇子妃怀的是个女胎,后又保证等他当了皇帝,一定废掉四皇子妃,到时候立乘风为皇后。 做小伏低哄了这太监几天,老四本就不愉快,现在被迫给太子让路,他心情更差了。 眼看着太子春风得意,大臣们络绎不绝的去讨好太子,老四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太子殿下今非昔比啊,兄弟们见了你都不敢高攀了。” 宁繁不在京城,一切事情交给了慕江。从前宁繁听四皇子府里的事情当笑话打发时间,现在听笑话的人变成了太子。 慕江想起李文进回禀的那些消息,他觉着好笑。 从前慕江觉着老四有几分心计,哪想到被个阉人玩弄在了手掌之上。 这出笑话没看够,他暂时不想收拾老四和那小太监。 慕江淡淡的道:“可比不上四哥,四嫂又怀上了,四哥春风得意,这是赶着回家哄四嫂?” 一下子戳中了老四最难受的地方。 太子在朝中大有作为,各种差事都在办理,人事兵权都在手上,偏偏自己围着女人和太监团团转,做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勾当。 当男人当到太子这份上是令人羡慕,当到他这份上是令人嘲笑。 老四话不多说,闷不做声的走了。 皇帝这些天轻松自在,他是真自在,去年秋冬时病得那么重,现在好了七七八八。 以前他劳心费神,军务政务都得处理,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忙到半夜三更,时不时的还得操心太子。 这几个月先是让宁繁摄政,现在又换成了太子,太子成亲后变得无比稳重,各种事务都做得井井有条,皇帝彻底松懈,只问些紧要的事务,其它事情都给太子打理。 现在春暖花开,皇帝每日在园中赏花游乐,听戏听曲观看歌舞,偶尔宠幸宠幸妃嫔,如鱼得水自在无比。 他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皇位传给太子,自己悠游自在去当太上皇。 太子一进去,就看到皇帝和乘风腻腻歪歪的,乘风半边衣服拉下来,露出雪白的膀子。 见太子突然进来,乘风先是愕然,后又看向皇帝,一副委屈的模样:“太子殿下,您怎可擅自闯入——” 慕江看过卢家和邬氏做的事情后本就烦闷,眼下看着这狗太监和父皇寻欢作乐好不自在,自己的太子妃却不归家,他心里更加生气。 现在见乘风一副委屈巴巴的奸佞模样,他彻底来气,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孤来找父皇,还用得着别人通报?” 皇帝不悦:“太子,你这几日过于跋扈了。” 慕江把关于卢家的折子给了皇帝。 皇帝还没看完就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慕江见他这几日身体好,且有心情宠幸身边太监,所以才让他看这个。 他正要喊御医过来,恰恰好宁守有事找皇帝,人正在外面侯着,慕江便让宁守给皇帝看看。 扎了两针后,皇帝瞪着眼睛看太子:“卢家、卢家害——” 慕江让宁守下去:“母后枉死,孤被算计了这么多年。” 皇帝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他心里很是愧疚,不再计较太子刚刚踢乘风的事情了。 一个太监而已,太子看不顺眼很正常,相较乘风还是太子更加亲近。 况且太子才想起母后,见他被乘风勾引着到了床上,难免气不顺。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只当皇后当年求子心切,误入了歧途,完全没想过她被人引着进了圈套。” 许久之后,皇帝拍了拍慕江的手:“卢家的事情你去处理,无论闹出什么动静,朕都不会反对。”
第56章 == 从殿里出来之后, 慕江看到宁守还在外面侯着。 宁家两个大舅哥,慕江对宁朴好感不大,对宁守观感却不错。 宁守见太子出来, 对他行了一礼:“拜见太子殿下。” 慕江道:“你来宫中有什么事情?” 宁守迟疑片刻:“臣家里有事, 清明回老家祭祀, 已经和上级说过了,缺职这些天的事情可交给宁朴, 特来告知陛下。” 慕江点头:“回老家?宁繁也在那里,你记得把他带来。告假这事孤知晓了,不用再告知父皇。” 宁守“嗯”了一声。 太子这边刚走,乘风便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皇帝的跟前。 方才殿里所有人都被驱赶出去,乘风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中途太子要喊太子, 宁家大公子进来了一趟。 他跪在地上给皇帝捶腿,皇帝心不在焉的想事情, 突然觉着乘风捶腿的力道轻了, 低头看了看, 发现他正流泪。 皇帝觉着晦气:“你哭什么?” “今天太子发现了此事,恐怕把奴才当成了不正经的人。”乘风擦了擦脸上清泪,“若非舍不得陛下, 奴才刚刚就该一头撞在柱子上。” 如果平日,皇帝会安慰他几句。 今日之事让太子看见, 且又知晓了皇后被人谋害, 皇帝对太子存着愧疚, 越想心里越难受, 他懒得和乘风说什么,随口敷衍道:“太子只怕不记得你。” 乘风苦笑:“也是, 太子殿下素来目中无人,奴才岂能入太子殿下的法眼?” 他话音刚落,便觉着气氛不大对。 紧接着乘风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皇帝语气骤冷:“太子目中无人的话语也是你能说的?”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乘风在皇帝面前从来都十二分的小心。 然而今日一个措辞不当,他还是得罪了皇帝。 皇帝把他撵了出去,让他去做打扫清洗等苦力活。 乘风这次真愣住了。 他这几年在皇帝跟前,太监奉承宫女奉承,就连大臣和皇子见了他都笑容满面的。 突然被贬了出去,一连做三天重活之后,乘风有点遭不住。 他赶紧托老四的眼线出去传递消息。 老四这回真郁闷了。 好不容易把乘风这个金大腿哄回来,结果乘风被贬了? 太子目中无人——这话也是一个太监能说的么?就连他们几个亲儿子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太子啊。 敢这样做的除了景慎长公主便没别人了。看景慎长公主情况如何?现在宋府落魄,景慎长公主不允许进宫,混得还不如一些诰命夫人。 从前乘风和皇帝好的时候,说两句牢骚话也没有什么。 现在明摆着是皇帝腻了,看不上乘风了。 老四因为前事对乘风存着恨,没有理会他,就当不知道。 转眼之间太子的生辰到了,今年太子生辰不在宫中庆祝,而是在太子府上。 白日里官员坐了整整一院子,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个个喜笑颜开的祝太子殿下千岁。 卢观带着卢帆也赶来了,卢帆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宁繁,闷闷不乐的和几个年轻公子喝酒去了。 卢观头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 就算是早朝的时候,来的官员也没有这么齐——官阶太低的官员不用上早朝,但太子生辰,一大家子但凡沾亲带故的都要赶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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