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宁繁忍不住笑道:“呦, 我们府上的活神仙回来了,真厉害啊。” 慕江心里正郁闷着,听到宁繁故意打趣自己, 上前把人按在怀里揉捏两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耳朵,去宫里打听了?” 这人没轻没重的, 宁繁被他揉得肩胛骨疼,抄起旁边的书在他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别捏我。” 慕江低头在宁繁脸上亲一口。 宁繁懒洋洋的趴他怀里:“你想扬名立威, 用什么方法不好,偏偏让人给你盖庙烧香,没足够的功绩,几个活人受得住香火?” 慕江心情更郁闷了:“连你也觉得这事情是孤让人办的。” 宁繁手指戳着他的肩膀:“不是你还是谁?难不成太子殿下做了天大的好事?” “那倒也不是,孤没做什么。”慕江道,“只做了该做的, 这件事还要调查。” 一个时辰前,慕江在殿里听到皇帝提起这件事,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让人给他立生祠? 他怕是疯了才会干这种蠢事。 这段时间慕江忙得都没空来找宁繁, 哪有时间做那些有的没的。 今年京河以南地区受雪灾影响死了很多人, 一时间农作物受损流寇横行,慕江正和户部商量着赈灾一事。 赈济过程常有官员贪污、刁民冒领的事情发生。 往常其它皇子在赈灾时为了博得官员的支持,把事情分发下去后, 由着他们贪污,只要百姓给百姓留最后一口饭吃、不死绝就成。 慕江并不要这种好名声, 每一个流程和经手的人他都会过问, 还特意派了官员监察。 倒也不是铁面无私非要完全干净, 官场上哪有完全干净的, 本朝英明神武的太宗都不能保证他手下的人清清白白。 个别有能力会做事的揩点油他就当看不见,只将把柄证据留下等着日后拿捏。 至于那些贪婪到自己吞九成只给百姓留一成的饕餮, 都被慕江给杀了。 因为这个缘故,地方上的一些蠹虫对太子又恨又怕。 皇帝那么偏心太子,都不信立生祠这事儿没有太子的手笔。 反正在位这么多年,皇帝没见过哪地百姓给哪个官员立生祠并祭拜的。 其它官员更是一口咬定了太子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给自己炫耀功绩。 宁繁清楚,太子去了北方之后,那边官员几乎被换了个干净,二皇子在当地的人马被太子杀得干干净净。 现在提拔上来的官员,都是太子扶上去的,完全效忠于太子。 今年过年的时候,太子府就收到了那些官员送来的许多当地特产贡品。 总有些官员爱钻营,说不定哪个为了讨太子欢心,弄巧成拙做出这种事情来。 “父皇已经派官员去调查了。”慕江道,“这件事情孤也想弄清楚,不能由着那些欺下媚上的胡来。” 至于活着的人受不得受得住香火祭拜——太子殿下理直气壮的表示,真龙天子连全天下的跪拜都受得住,一点点香火又算得了什么。 宁繁知晓太子没有安排此事后,心里松下了一口气。 他把今天查到的和太子细细讲了讲。 哪里想到太子脑回路清奇:“你碰他的那个了?” 宁繁:“……” 宁繁无奈道:“我拿的是玉佩。” “玉佩和他那玩意儿放一起几十年,拿玉佩就等同触碰他的东西。” 宁繁不理解太子这清奇的想法:“玉佩和他的东西搁着一层红布,我没有碰他的东西,再说真碰了又如何?都是男人,像是谁没有碰过一样。” “你就没有碰过孤的。” 宁繁真要被气笑了。 他表示过要帮慕江。 但了不起的太子殿下不知道怎么想的,完全不让宁繁用手触碰。 宁繁揉了揉眉心:“太子殿下一个人在这里生气吧,我回去睡觉了。” 他刚走两步路,慕江从身后追了上来,把他打横抱起来往里边走。 房间里的太监丫鬟都低下头装成没看见。 宁繁觉着自己的威严落了一地,忍不住推他两下:“把我放下。” 慕江:“不放。” 床帐放下来之后,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吮吻声,宁繁的喘息断断续续,声音颇为动听。 天冬一看状况不对赶紧把房间里侯着的人往外撵。 过了许久,宁繁在太子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混账。” 慕江眸中带笑,鼻梁贴着宁繁的鼻梁:“再混账也是你的夫君。” 宁繁被他咬得脖颈和锁骨酥酥麻麻,隐隐带着痛意。 方才太子还想把手往衣领里伸,幸亏拦住了,不然以他这没轻没重的作风,指不定怎么欺负人。 宁繁偏偏头,下巴枕在慕江的肩膀上:“你说,那玉佩是他爹娘给的,还是什么人给的?会不会入宫之前,他就起了歹心?” “他入宫的时候,母后还没有怀上孤。” 宁繁道:“那就正巧了,当年给孝颐皇后怀胎药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不然平白无故的,皇后怎么知道世上有这种药?我自幼学医,都没有在医书上见过。” 宁繁说话时嗓音低低的,落在耳边莫名很撩人。 慕江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不大像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倒像是情人的信物,山盟海誓后不能在一起了,他再不能做真正的男人,就将定情之物放在旁边。” 宁繁好奇:“嗯?” “想找和他有联系的人难如登天,这么多天都没打探出分毫。”慕江有些心疼宁繁,“先别找了,你好好休息几天,背后加害孤的人,早晚会自动浮出水面。” 宁繁道:“你那个便宜表弟落水后,又是高烧又是绝食,卢家往我这里送了很多次帖子,非要我去看看他。” 慕江冷哼一声:“京城里那么多大夫不够他们用?你是太子妃,父皇头疼发热都不好劳烦你,他算什么东西?只怕他不是高烧也不是绝食,是害了相思病。” 一想起这件事情,慕江满心不悦。 “当初踢他下水前,就该让暗卫在他胸口捅一刀。”慕江忿忿不平的道,“或者孤今晚就去派人杀了他。” 宁繁轻笑一声:“算了吧。” 卢家内部太严了,这些天宁繁总想着安插些眼线进去看看情况,怎么着都没找到能突破的地方。 卢帆比宁繁想象中更受卢观的喜爱,就怕到时候弄巧成拙和卢家人翻脸。 太子离皇位仅仅一步之遥,这个节骨眼上,宁繁不想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慕江突然握住宁繁的下巴,声音蓦然变冷:“算了?” 宁繁赶紧去拍他的手:“别捏我下巴。” 宁繁的下巴处本来就尖尖的,再捏下去只怕更窄。 眼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不高兴了,醋坛子打翻时时刻刻要去别人家杀人的样子。 宁繁为了安抚他,在他脸上亲一下:“我只喜欢太子,太子赶紧睡吧。” 慕江摸了摸被宁繁吻过的地方:“就这样算了?” 宁繁往下亲着他的侧颈:“不然呢?太子还想怎么?” 慕江翻身将宁繁压下去:“让你瞧瞧孤的厉害。” “……” 朦朦胧胧厮磨到了半夜,宁繁困得不行,腰部腿部一片凉腻,慕江拿温热的湿帕子给他擦干净,搂着他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两人醒来时天色大亮。 慕江觉着脸颊处一片湿热,原以为是宁繁,睁开眼睛才看到狐狸趴在枕头上啪嗒啪嗒舔他俩。 他把狐狸推下床。 宁繁昨夜里耗了太多精气神,今天苏醒后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很困倦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宁繁睁开眼睛:“太子不是有好些事情要处理?雪灾的赈济都下去了?” 慕江道:“还有些其它事情,英王向朝廷借马一千匹,送了世子进京为质。” “什么理由借马?”宁繁道,“正好国库空虚,不要他的世子,要他拿银子来。” 慕江忍不住揶揄他:“你怎么满脑子的银子?” 宁繁对金银很看重,出手却极为大方。从康财那边抄出的数十万两银子和其它财宝,宁繁压根没有留,自己还加了上万两给了慕江赈灾。 “银子自然重要,太子是没见过民间为了三五钱银子卖儿鬻女的。”宁繁道,“我去过英王的封地,英王宠妾灭妻,王妃家里失势后,被妾室踩在脚下,英王世子完全没有当质子的价值。将来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仅不心疼,反而有了和朝廷对抗的理由。” “让他拿多少合适?” “至少一百五十万两,要是不愿意拿,打发他五六匹马让他离开。”宁繁对英王并没有任何好感,“他的封地有个铜矿,府上富得流油,给朝廷一个儿子就想套走那么多匹马,未免想得太美。” 慕江道:“一匹马市值最多九十两银子,朝廷翻了十多倍,只怕他们不愿意做这个买卖。” “他们的封地不适合养马,本地能收的肯定都收了。去外地大批量的买马违反本朝律法,朝廷肯定查他。” 宁繁想了一下,“如果和南边那些外族人起了冲突,又不想朝廷借机插手的话,只能乖乖拿这笔银子。英王府富可敌国敛财无数,这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洒洒水而已。” 慕江多了一丝笑意。 同宁繁交流这些朝政比同某些大臣交流要愉悦多了,和官员办事的时候,他总要被些顽固不通的榆木脑袋气死。 慕江就喜欢宁繁这样又聪明又有主意的。 他摸了摸宁繁的头发:“孤先过去了,晚上回来给你带芙蓉糕。” 宁繁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大半张脸:“太子去吧,我再睡一个时辰。立生祠一事,太子千万当心百官间的言论,提防其它皇子趁乱搞鬼。” “孤自然记得。”慕江道,“大哥和老六蠢蠢欲动,孤这几天会打压一下他们。” 下午的时候,宁繁在药房里捣药,天冬过来传话道:“卢府又派人来请公子过去。” 宁繁道:“就说我病了,不方便出门。” 天冬凑过来:“卢府送了一箱子的白银和两支人参,人参估摸得有五百年以上,都成人形了。来人说是颜姨娘孝敬您的,想请您到卢府给卢公子看看病,东西收不收下?” 宁繁:“……” 宁繁摆摆手:“去拿衣服。” 换了衣服,整理好发冠,宁繁出去见卢府的人。 今天过来的中年男人宁繁先前见过,知道对方是在卢观身边伺候的。 那个颜姨娘能请动卢观身边人来当说客,看来的确很受宠。 对方和宁繁说了一箩筐的奉承话,宁繁全然没有听进心里,顺口问了问卢帆的状况:“卢公子如何?” 中年男人道:“情况不大好,公子不愿意吃药,也不吃饭,伤口没痊愈,都是家里人逼着灌进去的。唉,殿下今天见了他,一定好好劝劝,咱家公子说不定听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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