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小时候就和他认识了,他调查了一番,那个小阿月就是宁繁,长大后的宁繁就该在他的身边。除了小时候的宁繁,还没有其他人敢骑在他太子殿下的脖子上。 他恍惚记得下午入睡之前咬了宁繁几口,扒开宁繁的领口看看,肩膀处的痕迹很是明显。 宁繁肤白,一点点痕迹颜色都会留很久。 慕江咬得并不重,知道宁繁身体娇贵,不舍得用力。 他揉揉宁繁肩膀处被咬的地方:“今天咬你只是小小惩戒,下次再对其它男人笑,孤罚你更重。” 宁繁“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忍不住笑了:“胡说八道,我哪有对别人笑。” 他把衣服穿好,起身回里面睡觉。 卢帆在太子府里落水的事情很快传出去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观望着,看卢家会不会和太子府闹翻。 等着卢家和太子生出隔阂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又传出一个消息。 皇帝打算退位当太上皇,将皇帝的位置传给太子。 都尉府里的将士们每天都美滋滋的,就等着太子殿下当皇帝了,期间谁说太子一句不好,都要被他们套麻袋揍一顿。 其它大臣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依附于其它皇子的。 宁繁每每不高兴了,总会把李文进叫过来,让李文进讲讲四皇子府上的笑话。 自从老四为了节省开支把其它能用的门客撵出去后,身边最聪明会出主意的就变成了李文进。 一边是四皇子妃杜氏,一边是拈酸吃醋的太监乘风,四皇子夹在中间很为难。 这个时候,李文进出了个馊主意。 他建议老四去杜府里好好哄着杜氏,把人哄开心了,但是别提回家的事儿。 杜家看四皇子不愿意休弃杜氏,而且经常来杜府看她,一家人又把杜氏捧在掌心,朝堂上不忘相助四皇子。 他们以为杜氏不走,是还在和老四使小性子,大姑奶奶气性大很正常。 其实是老四并没有求她回家,她大小姐脾气发作,拉不下这个脸主动要求回去,更不好告诉家里人。 这样拖了一段时间,哪想到杜氏开春时又怀上一胎。 老四原以为她上一胎没了,以后要么不孕要么很难怀上。杜家是别人家里,每次过来他总觉着刺激,忍不住拉着杜氏做那档子事儿。 这回老四不把她带回去都不行了。 杜氏回府的消息传到乘风耳朵里,据说乘风在皇帝面前闹了两天情绪。 老四往宫里递信,从不见乘风回复,他有些急了。 再之后,便是皇帝想当太上皇的消息流传出来。 老四现在一直觉着,皇帝想让位这件事情之所以发生,是乘风在报复自己,他千方百计的找乘风说话,乘风只回了一句“不把杜氏休掉,别让奴才帮您说好话”。 老四整天唉声叹气。 如果杜氏没怀这胎,休了便休了,忍忍痛与杜家为敌。 现在杜氏又怀了,且半个京城的家族都知道杜氏易孕体质。他要是当个薄情郎把杜氏休出去,脊梁骨会被人戳烂。 宁繁赏赐李文进一枚解药:“他们还有没有说什么?” 李文进想了一下:“属下打听到一些消息,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当时不知道明细,最近才听说。” “说来听听。” “太子离京那几个月,四皇子让乘风学了些特殊的房中术,当时皇帝觉着新鲜,哪怕病中也要和他胡来。他们和长公主一行人打算耗尽陛下的精气,假拟圣旨让四皇子登基。”李文进抬眼偷看宁繁,“因为您当时去了宫里理政,换了陛下的药方,且时时盯着,他们的打算才落空了。” 现在二皇子被囚禁,长公主和皇帝生出嫌隙,在宋家失去兵权太子得到兵权之后,四皇子的风头完全被太子压了过去。 老四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四处煽风点火,让人乱传太子的坏话——结果,都尉府那群当兵的流氓,听见谁说太子不好就揍一顿,这群兵痞子打人非打脸,踹人专踹蛋,久而久之,老四府上的下人都不敢领污蔑太子的差事。 前两天有官员忍不住了,跑去皇帝面前告状,说是都尉府的人总打百姓。 把都尉府的参领叫来了,人家振振有词:他打人有讲究的,只打污蔑太子的刁民。你来皇帝面前告状,肯定因为你背后爱讲人坏话。你仔细说说,太子殿下有哪里不好? 告状的官员支支吾吾,说出口的都是很早之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儿,新把柄他是一个没有。 宁繁这回把李文进叫来,不单单是为了听笑话。 听过这些旧事,他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白玉戒指:“太子跟前那个叫康财的奴才,你认识?” 李文进点头:“康公公么,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每个皇子身边得宠的大太监,文武百官知道,他们这些门客更清楚。 宁繁道:“他犯了一点错,不小心被我弄死了。他生前可与四皇子府有什么往来?” “死了?” 李文进原本就畏惧宁繁,现在更畏惧了。 康财这种奴才在外头特别风光,四品以下的官员与他正面碰见,都不敢说得罪的话。 哪里想到宁繁能耐这么大,居然能把太子跟前这么得宠的人弄死。 “他与四皇子府没有任何交情,这个属下可以保证。”李文进道,“没听说他和哪个皇子亲近。太子殿下不是吃素的,绝对不允许身边奴才和其它皇子交好。” 宁繁道:“这人嘴硬命薄,什么都没交代出来便去了。他进宫时间太长,查不出太多明细,这么多年没有和亲戚有往来。” 李文进想了一下:“您不如打听一下当年是谁给康公公净身的,净身的人或许知道什么消息,他的宝贝兴许还在净身师的手里。” 宁繁想着康财在太子身边得宠这么多年,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不可能不把他那玩意儿赎回去。人都求齐整,到死要完完整整的死去。 就算康财没赎,宁繁帮他赎那玩意儿做什么。 如今康财身上再无其它线索,搜遍他的住处宅院,也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往净身师那里碰运气了。 没过几天,宁繁打听到了那个净身师的住处。 净身师年近八十,看起来有点忘事的样子。宁繁一提康财的名字,他瞬间想起来了。 “康公公被阉之后哭得和什么似的,当时就觉着他大有出息,这些年果真成了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儿。”老净身师满口的牙都掉光了,在京城住着三进的大宅子,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对宁繁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个数。” 宁繁蹙眉:“两千两银子?” 净身师笑着道:“哪儿能呢,两万两。康公公混到这个位置上,这点银子肯定拿得出来。” 宁繁从康财那边的确抄出数十万两的银子,却不打算买他那玩意儿:“若他还活着,临死前肯定舍得花两万两银子赎回去。现在人已经死了,您出去打听肯定能打听到,出这个价格,那我不要了。” 净身师听说康财死了,他不相信,差了一个仆人去太子府打听打听。 一个时辰后,人回来了。 净身师对宁繁道:“您出多少?” 宁繁比划道:“这个数。” “两千两银子?” “哪儿能呀?二百两。” “那您做梦去吧。”净身师道,“里面还放着块玉呢,单单玉的成色就值四五十两,二百两银子您打发叫花子。” 宁繁眯了眯眼睛:“里面有块玉?” “当年被阉之后,他把这块玉给我,说他进宫之后说不定受人欺负,身上留不住好东西,让我把他的玉和他的宝贝放在一处,改天飞黄腾达了,他会以高价把这两样赎回。” 净身师慢慢回想着当年之事,他阉过的人很多很多,对康财印象尤为深切,“他说他要是飞黄腾达不了,大概率死在宫里,东西落别人手中不如落在去他势的人手中。” 宁繁讨价还价,给了净身师一千五百两银子,让他把康财的东西掏出来。 红布包着沾满石灰的死肉,死肉旁边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细鱼形玉佩。 玉佩同样覆盖了石灰,擦干净之后,宁繁看到上面雕刻着一个“贞”字。 宁繁在烛光下细细看着这块玉佩:“同在天子脚下,不过七八里路程,这些年来他没有找你赎过?” “没有。天子脚下人那么多,有些人不主动找,这辈子都难再见一面。”净身师道,“咱也不缺银子,没必要拿他玉佩换钱,这些年就盼着他们飞黄腾达高价来赎,哪想到突然就死了呢?” 宁繁回去之后已经很晚了。 外面天冷,他出门的时候不好时时刻刻揣着手炉,一进房间脱了大氅,换了三遍水洗手,把手炉揣在怀里了。 狐狸眯缝着眼睛喜眯眯的往宁繁怀里蹭,今天宁繁一身白衣服,不想被蹭身红毛,忙把狐狸脑袋推开:“你去蹭太子。” 屋里伺候的太监道:“太子方才被叫去宫里了,说是有事儿。” 宁繁看看天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 晚些时候打听的人回来了。 说是有官员参了太子一本。 皇帝想当太上皇的消息是皇帝和太子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试探试探群臣的态度。 这些天没事找事盯着太子府的人很多。 宁繁沐浴更衣后坐在榻上,懒洋洋的喝着热茶:“太子这回又做错了什么?上朝时发冠没戴正?还是上台阶的时候一步跨两个?” “这回不是仪表问题。”下面的人道,“北方几个郡的百姓筹钱给太子立生祠,今年过年时百姓们都给太子殿下烧香。” 宁繁这口茶没咽下去,立马喷了出来。 立生祠这种事情很少见,要是哪个脸大的逼着百姓给他立生祠,会被写进史书里骂死。 本朝基本都是百姓自发的给那些不畏权贵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立的。 关键太子的形象和青天大老爷有半点关系? 别说大臣们不信了,宁繁这个枕边人都不相信。 宁繁这回觉着太子被弹劾真不冤,他要是大臣他也想弹劾太子。 宁繁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擦着衣服:“立生祠这个,太子让人给他立的?” “太子殿下的事情……奴才真不清楚。”下面的人道,“公事方面,除非太子殿下主动告知,否则奴才们不能过问。” 宁繁挥挥手让他下去了,想等太子回来再问。 他翻着一本书慢慢看,本以为要等到半夜,太子才会从宫里出来。 过了约摸半个多时辰,门突然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琉璃珠帘被撩起后清脆的碰撞在一起,宁繁从书中抬头,看见慕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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