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松开一点点,神色黯然道:“你要是不那么喜欢,那我以后都不那么做了。” “你非得我说喜欢是吧。”柳尘舒明知道容昇这是在威胁他,可还是上当了,“我承认,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小畜牲,今晚滚去隔壁寝殿睡。” 容昇躺着没动,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你喜欢就好,我也喜欢。” 柳尘舒还在生气,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喜欢什么?” 容昇笑着:“喜欢看你享受。” 痴心的人柳尘舒见多了,但没人比得过容昇。 “闭嘴!”柳尘舒恶狠狠地揪住容昇的领口:“给我适可而止,别把心全都放我身上,我承受不住。” 容昇的爱太沉重了,让柳尘舒喘不来气。 以前容昇也没掩饰过自己的爱意,但今晚上那份爱意格外浓,像是有一团蜜把柳尘舒包裹起来,虽然很香甜,但让他没法呼吸。 柳尘舒撒开容昇的领口,再度翻身,面对着墙壁缓一缓。 容昇并未让步,在柳尘舒后颈上亲了亲:“相父,我没法控制自己。” 柳尘舒许久都没有言语,那种甜蜜又窒息的感觉,始终包围着他,只要他稍不留神,就会溺毙在里面。 容昇把脸贴在柳尘舒的后背上,黏糊糊喊道:“相父~” 柳尘舒长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来,在容昇脸上亲了亲:“睡吧。” 翌日一早,容昇去了资政殿,将边关送来的急报看完,边关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李瑜送来军报,称杜远山是故意投敌,带着底下几万兵将倒戈进了敌军的阵营里,并未成为俘虏,而是成了叛军。 容昇龙颜大怒,命人把杜远江给抓进了宫。 戍边将领杜远山不战而降的事情,让百姓愤慨不已,为了泄愤,百姓在杜家府邸的外墙上涂满了粪便,杜家人怕挨打,根本不敢出门。 杜远江也好几日都未曾出门了,每日都在家中等消息,禁军上门时,他并不意外,十分配合地跟着禁军进了宫。 皇宫旁边有几座建得高高的慈幼院,里面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幼童,那些孩子很喜欢跑到街上来玩,杜远山被禁军押着走在宫道上,经过慈幼院时,有个小男孩看到他,喊了一声大人好。 禁军领头人是梁班头,玄武司撤掉后,他被调去了守城司,官职往上升了一级,原本是个小班头,现在是大班头了,手底下管着百来号人。 梁班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酒葫芦,悄咪咪喝了一口,扭头看向杜远江:“那小孩似乎认识你?你常来慈幼院吗?” 杜远江是个很内敛的人,他从不把情绪摆在明面上,脸上总带着恰当好处、谦逊有礼的笑,“来过几次,天冷了,给这些孩子送了些棉衣和木炭御寒。”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善之人。”梁班头这话听不出是在夸,还是在讽刺。 杜远江并不在意他的语气,继续笑着说:“见笑了。” “你是在做好事,没人笑你,你们兄弟还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是不战而降的懦夫,一个是慷慨解囊的善人。”梁班头走在前头,趁人没注意,又掏出酒葫芦呵了一口,当值的时候不能喝酒,他只能用小葫芦装点藏在袖子里,偶尔喝一口解解瘾。 梁班头砸吧着嘴,又道:“你那个兄弟,现在成了叛军,杜老将军一世英名都被他给毁咯。” 杜远山叛国的消息,是昨夜刚从边关传回来的,还没有传到百姓耳朵里,要是满城皆知了,那就不是丟粪球那么简单了,杜家人定会被百姓拖到大街上行刑,就跟二十多年前的颜家人一样。 杜远江得知自己兄弟叛国,并没有太大反应,看样子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来到容昇面前,杜远江跪下来深深一拜:“圣上,微臣有罪。” 容昇凌厉的眉眼上覆盖了一层寒霜:“叛国加上弑父,不管哪一条,都是触犯天条的大罪。” 杜老将军的死因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看似是自戕,实际是遭了毒手,说是遭了毒手也不准确,因为杜老将军确实是自愿喝下毒药的。 那天夜里,杜远江端了一碗醒酒汤给老将军,说了一堆发自肺腑的话,父子俩很少说心里话,突然来这么一出,老将军察觉到不对,知道那碗醒酒汤有毒,可他还是喝下去了。 杜远江额头贴着地面,始终没有抬头看容昇,短暂沉默过后,他才道:“圣上应该知道那个深层朝廷的事吧,臣唯有弑父,才能向他们表忠心,得以进入他们内部,就在父亲死后没几日,臣见到了那个人……” 容昇狠狠蹙眉,激动问:“谁!” 杜远江突然抬起头来:“圣上信臣吗?” “说。”容昇没有多少耐心了。 杜远江再度低下头,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个名字:“柳尘舒。” 柳尘舒这三个字一出来,容昇肉眼可见地懵了一下,眉间皱出一个川字,他死死盯了杜远江一会后,大喝道:“来人!把罪臣杜远江拖下去,关入天牢。” 柳尘舒刚吃完幺叔送来的丹药,有些犯困,支着头靠在软榻上小憩,此刻的他特别像件完美无瑕的瓷器,虽然易碎却美得惊人,碰他时,一定得十分小心才行。
第67章 国已不国 “相父。”容昇一回寝宫就黏了上去,把柳尘舒压在榻上,又亲又嘬的,他的眼底一片赤忱,杜远江的话似乎并未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柳尘舒知道容昇见了杜远江,不过见容昇脸色没有异常,他便没有多问,只问了句边关情况如何。 “杜远山叛变了,现在敌军数量变成了十几万,而李瑜只有三万精锐,虽然精锐能以一敌十,可这三万精锐并不熟悉边关的地理情况,与常年待在边关的叛军打起来,胜算不大。”容昇说完,忍不住叹气。 柳尘舒执政期间,优待戍边的将领,军饷从未拖欠过,可杜远山只用一句话,便把士兵的心都给带走了,那句话便是——奸臣当道,国已不国。 这话很巧妙,一是告诉士兵们,他们正在为奸臣效力,二是让士兵们觉得投靠敌人不是叛国,毕竟国已不国,都没有国这一说法了,又何来的叛变。 在杜远山的鼓动之下,士兵们选择背叛家国,理由是不想为奸臣效力,听上去还挺合情合理的。 柳尘舒输就输在名声上,就因为奸臣的名号,所以无论他政绩有多好,他都得不到认可。 杜远山的叛变,在柳尘舒的意料之中,早在杜老将军死的时候,他就有预感杜远山一定会怀疑是他逼死的杜老将军,从而对他怀恨在心。 柳尘舒将放在榻边的兵书拿起来,他随意翻开一页,边看边道:“杜远山之前呈过折子,想要扩军和修围墙,这么做便是想在倒戈之前,讹我们一大笔,为叛变做准备。” 容昇垂眸,没有看兵书,而是看着柳尘舒发粉的指尖。 柳尘舒的指尖在书页边缘刮了刮,“北辽那边的人是以放牧为生,冬日一到,寸草不生,牲畜没有足够的干草,就长不了肉,他们也就没有足够多的粮食,后方粮草供应不上,这一场仗打不了多长时间,敌军定想要速战速决,而咱们只需拖延便可。” 容昇没忍住,抓住柳尘舒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不知道李瑜能拖下去吗?” 柳尘舒说道:“李瑜是难得的将才,非他不可。” 容昇用粗糙的指腹摩擦柳尘舒的手背:“我也不可吗?” 柳尘舒不吝啬道:“也可。” 容昇上去就是一大口,亲得柳尘舒没有招架之力。 柳尘舒化成了一滩水,靠在容昇怀中,无力地骂了句小畜牲。 被骂小畜牲,容昇仍是笑吟吟的,宽大的掌心托起柳尘舒的臀掂了掂,又不安分地揉搓了两把,“待我御驾亲征,杀得敌军片甲不留,凯旋归来之日,便是我们大婚之日,相父记得把自己洗干净,等着我回来给你侍寝。” 后面那句话把柳尘舒给逗乐了,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应了声好。 容昇要御驾亲征,这大大的鼓舞了士气,消息传到边关,将士们更加坚定了自己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决心,叛军在他们眼里不再是走入迷途的同胞,而是真正的敌人,厮杀时不必再心软留情,有一个杀一个。 虽然士气大涨,可李瑜却没有乘胜追击,他很清楚双方战力的悬殊,眼下只要他们死守住城门,拖延时间便能取胜,不必让将士们出去白白送死。 军中许多人都不理解,只觉得是李瑜是个不敢应战的懦夫,加之敌军时常来城下用言语挑衅,骂他们是一群没有胆量的缩头乌龟,不如缩到娘胎里去,这谁受得了。 副将杨智是个急性子,每每听到敌军在阵前辱骂,就恨不得单枪匹马冲下去,与他们决一死战。 李瑜拦了他好几次,最后差点动用军法,才让他安分下来。 杨智心里不服,跪在地上生闷气。 李瑜在这个犟种身边来回踱步,几欲开口,最后都憋回去了,他耐下性子跟杨智讲道理:“敌军故意挑衅,你若是出去就是中了他们的计,若因你的冲动之举,导致战败,到时有你哭的。” 杨智鼻孔张大,从里面喷出一口气,“哼!” “大将军,圣上派了两名军师过来,此刻就在外头。” “快请进来。” 容昇派来的两名军师,便是展轻和张言,他们随着圣上剿完山匪后,便直接过来了。 一进屋,便瞧着副将一脸不忿地跪在地上,展轻和张言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了然,有实力的下属大多都不服管教,这种若是不好好教育教育,定会闯下大祸。 展轻和张言先朝李瑜行礼,再朝杨智一礼。 李瑜略有些惊讶,没想到军师竟是这二人,他早在主子府上就见过他们二人了,他们本是主子的幕僚,却一心想为圣上效忠,若不是现在圣上与主子是一条心,李瑜肯定当场把这两人给杀了,他最恨的便是不忠不义之人。 李瑜握住挂在腰上的剑,斜睨着两位军师问:“主子如何?” 他说的主子就是柳尘舒,展轻从善如流地回答道:“一切安好,圣上去剿匪时总挂记首辅,怀中还一直揣着首辅的信物,圣上用情至深,大将军不必担忧。” 李瑜一脸冷峻:“本将军不关心圣上是否用情至深,只想知道主子过得开心吗?” “只听圣上亲口提过一两句,称首辅日日……咳…都在榻上求欢……离不得人…咳…”读书人说这种话,多少有点羞于开口。 “胡说!”李瑜怒而拔剑,直指着展轻:“主子才不是这种人。” 日日求欢并且离不得人的,分明就是容昇自己,他现在每日都得去校场巡视,看新兵的训练进展,去之前都要纠缠柳尘舒好一会。 “相父,再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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