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舒冷冷嗤道:“圣上不必征求我的意见,我现在只是笼中之物,无权干涉朝政。” 容昇着急解释:“相父,我没有把你当成玩物。” 柳尘舒漠然:“把银链取下来,你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我怕找不到你。”容昇一双狗狗眼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像是一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傻狗。
第63章 边关急报 这辈子算是栽在容昇手里了,柳尘舒自暴自弃地亲了上去,边亲边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 容昇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吻得气息不稳才放开。 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容昇必须要去,上朝前他特别叮嘱侍卫们把殿门看好,绝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并让小吉子守在殿内,时刻盯着柳尘舒。 柳尘舒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因为不管他逃到哪里,容昇都会找到他,并再度把他囚于宫中,又何必到处奔波,再则天下马上就要不太平了,外面没有藏身之处,倒不如待在宫中,静静等待那一场大戏的上演。 芙芷知道容昇今日要上朝,便借了玄武司的腰牌,偷偷跑进了宫,来到殿外时,被两位侍卫给拦下了。 芙芷拔高了音量,让殿内的人听到,“我是来见义兄的。” 侍卫并不讲情面:“圣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寝殿内。” 柳尘舒听到外面传来芙芷的声音,吩咐小吉子去把人带进来。 小吉子显得有些为难:“大人,圣上下令不准……” 说到一半,小吉子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首辅手底下的人,他应该听令于首辅才对,于是立即住嘴,转身去把芙芷给迎进来。 芙芷手里提着一盒糕点,跟在小吉子身后走进殿内,本想甜甜地叫一声柳哥,结果看到柳哥脚上戴着银链,再往上看去,柳哥表情淡然,似乎并不在乎脚上的链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芙芷把糕点放下,愤愤道:“圣上真是越发过分了,把你囚在宫中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你戴上链子。” “往后我会好好教训圣上。”柳尘舒将手中的兵书放下,眼神轻柔地望着芙芷:“当初把你接到京中,是想用你栓住圣上,现在回头一看,是我太自私了,竟想要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安乐来帮我复仇,我有愧于你。” 柳尘舒发现从前的自己过于冷漠,把身边的人都当做棋子,忽略了他们的真心,希望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芙芷没忍住红了眼:“柳哥别这么说。” 柳尘舒屈起手指,在芙芷眼角轻轻拭过:“今日你回去收拾好金银细软,明日启程回柳州,找个偏僻些地方避一避。” 芙芷舍不得:“柳哥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柳尘舒摇头:“我走不掉了,你带着风兮一起走吧,马上要开战了,南方要安全些。” 芙芷想说自己不走,可她明白自己留在京城里,只会拖后腿,便把话咽了下去,随即趴在柳尘舒腿上哭了一顿:“柳哥,你要保重。” 柳尘舒拍了拍她的后背:“嗯,保重。” 芙芷离开寝殿,去太医院找到风兮,说明了情况,风兮很坚决地摇头,表示自己要留在大人身边照顾。 芙芷独自离开宫,当天收拾好细软,于第二天清晨离开了京城,走到城门外时,她抬头看向那堵高高的城墙,城墙斑驳得像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好几个朝代都在这座都城里完成了更迭,这里是前朝旧都,也将是北离的旧都,历史洪流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朝代,每个人都被裹挟着前进,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 芙芷顶着风雪离开京,她并未听柳哥的话,去柳州找个偏僻的小地方避战,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许多跟她一样的女人,她们将自己的头发盘起,一辈子不嫁,虽然常被世人诟病,但却活得很自在,那里就是她的归宿。 风雪连下了好几日,将京城内裹得很臃肿,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很少有人愿意出门,凌云街那边的夜市已经关闭,只有几家酒肆还在开门做生意,在街上能隐约听到酒肆里觥筹交错的声音,让人很想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酒肆的雅间内,孙渊为黄郎满上一杯,“枢使大人请再饮一杯。” 黄郎已经喝了个半醉,不过面上不显,看起来一点要醉的迹象都没有,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孙渊原本是计划杀了黄郎的,但今日黄郎接受了他们的邀请,愿意与他们一同吃酒,这让他看到了转机,觉得可以试着把人拉拢过来。 等黄郎差不多要醉了,孙渊才提起正事,“我记得枢使是柳尘舒一手提拔的,可如今柳尘舒自身难保,枢使也该为自己以后的仕途想想了。” 黄郎笑了,笑孙渊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内斗和党政,“圣上和首辅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孙大人,你也是糊涂啊,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圣上对首辅的心意吗,与其把心思都放在内斗上,不如一致对外,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北边的第一强国北辽。” 安内攘外,他们现在是既安不了内,也攘不了外,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吞并。 可孙渊心里仍然提防着柳尘舒,就怕柳尘舒会卷土重来。 黄郎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去。 曹子尧上前将人拦下:“枢使大人,不再多喝几杯吗?” “这里的酒,不如圣上赏赐的御酒好喝。”黄郎拨开曹子尧,径直走了,至于他说的这句话,就很有深意了。 圣上给他们这些有功之臣赏了良田,同时悄悄给柳尘舒的旧党赏了美酒,看来圣上并没有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圣上定是被柳尘舒给蛊惑了,咱们还是照原计划进行吧,把黄郎被杀了,永绝后患。”曹子尧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渊摇头:“黄郎有一点说得对,我们不应该把心思全放在内斗上。” 曹子尧叹了口气,觉得房内太闷热,便走到窗边,把窗户向外推开,看到黄郎离开的背影,他道:“是敌是友,还真是分不清了。” 就在这时,曹子尧注意到街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过,仔细辨认,认出那人是杜远江,杜远江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独自一人朝着皇宫那边的方向去了。 曹子尧感到疑惑:“这杜远江半夜还要进宫面圣吗,他难道不知道圣上现在美人在怀,肯定不会见他吗?” 孙渊也来到窗边,往外望去,看到杜远江披着大氅走在风雪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孙渊又往皇宫那边望了望:“他未必是要进宫。” “杜远江这人胆小怕事,事事都谨小慎微,在朝中一直都是中间派,看着是个老实人,实则聪明得很,这人不愿到咱们的阵营来,只怕早就在暗中与黄郎勾结了。” 孙渊摇头:“别忘了杜老将军是柳尘舒逼死的,杜远江绝无可能与柳尘舒他们暗中勾结。” “要派人跟上去瞧瞧吗?” “算了。” 杜远江的确不是要进宫面圣,他知道圣上这会正抱着美人亲热,没工夫管其他事情。 “相父……”容昇孜孜不倦地玩弄着柳尘舒的敏感点,像是小狗狗在吃奶似的,又舔又嘬的,把柳尘舒弄得浑身酥软。 柳尘舒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瘫软在榻上,大口喘息,嘴里骂着小畜牲。 容昇爬起来,双手撑在柳尘舒脸边,居高临下问:“你让芙芷去柳州了,是不是想让她先去那等你,过些日子,你再去找她?” 柳尘舒抬手勾住容昇的脖子,把人往下拉:“我跑得了吗?” 答案是跑不了,柳尘舒已经没了滔天的权势,不出一日就会被找到,所以何必大费周章地逃跑。 柳尘舒贴在容昇的唇,厮磨了几下,唇瓣轻启道:“虽然我跑不了,但也不会让你得到,小畜牲,憋着吧。” 容昇根本不敢对柳尘舒用强的,他顶多就敢抱一抱亲一亲罢了,真要是用霸王硬上弓那套,柳尘舒一定会把他的饕餮给掰折。 容昇难受地顶了顶:“还要憋多久?” 柳尘舒轻轻推了一下:“等你把银链摘掉再说。” 容昇一口回绝:“不行。” 柳尘舒不在这个问题上,与容昇这个偏执狂过多争论,转而问道:“听说今日早朝上,你把苏润之贬到邻州当县令了。” 容昇哼道:“他觊觎你许久,还三番两次挑拨离间我们,没杀了他,已经是给他们苏家面子了。” 调离京都,对于苏润之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这样他就能慢慢把柳尘舒给淡忘掉了,苏太师应该喜闻乐见。 柳尘舒又问:“太后如何了?” 容昇在他身边躺下,把他往怀里抱了抱:“她成日跟那群面首厮混,险些给我生个弟弟,我派人把她看管起来了。” “嗯……”柳尘舒聊着聊着有些困了,眼皮正要合上之时,殿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小吉子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圣上!边关急报!” 信使跟在小吉子身后走进殿内,他一路快马加鞭从边关赶回来报信,期间滴水未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顾不得仪容,扑通跪下:“启禀圣上,判贼容且带领北辽十万大军攻入境内,戍边将领杜远山不战而降,手下几万兵将均被俘虏……” 信使说完便咽了气。
第64章 岌岌可危 子时,外头风雪交加,资政殿内灯火通明,大臣们被紧急召进宫中,此刻正在殿内激烈地讨论着。 广济王容且原本在江陵那一带起兵造反,后被柳尘舒驱逐出境,转而投奔了北辽,先前就有消息称容且欲要向北辽借兵十万,朝中大臣都不以为意,谁知数年后的今日,容且真借到兵,并打过来了。 李瑜从一众武将中出列:“圣上,末将请求出战,定取下判贼的项上人头回来复命。” 容昇坐在御案后,面色沉稳内敛,看不出丝毫的慌乱,他这副临危不乱的模样,让下面慌成一片的大臣们定下心来,嘈杂的讨论声渐渐平息,容昇望向李瑜:“朕封你为平北大将军,领三万精锐前去驰援,即刻出发!” 卯时,精锐之师整装待发,李瑜身穿一套银色甲胄,清点好人数,抱着头盔走至容昇面前,单膝跪下:“请圣上善待我家主子。” 换做别的帝王可就要跟李瑜较真了,什么叫你家主子,身为人臣,只可效忠君王,若有异心,必定斩之。 不过容昇不会计较那么多,他只会觉得李瑜忠心侍主,柳尘舒能有这么一个手下,是件好事。 容昇负手而立,望着还未亮起来的天幕道:“李将军放心,朕不会亏待相父。” 李瑜带着三万精锐出了城,城中百姓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猜测是要打仗了,顿时人心惶惶。 柳尘舒一夜未眠,他知道李瑜此番前去,定是凶多吉少,北离岌岌可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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