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江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容昇:“微臣…不知,父亲许多事都不愿向微臣透露,微臣也几次逼问过,可父亲就是一字都不提。” 柳尘舒冷不丁地开口:“他不跟你提,是不想把你牵扯进去,一旦你也知道了,那么你父亲的祭日,也是你的祭日,那些人不会放过你。” 杜远江听完这番话,一下就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俯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父亲!” 见杜远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有拷问的必要了,柳尘舒扭头往外面走去:“回去了。” 这话是对容昇说的。 容昇赶紧跟上去:“相父,接下来要从哪里着手查?” 柳尘舒手里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他都要查,但不能再明目张大地查了,只能背后悄悄查,不然会打草惊蛇。 柳尘舒不准备向容昇透露,只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容昇知道他要查什么吗,就瞎问……不对,容昇那话听上去像是知道他要查什么一样。 柳尘舒回首,眼神凌厉道:“你知道我要查什么?” 容昇一脸无辜:“不就是查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吗?” 柳尘舒眯起眼:“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查。”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容昇当然知道柳尘舒是为了给颜庆报仇才查,但这话他可不能说,说了就代表他知道柳尘舒就是颜柳。 容昇不想被灭口,赶忙用插科打诨来掩饰:“不管相父是为什么而查,我都会全力以赴帮你,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 容昇插科打诨很有用,柳尘舒一听到这话,就不想再跟他聊,转身钻进马车内。 容昇也跟着上了马车,刚坐下去,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容昇胡乱抓了个东西,来稳住身形,等马车稳定后,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抓着柳尘舒的……胸。 容昇感叹自己抓得真准,抬头看去,见柳尘舒脸色黑得像是锅底灰,他慢吞吞地收回手,笑了笑说:“相父,你好大。” 柳尘舒一点都不觉得骄傲:“下去!” 容昇带着一脸笑意走下马车。 风兮见圣上被赶下来了,还笑得那么开心:“………”他很不理解。
第33章 不可自拔 容昇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嘴角的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他握了握拳,回味了下刚才的手感,心里又开始躁动起来了,这份躁动随着时间日渐增长,他能感觉到自己越发不可自拔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到府上,柳尘舒没有搭理容昇,直接就去了书房。 杜老将军的事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明白敌人的势力不容小觑,想要短时间内报完仇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因此他必须牢牢控制住容昇,将权利牢牢地把控在手里,才有机会跟敌人拼一把。 柳尘舒正思索该怎么控制容昇之时,余光瞥到书案上摆了许久的奏折,这些都是大臣们劝谏圣上早日立后的折子,还一直都没有批。 柳尘舒之所以没有批,便是还在考虑,容昇确实是不小了,早就该立后的,但大臣们举荐的都是自家女儿或是其他大臣的女儿,如此一来,后宫便会和前朝联系到一起,容昇很有可能借这个机会来扳倒他,因此他才没有批。 立后一事自然是不能拖太久的,现在的后宫是太皇太后在管事,而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应该颐养天年,不该再管那些闲事。 柳尘舒将风兮给叫了进来,吩咐道:“去把芙芷姑娘请过来。” 风兮去了两个时辰,到夜幕降临之时才回来,马车平稳地停在府门外,风兮先跳下马车,再伸手去扶:“芙芷姑娘到了。” 车帘被一只纤细的手撩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弯腰走出来,将手搭在风兮的臂膀上,拎着裙摆缓缓走下去,一阵清风拂来,吹起面纱的一角,露出半张清丽的脸,这张脸只是略施粉黛,便可艳压群芳。 “首辅在等您,请随我来。”风兮带着芙芷往内院走去。 容昇坐在树上一边晒月亮一边做拨浪鼓,听到下面有脚步声,还有一阵花香袭来,他低头看去,就见风兮领着一名女子往柳尘舒的雅院走去。 容昇的眉头狠狠一皱,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柳尘舒不是说自己清心寡欲,用不着纾解欲望吗,今日怎么破天荒地让风兮领了个貌美的女子回来,难不成是打算要开荤了吗。 容昇从树上跳下去,正好落在风兮他们面前。 看着圣上突然就窜了出来,风兮被吓了一跳。 芙芷倒是淡定,反应也快,见容昇胸前锈了龙纹,便认出来这是圣上,不紧不慢地欠身行礼:“民女芙芷见过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容昇负手而立,因天色黑了,所以看不出他的脸色有多黑,只能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好:“把面纱摘了。” 他倒要看看柳尘舒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芙芷听话地取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像一朵被露珠浸润过的小白花,长相远不如柳尘舒惊艳,但我见犹怜,能让人心生保护欲,是许多男子都中意的一款,柳尘舒居然也喜欢这种。 容昇心里不爽,因此说话很不客气:“相父的眼光这么低吗,找一个还不如他的人,不如不找。” 风兮:“…………” 芙芷却并未觉得冒犯,还笑着回道:“若真如圣上说的,那首辅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风兮适时插嘴:“圣上,首辅该等着急了,奴才先带芙芷姑娘去复命,晚些再来请罪。” 容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芙芷不放,眼里分不清是何种情绪,但看着怪渗人的。 风兮赶紧把芙芷给带走,快步前往雅院。 容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口处像是被硬块给堵塞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现在很想要找个什么东西好好发泄,不然郁结下去,他怕把自己憋出病来。 容昇在原地站了会,然后快步跟上去,柳尘舒休想在别人身上纾解欲望。 柳尘舒已在书房内等候多时,风兮把人带到书房外,再让她自行进去:“芙芷姑娘,请。” 芙芷迈过门槛,走进书房内。 柳尘舒停笔,抬头朝芙芷看去:“瘦了。” 芙芷自来熟地坐下:“前些日发了一场病,人就消瘦了些。” 柳尘舒略带责备的口吻:“怎不写信告诉我,我好叫人给你送些补品。” “哥哥如今是辅政大臣,每日都要忙于国家大事,小妹只是小病,不值一提,倒是哥哥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别把自己累垮了。” 芙芷八岁时被卖到清平乐坊当歌姬,那时柳尘舒已经十二三岁了,在清平乐坊当了几年杂役,被所有人欺负,芙芷刚来,虽然还比较胆小,但看到柳尘舒被欺负时,她会上去帮忙求情,因此柳尘舒屠楼的时候,唯独留了她一命,并给了她一大笔钱。 柳尘舒屠楼后,便人间蒸发了,芙芷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找了整整五年,才找到柳尘舒。 而那一年柳尘舒恰好一甲及第,身穿大红色的状元袍,骑在马背上春风得意,芙芷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他,芙芷不知道柳尘舒离开后经历过什么,但看到他如今已功成名就,她就放心了。 芙芷本打算悄然离开的,但柳尘舒在人群中注意到了她,并让身边的仆人把她请到了状元府上。 两人只是简单相认,没有叙旧,因为以前发生的事并不值得追忆,所以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过往。 芙芷没有过多打扰柳尘舒的新生活,再度分开后,二人极少联系,但逢年过节时,芙芷都会收到礼品,是柳尘舒命人悄悄留在她屋里的,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 这次柳尘舒派人去找她,她受宠若惊,芙芷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她猜得出柳尘舒找自己来一定是有事,便直言问道:“小妹有什么能帮哥哥的吗?” 不管是什么事,芙芷都愿意帮柳尘舒做,哪怕付出生命也愿意,毕竟她这条命就是柳尘舒拯救出来的。 柳尘舒也没有拐弯抹角:“圣上的后宫空无一人,朝中大臣一直在催着立后,我想让你坐在后位上,帮我把控住圣上,你可愿意?” 没见到圣上之前,芙芷肯定一口答应,但她已经见过圣上了,就……需要再考虑一下。 见芙芷犹犹豫豫的,柳尘舒问:“不愿意当北离的皇后吗?” “实不相瞒,方才小妹见过圣上了,圣上他………”芙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柳尘舒难得地说起容昇的优点:“圣上容貌出挑,至今还没碰过女人,身子清清白白会疼人,而且年纪还比你小几岁,你不吃亏。” 芙芷当然不觉得自己吃亏了,但她感觉圣上对她有很大的敌意:“圣上好像对小妹的容貌不太满意。” 柳尘舒挑眉:“他眼光那么高吗?” 芙芷:“………”怎么感觉这话那么耳熟,好像刚不久前才听到过类似的。 柳尘舒又道:“连你都看不上,那天底下又有几个是他能看得上的。” 芙芷:“………”这话也耳熟。 放在后宫里,芙芷绝对能压得后宫粉黛无颜色,凭美貌上位的贾萤,在芙芷面前都要少一分楚楚动人,容昇若是连芙芷都看不上,柳尘舒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能看得上的了。 正说着,风兮走进来通报:“大人,圣上来了。” 柳尘舒对芙芷说:“圣上慢热,你与他多接触接触,定能让他倾心,去吧。” 芙芷勉为其难地起身,走到外头,朝容昇施施然行礼:“圣上万福………” 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容昇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朝柳尘舒去了。 容昇因为太生气了,所以说话阴阳怪气的:“相父,你真是老当益壮。” 柳尘舒的脸唰一下黑透了:“………” 芙芷和风兮倒吸了一口凉气,空气肉眼可见地凝固了。 容昇来到柳尘舒身边,俯下身,压低声音说:“第一次开荤应该很紧张吧,要不要我在旁边帮你。” 容昇气得都开始说胡话了,也不看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柳尘舒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强行忍住了,换成冷笑:“你要怎么帮我?” 容昇气笑了,什么胡话都敢说:“我在后边抱着你使劲,你不是爱干净吗,等你完事了,我还能抱你去沐浴。” 柳尘舒继续冷笑:“听着像是我在跟你行房。” 在一旁看戏的芙芷,终于察觉到是哪不对了。 还是女人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来了,而风兮只觉得圣上是在故意呛首辅,想把首辅给呛死。 容昇忍不下去了,一字一句说:“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 说出这种话,简直像个幼稚的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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