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奚听她这样说,却想起了他在人间的遭遇,心里突然闷的厉害。 涂榕不曾注意这些,只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陆奚,“这书里详细写了双修的法门,你若是愿意助他,可同他一起看看。” 陆奚没有多说什么,把书收下了。 涂榕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些感激, “不过这法子不一定能治其根本,这些日子我还是会接着找其他根治的方法。今日我听说了他要与你一同离开涂山,他现在灵力不稳定,作为长姐,虽然我这个弟弟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照顾他、包容他一些。”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陆奚答道。 涂榕点点头,起身同陆奚拜别而后离开了。 陆奚在她走后,将那书册翻了几页,又马上满脸通红的将书合上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涂楠回来了。 涂楠还是有点不敢和陆奚说话,他默默地走到了陆奚的身边,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把从来没见过的弯刀。 “方才你姐姐来过了。”陆奚淡淡地说道。 涂楠点点头,又磨磨蹭蹭坐到了陆奚的身侧,“这是阿姐送给你的吗?” “是的,”他抬眼望向了眼前这个惴惴不安的年轻男人,“你知道她还和我说什么吗?” 涂楠只能老实地摇摇头,然后看着陆奚将一本书丢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她说你灵力混乱,有走火入魔之像,想我同你双修,助你修正灵力。” 涂楠没看那本书,只小心翼翼地看了陆奚一眼,然后说道,“如果你不想的话,也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法子。” 陆奚转过了头,仔细地端详着涂楠的面容,神情认真的涂楠都有些紧张了。 随后他隐含着些怒气般地开了口,“你的身体问题这么严重,为何不同我讲呢?” 涂楠没想到他会这么讲,他将视线转移开了,“我能好好解决这件事。” 他的下巴被陆奚攥住了,轻轻掰了过来,“你能解决的话你姐姐今天就不会专门过来找我一趟了。” 涂楠抿了抿唇,似乎还想辩驳些什么,然后就见陆奚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我没说不同你双修。” 涂楠睁大了眼睛,喜悦在他浅色的瞳仁中盛放。 他马上将那书拿了过来,并且翻看了起来。 “阿奚,这法子不仅对我,对你也有益,”说着,他用手指着上头过于生动的图画对陆奚说,“你看,这地方就写了,你在接纳我的时候让灵力围绕丹田……”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陆奚的手给堵住了。 抬眼望去,陆奚的脸红到了耳朵根,“青天白日的,你说些什么?” 涂楠笑了笑,拿侧脸蹭了蹭陆奚的手。 陆奚的手冰冰凉凉,却又如此柔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心里想着, 真好, 他的阿奚原谅他了。 …… 两人离开涂山的时候坐的是涂楠的法器,也就是他耳下坠的那朵莲花。 它倒扣过来变得巨大,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陆奚有些好奇,他摸了摸那些变得十分柔软的莲花花瓣,轻轻一碰,还香气四溢。 看着涂楠站在前方,衣袂翩跹又姿容非凡的模样,他突然想到涂榕今天与他说得那些话,于是他对涂楠说道, “涂楠,今天你姐姐和我说你小时候娇里娇气的。” 涂楠回了身,脸色有些懊恼,“我没有。” 陆奚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摸着摸着,涂楠轻轻摇了摇头,一只毛绒绒的耳朵冒了出来。 涂楠抿了唇,退了一步不让陆奚摸了,还把耳朵收了回去,“这个地方不能乱摸。” 陆奚心想,是挺娇气的。 但也很可爱。 ---- 好了,接下来会甜一阵子了。
第二十七章 修禾道人近来很是苦恼。 虽然一直让他十分担心的宝贝徒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但是,他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身后还跟了那个照理说该是要把他杀了才解气的狐狸精。 修禾不是傻子,他早早就看出了那狐狸对陆奚的感情不一般,也却是如那狐狸所说,看在陆奚的份上,他没有对自己动手。 这回和陆奚一起到了他的住所后,甚至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就直接走进了陆奚的房间,似乎不愿再他身上多花一分一毫的时间。 陆奚看着他以后神情特别激动,仔细地将他全身上下都好生查看了一番,确认他除了变成了一个身体羸弱的中年人之外,确实无任何性命之虞,才终于缓了口气。 看着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儿这般关心自己,修禾道人心里很是欣慰,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更为实际的担忧。 譬如,他很快就将陆奚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中,讯问起了两人的渊源。 陆奚将事情讲得十分简单,只说自己偶然之间救下了涂楠,以及涂楠其实本性善良,一直感念他的恩情,对他也很好。 修禾自然知道陆奚隐瞒了许多,只是他也不好再细细追问,于是,他只能问出那个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奚儿,我知晓他对你有情,只是你堂堂男儿,过去也不曾听过你有短袖之癖,你同他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 甚至他的神色都有几分着急,“若是他强迫于你,我可以想办法将你送到浮图山去,那里即便是那九尾狐狸也不能硬闯。” 陆奚看他师父是真的着急了,于是赶忙说道,“师父,我同他是两情相悦,我是心甘情愿的。” 修禾听了这话,神情一言难尽,接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说道,“这世间的狐妖精通媚术,惯会蛊惑人心,你若是被他蛊惑了,我给你写几道符,过会儿你烧了以温水送服,服用几日也便好了。” 陆奚失笑,安慰着他师父说道,“师父,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涂楠他真的对我很好,前些日子我的灵力枯竭,也是他救了我的性命。” 讲到这关窍之处,修禾不说话了,他这徒儿先天有缺,若是仔细想来,这全天下可能也只有涂楠能保得住他。 曾经他也想过,内丹已经归还给了涂楠,他这个徒儿日后该如何是好,如今看来,涂楠心悦于他,其实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 于是他只能叹叹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能说道,“若是他真的对你好那便罢了,他要是伤害你,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陆奚应声称是,随后又同他说了一些在涂山的见闻,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当夜陆奚走后,修禾道人却想起了别的事情,他在魏水城除疫鬼的时候被重创,那时是他被设计入了凶险的法阵,而这法阵与那狐狸后来布的别无二致,想来狐狸与那疫鬼定然有所关联。 疫鬼集天下之恶念而生,是再邪恶不过的鬼怪,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他带着一些活人从魏水城逃出后,听说不出三日那里便成了一座死城,可见其恶毒与残忍,而那狐狸精又极有可能与这样的恶鬼有关联,这让他不得不心忧。 可尽管如此,他又不能将这些话告知奚儿,他们不是涂楠的对手,万一激怒了涂楠,保不齐陆奚有危险,所以他只能暂时将此事埋在心底,想着日后能不能回浮图山一趟,寻到些斩除疫鬼和挟治那狐狸精的法子。 幸运的是,他心里也清楚,这狐狸精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毕竟他用了人家的内丹十几年,那种纯净清正的灵力世间少有,若是心怀恶念的妖怪,绝不可能有这种灵力。 半月后。 在好不容易重逢时,修禾心里想着要护着他徒儿别被那狐狸欺负了去,但如今才过去了半个月,修禾就开始恨不得能躲去浮图山的是自己了。 倒不是因为他那徒弟不孝顺。 他徒弟一回来,当天下午就飞鸽传书送去了家里让人请了个老神医用顶小轿抬了上来,然后细细地给他问诊号脉,回去之后又让人送了许多中药上来,此后陆奚就每日都给他熬中药,洗衣做饭,洒扫庭院,再是体贴不过。 在陆奚的悉心照料之下,他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 至于那狐狸,许是双方眼不见为净,他基本上就没看见过几回,只有很偶尔的他起了个大早出来晨练的时候碰见那狐狸从陆奚的房里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不知飞往了何处,然后到了夜里的时候,又变成一只狐狸模样从窗户跳回陆奚的房中。 若仅仅如此,倒还算相安无事,最难以忍受的,是到了安静的夜里,两人那房里传来的动静吵得他睡不着。 有时候是陆奚的,有时候是那只狐狸的,总之不管是谁的,只听得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虚弱病人脑仁疼,还时不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或者自家白菜去拱猪了的憋屈感。 但第二日看他徒弟那神清气爽的模样,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愤愤地去给他好不容易从山里捉回来的鸡喂食。 终于,在第二十日的一个清晨,修禾道人留下了一封信,在信里写明了自己要去浮图山看望自己的师父,然后就骑着两天前在山下买回来的毛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陆奚和那只把他徒弟迷得神魂颠倒的狐狸精。 …… 到了夜晚,涂楠拔了一根头发,给陆奚变了一只茶金色小狐狸玩。 陆奚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根稻草在那只小狐狸鼻子上点来点去,看着那只小狐狸上下横跳,陆奚趁其不备,将那只小狐狸一把拎起,然后就给按在了怀里,然后顺着狐狸的尾巴根开始摸它的尾巴。 那只小狐狸特别乖巧,被按在陆奚怀里以后也就不动了,但是被按着尾巴揉的时候却是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不过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阵烟雾散去,那只小狐狸变成了几根浅金色的狐狸毛。 陆奚有点怅然若失的模样,他将狐狸毛偷偷收到了袖子里,然后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委屈般的说道,“为什么你最近都不让我碰你的尾巴了。” 涂楠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着他,神色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但是似乎也并不打算回避这个问题,于是他说道,“因为,那个地方很敏感,不能随便碰。” 听了这话,陆奚坐到他旁边,说,“可你之前不是让我摸的吗?” 涂楠眨了眨眼睛,看着有些诚挚。 “因为我的情期快到了。” 陆奚经历过涂柒柒那一遭,马上就明白了,想着涂柒柒那副痛苦的模样,他有些担心,“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涂楠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的灵力深厚,忍忍也就过去了,”说着他抓了陆奚的手,按了按他的指节,“再说了,你这些日子不是为我做了许多事么?” 这几日,陆奚担心涂楠的身体,勉力止住了自己的羞涩与他一起照着涂榕给的那本书上的内容“修行”了一番,也确实获得不错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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