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钟中毒严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幸好齐大夫医术高明,拼劲全力,才终于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只是心肺受损,伤了阳寿,以后也不会是长命百岁之人。 侯府出了这等穷凶极恶的事,肖祁寒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不出三日,便将那下毒之人,找了出来。 肖祁寒拂袖,精致的茶盅摔在了地上,裂了满地的碎片。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怒目圆睁:“你再说一遍?!是谁?” 地上的人支支吾吾,吓得头都不敢抬,“是柳…柳公子。” 肖祁寒脸色阴寒:“废物!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重新去查!” 地上的人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侯爷,已经确认了,人证物证俱在,是万般抵赖不得的!” 说着,便从门外叫了五六个个人进来。 都是侯府的丫鬟和奴才。 这些人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跪了满堂下。 “你们把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的全部说清楚。” “回禀侯爷,三日前,柳公子托奴婢从桂东药堂买药,我也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就照着去了,后来才得知,奴婢帮小公子买的正是程兰草。奴婢有罪!” “回禀侯府,已经从柳公子的房间里,搜出剩余没有用完的程兰草。” 肖祁寒的脸色刹那间苍白。 “还有,膳房的人说,夫人和魏先生服下的酸梅汤,是柳公子亲自吩咐送去的。” “胡扯!”肖祁寒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可能会害柔安!” 他认了柔安为长姐,腿上有伤,都不愿多休息几日,吵着闹着要回来,就是不放心柔安一个人在府中,他还把他最宝贝的御心送给了柔安腹中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害她! “回侯爷的话,真的是随安公子亲口下的命令……那红枣汤随安公子也亲手煮了,这……房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奴婢不敢撒谎啊,侯爷!” 肖祁寒面色沉沉,呼吸急促,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沉。 “不可能……侯爷要是不相信,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随安公子对魏先生却有杀意。” 肖祁寒抬眸,只见龙澈低头走了进来,跪下。 “龙澈不会说话,但是认字,龙澈,把你看到的,都写出来。” 笔墨纸砚被送到了龙澈的手里。龙澈执笔,在纸上落了一行字。 很快,那纸被捧着送到了肖祁寒的面前。 “三日前,奴才见过公子与魏先生争吵,公子说,魏先生会不得好死。”肖祁寒的脸色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那纸张在手指间被磨的粉碎,肖祁寒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折扇轻轻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声道:“去把他带过来,不准伤他分毫。”这件事,他要问问清楚。 看似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全都在,可.....星风伤害左柔安,这是最大的疑点。 领命的人很快匆匆赶回来,直接扑倒在了地上,跪着爬到肖祁寒的脚下,脸色蜡黄,声音发抖。 “不……不好了,侯爷!柳……柳公子……柳公子他……他跑了!” “什么?”肖祁寒站了起来,眉头一瞬间拧紧。 来人声音焦急,“守门的人说今儿一大早,柳公子就背着包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侯爷,也这是畏罪潜逃啊……”
第39章 证据 凉风倒灌入前殿,冷意开始在所有人心间蔓延。 明阑安安静静的立在不远处的柱子旁。 他望见肖祁寒的眸色被浓郁的墨色缓缓浸染,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是冷飕飕的一个字。 “找。” 昏迷了半天之后,魏钟醒了。 程兰草药性极为阴寒,他从鬼门关上爬回来,脸色苍白的要命。 “没想到那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却无比狠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敢使出来。” 肖祁寒不愿承认此事和沈星风有关,手里的折扇有节奏的敲击着掌心,道:“这事还需要调查清楚,星……他和你无冤无仇。”魏钟点头,“正是因为无冤无仇,我才纳闷!其实三日前我见过他一面,他当时就对我出言不逊,冷嘲热讽,还说什么蛇鼠一窝,咒我不得好死……”魏钟叹气:“也是我不好,看出他和你关系不一般,多嘴提醒他恪守自己的本分,要尊重夫人……可我没想到他的嫉妒心居然那么强,居然会对我和夫人生出杀意来。” 肖祁寒拧紧了眉,没有说话。 嫉妒? 他怎么会嫉妒柔安。 他明明知道,他和柔安之间是假的,知道柔安肚子里的孩子压根就不是他的。 魏钟老泪纵横:“幸好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没有大碍,不然.....我怎么有脸去见我死去的姐姐。” 肖祁寒宽慰他养好身体,转身去了左柔安的房中。 四个丫鬟都在门外。 春意和秋思凑在一起皱眉不知道在说什么,夏溪坐在石阶上闷闷的生着气,冬雪正给院中的梅花修剪枝叶。 “你们都在外面?” 见肖祁寒来,四个丫头都忙的走过来,跪下行礼。 冬雪回答:“回侯爷的话,夫人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说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夏溪小声嘟嚎:“夫人知道了,下毒的人是柳公子的事情……”肖祁寒目光一寒,喉结滚了滚,却什么也没说,抬脚进了左柔安的房间。 左柔安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嘴唇一点颜色都没有,整个人憔悴至极。 见到肖祁寒,她勉勉强强的扯出一丝虚弱的笑来:“祁寒哥……”肖祁寒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语态温柔:“抱歉,让你和孩子出了这种事。”左柔安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肖祁寒道:“我已经写信通知了萧逸尘,他很担心你。” 听到心上人的名字,左柔安的眼眶泛红,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萧郎……”“最近府里乱,等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他进府陪陪你,柔安,再撑几个月,我放你们自由。”左柔安蹭了蹭眼睛,目光有些紧张的看着肖祁寒:“你会把随安怎么样?”肖祁寒语态平稳:“不是他做的,我绝不冤枉了他。”左柔安眼睛更红,“如果……这真的是他做的呢?”肖祁寒一愣:“柔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左柔安的眼泪刷啦——”一下滚了出来。 “我……我……”左柔安面色苍白的摇着脑袋,声音断断续续。 “我只是逗着他玩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我只是想逗逗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傻……” 肖祁寒静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左柔安的面前,“养好身体,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和萧逸尘交代,我改日再来看你。” 左柔安急急忙忙的抓住了肖祁寒的袖子。 眼神通红,“你会对他怎么样??”肖祁寒回头看着左柔安:“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和他之间,就什都结束了。” 左柔安葱白的手指掐着他的袖口,声音颤抖:“肖祁寒,我求你,别杀他,留他一条命,我求求你了……” 肖祁寒用扇骨拨幵了她的手,转身走了。 左柔安捂着脸痛哭出声。 冬雪和秋思进屋安抚左柔安的情绪,外面只剩下夏溪和春意。 夏溪冷哼:“我早就知道这个柳随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平时跟在咱们夫人后头,一口一个长姐,叫的比谁都热乎,背地里居然这么歹毒。” 春意也跟着冷哼,“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 夏溪不高兴:“春意,你那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难不成还有旁人?” 春意说:“对啊对啊,万一有人自导自演呢。” 夏溪差点蹦起来,“谁自导自演了?是咱们夫人还是魏先生?魏先生差点都不行了,夫人还怀着孩子,你自己想想,你说这种话可笑不可笑,那柳随安要是心里没鬼,他跑什么啊?畏罪潜逃就是最好的证据。” 春意撇撇嘴,“和你说也不明白,他不是这种人。” “春意,咱们可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侯爷让你到柳随安身边伺候两天,你还真的忘了自己真的主子是谁了是不是?” “谁忘记了!我是对事不对人!” 冬雪从屋里跑出来,“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没见夫人在里面休息吗?” 春意和夏溪互相瞪了对方一眼,这才作罢。 傍晚时分。 离幵侯府大半日的沈星风终于被人从外面捉了回来。 据出去抓人的下人们说,彼时的沈星风已经走到了你郊区一山脚下,大概是他的伤腿支持不了他继续走下去,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下吃桂花糕。 抓他几乎没有费一点功夫。 沈星风没有武功,他也没反抗,一根麻绳一捆,几乎束手就擒的被捉了回来。 沈星风被压着跪在殿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笔直的跪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肖祁寒,这才忽然笑了,“魏钟死了没?” 肖祁寒攥紧了折扇,“没有。” 沈星风瞬间有些遗憾,冷飕飕的笑:“是吗?那还真的是可惜......” 肖祁寒怒火冲天:“沈星风!” 满座的人都秉着呼吸,不知为什么会从他们侯爷的嘴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肖祁寒目光血红,咬紧了牙齿,“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沈星风依旧还是那副冷笑,“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肖祁寒眼里的怒意不减分毫。 沈星风耸耸肩,“看吧,其实你早就认定了真相是什么,我说不是我,又有什么意义?” 肖祁寒声音有些抖:“若你能拿出证据......” “我没有证据。”沈星风直接打断了肖祁寒的话。 证据? 别人挖了陷阱等他跳进去,难不成还会留下一个梯子给他机会重新爬上来吗? 沈星风淡淡的抬头盯着肖祁寒,“程兰草是我买的,红枣汤也是我亲手熬的,如果不是我的脚不能远行,我大概早就远走高飞了。” 肖祁寒心里紧绷的最后一丝弦连同理智彻底被烧光了。 他几步走到沈星风的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星风两只手被结结实实的捆着,侧倒在地上。 肖祁寒脚狠狠的踩着沈星风的肩膀,“为什么?柔安可是你长姐......” 沈星风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压下肺里涌上来的鲜血,笑道:“长姐?我长姐,姓沈,名楚吟,死于三年前六月初二,我哪里来的第二个长姐?” 肖祁寒脚下的力气,几乎要将沈星风的肩膀踩断。 沈星风疼的面上失了血色,急速喘息,伸着脖子无声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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