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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庭花旧阑角

时间:2023-08-20 19:00:09  状态:完结  作者:沙船

  应清引犹豫了片刻,又道:“少爷,我还去看常大夫了。”

  赵家少爷听了,道:“你哪里有头疼脑热,直接叫常大夫上门不就得了。”

  应清引摇摇头,告诉赵家少爷,他诳了侍书去见常大夫。侍书的病一直不见好,他便央常大夫也来看看。他又把常大夫说的那些,大概讲给了赵家少爷。

  赵家少爷听了,捏着酒杯,一时未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清引,你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想让我跟我爹说,侍书病还未好,得多休息?”

  应清引见少爷听懂他心思,大喜过望,忙忙在少爷身边跪下,将头伏在少爷腿上。

  赵家少爷见应清引此刻柔顺如幼猫,心里十分高兴,摸了应清引两下,道:“行,我晚上跟我爹请安时就去说。但就有一条,他休息也不能教你顶,总逮着一只羊毛捋算什么。”

  永安街两间铺子盘存做完,重新开门。应清引白天要去守铺子,晚上要去书房那边做些笔墨。少爷若夜里回来得早,他还要被叫去陪少爷。因此这几日忙得陀螺似的团团转,一刻也未停。好不容易这天从铺子里出来得早些,一走到巷口,应清引又想去瞧瞧常大夫。哪怕不说话,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谁知道走到巷子里,应清引左瞧右瞅,竟然找不到常大夫的医馆。原先的地方竟然开了一家南北干货铺子,应清引不知所措,凑近铺子问了一句常大夫去哪儿了。

  干货铺子老板眼皮也不抬。

  “什么长大夫短大夫,这里是我盘下来的铺子,你不买就别在门口杵着,挡着做生意!”

  对门卖果子的抱着小狗出来了,说是常大夫走了,搬走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去哪,又说房东涨了租子,常大夫交不起,又说官府来人封了医馆,常大夫实在没办法,只得走了。

  应清引头上恰如一盆冰雪泼下,便是做梦也未想到会有如此变故。一路上他竟失魂落魄,仿佛心头缺了一角。他来锦官城两年了,常往来于永安街铺子和赵府,这几条路,他都认得。但他原本以为这路该是平横竖直,一马平川,此刻忽地变得弯弯曲曲,千千成结。他撑着油纸伞,雪落了满肩,却浑然不觉。

  赵家少爷和几位狐朋狗友在顾英家喝酒赏雪,打发时间。应清引刚一回到赵府,便被叫去顾府陪酒弹琴。他一挑指,把琴弦也挑断了。少爷看他神情恹恹,以为是累到或者被风吹病了,便直接教他回去休息。应清引又浑浑噩噩回了赵府,一进了房间便栽倒在榻上,似梦非梦,如醒非醒。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断了相思。

  如此这般消磨到半夜,那边敲门声起来,却道:“音少爷走了,留下一封信,要来交给应掌柜。”

  应清引一惊,刚要从床上坐起来,又看见赵家少爷满身酒气,一脚踢开门:“清引,林音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着他?”


第45章

  四儿窝在自己屋子里,手上、脚下都摆着暖炉。他吃了两口果脯,又喝了些肉汤,正在听小厮绘声绘色讲晚上发生的事。四儿这么精刮势利的人,一听说有些纠葛,赶紧回屋子躲着,免得羊肉没吃到,却惹得一身骚。

  原来赵家少爷听说林音被老爷夫人送去游学,一丝风声也不透露,浑劲上来,要去找老爷问个清楚。老爷正和夫人在屋子里商量少爷的婚事。听到少爷冲进来闹,老爷气得不轻。夫人劝了几句,,老爷又怪夫人一味溺爱,教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腌臜东西来。夫人没办法,还要苦苦护着儿子。这边闹将起来,只能叫侍书进来劝。侍书这一些时病得越来越厉害,原本在自己房里躺着,听见出了事,衣服也没多披一件地出来了。侍书劝完老爷劝夫人,又劝过少爷。本来都劝住了,局面略松动些。赵家少爷既然恼怒林音不声不响走了,便疑心应清引也合计着一齐诳他,便朝清引踢了一脚。哪知道清引看侍书病得重站都站不稳,去搀扶侍书。赵家少爷没留神,一脚踢到侍书。侍书当时就被踢倒在地,起都起不来。这一番火上浇油,老爷气得没法。侍书硬撑着爬过去,跪在老爷脚下,苦苦哀求老爷。

  “少爷怎么样了?”四儿问道。

  “没怎么样,现在人在老夫人那里,”小厮道,“老爷陪侍书去了。”

  “那侍书呢?”四儿又问。

  “请了大夫,说是病得很重,”小厮道:“老爷现在不让别人去瞧,怕打扰侍书休息。”

  “呵,”四儿吐一口瓜子皮在果盘里,“那应清引呢?”

  小厮答道:“被老爷叫去照料侍书了。”

  行啊这些人,四儿心里盘算。林音要走,也意外,也不意外。赵家少爷成家在即,林音还留在眼皮底下着实不妥。林音和赵家少爷行些苟且之事,断然家丑不能外扬。听说林音那边说是游学半年即回,只怕半年未必能回。即使回,也未必再回锦官城这边。即便是四儿这种过了明路的小官,也已经从老夫人那边的眼线得知,少爷成亲后,他须搬到外院去。内外有别,一丝不能偺越。

  侍书夜里高烧不退,几近昏厥。一晚上又是教大夫来瞧,又是扎了针,又是灌汤药,又是换帕子降温,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算是烧退下来,人缓过劲来。因侍书生活讲究,两个贴身小厮进来给侍书更换衣物和被褥,清引则拧了帕子给侍书擦脸。侍书一向做作,还想挣扎着起来自己梳妆,实在是浑身上下绵软无力,一丝气力也无。最后没法,只能靠在床上,让应清引帮他梳头发。

  应清引看侍书满脸倦容,面上血色全无,心下担忧不已。

  侍书闭着眼睛歇了歇,突然小声问:“阿清,我昨天发烧时,可曾说过什么胡话?”

  应清引道:“没有,你一直咬着牙,连灌汤药都费了许多劲。”

  侍书又问:“老爷去歇息了吗?”

  应清引道:“没有,老爷守了一夜,怎么劝也不肯。”

  应清引话音未落,赵老爷已经掀帘进来了,手上折了一枝梅花,插在瓶子里。应清引忙给老爷倒茶,又拿了暖手炉抱着。侍书见老爷在床头挨着自己坐下,连给了清引几个眼神。应清引背对着侍书,哪里瞅得见,他蹲在地上拨拉着暖炉,看先前的炭烧得差不多,取了火钳换炭。

  赵老爷握了侍书的手,柔声道:“雪还在下,梅花已经开了,可惜这会你不能出去看。”

  侍书因应清引还在房里,不愿意与赵老爷亲昵,怕失了礼节。他要抽手回去,使不上气力,想说几句话,说一句便要咳一声。他又想着劝赵老爷回去休息,又要宽慰一番诉说此时好多了不打紧,又自责一连多日未曾服侍老爷实在该打。平日里百般伶俐的一个人,这时重病缠身,最后只能略说得几句话。

  赵老爷长叹一声,刚要说话。侍书实在没法,轻轻叫了一声“清引”。

  这边赵老爷也叫了一声:“清引,你去看看厨房那碗灵芝人参鸽子汤熬好没?好了便端过来。”

  应清引忙笼上暖炉,起身离开了。侍书叹了一口气,低声骂道都是自己未教好,这小蹄子一丝眼力劲没有,也难怪常挨少爷打骂。赵老爷却不以为意,应清引在他们眼皮底下长大,从小痴缠惯了,原是想不到要避嫌。

  侍书又要劝老爷快去歇息,不必再来看他。

  赵老爷伸手过去,将侍书一缕鬓发捋到耳后,柔声道:“侍书,我知你心意。你近来常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颜色少了,心下戚戚,怕失了宠爱,以色侍人,能得几时?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说几句真心话给你听,五十知天命,我身边除了倚靠你是个得力的,还能倚靠谁?就轻尘那泼皮无赖样子,莫说是将来指望什么,他能不拖累我、不气死我,怕都是好的。你们谁都不必拿话宽慰我,我原先没打死他,就是留着讨债的。我宦海沉浮二十几年,又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后路已绝,心灰意冷。等做完这一任,我便告老还乡,趁着老胳膊老腿还动得,还能和你四处走走,赏花和诗。若是动不了了,这个家大小事务,都交给你跟清引决断。我如今做了这样的打算,但你若是走在我前面,你岂不是绝了我最后一丝念想,要了我的老命?”

  侍书心下了然,又听赵老爷说道:

  “濯墨的事,我十分后悔。他原先说身上不好,府上太吵,想出去清清静静养病。我便允了他,放他出去。问了两次,他都回,好了很多,不日便回。谁知道竟然是一去不回!你们三个,本是他年纪最末。每每想来,当初就应该留他在府中,延医问药,细细调养,不该放他一个人在外头孤苦无依。”

  侍书听了,即刻劝慰道:“老爷快别说这些,濯墨自从进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了老太爷和老爷你的宠爱。这原是他福份浅薄,消受不起。他是个酒中仙,终日痛饮,以致阳亢阴虚,侵蚀机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什么神仙,也回天乏术。”

  *********

  赵府上先前两个女儿出嫁都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等到独生子娶妻,赵老爷反而要求一切从简。赵老爷想的是,女儿出嫁,怕在婆家受气,要撑起场面。自己儿子这腌臜样子,做爹的心里能没点数?怕的是娶进门后委屈别人家女儿,不必拘泥眼下形式。赵夫人争论几次,也无办法,只能匆匆忙忙拟定了婚期,与亲家通过气,急急催着儿子出门。因赵老爷不刻就要返回徐州任上,想着新人拜高堂不能赵老爷缺席。

  谁知道赵家少爷被赶出去接亲没走两天,路上遇到大雪,只能停下。赵夫人急得没法,忙派快信嘱咐儿子不必赶路,好生歇息,又重新跟亲家拟定了婚期。这一去一来,得耽搁了半个多月。赵老爷等不了,公务催得十万火急,要回徐州上任。侍书病还未好,只是比前些时缓过来一些。临走时,应清引去送侍书,两个人道别,并未多说几句,都想着以后仍有书信往来,还能常见面。谁知这匆匆一别,竟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送别老爷和侍书,应清引要回房,一推院子门,才发现上了锁。再一看,他屋子里各种物什,都被掀将出来,扔了满地。原来应清引住的是林音院子,林音走了,院子要另作他用,等林音回来,则要拣别处院子来做。至于应清引,必须搬到外院去。等少夫人那边过来,年青丫鬟婆子多,处处需要回避。那四儿早早打听清楚,定了个宽敞院子,使了钱修葺一新,大箱小箱搬进去,住得舒舒服服。应清引哪还有什么挑拣的,只有个破院子落脚。他身边只有个稚嫩小童干些杂活,只有靠自己两只手搬家,好不容易搬完了,又去院子里清理瓦砾杂草。幸亏他年纪轻有力气,做得动,从天亮折腾到天黑,算是能住进去。谁知道屋子年久失修,四面透风,应清引冻得瑟瑟发抖,一夜睡不着。又想着担心屋顶漏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只能出去央了个工匠进来瞧瞧。工匠估摸了一番,说修是修得,只是需费一两二钱银子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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