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道:“不会太久,阿又可是累了?” 宿幼枝点头,黏声道:“那要好久呀。” 说完把自己惊得一激灵。 “冷不冷?” 盛延辞将披风给他裹紧,顿了下,干脆抱起阿又坐到自己腿上,把人搂得更严实些。 “!” 你等等。 宿幼枝忍了忍,没有挣扎。 但脚不落地,整个被包在另一个人怀里的感觉太奇怪了。 尤其动下,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线条。 救命! 果然这种事很难做。 但做都做了…… 半途而废反而是白用功。 宿幼枝发了狠,紧紧搂住小王爷,恨不能将他勒得不能呼吸。 两人挨着,贴得很紧。 身周都是阿又的味道,盛延辞未着滴酒,已然微醺,浓墨的眸都朦胧起来,贴在阿又颈间,幸福得颤栗。 幸好…… 幸好他未送阿又离开。 他哪里还能活在没有阿又的地方。 宿幼枝抱了会儿,见盛延辞无动于衷,有点迷茫。 他又未与姑娘亲近过,如何知晓怎样的距离是过分的。 但让小王爷难过总是没错。 宿幼枝去捧小王爷的脑袋,往自己胸膛埋。 教你呼吸不能,会不会难过。 盛延辞却被阿又的动作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去禁锢他不老实的手臂:“阿、阿又!” 宿幼枝幽幽道:“阿辞抓疼我了。” 小王爷忙又松手,被宿幼枝逮着空子,愣是将他脑袋按在了怀里。 “阿又!” 小王爷遭不住,脸红得像是着了火,哑着嗓音往后躲:“不可以……我们、我们不行的。” 盛延辞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看都不敢去看阿又,侧过头,惊慌失措:“我、我……” 宿幼枝强行掰过他脸,让小王爷对上他眼睛,轻柔的声音落在耳畔像勾人神魂的妖精。 他道:“阿辞,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第60章 看着阿又, 盛延辞一瞬间失去言语,喉咙像绷紧的弦,滚动都带起一片热烫的温度。 瞧他呆呆的, 宿幼枝狐疑地退开些许, 却转而被小王爷握住双手。 盛延辞眼尾泛红, 让那张俊俏的面孔显出几分可怜来。 他隐忍道:“阿又, 很快我们便可回皇城, 到时、到时……” 视线落在阿又脸上, 又被火舌舔到似地转开, 小王爷声音低下:“……阿又想做什么都可以。” 宿幼枝瞧他眸光朦胧氤氲的模样,欲言又止。 他真的,好想揍盛延辞一顿! 还等什么回皇城。 你胆子那么大, 有本事继续嚣张。 宿幼枝坐在小王爷身上,也不下去了,他倒要看看盛延辞能忍到几时。 小王爷视线游移过,又忍不住转回来, 看着阿又懒懒躺在他身上, 心已化成一片软绵绵。 想着寒骨关诸事, 他蹙起眉,不由急切。 磨蹭这些时日,也该快些解决掉那些烦人的东西。 那、那时,他与阿又……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盛延辞羞臊地埋首在阿又颈间,满心甜蜜。 他眸光愈发璨璨,鼓起勇气对阿又道:“我会请皇兄与我们赐婚, 让阿又成为最耀眼的样子。” “!” 成亲成亲。 你怎么还在想着这事。 还要寻圣上赐婚。 到时若露馅,他不成了欺君之罪! 宿幼枝悚然。 小王爷是想要他的命啊! 宿幼枝勒紧盛延辞脖颈, 咬牙切齿道:“阿又不要那些,阿又只要在阿辞身边便满足。” 盛延辞心疼地顺过阿又青丝。 阿又不求,他又怎舍得他委屈。 将人抱紧,小王爷郑重予诺:“临王妃,只会是阿又。” ……求求了。 真不需要。 宿幼枝很绝望。 以前怎么不晓得小王爷这么冥顽不灵,来历不明的姑娘就要抬回去做王妃,你可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以小王爷的受宠程度,也不知圣上会不会阻拦。 宿幼枝一时无望,精疲力尽地瘫在那。 不知多久,杨一回来,深色的夜行服上沾满黏腻的痕迹,血腥气味扑鼻。 他站得远一些,禀道:“东西已转移,公子着属下送主子回府。” 盛延辞怕阿又吓到,没让他看,瞧了眼天色,一点亮茫乍现,过不久便会天明。 他点头,抱起阿又,往城区外去。 杨一怕引来敌人,与他们拉开距离,旁边只有周二随行保护。 搞不定盛延辞,宿幼枝话也不想说。 早知是这种境况,当初就该让谢翊去解决土匪头,以他那造作的性子,定能很快让小王爷厌弃。 哪里还有这般多烦恼。 宿幼枝悔不当初。 教他心性不坚,信了谢二的鬼话。 教他一时兴起,要去剿灭连周山匪贼。 教他同情心软,要为那老妪救女。 结果要救的人还不知所踪……宿幼枝又精神了,若有所思地瞧着盛延辞。 王府侍卫都是圣上亲自挑选的宫中高手,本事不是盖的。 本艰难的环境,愣是给盛延辞冲出一条安稳的路来。 出来外城区,他们没再去之前落脚的府院,想是危险,换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 雪巧早已等在这里,见到主子,着侍从忙碌起来。 盛延辞让杨一下去休整,自己抱着阿又进入寝室。 雪巧原还担心阿又姑娘受伤,见他们神情无异才放下心,露出揶揄的笑,对宿幼枝调皮地眨了眨眼。 “……” 宿幼枝有苦说不出,只好将罪都算在小王爷头上,见他要走,便故作无辜道:“阿辞去哪里?” 转过身的盛延辞站住,不敢多想曾经模样,轻声哄道:“阿又泡过汤,好早些歇息。” 连成亲的梦都敢想了。 这会怂什么。 宿幼枝恨恨,委屈道:“你不陪阿又。” 盛延辞紧张得握紧拳头:“……怎会,我在外面等阿又,嗯?” 宿幼枝没事找事:“我要看着阿辞。” 盛延辞瞧着地面,只觉眩晕:“不、不……” 宿幼枝语调绵绵:“阿辞……” 小王爷瞬间丢盔弃甲,挣扎道:“我……等在这里。” 宿幼枝不肯让他好过,胡搅蛮缠,瞧着小王爷僵直的背影,缓声道:“要阿辞也看着阿又。” 盛延辞定在那,不会动了。 热气蒸腾,熏得他额头落下细密汗珠。 小王爷回过神来,抬起胳膊挡住眼,羞得要钻到洞里:“阿、阿又,不要闹我……” 偏不。 宿幼枝就爱瞧他无措模样。 “哗啦”响动,宿幼枝落入水中,趴在池边,柔声道:“阿辞,过来。” 盛延辞不敢动。 宿幼枝心中爽快,越发大胆,声音委委屈屈:“你连阿又都不敢瞧,定是厌恶了。” “阿又!” 盛延辞招架不住:“我怎可、怎可……唐突。” 那你唐突的可多了。 知道自己惦记的是位男郎,怕你要被吓死。 思及此,宿幼枝便狠下心肠,也要教小王爷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 “阿辞……欸?” 他还要说,却被湿透沾身的衣摆拌到,扑通一声滑入池中。 温热的水流将他包裹,宿幼枝屏住呼吸,隐约听到谁的惊慌呼唤,正要凫水上浮,身边先落入一个人影,仓惶搂住他的腰欲越出水面。 宿幼枝瞥见一点深色衣角,认出是小王爷,下意识拽住他腰封,止住他浮水,带着人一起沉入池底。 水流了了,闷住了外界聒噪的声音。 盛延辞沉下,于波光映照的涓涓流水中看到阿又。 衣诀翩飞,墨发于身后漫开,美得如天外玄女。 阿又…… 盛延辞不自觉被引诱,恍神伸手,捧住那张美丽的面孔,虔诚贴近。 宿幼枝睁大眼,微微侧头,仍感受到落在脸颊的一点陌生柔软。 “咳……” 他呛咳出声。 小王爷立刻惊醒,抱着他离开汤池。 新鲜的空气涌入,宿幼枝咳得撕心裂肺。 “阿又?” 盛延辞慌忙顺他背脊,被手中清晰的感受燎到,指尖蜷缩。 宿幼枝推开他,趴在一边,点点轻喘。 余光瞟到一点青葱曲线,小王爷受惊地背过身,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阿又身上,自己蜷身坐在那里,手臂抱着脑袋恨不能埋入地底。 宿幼枝缓过来,心道临王殿下真是不吃亏,对方还没怎么样,反他自己闹得狼狈。 他转过头,盛延辞浑身湿透地团在那,只露出一点红透的耳根。 这天里,没有那般凉,却也不暖和。 宿幼枝想了想,手指点在盛延辞背脊,眼瞧他一激灵,声音颤抖:“阿、阿又……” 他道:“阿辞,你湿透了。” 小王爷喉咙滚动,张口,却一句话都未说出。 宿幼枝瞧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歪过头去看他表情,但盛延辞挡得严实,什么都瞧不见。 他又靠近了些。 察觉到他的气息,盛延辞更加紧绷,想要转过身,却被宿幼枝握住手臂。 小王爷肉眼可见地僵硬,声音哀求:“阿又……” 嗨。 你如何求都是没用的。 宿幼枝往外瞧了眼,侍从应是不得吩咐不敢靠近,周围静悄悄。 宿幼枝低声道:“阿辞怎不敢瞧我,可是难过?” 盛延辞不难过,只是不敢看阿又,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像着了火,烫得他颤栗。 宿幼枝必须得瞧瞧小王爷难得的窘迫模样,以后找机会好笑话笑话他。 他诱哄道:“阿辞你抬头。” 盛延辞哪里敢,求饶:“阿又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 小王爷常有人伺候,何时还能遇见这好事。 宿幼枝放软声音:“可是阿又想看看你。” 盛延辞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连眼都是热的,热得他想抱过阿又,贴贴他冰凉的脸。 “……阿又。” 就是面对皇兄,他也没这般服软过,但他真的要遭不住了。 宿幼枝不再说话,伸手去捧小王爷的脸,盛延辞还要躲,但他稍微强势一点,那些微抵抗的力度便消失。 他缓缓抬手,看着盛延辞濡湿的发丝粘在脸颊,浓密的睫羽不安地颤动,挡住了那双锋锐的眸。 直到他抬眸,张扬肆意的小王爷眼尾漫红,绷着嘴角,眼中是被欺负过流露的委屈与羞赧。 宿幼枝愣了愣。 ……哇哦。 要说这是小王爷,谢二怕是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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