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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

时间:2024-09-01 14: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洬忱

  “有什么事儿?说罢。”宋诀陵抬手将季徯秩的眼遮去,问道,“恁少条失教的,可叫你主子失了面子。”

  “公子,有外人在这儿呢。”栾壹有些忸怩,“说出来……不……不好罢?”

  “二爷,您还有多少事儿瞒我?”季徯秩对于双目被遮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只试探着掰了掰宋诀陵的手,见没掰动也就不再挣扎,“您心里这么多事儿,叫我怎么放心跟您走?”

  季徯秩的长睫扫在宋诀陵的掌心,令他痒得发紧。

  宋诀陵知道栾壹如此言说,怕是只有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只淡然道:

  “直接说罢。”

  栾壹闻言,眼一闭,心一横,一股脑把心里话全掏出来了。

  “公子您让我盯的那季侯爷,好似彻夜未归。不知哪个混蛋用迷香给我迷晕在侯爷府外。那杀千刀的,料峭春寒冻了我一宿……”

  季徯秩闻言回头去瞧宋诀陵。

  宋诀陵淡笑着,只是面上有些僵寒。

  “二爷,叫人听墙脚——又听到我家来了。”季徯秩抿唇笑了,回身大声道,“小兄弟,对不住!昨夜天儿还没黑透呢,就瞧见你站在我家屋顶,想着无论如何都得要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便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

  栾壹闻言有些惊诧,瞪大了眼,仔细想了想那美人侯爷的姿容体态,又比照比照床上那人。

  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同一个人么?

  遇此窘况,栾壹暗暗咽了口唾沫,又瞧了瞧了宋诀陵那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只得轻声道:

  “季侯爷,在……在下多有得罪,望您……”

  “你擅闯我府,冻你一夜,咱们之间也算两清了,不必多言。”季徯秩噙笑道,“不过,我和你家公子可有的聊。”

  栾壹又忐忑地瞥了眼宋诀陵,只听他漠然道:

  “瞧你一身寒气,估摸着今晨外边真有些冷,你去季府替侯爷捎几件合身衣服来罢。”

  栾壹连连应声,飞也似地逃了,心里还想着:

  “公子怎还跟那季侯爷亲热上了?前些日子不还……啊——不想了,不想了……”

  “二爷有本事儿。”季徯秩挪开了他的手,起身,将那汤婆子趁手放回香几之上,“听人墙脚您在行。”

  “对人不对事儿,扒你墙角的是栾壹又不是我。”宋诀陵摆出一套流氓架子,无赖似地朝他笑笑。

  “您有理。”

  “是罢?我就说。”宋诀陵笑着点点头,大声道,“栾汜,你进来,带季侯爷去洗漱。”

  一人闻言速速进了屋,恭恭敬敬地给季徯秩披上了袍子,领着他出去了。

  他没胆子抬眼去看宋诀陵,但宋诀陵的寒声却在他身后响:

  “栾汜,这笔不拦栾壹那小子搅你公子清梦的帐,咱日后慢慢算……”

  栾汜只好尴尬笑笑,点了点头,说实话要是他知道他家公子金屋藏娇,他也不会怂恿栾壹那口无遮拦的傻子进屋唱戏的。

  外面落了场小春雪,几只雀在枝头欢鸣。屋檐树梢都堆着薄雪,寒风刮过便落地成花,沾湿了人的长袍布靴。

  栾汜给季徯秩打着伞遮雪,见那公子虽是艳色绝世,但举止倒是落落大方,一颦一笑皆有君子之风——无论如何都与那欺君误国的美人祸水挂不上勾。

  “小兄弟,在这稷州住得可还习惯?稷州地方小,连雪也下得好似小打小闹般。”季徯秩见他一副拘谨模样,先开了口,“比不上鼎州鹅毛雪罢?”

  栾汜不知季徯秩的性子如何,又念他是稷州的侯爷,不敢乱言,只道:

  “各地有各地的好,鼎州那雪下得畅快是畅快,但有时下得能埋人,再好的马都难逃往雪坑里栽,倒不如稷州这儿雪下得好。”

  季徯秩瞧了他一眼,又笑了笑:“我又非妖魔鬼怪,你怕我作甚?”

  “季侯爷在尊,在下位卑。然您却愿与在下软声闲谈,实在令在下受宠若惊。”栾汜朝他低了低头。

  看他仍旧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季徯秩又开了口:“你家宋公子打小便是如此喜欢热闹的性子么?”

  栾汜听闻有关宋家人的话题,这才缓缓开了话匣子。

  “我家公子?他虽喜家人团聚的欢喜热闹,但平日里比起那些吵吵嚷嚷的宴席,他就喜欢一个人呆着,在自己屋里头也要叫我们在门外候着,可不许我们搅了他的清欢。”

  “是么?那我话可多。”季徯秩笑道,“怪不得他时常一副不耐模样。诶,方才那小兄弟唤何名?”

  “栾壹。”栾汜道。

  “虽冒失了些,但性子倒讨喜得很,率直活泼。昨个儿试了他几招,一身真功夫。”季徯秩笑道。

  “是了!他年纪比公子小,虽常挨骂挨打,但在府里受着宠呢。”栾汜笑道,“栾壹人傻胆大,没心没肺地活着,惹公子生气了,还敢迎着火献媚……我面皮薄,公子怒火上来我便想着法子不见他,勉强也能活。”

  “哈……我小时侯性子也顽劣得很,常惹家父生气,不过每次快挨打之时,皆有我兄长护着我。”季徯秩莞尔一笑。

  虽然季徯秩挂着笑,但栾汜却不知受了多少忐上忑下。

  栾汜本就聪明好学,再加上与宋诀陵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长,怎会不知季徯秩幼年丧兄?

  他一听季徯秩的话便有些慌神,忙表愧意道:

  “季侯爷,在下所言如若害您不快,还望您见谅。”

  季徯秩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况且家兄是我提出来的,你又有何错?”

  栾汜有些感激地瞧了他一眼,想着这侯爷可与以往来宋府拜访的那些王公贵胄不同。

  以往那些公子哥儿若是自己说错了话,恐怕也只有把他们这些个作下人的骂个狗血临头,心里才舒坦——比如那吐刚茹柔的许翟。

  二人在雪中踏下了足印,一路欢聊。

  待季徯秩洗漱结束后,栾壹也拿了季徯秩的衣服回来了。

  季徯秩笑着双手接过那些衣裳。

  栾壹比季徯秩矮,一直低着头没敢瞧他。

  一来是心里有愧,二来季徯秩那容颜令他觉得多瞧几眼都好似冒犯了那画般的人儿似的。

  其实不过是他有些羞涩罢了,毕竟身旁尽是些无缘无故便抄起棍棒,装模作样地呵斥他的男子,这般温润如玉的公子他还是头一回瞧见。

  不过这孩子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昨夜将他迷晕,害他以雪为被,以青瓦为床的人可就是他眼前这个神仙似的人儿。


第034章 纸后川

  季徯秩独自用罢早膳,由栾汜领去宋诀陵的书房。那人本该铺纸置砚的桌上,此刻正垒着大小不一的许多匣子画筒。

  “二爷,大阵仗啊。”季徯秩说着跨了门槛进来。

  季徯秩心里明白,宋诀陵适才洗漱用膳皆没同他一道,就是不愿让他瞧见这些东西的放置之处。

  然这也算不得奇怪。

  ——他同宋诀陵本来就谈不得信任二字,戳破了自以为是的一层薄纸之后还有无数堵墙,翻过小丘之后见着的不是平川,而是千万道沟壑。

  纵有不尽的耳鬓厮磨,待清醒过后,无数的甜言软语也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季徯秩明了,宋诀陵亦然。

  他们如今坐于利益的棋盘两端,一步错,步步错,一切失误皆有可能把一盘占尽优势的棋局下得稀巴烂。

  他们剖去情,将一个个筹码摆上秤来。

  他们在周旋,玩着相互利用的把戏。

  平衡,平衡。

  小心翼翼。

  但没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这秤的倾斜都由不得他们。就好比季徯秩那手伤,若伤着了筋骨,便会先入为主地叫低他的市价。他们两相执手却是因着争利,谁都不乐意吃亏,谁都不信任对方,因而需要链子,需要筹码。

  “侯爷,在下先叮嘱您一句,一会儿不论您瞧着什么,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莫要多嘴,在下还希望这脑袋能在颈子上多待一阵。”

  宋诀陵一边收拾着手中东西一边道,没抬眼去瞧那披了一身风雪的翩翩公子。

  “成。”季徯秩点了头。

  屋里暖和,季徯秩伸手将那荼白狐皮大氅解了搭在衣桁之上,只顺手将腰间佩剑也卸了下来。

  宋诀陵听闻动静,笑一声:“这么信我?”

  季徯秩颦眉无辜道:“信您?二爷实在是误会我了,我是一点儿也不信您。”

  “那缘何卸剑?”

  “您今儿是来买人的,又不是来杀人的,我怕什么?”

  “这不还是信我?”宋诀陵轻呲一声。

  待宋诀陵将手头东西忙活完了,这才摆出主人架势去迎人。

  季徯秩白衣红裳,此刻外头还披着一条银纹红大袖衫。他尤其喜好红白两色,常着此二色衣裳,每每瞧见他如此打扮,宋诀陵总会想起鼎州风雪中傲立的腊梅。

  更何况他那衣裳是如此穿的,人也是照着那严冬中的百花魁生的,浓色堆积一处,实在是叫人挪不开眼。宋诀陵将他通身打量一遭,笑道:

  “侯爷今儿怎么打扮得这般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是要去会情郎。”

  季徯秩偏头瞧他,轻飘飘道:“二爷,怎么青天白日的也犯傻?我瞧您这宅子也不似个勾栏。”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1】。”宋诀陵笑着刮去季徯秩发梢悬着的水,笑道,“人暖了,雪融了。”

  “莫要再说些疯的。”季徯秩没有避开他的手,只平静道,“您那链子哪儿呢?”

  “这不正要同您说?”宋诀陵握住季徯秩肩头那段殷红发带,俯于他耳畔笑道,“侯爷,我帮您报杀兄之仇如何?”

  季徯秩抬眸瞧他,勾起的眼尾与淡漠的眼神聚在一块儿,在那温惯惑人酒的眼里煮起了寒意。

  “二爷还真是大发慈悲!”季徯秩睨了他片刻,才说,“今朝真是什么狗屁话都敢说。”

  宋诀陵笑道:“什么个意思?”

  “您本就恨蘅秦兵,此言根本就是为了填自个儿的欲,不是属意报我的仇。”

  这屋中落针可闻,宋诀陵并不急着说话,只慢腾腾地把季徯秩那怨恼模样瞧够了这才又啧啧道:

  “侯爷实在是不好骗啊!不过侯爷不是知道的吗,我不是一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啊!”

  季徯秩轻声道:“还不说,当心把人吊死了。”

  “咱俩的吊可不太一样。”宋诀陵笑了笑,倏然又失望地叹了口气,“侯爷啊侯爷,你的仇家可不是蘅秦兵。”

  “什么意思?”季徯秩眸中情绪陡然一变,他看向宋诀陵,“话要说清楚。”

  “您见过枢成一十五年的战事图么?”宋诀陵道,“当年那蘅秦兵来得可奇怪。若真如所言,那些秦兵与谢封相勾结,无论如何都应从其封地鼎西入关。可他们却自寻死路,选择从鼎中走,去攻打悉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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