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如气的直接在朝上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怒而退朝。 沈无非被打了也不改决定,一心要为武将谋福利,受到了朝中文官的排斥,但被天沈百姓和各地将领兵卒敬重爱戴。 待沈周如幡然醒悟外界开始大规模称赞沈无非明事理、振朝纲,而骂他昏庸无度、老迈昏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越到老,他越爱惜自己的羽毛,决不允许在即将退位的这几年被污了身后名。 他怒了几天,还是顶不住压力将沈无非的奏折给批了。 朝中调令一层层传下来,海隆被分配至玄州,任玄州主将。 调令也传到了沈无霁手上,沈无霁连凌浩风等四人一同坐在主营帐里,研究调令内容。 余杨敏锐道:“受封的将军里没有承安侯,太子是想避嫌?” 都知道承安侯是太子派系,所以太子封遍了与他同期的将军唯独避开了江岳? 沈无霁:“承安侯忠于皇上,不是忠于太子。” “难怪。”凌浩风恍然后又疑惑不解,“那太子惹得皇上这般大怒,还略过承安侯,不会与皇上离心吗?” 沈无霁摇头:“不知道,我从来就没看懂过太子的想法,不过想来他的目标只有皇位,没有什么父子亲情。” 众人一凛。 外界看皇室一家血溶于水,只有皇家人自己才知道亲情有多么不可靠。 沈无霁问:“海隆将军什么时候到?” 乌兴旺看一眼外头天色,回道:“应该就在路上了,我去迎他。” 他起身离开,凌浩风四人这才知道他们今天要等的大人物是谁,一个个的都瞪大眼,期待地看着沈无霁。 沈无霁会意道:“海隆将军是我兵法上的启蒙师父。” “嘶——” 凌浩风四人倒吸一口冷气。 张草木用力摇沈无霁的手臂:“你的枪法和骑射也是海隆将军教导的?” 沈无霁被晃得有些晕乎,“不是啊,之后有机会见到那位的话,介绍给你们认识。” 余杨猜测:“如果按天沈将领骑射能力来猜,不会是江闲江统领吧?” 沈无霁:“……” 他盯住余杨,“你能给我留点底子吗?” 余杨:“——还真是啊?” 凌浩风激动地抓住沈无霁另一只胳膊:“江闲统领也是你的人?” 沈无霁被晃得晕乎:“他和江敛关系好。” 凌浩风:!!! “难怪之前我在你面前夸江统领骑射功夫的时候,你表情那么怪!”凌浩风咬牙,沉稳形象丢得一干二净,“原来你就是师出江统领!”
第90章 难得见凌浩风发癫, 沈无霁摸摸鼻子没说话。 正闹着,有两道身影从营帐帘子穿了进来。 疯癫的凌浩风四人瞬间恢复平静,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看。 沈无霁起身,朝人拱手, 笑道:“海隆将军, 好久不见。” 海隆循声抬头, 望向沈无霁顿时爽朗地笑出声,“好久不见啊!上次你走了我才知道你居然回来过,江敛那小子不厚道。” 沈无霁也笑:“当时局势紧张,确实只有他知道,无霁先给您赔个不是。” “哎。”海隆摆摆手, 朝余杨点头示意, 然后望向在沈无霁旁边当鹌鹑的四个人, 扬眉道,“这就是拉着你一起挨军棍的四小子?” 闻言,凌浩风、张草木、关益、孙平生顿时脸色通红,连忙站起身,挨个朝海隆行礼。 沈无霁揶揄道:“您老气势太盛, 他们可不敢说话。” “去去去, 也就你说我气势盛。” 海隆瞪他一眼,直接寻了个团蒲盘腿坐下。 乌兴旺坐回余杨身边, 一脸看戏般瞧着海隆和沈无霁相处。 海隆从袖子里掏出四颗牙齿骨一般的东西, 丢到凌浩风四人面前:“见面礼, 之前在通州杀的狼, 看着牙齿形状不错就留下来了。” “谢海隆将军!” 关益兴奋地喊, 伸手拿过狼牙。 矜持的另三个人也矜持不住了,边道谢边拿起狼牙, 小心打量。 沈无霁眯起眸,“您老怎么没给过我这种见面礼?” “你还需要我给你带礼物?”海隆一脸惊奇,手又伸进袖子里掏出个东西,调侃道,“有人可给你准备好了。” 他手掌打开,落下一枚晶莹剔透的圆形玉佩,玉佩中雕刻着龙纹样式和利落大气的字。 另一只手握着枚玉刻狮子印章,底部刻着‘沈晏清’三字。 沈无霁眼睛一亮,蹭地站起身接过玉佩。 见到上面的字后,越发爱不释手,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抚摸。 见他这样子,海隆哼笑一声:“江敛说本来应该是明年送给你,但明年不一定能有人跑这一趟,就今年提前送你了。沈晏清,是个好名字。” 离开前沈无霁磨着江敛给他起给字,一个月的功夫,就连字带玉佩和印章一同送了过来,沈无霁别提有多开心了。 余杨赞道:“海晏河清,寓意真不错。” 海隆颔首:“沈晏清,江渊渟,还是江敛会取名。” 沈无霁一手玉佩一手印章爱不释手地收了起来,在一众人打趣的表情中重重咳一声,严肃道:“该说正事了!海隆将军,京中新出了有什么事情吗?” 海隆想了想,道:“大事没有,不过有件事不知道江敛有没有来得及传给你。太子在招揽他,送了珍宝和钱财,希望江敛能够倒戈去帮他。” 沈无霁:“?世子还缺这玩意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敛明面上的商行全破产了。 海隆嗤笑一声:“所以江敛反手就把招揽的信丢到齐王府了,现在沈无非和沈无憾见面就互撕,江敛倒是落了个清净。” 沈无霁鼓掌:“干得漂亮。” 鼓完掌,沈无霁敛了敛笑容,“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和太子撕破脸了,承安侯那边有动静吗?” 海隆摇头:“承安侯一门心思全扑他儿子江继身上了,借着太子启用武将的机会,他也把江继弄进了军中,现在出门平乱走哪带哪,倒是帮江继在军中积累了不少威望。” 沈无霁目露厌恶:“他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夺了江敛的世子位给江继。” 不明就里的乌兴旺疑惑问:“他不怕御史台弹劾? 海隆道:“承安侯在妻妾子嗣这块儿的名声一塌涂地,他也从来没关心过,弹劾他的奏折能堆成山,还把要夺世子爵位的心思直接刻在了脸上。不过——” 沈无霁:“不过什么?” 海隆压低声音道:“我是感觉,他现在快要和座上那位离心了。” 沈无霁眯起眸:“军权旁落,是个人都不安心。这次诸将调任的奏折能被批复,估计也有要平衡自江岳掌军权以来造成的诸将不平衡。” 海隆颔首:“八成是的。” 朝中关系纷杂复错,这里唯一能跟上节奏的是余杨,哪怕是乌兴旺都懵懵懂懂地问:“早先有人说承安侯与皇上离了心,后来又说皇上依旧重用承安侯给了他兵权,现在怎么又离心了?” 凌浩风也点头,表示他知道的也是这样的。 海隆冷笑一声,指向沈无霁:“外人先以为他是最受宠的皇子,后来他去行宫就以为他是弃子,后来回宫还觉得他宠冠皇宫呢。” 沈无霁挑眉:“您别说,捧杀不也是捧嘛。” 海隆:“呵,你倒是想得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 说不清的事情直接被带过,沈无霁开始下一个话题,关于朝中现今将领的派系归属。 小半个晚上过去,凌浩风四人浑浑噩噩地走出营帐,面色发土。 关益抱着脑袋道:“突然觉得武斗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张草木踹他屁/股一脚:“也没让你思考啊。” 孙平生叹气:“听了半天,我什么都没记下,是不是跟着做就行了。” 凌浩风抬起下巴点一下沈无霁急着回去睡觉的背影,幽幽道:“跟着做吧,反正头儿就在前面呢。” 这场商议也提到了交给凌家的血书,他多多少少有些参与感,但也觉得脑袋发胀。 所以沈无霁平常是又要参与训练,又要学习兵法战术,还要盯着这些势力变迁朝堂变动? 哦对,还有三木镖局,云际商会,青寺商行和很多尚未展示出来的势力。 凌浩风早就打心底服了沈无霁,如今是心服口服并信心满满。 …… 玄州和通州离得近,海隆几天就可以来一趟。 虽然玄州曾经被贼军光顾,士气一蹶不振,还有可能是太子的大本营。但因着和通州来去方便这一层关系,他捏着鼻子无视了藏在调令里的恶意。 朝堂局势逐渐混乱,除了太子和齐王外,各地亲王逐渐开始回京,名义上是为帝王贺寿,背地里做了什么只有他们清楚。 凌浩风将拓印的血书送回家后,凌家从上到下便开始活动起来,他们暂时还没办法咬着宋寒不放,便将所有矛头对准宋寒的心腹,户部尚书崔然。 根据凌家的调查,宋寒是靠崔然做成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听到凌家要动崔然,沈无霁鼓掌叫好:“随便动,我等着推人上位。” 凌浩风:…… 他怀疑现在除了几个尚书之外都是沈无霁的人。 沈无霁表示否认,然后在某一次与海隆的商议中,海隆掏出来一封落款是‘章望宇’的信。 章望宇至今不知道海隆背后的人是谁,他只认海隆,来急信让海隆和祁森收敛一点,沈周如正暗地派江岳扫荡贼军的踪迹。 沈无霁好笑道:“太尉不会以为你是贼军的人吧?” 海隆摸着胡子脸色发臭,“贼军一个个喊着君不当位,他一听就觉得是我能说出来的话,专门写信过来敲打我。” 沈无霁‘咳’了一声,在乌兴旺和凌浩风等人震惊的注视下打了个哈哈,“只能说章太尉想太多了。” 虽然没有直白站队,但这封信基本等于太尉章望宇是偏向海隆,而海隆是沈无霁的人…… 凌浩风倒吸一口冷气,为最初自己还担心沈无霁朝里没人的行为而自我谴责。 太平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通州军又开始忙忙碌碌地镇压匪军。 在大军看不到的地方,沈无霁正大光明地参与军事决策,这让他本来就忙碌的生活更忙得脚不着地。 多重忙碌压力下,无数次的夜沈无霁都是没有力气地进入梦乡。 几日后的某天早上,他再次晕乎乎醒来,只觉得睡着的时候做了挺多梦,但什么都不记得,腿间也硬得慌。 他没太当回事,迷迷糊糊睁开眼。 正想看看外面的时间,忽地忽然发现凌浩风、张草木、关益、孙平生挨个蹲在自己身边,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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