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了理思路,江槐序被抓,虞怀玉收监,这些都是他计划里的。 唯一的变故就是沈绩也被抓走了,所以现在他最需要确定的就是司马信知道多少,又到底有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他定了定神,又问了句,“那本王安排的那些前朝刺客呢?” 守卫颔首,“也都被司马信带走了。” “殿下,现在御林军的兄弟们人心惶惶,咱们需要怎么做,还请殿下指示。” 沈嬴川捏了捏鼻梁,“先按兵不动,司马信他们有正当的理由。” “我们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起兵那就是谋反,即使赢了也会遗臭万年。” 支走了几个卫兵,沈嬴川就想带着几个人进宫去找司马信谈谈口风,但万基及时出现,拦住了他。 “殿下等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先不说这事儿就是咱们干的,就算不是,按照司马信的性子,他们拿住了沈绩,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弄死你的机会呢!” “现在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有两个理由,要么,在等待援军,要么,等您自投罗网!” 沈嬴川摇了摇头,“司马信没那么蠢,若是现在……” “不!”万基果断开口,“楚王一死,楚国王室就已经没有残余的血脉了,您可别忘了司马信为什么会誓死效忠楚王!” “估摸着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是不顾一切弄死你而已!” “你还说他蠢,我看现在最蠢的是你才对!” “人家说不定还在密谋怎么大费周章的弄死你,你倒好,直接给人家省事儿,自投罗网啊!” 万基鲜少这么激动,但他的慷慨直言也让沈嬴川听进去了。 他平复了下心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还给万基倒了杯茶。 “是了,方才是我太激动。”沈嬴川抬了抬手,示意万基坐下。 “如今,还请万先生替我解惑。” 从前,他一直不怎么信任万基,但前些日子万基跟沈绩在前线立下不小功劳,加上一直以来他的贡献,沈嬴川也便渐渐放下了心防。 万基按照他的邀请入座,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了自己的见解。 “殿下可还记得初见时,在下替殿下卜了一卦,当时显示殿下有帝王之乡,只是周遭有牵扯的小星太多,以至于牵连了您的命星,也遮住了您命星应有的光芒。” “昨晚我又为您卜了一卦,依旧如此。” “所以要解决当下的问题十分简单,只要您斩断心中的顾忌,一举颠覆所有的束缚,何谈霸业不成?” 沈嬴川周围,嘴唇微微抿了抿,“你是要我反?那沈绩和江槐序呢?” 万基抿了口茶,缓缓点头,“殿下,凡成大事者都需要有所牺牲,如今,也自然如此。” 见沈嬴川久久不答,万基也就顺势往下说了。 “殿下若实在不舍,那至少要做到自保。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您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嬴川要是再不懂就真的是白痴了。 他手底下的兵力远远多于旧部,可那些兵力大都在边境驻守,以自己就近的几万守军同旧部拼杀,胜负不会那么明显。 万基的意思,是要他提前调兵,做好迎战的准备。 而如今,沈嬴川身边最适合持兵符前去调兵的,就是万基。 沈嬴川把目前所有的情况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觉得万基所言是有道理的,他虽无意谋反,但也绝不能让自己的情况过于被动。 于是乎,他取出了自己手中的一小块兵符交给万基,还嘱咐道,“此兵符能调动西疆的二十万大军,切记,只在西疆有用。” “还有,到时候大军到了且先不忙进城,一切听我号令。” 目前,也只有西疆的军队是离都城最近的,只需三日。 待万基走后,沈嬴川按两人的商议,悄悄集结了目前都城周围所有的兵力,准备随时自卫。 他还特意安排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专门暗中守卫南宫家。 不为别的,这是他答应过南宫琤的。 可即使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沈嬴川心中依旧焦躁难耐,他很担心江槐序…… 沈绩是朝廷大将,在没有绝对的证据时,那些人应该不敢对他太过分,但江槐序就不一样了。 他身子那么弱,加上杀了楚王,司马信怎么会放过他啊…… 沈嬴川觉得很头疼,明明只是一个小插曲,为什么自己的形式就突然变得这么的被动…… 他很担心,自己筹谋了这么久,会不会落得一子错满盘皆输的结局。 沈嬴川一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即使自己不能去,也要找人去打听一下司马信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最后,他选择了还未在司马信面前暴露的曹相国。 虽说曹杰应下了沈嬴川的要求,但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也不能在乱糟糟的官场走到今天。 且他的地位特殊,既不属于旧部,也不明面上归属沈嬴川,属于完全的中立状态,所以现在他去见司马信是最合适的。 换个角度来说,曹杰现在也很需要搞清楚两边的具体情况,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第五十九章 死人是没有机会的 阴暗的天牢内只剩一点点冰冷的火把之光,或许是因为此地太多阴森,加上血腥气又重,所以连路过的乌鸦都没敢过多的停留。 江槐序整个人被牢牢困在十字绞刑架上,周围各项刑具俱全,且正预备往他身上招呼。 他垂着头,眼看火红的烙铁快靠近自己的肌肤了,才猛地抬起了头。 “慢着,我有话说。” 准备行刑的狱卒赶忙瞧了一眼一旁端坐的司马信,见他点头示意,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烙铁。 司马信抬头,淡漠的眸子正好与江槐序那一双皎洁的瞳孔相对,像极了一场无形的较量。 江槐序张了张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大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认罪书嘛,我可以配合。” “你也看到了,我的身子骨不好,要是被你这些酷刑一顿招呼,哪里还有命招供?” 司马信没过多废话,而是招招手让狱卒在一旁的木桌上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画押用的朱砂。 “可以,看来殿下是聪明人,那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江槐序点了头,之后的审问环节都格外的顺利,司马信不一会儿就得到了一张详细的认罪书。 从头到尾所有的计划,都跟所料都相差无几。 他让人拿过朱砂,江槐序也配合的在认罪书上盖过了手印。 或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所以司马信并没有那么轻易就相信江槐序所说的一切。 于是在拿到认罪书后,他就挥了挥手,示意那些狱卒先下去,湿哒哒的牢狱内顿时只剩了他们二人。 他起身走到了江槐序的身边,目光仔细端详着江槐序那张柔弱美丽的脸,可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让司马信觉得瘆得慌。 他倒不是怕,只是觉得这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配合我,是为了什么?活命吗?” 目前司马信虽然猜不透,但是他总觉得江槐序跟沈嬴川不是一条心,最简单的证据就是晕倒在那里的沈绩。 任他再怎么盘算都觉得只可能是江槐序动的手。 如他所料,江槐序确实有目的,但是他的回答却让司马信有些惊讶。 “不,我只是想让沈嬴川死而已。” “至于活命嘛,”他笑盈盈的看着司马信,亮晶晶的眸子就跟闪耀的星星一样,“我杀了楚王,再怎么你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司马信“哦?”了一声,明显是对他的话充满了兴趣,“沈嬴川不是你的情郎吗?据我所知,他对不很不错啊,怎的,你居然想他死?” “殿下,你不够诚实啊~” 司马信想要知道更多,但江槐序明显不打算再继续跟他掰扯,只简单的说了句,“一个从头到尾都把我当棋子,当玩意儿,还害死我妹妹的人,你管这叫情郎?” 说完,他就把头别到了一边,明显不想再继续跟司马信说话。 外面需要部署的事情还很多,司马信也没过多停留,其实,有方才那一份供词,已经完全足够了。 待他走后,牢房内再次归于平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四个看守的士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片刻后,其中一个士兵就用破碗端了一点水,想上去喂给他喝。 同行的另外三个士兵则是一脸懵,“老黑,你这什么意思啊?现在对死囚的态度这么好了?” 老黑只是白了他们一眼,无语道,“司马大人走之前吩咐了,说不能薄待了他。” 他一步步走近,粗糙的大手随意将他的下巴捏起。 但猛然瞧见江槐序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儿后,四人均是一愣。 就连老黑手中的那碗水也毫无征兆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四人异口同声:“草........” 老黑又补了句,“这长得也太.......老子做春梦都不敢梦到这种程度啊!” 他说着赶忙伸手捏了捏江槐序的脸,确定是真实长相之后仍旧舍不得撒手。 “既然是死囚的话.......让咱们玩儿玩儿应该也没事儿吧?” 还没等其他几个士兵回答,江槐序便勾了勾唇,眼神魅惑的注视着面前粗糙的汉子,娇滴滴的说道,“大人,您刚才还说司马大人让你们别薄待我的~而且~” 他的声音比水还软,只这么一句就让在场的四人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他按在地上玩儿烂。 老黑连忙垂涎道,“而且什么?”他捧着江槐序的脸,嘴越靠越近,几乎快上亲上去了,引得其他三人羡慕不已。 突然间,江槐序猛的握紧拳头,只听见“嘭!”的一声,绑住他四肢的麻绳被震得粉碎,还没等四个士兵反应过来,江槐序已经拔出身上的银针,直直射向四人。 四根银针被灌入了不小的内力,几乎在一瞬间穿透他们的头颅,四人当即毙命。 因为速度过快,银针甚至没有沾上什么血。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完成,江槐序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袖,神色淡然的说了句,“而且,死人是没机会的。” 他迈步走出牢房,一路上,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不下三十个淅淅零零巡逻的人。 江槐序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沈绩被关押的地方,他扛起沈绩,然后在牢房内放了一把火,这一举动很快又引来了驻守在天牢外的狱卒。 因为火势过大,加上这批狱卒是司马信新换上去的。 他们从前大多只是府兵,并不清楚天牢里面的情况,百余人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一会儿,就被江槐序全部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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