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槐序却是苦笑,“可你不是要让我杀楚王吗?” “你觉得,那些大臣会容许我这个弑君的前朝太子,活着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得不说,江槐序说到了这个计划的痛处。 最开始,沈嬴川只是想单纯的利用他达到目的而已。 所以即使江槐序在弑君以后被旧部带走,审问,甚至杀掉,都只对他的计划有益无害。 可现在……他哪里舍得让他死啊。 只是若不让旧部将他抓走审问,那依司马信等人的性格,他们是没那么容易相信楚王的死,是单纯的前朝旧臣所为。 而且,到那个时候,他甚至还要坚定的站在旧部一边,一起审判江槐序。 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他不愿瞒着江槐序,于是握着他的手,专注的问道,“序儿,若我的计划需要你牺牲一下,忍受皮肉之苦,你可会怨我?” 江槐序抓住他的手指,笑着回了句,“人家怕.疼,记得轻.些。” “哥哥,其实你不用顾虑这么多,序儿早就说过了,因为你对我好,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所以,接下来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沈嬴川怜惜的抓住他的指尖吻了吻,紧接着,将自己在大婚当日的计划一步步的全都告诉了江槐序。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好了在楚王死后要如何快速登位,又如何将江槐序从旧部的手中夺回来…… 他说了很久,但江槐序心中却没有惊起什么波澜。 他一早就猜到了沈嬴川的大概计划,所以,此番听下来,毫无惊喜。 再者,江槐序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 至于沈嬴川接下来会如何收拾残局,他根本不在乎。 天色将晚,即使沈嬴川再不舍得,也不得不将江槐序送上了回宫的马车。 此刻,虞怀玉还是觉得脑子昏沉沉的。 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倌把他服.侍得那么.爽,以至于都快过去一整天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见他还在发呆,沈嬴川连连拍了拍他,厉声道,“还不出发?” 虞怀玉这才回过神来,他朝沈嬴川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沈,这次兄弟为了你和嫂子可是下了血本了,你把昨晚服.侍我的小.倌送给我,不亏吧?” 沈嬴川眉头微微了皱,但很快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且在这最后三天好好替我守着序儿,到时候别说一个男人,整个如玉轩都送给你,又有何妨?” 闻言,虞怀玉爽快挑眉点头,他握起身前的缰绳猛地一扯,马车就飞快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直到消失在沈嬴川的视野里。 他回过头,正对上男妈妈惊恐的眼,沈嬴川也便问了声,“怎么?” 男妈妈赶紧红着脸低下头,“不卖!” 他说完就朝沈嬴川行了个礼,然后随着一众小倌一起回了如玉轩。 独剩沈嬴川在原地一脸的懵。 …… 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大婚之日。 期间楚王虽也有往江槐序这儿跑,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初晨,江槐序早早的起身了,此时尚早,来服侍他梳妆的女官都还未至。 他披散着银发,独自一人裹着松垮的长衫到窗边坐下,纤白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黄金镶嵌的窗沿,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扇动着翅膀,缓缓落在了江槐序的指尖。 这次传来的讯息是‘东门西侧,槐荫侯君’。 不仅如此,这次的传音蛊腿上还染了一层很淡的水蓝色药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江槐序知道卜芸是担心他,所以将独门解百毒的药连同传音蛊一起送来了。 他随手取来一碗水,将蝴蝶的腿放在里面荡了荡,之后便熟练的放飞银蝶,自己则饮下了那碗水。 一盏茶后,数十名宫人有序捧着各自手上的东西有序进殿,江槐序也很配合她们,乖乖坐到了铜镜前任她们梳妆。 柔顺的银色长发被年长的梳头女官仔仔细细的挽好,且她每动一梳子就会笑盈盈的从口中念叨一句祝福的话语。 盘好的发髻上又被缠上了祝福的红绳。 紧接着,上妆的女官有序上前,用极为柔软的刷子为江槐序的眼尾点染图绘,就连眉心也被画上了一朵极为简约,但又不是庄严的花钿。 薄唇染上牡丹色的口脂,越往后打扮,那些女官的脸也就越红,甚至连呼吸都比之前急促了不少。 不为别的,她们虽说伺候过的宫妃不在少数,但是像江槐序这般绝色的,唯他而已。 在白烟萦绕的熏香中,女官们取下一层又一层满绣的赤红色凤袍,十分谨慎的为他一层一层穿好。 约莫穿了四层,但在系上腰封的那一刻,江槐序的腰也依旧纤细,只是繁琐的凤冠和金钗戴上的一刹那,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些重量。 这头饰居然远比他受封太子时的头冠还要重…… 经过了漫长的梳妆打扮后,女官们为他盖上金线满绣的盖头,还将一柄华丽的孔雀羽扇移交到了江槐序的手里。 女官们正欲扶他出门,但江槐序却停住了脚步。 他瞥了眼妆奁角落的一个小盒子,对旁边的女官说,“本宫落了一件首饰,劳你取来,替本宫戴上。” 那盒子里是一条修复后的紫玉手镯,但是裂痕还是十分明显,这样的东西放在大婚之日戴明显是不吉利的,所以女官一看见那镯子就立刻跪下了。 女官眼神惶恐,江槐序也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先一步开口了。 他伸出手,示意她为自己戴上,毕竟,这是最后一天了…… “放心,要是陛下有什么怪罪,自有本宫护你。”
第五十四章 他还想要南宫琦当贵妃 原本,诸侯的婚娶仪制是有严格规定的。 但自从大徵灭亡,天下割据,礼崩乐坏,所以此刻楚王的立后大典,已然远远超越了一个诸侯王该有的规格。 江槐序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扶着一一行遍所有的礼仪。 可在第三拜时,殿中一袭黑金色华服的沈嬴川突然咳了声,所有人的目光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他依旧随性的朝楚王招了招手,楚王立刻像二傻子一样乖乖去到了他的身边,还笑盈盈的,“爱卿,怎么啦?” 沈嬴川勾起唇角,当着群臣的面小声凑近他耳边说了句,“陛下动作太慢,都要过祭天的吉时了,还是即刻启程吧~” 经历了此前的种种,楚王对沈嬴川已经不再跟从前一样毫无条件的言听计从,甚至还得寸进尺的跟沈嬴川谈条件。 当然,这一切都是两人耳语进行,即使殿中的旧部一行人脸已经绿了一大半了,也不敢太打绕立后大典。 毕竟,司马信不在。 楚王贼兮兮的说了句,“爱卿,寡人知道,你这样一定有你的道理,寡人不干涉你。” “但是寡人想要你答应大人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寡人就立刻带君后祭天去~” 要是在从前,沈嬴川一定冷冷的拒绝。 他不爱在这些琐事上多浪费时间,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加上沈嬴川内心觉得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所以耐心格外的好,哪怕是任这楚王再胡闹一回也并无不可。 反正他活不过今晚了。 “陛下请说,臣一定照办。” 闻言,楚王笑得有些猥琐,然后对沈嬴川小声说道,“寡人还看上那个兵部尚书很久啦,就叫什么二公子那个!” 沈嬴川眉头一皱,“南宫琦?” 楚王一个劲儿点头,“嗯呐!寡人要他也进宫来服侍寡人!到时候他跟君后一起……” 他说着说着,口水已经不由自主的从唇角流下。 良久沈嬴川才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他似笑非笑的阴狠模样还把楚王给吓了一跳。 沈嬴川摊了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祭天吧。” 因为叩拜之礼还未完毕,所以就有礼部的旧臣出来阻止。 但楚王全然不顾,还险些把他发落了。 之后楚王就按照沈嬴川的意思,带着江槐序一起踏上了祭天的轿撵。 许是随行的群众太过热情,一时间,都城内人声鼎沸,就连路过的野狗都忍不住叫两嗓子。 而在尚书府昏迷了快三天的司马信,也被这偌大的声音给惊醒。 他艰难的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只随意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在自家府上,可…… 他又仔细想了想,甚至招来侍从问了问。 府中侍从只说是一个陌生的车夫,将昏迷的他和另外两个随行小厮带回来的。 至于司马信口中的女孩儿,他们一无所知。 正当司马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又看见了放在床头案上的那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回话的侍从赶紧说,“这是那天您回来的时候一直握在手中的……” 话还没说完,司马信就猛地抓过纸条查看,果不其然,跟他那天看见的一模一样。 虽说一切发生过的都太诡异,但司马信现在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 他只知道,现在要赶紧见到楚王,然后加派人手将他保护起来。 “快给本官更衣,本官要进宫面见陛下。” 他作势要下床,但小厮们却是一边前来搀扶他,一边面面相觑。 “大人,今天陛下大婚,您怕是见不到了,不如明日?” 这一切都太巧了,刚好他被算计昏迷,一醒来就已经是陛下大婚的时候了。 那么那人让他昏迷三天,定是有什么很深的用意,或者是怕他去阻止什么重要的事…… 司马信猛地瞪大瞳孔,他明白了,将一切事情连同就瞬间全明白了! 一定是沈嬴川,沈嬴川估计这三天,已经将合理篡位的所有事情安排好了。 这样的话,他多半是想在今日刺杀陛下! 沈嬴川手中握有重兵,又有一部分朝臣的支持,且现在他的计划多半已经布置稳妥。 司马信明白,若是他想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救出楚王,那就得联合所有的旧部,将大家手中的府兵散兵都一并集结,或能有一线希望。 只是那些旧部已经有相当一些人,对当今楚王不再信任…… 他微微合眼,右手缓缓捏紧了腰间那枚血红色的月牙玉佩,轻叹了声,“罢了,只要守住你的嘱托,我愿一错到底。” 他迅速叫来府中众人,将他们分批安排好。 一部分拿着信物去几个与他相交好的旧臣处借兵,一部分乔装随他进宫护驾,以防万一。 至于身手最好的、前楚王留给他的那两百暗卫精锐—— 被他安排去那些摇摆不定,且手上有少量兵权的朝臣家中,不惜一切代价劫持他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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