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声脸热烘烘的,跳下水。 他动作有点大,林霰刚好转过头,溅起的水花扑了一脸。 林霰闭上眼,突然失去了方向,人也站不稳了。 霍松声推着他的小腹,将他抵在浴池边沿,抬高他的下颌:“弄到眼睛了?” 林霰下意识要揉眼,被霍松声制止了。 霍松声微微向他靠近,手一伸取来放在岸上的软巾。 林霰睫毛湿润,颜色如墨,霍松声压上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颤抖不休。 空气太热了,药味很重,但林霰仍然觉得自己被霍松声的气息包裹了。俩人似有若无贴在一起,皮蹭皮,肉贴肉,连呼吸的起伏都是一起一落的刚刚合上。 林霰催促道:“好了吗?” “不急。”霍松声细致道,“要清理干净。” 这药汤是为林霰准备的,适合体寒的人,他泡着正好。对霍松声来说这太热了,他的鬓角都出了汗。 林霰感觉霍松声离他实在是太近了,呼吸交错着,没等弄完便睁开眼睛。 霍松声几乎和林霰鼻尖相抵。 他对上林霰的视线,被热气蒸红了,含着水,总是冷冷淡淡的一双雾眼现在很湿润。 霍松声心急的去找林霰的嘴唇,微微张着唇齿,想要更多。可快碰到的时候,林霰偏开了头。 林霰的手有点烫,难以分辨是因为药浴还是因为霍松声。他理智尚存,意识清醒,沉声说:“霍松声,我想自己泡一会。” 霍松声没有得逞,也没有气馁,他提着林霰的腰将他提到浴池边,双手撑在林霰身侧,目光肆无忌惮的往下看。 林霰差点恼羞成怒,淡定都要破功:“你干什么?” “看看你热了没。”霍松声那混蛋说着,又看了一眼,“挺热的,你觉得呢。”
第75章 林霰确实热了,他很少想这些,不代表他没有,现在他面对着霍松声,如同面对他的爱与欲,他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人的身体总要比嘴巴诚实,霍松声打了这么多仗,上了战场就是要赢,他习惯了角逐和厮杀,最终目的就是胜利。攻略林霰就是拿下另一个战场,霍松声要赢下这个人,要将林霰永远留在身边。 霍松声仰起脸,吞吐着令人昏聩的热潮:“需要我帮你吗?” 林霰眼尾不停地跳,他想跳下水里,却被霍松声强势的侵入,那人托着他的膝弯,掌着他的腰,离他不过毫厘,满脸写着势在必得。 “不需要。”林霰说,“让我下去。” 霍松声按在他腰上的手滑了一下,沿着臀线来到腿根。 林霰皱起眉,抓住他的手腕:“我说话你听不懂吗?” 霍松声贴着林霰的脸,呼吸粗重,滚烫的亲吻落在他的下颌上,沿着下颌的线条轻轻咬他:“可你明明就想。” 林霰的气息被霍松声打乱了,霍松声咬他的每一下都让他的理智消减一分。 他被霍松声放了下来,热烫的药浴漫过胸,水纹一波一波的推过来,推着霍松声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林霰在霍松声亲吻他唇角的时候,伸手掌住了他的脖子。 霍松声被迫从林霰身上离开,不满地看向他,正对上对方沉沉的目光。那眼神里太多东西了,压抑、克制、警告,可霍松声就是在里面看见了快要被淹没的冲动。 “你流汗了。”霍松声的手从水里探出来,湿漉漉的,摸上林霰的脸,“是不是药浴起作用了?” 林霰喉头上下滑动一下,霍松声的手那么湿滑,隔着皮肤,触及他的筋和骨。 霍松声嗓音发哑,每个字都诉说着长久的思念和欲望:“别掐我脖子,你掐着我,我只想按倒你,可是你的身体不允许我这么做。” 林霰手一松。 霍松声又赢下一场,他露出得意的笑,询问林霰:“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 林霰无法像霍松声一样坦诚,可他的沉默就是最大的默许。 他在霍松声凑上来的瞬间闭上了眼睛,然后感受到了对方强势的气息。 霍松声对林霰毫无保留,他的思念,他的渴望,他的恐惧,他的庆幸,全都含在这个吻里。 霍松声几乎要将自己献祭出去,他用滚烫的唇舌不休不止地纠缠着林霰,不遗余力的讨好他,希望他不要拒绝自己。 霍松声吻得太用力了,不仅是想要献祭自己,还想要占有林霰。他的不安很快通过动作表现出来,手上急躁的不得章法,他弄得林霰很疼,但林霰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地接受,接受霍松声带给他的一切。 暧昧的水渍声隐藏在持续不断的流水声中,太热了,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霍松声捧着林霰的脸,红润的唇啄着他的下巴,他糊了林霰一脸口水还不够,还含着他的唇角,掠起潮湿又慵懒的眸光,一边亲他一边含混不清地喊他:“宝贝儿。” 霍松声的声音全黏在嗓子里,浅皱起眉:“真不想被人打扰。” 林霰睁开眼睛,视线压得极低,看起来比霍松声还要散漫。他往下蹲了一下,让水漫过胸,水压更令他喘不上气,林霰微张着唇齿呼吸,又被霍松声缠着堵住了嘴巴。 这次林霰推了他一下,霍松声不满意地“嗯”了声,往下轻咬林霰的脖子。 “给我衣服。”林霰说。 霍松声含住林霰的喉结:“不给。” 林霰觉得他没分寸,冷了脸:“差不多得了。” 霍松声没感受到冷淡和拒绝,反而抵着林霰硌人的锁骨低低笑了起来,用只有林霰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儿,若是被人瞧见你我这般亲热,你还能在人前与我针锋相对,还好意思抢我的军功吗?” 林霰缓慢抬起眼,看向霍松声束发的木簪,不答反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梳马尾?” “见爹娘么,要稳重点。”霍松声捏了捏林霰的腰,“你觉得我还稳重吗?” 林霰实话实说:“不怎么稳重。” 都这么说了,霍松声索性再不稳重一点,他将束发的簪子取下来,摊开林霰的左手,将东西放进去,然后连同他的手一起握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还能跟我装不熟吗。” “能。”林霰微微握紧拳头,突然凑上来一点,那姿势像是在亲吻霍松声的耳朵。 只有霍松声知道碰到他的只有林霰呼出的气息,和他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死人不会说话,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 霍松声挑起眉。 就在这个时候,林霰和霍松声同时动起来,他借着霍松声的手转到前面来,几乎是命令霍松声:“帮我。” 霍松声语调上扬:“遵命。” 说完他握着林霰的手微一用力,木簪如破竹般直直扔了出去。 侯府浴池更接近汤池,四面造的假山,顶上是空的。 这一簪子出去,拐角处几乎是目视死角的地方,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一名黑衣人遭遇袭击,喉咙上插了把木簪,“哐当”从假山后倒了下来。 霍松声好歹穿了条裤子,林霰却是赤裸,这模样叫谁见了都不太好看。 霍松声瞄他一眼,说道:“别动等着我。” 说完他顺手抄起岸边的洗漱工具,“咻咻咻”,接连几具尸体应声倒下。 侯府有刺客已经罕见,来了这么多还悄无声息那就不应该了。 “林先生。”霍松声回过头,痞痞朝他笑了一下,“你的人跟了我们一路,都到这个境地,还不让他们现身吗?” 话音方落,林霰拉起手指吹了声口哨,余音未止,又一批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蹿出。 侯府瞬间来了两拨势力,许久没有这样热闹。 霍松声喜欢凑热闹,蹲在岸边拍了拍手:“真帅,不知道来的是哪路高手?” 林霰下一句便告诉了他。 只听林霰沉声下令道:“聆语楼听令,今日刺客,不留活口。错放一个,提头来见。” 霍松声的笑意止在嘴边,林霰阴沉冰冷的模样让他感到陌生。 林霰在霍松声的注视下,缓慢从浴池爬了上去,他捡起落在太师椅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说道:“聆语楼一直暗中保护,没有刺客不会现身,东厂还没放弃讨回文书。” 霍松声淌在水里,身后是打杀声。 他们认识的第一天,林霰就在被聆语楼的“一”字杀手追杀,就霍松声能数的出来的都有三次,次次聆语楼都是奔着要林霰性命去的。 霍松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林霰和聆语楼有关的呢。 其实打从最开始,知道“一言”的名字时他便有点怀疑,不过世上之事巧合许多,他总不能凭借这个断定一言出身聆语楼。 后来在龙崎镖局,龙崎将开运钱庄老板的名字只给他看,巧合再次出现了,谢逸的化名是“一榭”,又是一个“一”。 谢逸和一言都是林霰的人,巧合出现两次便有很大可能互相关联。 直到观星那天,大公主派来的杀手快要伤到林霰时,聆语楼的人突然出现,他们看上去也是来取林霰性命的,但却步步紧逼,一路将他们逼到大理寺门口。在那里,霍松声见到了章有良的座驾,然后才有了他夜闯大理寺,目睹章有良杀人的经过。 事后想想,其实那天聆语楼不像是来杀林霰的,他们更像是在指引霍松声去大理寺,亲眼见到章有良杀死燕康的霍松声一定会去燕府查看,到了燕府,一切证据化为灰烬,是一言说闻到了烧焦的糊味,带着霍松声找到了被焚尽的字画,又是林霰亲手从焦炭中找到了燕康的自白书。 大公主倒台后,聆语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现。 而就在林霰于西海遭到东厂袭击,给谢逸写信的第二天,霍松声便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那些人武功高深,起初霍松声以为是埋伏的杀手,但一连几天对方都没有动作,甚至他都没有感觉到杀气,霍松声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些人可能是来保护他的。 他们一路跟着霍松声从西海到了回澜山,又从回澜山回了南林。 霍松声把林霰猜的八九不离十,没拆穿,本想等机会问一问林霰,想听他自己说出来。可东厂的人在这时出现,霍松声便忍不住了,迫不及待想确认自己的猜想。 霍松声问道:“你是聆语楼背后的主人吗?” 聆语楼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没人知道它的来历,也没人知道是谁创建了它。它就像雨后春笋般一夜冒出,一夜便名动大历。 据说聆语楼只要给够钱,什么活都可以接,什么人都敢杀,它们更跨黑白两道,是暗夜里一把隐形的刀。 不过这种给钱就干活的组织,听起来更像是谢逸的营生。 林霰慢慢卷起袖口,说起聆语楼的来历:“聆语楼的前生是一处名叫寮鹰的武行,最初是谢逸先关注到寮鹰,觉得这个武行相比起来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后来谢逸便花钱将寮鹰买了下来,又请了许多高人培养这些武师,渐渐的,聆语楼便成了型,变成你今天看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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