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他与那些害得君王自此不早朝,白白断送祖宗基业的亡国妖姬们,又有什么区别? 周祺煜似是没料到南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看他一脸羞愤,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些许笑意,“那……你陪着我去?” 南星还没来的及惊叹这铁树开花的笑容,先严辞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去又算是怎么回事,大老远跑去让人看笑话吗?再说太医院忙得一团糟,我若是再请假,还不如识趣点儿,干脆辞官算了。” “你辞官我没意见。” 南星哀怨地白了他一眼,“我有!” 也不知当初是谁,威逼利诱死气白咧地将他搞进了太医院,如今又大言不惭地说出“辞官没意见”这种混账话来——变卦速度之快,可真是了不得。 只是庆亲王厚颜无耻惯了,才不会往心里去。他抱着南星往怀里裹了裹,抬起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对方的额头说道:“我是担心我不在的这段时日,有人会找你麻烦。” 南星睁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脱口道:“我一介良民,从不招惹是非,谁会吃饱了撑得找我麻烦?” “你身上的麻烦还少么?”周祺煜一针见血道。 南星怔了怔,整个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将对方垂下的一缕长发一圈一圈绕在手中,片刻之后说道:“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呀,难不成因为害怕别人惦记,就连门也不出了?” “你可以不出门的。”周祺煜不咸不淡地说道。 南星冲着他又是一记眼刀,压下性子,晓之以理道:“即使你留下,也总不能一天到晚地守着我吧,再说平时还有恭让【鬼姐姐鬼故事】|guiJJ. |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明里暗里地护着,府中又有护院家将,别人若想把我怎样,也得先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倒是你,明刀明枪地过去给人当靶子,怪让人放心不下的。” “你的寒石兄临走时,你也是这样放心不下的么?” 南星:“……” 完了,又来! 堂堂大燕庆王殿下,从小在醋缸里长大的吗?这一天到晚拈酸吃醋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南星哭笑不得地哄道:“你和他不一样的。” 周祺煜铁了心似地穷追猛打,“哪里不一样?” “哪儿都不一样,”南星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打算以此蒙混过关,“困死了都,别问了,快睡吧。” 对于这么一个敷衍的回答,周祺煜显然不甚满意,他蓦地翻了个身,将怀中人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不依不饶道:“说清楚,具体哪不一样?” 南星简直被他压怕了,条件反射地崩紧了身子,慌乱道:“寒石是朋友,是兄弟!” 周祺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我呢?” 南星微微叹了口气,眼睛仿佛融进了星辰皓月,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王爷啊……” 作者有话说: 王爷一走,麻烦就来,小星可要顶住啊啊啊
第五十七章 找茬 都说刀剑无情,周祺煜大老远地跑去雍州戡平叛乱,南星自然放心不下。这几日一散职,他便只身钻进王府的小药房,闷着头一顿叮铃桄榔,恨不能将脑袋里装的药方,悉数配出来让王爷带在身上。一天到晚忙到月上柳梢,直到被周祺煜不由分说地拎回卧房,这才勉勉强强地作罢。 对于庆亲王此次远行,同样放心不下的,是将军府的方大小姐。 此前因由史家遗孤和南星的原因,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已经许久没有踏入庆王府的门槛儿了。 原本想着自己不过去,她的煜哥哥也会隔三差五地跑来看她,可是万万没想到,自从那一大一小出现之后,周祺煜便被活生生地拐跑了,明明两家隔着没有几步路,却搞得跟老死不相往来了似的。 她虽然气不过,可眼看着周祺煜临行在即,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这才借着为哥哥送行的由头,硬着头皮跑了过来。 可就是这么不凑巧,等她屈尊降贵地来到庆王府门前一问,这才得知,煜哥哥刚刚有事外出,姓郁的狐狸精却在府中。 方若琳皱着眉骂了一声晦气,刚要转身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她股子里身为“准王妃”的斗志被鬼使神差地激发了出来——那狐狸精算个什么东西,该滚的明明是他,怎能让自己受了这份委屈! 此时庆王府的小药房,依旧是一阵叮铃桄榔,南星正在专心致志地闷头配药,忽听身后房门一响,还以为是王爷来了,满面春风地回过头:“祺煜,你……” 话只说了一半,却蓦地怔住了。来人哪是什么周祺煜,只见将军府方大小姐,正顶着一张阴云密布的脸,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南星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时面对方若琳,他无疑是心虚的,确切而言,应当是愧疚更多一些。 暂且不论他与周祺煜是怎么稀里糊涂因缘际会地走到今天,也不提大燕上下三妻四妾姨太太成群是多么稀松平常,可周祺煜与方若琳有婚约在先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作为后来者,也的确有第三者插足之嫌。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终究是他理亏,方若琳理直气壮地跑过来找茬,倒也无可厚非。 南星闭了闭眼,勉强稳住神情,毕恭毕敬地施礼道:“不知小姐大驾,有失远迎。” 方若琳冷“哼”了一声,东瞧西看地走进来,阴阳怪气道:“几日不见,你倒是自来熟的很,把偌大的庆王府当成自家来住了。” 听这口气,果然是来找茬的! 南星强装镇定,“在下不敢,只是借着府上便利,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力所能及?”方若琳熟稔地寻了处椅子坐下,“那你倒是说说看,哪些是你力所能及的事?” “配些药而已,不足挂齿。” “我怎么觉得……你挺把自己当回事的,”方若琳不依不饶道:“否则都赖在王府大半年了,也不见你搬走,是觉得这里离不开你吗?” 南星见她句句带刺,干脆转移话题道:“小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瞧你这话问的,”方若琳挑眉道:“没事我就不能来了么?” “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星好脾气地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若琳的目光骤然尖锐起来,“我方才进来时,你叫了煜哥哥什么?” 南星心下一沉,刚才怪他嘴快,不分场合地把“祺煜”两个字叫了出来——这是王爷的表字,除非亲密之人,是不可能叫出口的,却好死不死地被方若琳听到,这下恐怕不能善了了。 方若琳见他沉默,火气更盛了三分,极尽挖苦道:“坊间传闻,说你不仅医术高明,魅惑人也很有一手,我倒是好奇的很,你这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说完站起身,煞有介事地走向南星,“之前倒是没注意,现下细细看来,你这张脸生得眉清目秀,肌肤胜雪,还真是有几分狐媚样。” “难道……就是靠着这张脸迷倒了煜哥哥?”她不客气地伸出手,径直朝着南星摸了过去。 南星一惊,慌忙后撤几步,“请小姐自重。” “自重?你也配跟我提自重?”方若琳气急败坏地立手为掌,当下便扇了过去。 南星被她逼至墙角,已然退无可退,正准备生生受下这一巴掌,电光石火之间,却被飞来的一道黑影挡了下来。 “小姐不可冲动!” “恭让?” 方若琳的手被南星的暗卫截在半空,手腕被攥得生疼。 “你放开!”她一边试图挣脱,一边冲着恭让破口大骂,“这个贱货!我教训他,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恭让神情肃穆,手上力道不松,一字一顿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伤害郁先生。” 听到“王爷”二字,方若琳怔了一瞬,她没想到,现在就连周祺煜的暗卫,都跑过来替这只狐狸精出头,一时气得不能自已,“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恭让依旧是一张公事公办脸,一板一眼道:“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小姐若有不满,可以等王爷回来理论。” 方若琳半路跑来闹事,皆是一时兴起,自然没打算和周祺煜当面对峙。见恭让这样说,底气不由弱了三分,僵持了片刻,很是识时务地抽回了手,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狠话,“好,你们给我等着,走着瞧!” 说完,她狠狠地一跺脚,恼羞成怒地摔门而去。 一场闹剧终于熬到头,南星长长舒了口气,对恭让感激道:“多亏有你解围。” “先生不用客气,应该的。”恭让回礼道:“若是无其他事,属下先行告退。” “且慢!”南星拦住他,犹豫了片刻,说道:“今天若琳小姐过来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王爷。” “这……”恭让一时有些犯难。 南星解释道:“我知王爷命你暗中护我,相关事宜需事无巨细上报给他,但今天的确有些特殊,想必小姐也只是一时冲动,王爷现下又有要事在身,这些细枝末节,还是不要烦扰他为好,免得让他分心。” “可是……” 南星微微一笑:“就算你帮我个忙,拜托了!” 恭让一怔,随即毕恭毕敬地抱了个拳:“先生放心,属下明白。” 等对方领命退下,昏暗的小药房重新回归宁静,南星却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明白,自己与周祺煜的关系,对于府中一众侍卫而言,早已是不公开的秘密。 如今方若琳大张旗鼓地跑来闹事,简直就是把最后一块遮羞布当众扯了下来。 南星自小到大,圣人君子那一套看的多了,骨子里总是揣着一份读书人特有的清高,何曾料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大骂狐狸精。 若是搁在以往,简直可以触柱而死,不用活了!可如今一想到是为了周祺煜,忽又觉得,哪怕再大的委屈,自己也能心甘情愿地受下——谁让他当初不知深浅地一脚踏了进来,陷了个难以自拔。 事到如今,他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周祺煜着想,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害他声名受损,无端受到牵连,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该离开时,也应该毫不犹豫地离开。 好在配给王爷的药已经接近尾声,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稍稍完善一下——即便要走,也要走得了无牵挂才行。 转眼,就到了周祺煜启程前往雍州的日子。 初冬的阳光下,他身穿一件玄色铠甲,骑在高头骏马之上,红色的披风飘扬在身后,衬得他既英气,又庄严,让人只看一眼,便再也舍不得挪开眼睛。 饶是南星再怎么掩饰,也终究藏不住满腔的不舍与依恋。虽然这些天来,两人早有了肌肤之亲,算是互诉过衷肠,可越临近离别,他就越觉得,自己还有一肚子嘱咐尚未交代清楚,及至将对方送上马,仍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嘱道:“到了雍州不许逞强,一切见机行事,见好就收;明枪暗箭不长眼,就只能靠着自己多提防;还有——要喝的药,我都已经写明交给温良,一日三次必须按时吃,一顿都不能落下,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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