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煜的嗓音压得很低,听上去显得格外魅惑,南星心口一滞,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却也不肯缴械投降,负隅顽抗道:“王爷想让我叫什么?” “明知故问!” 南星难得鬼使神差地调皮一回,勾着唇角道:“要不……王爷给个提示?” 说完他就后悔了。 下一刻,周祺煜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霸道地封住了他的嘴。 南星只觉得一团欲火轰地燃起,瞬间便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烧了个片甲不留,直到两人的气息都慌乱起来,周祺煜这才勉强放开他,哑着声音道:“提示够了吗?” “够……够了!”南星抢在窒息的边缘急喘了两口,一张脸熟透了似得红成一片。 “知道叫我什么了吗?”周祺煜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 “你……你仗势欺人!”南星最后挣扎了一下,“要我改口,你先表个率。” 周祺煜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表率什么?” “明知故问!” 周祺煜有样学样道:“你也给个提示?” “免了,爱叫不叫……”南星话没说完,又被周祺煜不由分说地堵上了嘴。 南星:“……” 庆王这个臭流氓,一言不合就奔着嘴来,简直没处说理! 南星彻底没了脾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求饶似地喊了一声:“祺煜!” “……” 房间骤然静了下来,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人乱了套的一呼一吸。 周祺煜似乎怔了一下,他那张千里冰封的脸上,罕见地现出了一丝松动——不知是惊讶,还是欣慰,反正就是让人莫名觉得好看,如同生出一朵美艳绝伦的花来,竟让南星活生生地看呆了。 明明这么完美的一张脸,理应配得上天下最灿烂的笑容,却被无情的现实封印起来,永远照不进阳光似的。 南星又无可救药地心疼起来,从周祺煜的束缚下抽出了一只手,缓缓抚上对方的脸,沿着他的额头,眉心,鼻梁一直摸索到了嘴唇。 周祺煜不躲也不闪,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他临摹一般在自己的脸上留下痕迹。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低低地问道:“摸够了吗?” “没有,”南星看不够似地盯着他道:“我要把这些刻在心里。” 这句话的后面,其实还有一句,他顿了顿,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倘若哪天见不到了,就把他们通通翻出来,一遍遍地临摹,如同你就在眼前…… 庆亲王对待情事,与他的为人一样,从来都是做的比说的多,甭管南星怎么变着法儿地示弱求饶,他都义无反顾地提枪直奔主题,先把正事干了再说,至于对方之后下不下得了床,那就是后话了。 第二天再睁眼时,已然到了后半晌,南星可怜巴巴地尝试了一下,果然下不了床了。 昨晚不知周祺煜发了什么疯,一口气将他折腾到后半夜。南星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没有一处不散架,咬牙切齿地拼凑了半晌,这才勉强支撑起身体。 周祺煜难得体贴一次,轻轻扶起他,柔声问道:“有那么疼吗?” 南星气不打一处来地白了他一眼,还没开口,险些喷出一团火来——昨天他撕心裂肺地喊了半宿,嗓子早已哑地不像话,就差冒出滚滚浓烟了,简直一个标点符号都说不出来。 周祺煜屈尊降贵地递给他一杯水,安慰道:“太医院我已差人告过假了,你多休息几天,不忙着过去。” 南星的目光更加哀怨了几分——今年自打入了秋,五花八门的烂事隔三差五地招呼一回,他要么请事假,要么请病假,没完没了地快连成趟儿了,太医院宽宏大量地没将他除名,真应该感谢人家的祖宗八代! 周祺煜没事人一样迎上他尖刀般的目光,从怀里摸出一瓶精致的药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把这个涂上,好的快。” 南星倏地皱起眉,哑着破锣嗓子挖苦道:“王爷驾轻就熟得很呀,乌七八糟的物件倒是备得齐全。” 周祺煜难得没跟他一般见识,好脾气地问道:“要我给你抹吗?” 南星吓得一把抢了过来,“免了,不敢劳您大驾!” 一着不慎,后患无穷,南星坐卧不安地在床上足足趴了两天,这才勉强攒够了下床的气力。 不知是不是良心终于发现,周祺煜这段时间就跟吃错药了一般,对待南星无微不至,端茶倒水,伺候穿衣,简直事必躬亲,看得对方一惊一乍的,生怕王爷又受了什么刺激,发了癔症不成。 直到他百分之百的确认,周祺煜并未吃错药,也没有撒癔症,就只是单纯地对他好之后,南星却又不争气地患得患失起来。 都说色令智昏,可他一点也不傻,甚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很,自己能够与天潢贵胄的庆亲王这么不清不楚地相处一时,却几无可能和他共度一世。即便大燕的民风再开化,也从未听说哪个男人能够越众而出当上王妃。纵使周祺煜有朝一日妻妾成群,王府也注定容不下他的一席之地——无论如何,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想至此处,南星竟破天荒地羡慕起了女儿身,同时又有些埋怨造化弄人,怪只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陷进来,如今大彻大悟地想要抽身,却又舍不得了,只能无可奈何地作了一片浮萍,得过且过,随波逐流,能飘到几时,就算几时吧。 作者有话说: 时不时撒个糖,嘿嘿
第五十六章 牵挂 及至趴到第三天,南星终于忍无可忍,身残志坚地起了身,咬着牙蹭去了太医院复工点卯。 林谨如见他一步一瘸地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惊讶,先“哎呦”地叫出了声:“我的贤弟诶,怎么了这是?” 南星早就做好“打死也不能说实话”的觉悟,撑着一张面红耳赤的脸扯谎道:“没什么,摔的。” “摔的?”林谨如的目光罕见地深邃起来,“让我看看,摔哪了?” 南星做贼心虚地后撤了一步,气急败坏道:“都说是摔的,有什么好看的!” 林谨如长眉一挑,“谁说摔的就不能看了?” 南星下意识地捂住襟口,恨不能前前后后挡个严严实实,“就是不能看!” 对方的躲躲闪闪,成功将林太医好死不死的好奇心激发了出来。 他眯细眼睛上下打量着南星——这么个别扭的姿势,怎么看着似曾相识? 片刻之后,他一拍大腿,忽然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是屁股疼?” 南星:“……” 林谨如这一嗓子仿佛晴天霹雳,惊得他整个人一趔趄,差点儿真的一屁股栽到地上。 “被我说中了?林太医大尾巴狼似地扶住他,现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我就说嘛,宣平侯犯痔疮的时候,跟你这姿势一模一样!” 说完,仿佛生怕对方不尴尬似的,又结结实实地补了一刀:“后庭之痛,疼起来,那可真是……嘶——” 为了表明感同身受,他甚至将五官皱在了一起,眼睛聚起光来,像是能够穿透人体,死死地盯住了南星后面的那处地方。 南星:“……” “不过贤弟莫怕,”林谨如拍了拍胸脯道:“为兄苦心钻研多年,制成了一种良药,你拿去抹上,包你三日内生龙活虎!” 南星:“……” “要不——”他凑上来挤眉弄眼道:“为兄亲自为你抹上?” “滚!” 几场秋雨之后,气温倏地调转矛头,寒凉所向披靡,转瞬便裹挟着刺骨的凛冽接踵而来。 庆王府早早便生起了暖炉,在一片热气氤氲之中,蒸腾出了昏昏欲睡的暖意。 对于万事不将就的庆亲王而言,他似乎更喜欢抱着南星这个软香温玉的大暖炉不撒手,倘若能有什么办法将人随时随地的挂在身上,那自然再好不过。 若说起来,这样的温存还真是来之不易。自从上次被他霸王硬上弓之后,南星足足瘸了半个月有余,自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很是没有好脸色看——别说让他抱了,连碰都不给碰! 得亏周祺煜肯拉下皇亲国戚的颜面低三下四地哄着,情况这才稍稍有所改观。 不过南星一朝被蛇咬,铁了心地不肯就范,周祺煜倒也不勉强,衣冠楚楚地揣起一副正人君子的体面,仿佛自己多么清心寡欲似的,反倒衬着南星一惊一乍,小题大作了。 这一日,洗漱完毕后,南星打着哈切躺上床,照例被周祺煜当作暖炉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窗外的风声若有若无地刮过,室内的安神香升腾起了袅袅轻烟。 刚一沾上枕头,无边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兜头而来,南星在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身后的周祺煜开口道:“过些天,我要出趟门。” “出门?”南星的睡意蓦地散去了大半,蹙着眉睁开眼道:“要去哪儿?” “雍州。” “那么远?” 周祺煜点了点头,低声道:“那边近来不太平,叛乱渐成气候,内阁商议之后,想让我过去看看。” “叛乱?”南星听得心头一紧,转过身问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周祺煜不置可否,神情淡淡道:“年前雍州遭过一次灾,农田荒芜大半,民怨沸腾,揭竿造反者不在少数,近来又有外族蛮人掺和进来,局势不太乐观。” “可是……” 南星原本想问,既是地方性叛乱,陕甘总督一众官员明明都驻守在那儿,为何非要他一个亲王大老远地赶过去。可是转念一想,这大燕上下,除了一个不务正业的皇帝爹和一个骄奢淫逸的太子爷之外,整个皇室能拿出去抛头露面的,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况且,周祺煜又是大将军方进中的义子,与各地驻军关系匪浅,将他派过去,倒也顺理成章。 他将上述疑问原封不动地咽了回去,改口问道:“要去多久?” 周祺煜实话实说:“不确定,也许会很久。” “哦,”南星的神情瞬间变得暗淡,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 周祺煜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用一双灼灼其华的桃花眼盯住他道:“不想让我去么?” 身为太医院御医,南星平日里生离死别、大风大浪算是见过不少,却唯独招架不住庆亲王这双深似寒潭的眼睛。 仅仅对视一眼,他便羞得再也忍不住,慌忙别开了视线,说道:“于私,我自然不想让你跑去犯险;可是于公,你身为皇子,肩上担着祖宗社稷,这是职责所在,我阻拦不来。” 周祺煜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你若是不想,我就把这事找个理由推了。” “那怎么行!”南星蓦地移回了视线,“平息叛乱岂是儿戏,王爷怎能因为我,说不去就不去?那……那我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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