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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

时间:2024-08-09 02:00:03  状态:完结  作者:Dusty G

  脑袋枕着胳膊,结实的胸膛轻轻起伏,严风俞看着头顶上的帷幔,心里想起离开滇州城前,他与红绡的那次会面。

  进入药王谷前,他曾向红绡求过一次药,作为交换,他便把有关小太子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告知红绡。

  彼时,成运的毒还没有着落——薛安束手无策,他们只能把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素未谋面的南疆蛊王身上,可是江湖传闻中的南疆蛊王是个性格古怪的糟老头子,规矩多的要死,轻易还不见外客。然而总之……

  有希望还是比没有希望的好。

  毕竟,他们若是强行把人带回去,只会给元嘉帝、给朝臣看到一个身中剧毒、神智不清的小太子,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不会比药王谷的神医更好,小太子跟他们回去只会越过越糟,到时候本就风雨飘摇的朝局必然愈发动荡——这个有了谋反的理由,那个有了篡位的借口……元嘉帝震怒之下,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二人一致决定,还是暂时把小太子留在那个他新认的小师父身边吧,小师父长得挺俊,心肠也好,这样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等他带着小太子找到南疆蛊王,解了毒,他们再来把人带回去……只可惜,他们这厢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临了了,京城那头竟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只身闯入皇宫,行刺元嘉帝?

  弹指熄灭了灯,严风俞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甭管是谁动的手,他只知道,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接下来恐怕又要忙活了。

  翌日清晨。小雨初歇。院子里不出意外地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洼,天是蓝的,白云悠悠,晨风里带着稍显凛冽的寒意,祁云岚推开门,深呼吸一口气,一时只觉胸臆无限,余光瞥见了什么,祁云岚转头过去,就见一个高大男人垂首静立在长廊的那一头。

  白墙黑瓦,海棠飘落一地的烟霞,男人身材颀长,脊背挺直,浓黑的头发高高束起,又利落垂下,好似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刃,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侧脸的轮廓深刻如斧凿刀削,即使被初冬的暖阳照耀着,被这清晨温润的水汽笼罩着,依旧冷硬的几乎不近人情。

  但在听见房门响的那一刻,转头朝来人望过来时,他周身那如有实质的冰层仿佛霎时破裂了,露出里头柔软的内在来。

  “过来。”他对祁云岚道,眼睛里仿佛蓄着一潭温润的春水。

  大清早的,就能看见如斯的美景与如斯的美人,祁云岚的心情亦格外舒畅,他小跑着上前,在严风俞身前站定,声音响亮而愉悦,“你在这儿干嘛呢?等我吗?”

  “嗯,”严风俞点头,抬手替他整理稍显凌乱的衣襟,顺道儿摸了摸他的耳垂和颈侧……热乎乎的,还很软,严风俞的指尖颤了颤,声音里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哑意,“……昨儿晚上睡得好吗?”

  “睡得挺好啊,两杯黄酒下肚,再泡个澡,骨头都酥了,怎么会睡不好?”祁云岚点头回答得干脆,二人踏过一地的烟霞,并肩往外走去,“早饭吃了吗?一起呗。”

  严风俞却摇头,“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得走了。”走?

  祁云岚一怔,好心情烟消云散,心中一动,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连声问:“走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慌什么?”严风俞捏了捏他的手腕,顺道儿牵住,带着他往前走去,“还没断奶的小娃娃吗?就这么离不开人,嗯?”

  “不是……”祁云岚头一回没理会他的调笑,反握住他的手,焦急地追问:“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十指已经紧紧地扣在一起,祁云岚浑然不觉,拧着眉头,憋着嘴,一眨不眨地看着严风俞。

  秋风卷起一地的残红,严风俞见他可怜巴巴的,跟个快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似的,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一软,终是没忍住,半步上前,抬臂揽住他的细腰,轻轻一带,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句话说得剖心又剖肺,“回来,当然回来,这儿有你,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祁云岚:……

  他的脸上也飘起了云霞,火红的云霞“腾”地一声燃烧开来,顺着经络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手被烧麻了,脚也被烧麻了,舌头打结,祁云岚局促到极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磕巴了半天,挤出一句,“那你……那你早点儿回来。”

  “嗯。”严风俞点头,轻笑,鼻尖磨蹭他的鬓角,皂角的香气叫人留恋,严风俞恋恋不舍地许下诺言,“三天。”三天?什么三天?

  祁云岚不解,“啊?”

  “三天内回来。”严风俞松开他,扶着他的肩膀,望进他的眼睛里,道:“等我回来,云岚,到时候,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依旧温柔,阳春三月的湖水似的,叫人沉溺,他的表情却无比郑重,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祁云岚拿不准他口中的一切具体包含哪些东西,有些心悸,下意识点了头,“好,那我等你。”

  严风俞翩然一笑,食指刮蹭他的他鼻尖儿,“真乖。”

  【作者有话说】

  嘻嘻甜么?


第143章 净月湖(十七)

  严风俞说话算话,三日内果然回来。

  祁云岚得了消息,揣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小心脏,早早地赶去接他。

  细雨蒙蒙,祁云岚撑着一把伞等候在岸边,终于在等了大半个时辰过后,看见一艘小船破开漠漠黄芦,涉水向他驶来。

  立在船头的男人玉冠墨发,白衣胜雪,他那深邃如刀刻的五官被笼罩在这铺天盖地的朦朦细雨之中,竟忽然有了一种君子端方,温润如玉之感,祁云岚心头一动,刚要开口,男人已经抬了脚,足尖轻点船沿,振翅的白鹤一般,飞速向他纵来。

  熟悉的气息夹杂了初冬的小雨迎面向他扑来,祁云岚再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雀跃,他那黑亮如星子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严风俞,几步上前,又生生停住,“你、你回来了!”

  士别三日,近乡情怯,向来口齿伶俐的祁小公子竟少见地磕巴起来。

  “嗯。”严风俞点头,眉眼温和如春日暖阳,浅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那把油纸伞,伞面稍稍倾斜,与他并肩往前走去,“说说看,想我没有?”

  他素来是个不知羞的,祁云岚却还要点脸,轻咳一声,“也……也没那么想。”

  “是吗?”严风俞不信,拉下脸吓人,声音也压低下去,“再好好想想呢。”

  他这副模样,倒真有些唬人的意味,可惜时至今日,祁云岚早不再怵他,不仅不怵他,祁小公子还想在这只纸老虎的肚皮上跳个舞。

  “真没那么想,你也知道的,我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啊。”祁云岚答得实诚,笑得狡黠。

  “是吗?很忙吗?”严风俞斜睨他一眼,随即抬手捏住他的后颈,自上往下,慢慢摩挲……胁迫意味十足,实打实的逼良为娼。

  祁云岚被他摸得头皮发麻,不敢放肆了……再放肆下去,他担心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原地化身为狼,将他生吞活吃了。

  ——虽然那样也挺刺激。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成运今日出关,他们都已经赶去那边了,咱们待会儿也瞧瞧热闹去吧。”

  成运二次入关已经七日有余,算算时间,的确到了该出关的时候了。

  听见这话,不知为何,严风俞的脚步竟然顿了顿,“确定是今日?”

  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祁云岚不解,转头看向严风俞,却见严风俞眉头紧紧蹙着,俊美的面孔上不知何时,已然没了半分笑意,他素来懒散,鲜少摆出这样一副严正肃穆的表情,祁云岚心里打鼓,不由追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风俞不答,拉着他就近走到一处遮雨的草棚下头,收了伞,搁在一旁,二人肩并肩坐下。

  “云岚,你还记得我离开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严风俞转头问他。

  祁云岚自然记得,黑亮的眼珠眨巴了一下,“你说……有话要同我讲。”

  “是,”严风俞点头,声音平静,“皇上遇刺了。”

  元嘉帝遇刺,刺客武功高强,深夜潜入皇宫内院,犹如无人之境,然而,这位皇帝似乎命不该绝,就在刺客快要得手之时,元嘉帝忽而从睡梦中惊醒,大声呼救,禁卫军听了声音,全速赶来,几十上百个大内高手将这刺客团团围住,两方交手,刺客悍不畏死,不退反进,直奔元嘉帝藏身之处而去,禁卫军平日虽疏于演练,到底根基还在,赔了几十条人命后,终于将这刺客生生擒住。

  “……这人不仅武功高强,对京城的防控布置亦是非常熟悉,他潜入皇宫的路线,以及行刺的时机都选择得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皇城内部安插了内应……可是,就在皇上下令全面清查皇宫,宫内里人人自危的时候,这刺客忽然发了疯……”发了……疯?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发疯?

  祁云岚皱起眉头。

  “……这人身负怪力,连杀了禁卫军几十余人,丝毫没有力竭的迹象,但在被捉住之后,他就毫无征兆地发疯了,听看守天牢的侍卫说,这人送来时已是双目赤红,青筋暴起,他面目狰狞,犹如野兽,见人就咬,便是十几个好手也拿他不住,最后只得用最粗的铁链将他牢牢捆住,再送入最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去,才稍稍平息一些……这样的现象已经不能用装疯卖傻来解释了,更甚者,待在地牢的那段时间里,这人不仅不分昼夜地嘶吼怪叫,甚至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这人终于熬不住,就这么……死了。”

  一个胆敢行刺帝皇的刺客,竟然就这么……死了?

  话音落,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

  严风俞知道祁云岚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于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至于祁云岚……

  不吃、不喝、不拉、不撒、身负怪力、没日没夜地嘶吼……他的脑海里几乎立刻浮现出天元派弟子发疯的场景。

  “所以,刺客是穆衡的药人,无疑了。”半晌后,祁云岚打破沉默。

  “是。”严风俞点头。

  “……皇上身中多刀,只能靠太医院的药吊着命,已经无力管理朝政……至于朝中那些大臣,派系与党争之事本就多如牛毛,如今缺少了从中制衡的人,他们之间的矛盾便日益凸显,如今已经发展到了几乎不可调和的地步……”

  堂堂吏部尚书,朝廷正三品大员,上朝路上遇刺后,刑部与大理寺竟然不闻不问。

  御史台倒是有心去管,可惜案宗压在刑部根本调不出来。

  类似的事情犹如一地鸡毛,纷繁杂乱,数不胜数,于是每日的大朝会上,我朝的权力核心,内阁与六部的官员,他们不去商讨如何安顿流民,也不去商讨如何平息战乱,专盯着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扯来扯去,骂来骂去……严风俞嗤笑一声,眼神愈发冰冷下去,“所以太子归朝刻不容缓。”太子乃一国储君,于情于理都应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履行其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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