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副将,我们议事已经结束了。” “人没到齐你咋能开始议事呢?果然还是个孩子,没啥领兵的经验,”柴胜大剌剌的坐下,对张野说道:“你们刚才都说啥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柴胜毕竟在禁军中混了这许多年,朋友还是有的,此时便有一个姓卢参军来为与他说话:“小将军,要不你就再给柴副将说一遍吧,也不费什么事。” 张野微微一笑,对那卢参军道:“卢参军倒是好心,不如你私下告知柴副将吧。” 谢文喆听了,心下一沉。柴胜议事迟到,按军令处置,至少也是要按住打军棍的,如今这样轻飘飘的一言带过,只怕以后这部队就更不好带了。他正想说话,就听张野又开口道:“我身为主将,见你们如此团结一心,很是欣慰。不如以后我们实行联防制,这样大家也能互相帮衬些。” “联防制?没听说过啊!” “啥叫联防制啊?” 张野微微一笑:“听上去玄乎,实际上也就是两人为一组,但凡有任务便二人互相配合完成,赏罚共享。这样大家也轻松些,互相能有个照应。” 谢文喆听他说完,第一个叫好:“这样岂不是一样差事两人做?可是轻松不少啊!” 众将领听了他这么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也没什么问题,于是都点头道好,联防制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好,”张野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么下面我就两两分配联防名单了。卢参军,我见你与柴副将交好,不如你二人一组如何?” 柴胜原本以为张野要给他分个死对头来针对他,谁知竟将他与好友卢参军分在一起,他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文喆抬头看着坐在将军帐中主位的张野,张野也看着他,悄悄对他眨了眨眼。谢文喆唇角上翘,心中默默的给这柴卢二人点了根蜡。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这章甜!咱不能开车,至少能骑骑马!
第26章 收权 所谓的联防,其实就是连坐,张野换了个名字就把柴胜他们忽的一愣一愣的。 起先柴卢二人分成一组,还是挺开心的,但是渐渐地卢参军觉出不对了。 先是张主将派二人领兵去伐木做成拒马,以防有贼匪冲营。这差事是分内之事,不难,分派的也算正常,卢参军先应了下来,柴胜却不以为然。 “张野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理他作甚!” “你还是收敛些,到底是主将反复的差事,还是得办啊。” 柴胜一身便衣,懒洋洋躺在自己帐中,听了卢参军的话嗤笑道:“你还真拿他当一回事了!你看昨日议事张野那个怂样,放心,他不敢把你我怎么样的。” 卢参军胆小,还是犹豫不定,柴胜却翻了个身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被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指使的团团转,我老柴还要不要面子了!” 柴胜打定主意不去,卢参军也没办法,自己到底不敢违抗军令,只好转身自己去做事。他权柄不大,手下的亲兵玩命干了一天,才勉强完成,各个累的孙子一般。 可是第二天,张野褒奖二人时,什么都没做的柴胜却与他一同领赏。卢参军心中不平,然而也觉得这张野是个泥人土性子,再分派任务,索性也不做的那么尽心,一天下来做了一半不到。 于是张野以违抗军令为由,二人按住一起打板子。 卢监军这下觉出不对来了,敢情他与柴胜一组,就是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了,自己做好了柴胜有功劳,柴胜做的不好自己却要与他一同受罚!凭什么他柴胜可以过得那么逍遥,还得他来抗雷啊? 自此卢监军化身卢监工,逼着柴胜干活。 柴胜是谁?那是张野都不放在眼中的刺头一般的人物,小小的卢监军更是拿他没有办法,卢监军跟着柴胜屡屡受罚,二人友谊的小船翻得一塌糊涂。 他实在受不住了,偷偷来求见张野,进了将军帐便跪倒在地:“主将!请恕小人前些日子的不敬之罪!” 张野面上笑呵呵的,上前去扶卢参军,嘴上道:“卢大哥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卢参军哪里敢与张野称兄道弟,想起前些时候的自己对张野的轻蔑态度,卢参军想求张野都觉得张不来嘴,可是真是不想再与柴胜一起受罪了,卢参军把换联防的事情吞吞吐吐的与张野说了出来。 没想到张野极好说话,说给他换联防伙伴就真的换了,卢监军松了一口气,对张野感恩戴德,跳出了柴胜那个大坑,自此便真心拥戴张野,服服帖帖的再不敢有违逆之处。 柴胜那是兵油子中的兵油子,换了人又怎样?你就是换了天王老子来,他也概不合作。柴胜就以这种态度,将联防的伙伴换了个遍。张野没办法,终于不尝试再安排他了。 柴胜觉得他获得了这场抗争的最终胜利。 但是很快的,他渐渐发现他说的话没人听了,有时甚至开饭了也没人来唤他,他所到之处一片安静,几乎没人与他说话。有时他见其他几个副将参军正在笑闹,只要他一凑过去,大家立时变得严肃起来。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排挤了,甚至他的手下也私下里对他怨声载道,张野议事再也没有人叫他,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权威。 与他相反,张野却日渐受到大家的重视,原先说好跟柴胜共同进退的人此时在张野的手下安分听话,张野的主将权威终于完全树立,再也没有人可以违抗他下达的军令了。 山间的落日总是要早些,夕阳的余晖映的天边一片鲜红,仿佛是为这场不见血的博弈配上了颜色。张野坐在马上,与谢文喆并肩看着远处黄昏中的军营。 “恭贺张小将军心愿达成。”谢文喆对着张野一拱手。他如今已经可以端坐在马上,虽然只能小跑,但也算的上是一大进步了。 人前面色冷峻的小将军在谢文喆的面前方才有了些十七岁少年的样子,他得意的朝着谢文喆笑着,道:“这才是刚开始呢,接下来才是这场剿匪的关键所在。” 谢文喆明白张野的意思,双龙山的土匪十分不简单,他们消息出奇的灵通,山腰上的匪寨明晃晃的摆着,可是每次官兵出击,不是扑空就是中埋伏,山寨里空空如也,看的出这群匪徒撤离时间一定十分充裕,以至于还可以不慌不忙的将细软全部仔细的搬走。 这其中的原因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般明显——匪徒知道官兵的行动,有人在与他们通风报信。 “如此看来,那朱勇的剿匪还不如说是养匪,我们这次的部队中不少人之前都是朱勇的部下,定是他们之中有人暗中与匪徒联系上了。”谢文喆皱眉道。 “定是如此了。”张野点头:“如今内奸不除,此次的剿匪必败。” “都是自家兵马,你真除掉了,回头也不好交代。” 张野舒展了眉头,想了想道:“内奸用的好了,就会变成一把利刃,反间计,一向都是最有效的。” “只是这种人必然惯于背叛,毫无忠诚可言,你怎能放心用?” “勾结贼匪,已是死罪,如今我让他们重新变成官兵的暗桩,便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张野叹气道:“你没有从军的经历,所以不明白,军人最大的忠诚便是服从,主将是朱勇,他们便服从朱勇。错在主将,不在军人。” 谢文喆沉默了,他此时听见的,是张野的军魂。谢文喆不懂张野作为一个军人的信仰,但却愿意为之守护。 “能成为禁军护卫王城的,都是千里挑一,不知多少边关将士都梦想着立功之后能调进繁阳,成为一名禁军。”夕阳下的张野目光坚毅:“既然如今这五千禁军的主将是我,那我便要让他们有个禁军的样子!” 谢文喆看着张野,见他露出了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笑容来:“我不能让在边关的兄弟们失望啊!” 夕阳映红了张小将军身上的铠甲,这一刻的他仿佛是战场上纵马厮杀的前锋,剑锋所指,锐不可当。 谢文喆看着他,温柔的笑了。 “好,我帮你。”
第27章 慈悲 张野召了所有人议事,宣布进入战备状态,不日即将会对双龙山上的匪徒进行大规模进攻,此次要集中兵力,争取一击即溃。 众将士忐忑不安的作着准备,等了一天……两天……五天…… 也没等到开战的命令。 而此时的张野面前跪着个人,五花大绑,捆的粽子一般。 谢文喆贱兮兮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用手点指:“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的,身后有人跟着都不知道么?有没有点间谍的基本素养?” 张野端坐在将军帐中,黑着脸一声不吭,谢文喆接着扮白脸:“都是自己兄弟,混到这一步都不容易,禁军有多难进你心里都清楚,这大好前途就这样毁了,可惜不可” “你倒是说说,勾结匪徒泄露军机是个什么罪名。”张野开口道。 听到这话,跪着的人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他心中清楚,这罪名足够让他全家抄斩了。 这人身体猛然前倾,他手被捆在背后,此时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谢文喆和张野都被他吓了一跳,就听这人带着哭腔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求将军开恩!” 谢文喆扶起他来,见他额头上已然见了血,道:“你这又是何苦,犯下如此大罪,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能对你开这个恩啊!” 那人还要往下磕,口中说道:“小人自知罪无可恕,今日以死谢罪,只求将军上报小人是擅自出营被当场射杀!” “你这……”谢文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人见张野还未说话,嚎啕痛哭起来。 “求将军开恩!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我家中还有老娘和媳妇,我媳妇已经怀了身孕,我……她跟我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如今我做下这等混账事来还要连累她……” 谢文喆翻了个白眼,这人早想什么了!现在事发了想起家人了。这不过是赌徒心态,做事只凭侥幸,不计后果。 然而这人还是要用的,这话自然也不能说了。 张野此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哭的满脸鼻涕眼泪,和额上流下的血混在一起,模样说不出的狼狈,他吸了吸鼻子,答道:“小人叫尤信。” “尤信,你既然知道为你的家人考虑,可见定然不是个亡命之徒。那么你为什么要给匪徒通风报信?可有什么好处么?” “我……”尤信犹豫片刻,又将头磕在地上:“这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妥了,这背后还有条大鱼要钓。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按军法处置了!”张野唤道:“来人!” “将军!”尤信懵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用自己背后的人来与张野交易,好能换条活命,谁知道这张野不按理出牌,居然就不问了。尤信这下急了,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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