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京都第一二世祖的名声是哪里来的? 他笑了笑索性拉过椅子坐在了桌前,拾着桌上所剩无几的花生米,在嘴里扔了一个:“何大人,说实话,我谢九策这辈子没什么佩服的人。 您是其中一个,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多少都是有点能力的。 之前的案子,您一直支持我,我以为您是个什么为民请愿,刚正不阿的人。 如今看,您也是畏惧权贵啊!” 何相如被点中的心事,方才还嚣张的气焰被盖了下来。 他走到谢九策的面前,从他手中夺下一颗花生米,气愤地扔在桌上,要知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吊儿郎当的说过什么正事儿! 真的是,家底厚的人气焰足啊! “谢九策,你真的是象牙塔长大的? 想过没有,毋女村这个事情,涉及到刑部,会是什么后果?” 谢九策转头看着何相如:“刑部为何叫刑部,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也是大理寺的复核刑犯的地方。 现在毋女村的事情和刑部有牵扯,大理寺难道没有权利过问么?” “有!”何相如点头:“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快上千人,你知不知道,如果彻查起来整个刑部都会被涉及?” “那又如何?” “那刑部尚书和你父亲有深交,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想过是个什么后果吗?”何相如定定看着谢九策,质问。 谢九策吃花生米的动作顿住。 何相如以为说动他了,继续道:“所以这个案子,你、我...最好都压下来!嗯?” “不可能!”何相如的话刚说完,谢九策站起身否决。 何相如眼底错愕,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岂能不知道何相如是个什么意思。 他谢家,在外人看,可能真的是贵胄势大。 但,内里只有他清楚。 他家里所有的银子,不是父亲贪污受贿来的,而是母家做生意带来的,而且谢渊这个人,外面看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朝中权贵,混得风生水起。 回家还不是照样听母亲的话。 所以,谢渊是个什么尿性,他比谁都有清楚。 “看来何大人是不准备彻查毋女村的事情了?” 何相如颔首,一副我不查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况且该毁掉的东西都没了,量这个谢家小公子也没办法。 谁知,谢九策冷笑一声,失望地看着何相如,从怀中掏出个竹简扬了扬! 何相如岂能不认识那是他扔在角落毋女村的花名册。 “你哪里来的?”他紧张低吼,快步冲到谢九策面前想夺下。 谢九策微微伸长手臂,何相如蹦了好几下,竟然连竹简的角都没摸到。 “何大人不让我查没关系,我想有人会支持我的!” “你想做什么?” 何相如紧张。 谢九策把竹简揣在怀中,一只手臂阻挡何相如的抢夺:“没什么只是进宫面圣而已。 看看皇上会不会放弃他的子民!” “你疯了,你...”何相如指着谢九策气愤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九策走到门口对着何相如微微给拱手:“何大人,我记得当时我入大理寺的时候,您说过,在大理寺当差的职责。 如今我便是遵从这职责罢了!” “冥顽不灵!”何相如低吼一声,看着要走出视线的谢九策,道:“快来人把他给我拦住!” 毕竟是何相如自己的地方,任凭谢九策家族是什么身份,何府的人还是以家主马首是瞻。 何相如一声令下,瞬间隐藏在周围的护院全数涌了出来,围绕在谢九策身边,一副警惕的样子。 谢九策负手转身看着何相如:“何大人,您真的要如此?” 何相如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谢九策,本官是念在你我同为大理寺的任职地份上,在给你做最后的规劝! 你若冥顽不灵...” 谢九策笑了,看着何相如的眼中充斥着失望。 “何大人真觉得,就这些酒囊饭袋,就能把我拦住?” 何相如抿口,默不作声,只见他一挥手,霎时所有的护院都朝谢九策涌。 谢九策见形势已然如此,也没必要再费口舌,从怀中掏出折扇,扇子中机关转动的同时,一根根如刀锋一样的利刃从里面扭了出来。 同时,他眸色一沉看着周围的敌人,手中的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出。 不过是顷刻,所有围在他身边的人,躲闪不及的同时,脸上都出现如银针般大小的伤口。 何相如怔了一下,定定的看着谢九策,他知道谢九策的武功好,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混不吝的纨绔子弟,竟然有这么好的伸手。 看来是他低估了。 何相如眸色一沉,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剑锋随着月光的照耀,晃晃亮亮。 谢九策看看这何相如,捏着扇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很意外,何相如会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事情跟他出手。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无法挽回,他也只能迎面而上。 想着,谢九策手中的逍遥扇微微转动,方才出现在扇子末梢的银针被隐藏,出现的是更为锋利的短刀。 瞬间,围在谢九策周围的护院散开,把更多的位置腾给何相如二人,偌大的院子内覆上一层肃杀之气。 就在二人眼神交汇,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的时候。 一道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 “郎君!”
第96章 姑获鸟(7) 谢九策和何相如顺着声音双双回眸。 就看到何夫人带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出现在院子内。 谢九策之前也来过何府算是和何夫人有过照面的。 既然有女子在,他也没必要把这种官场上争锋相对的事情展露出来。 他收起手中的折扇,对着何夫人拱手。 何夫人走到谢九策身边,对着他也回礼福身。 谢九策负手而立。 何夫人走到了何相如的身边,低语:“郎君这是做什么?谢九策再如何也是谢家的公子,若是让人知道他在何府被如此待遇,我们...” “夫人不懂,他...” 何夫人轻轻叹口气,“妾身跟了郎君这么久,自然是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但是...这个事情上,谢公子说不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何相如不吭声,只是气愤地盯着谢九策。 何夫人继续道:“郎君,谢大人也过了冠礼,在大理寺也破了很多案子,自然是见过人间疾苦的,你若是不愿,也不能阻止旁人这般...” “可是我...” 何夫人指尖按住何相如的唇。 “郎君年纪大了,自然不懂现在晚辈的想法,闹得不愉快,对大家都不好!您觉得呢” 何相如转头看着谢九策。 谢九策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模样谦卑,没了刚才的跋扈。 他深深叹口气,走到了谢九策的面前:“九策,你真的执意如此?” 谢九策颔首。 “就算得罪满朝文武,也要如此?”何相如继续问。 谢九策再次点头,“是,也会如此!何大人...毋女村虽在大宴的舆图里是不起眼的存在。 但只要他们是大宴的子民!我作为大理寺的官员,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好!”何相如深吸一口气,不再阻止,他收起手中的软剑,一挥手围绕在谢九策周围的何家家丁全数散去。 “你走吧,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希望你顺利!” 谢九策深深看了何相如一眼,拱手间,转身离开。 何相如目送谢九策,眼中充斥着无奈和惋惜。 不知过了多久,当院子内的众人全数散去,何夫人屏退左右,走到何相如的身边:“好了,别装老好人了,人都走远了,看不到你!” 何相如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搂着何夫人朝屋内走。 此刻屋内饭菜已经重新上了。 “夫人,刚才我演的戏怎么样?”何相如抬起何夫人的下巴,询问。 何夫人看着走来端酒的下来,伸手拍掉了何相如的手,待下人离开,她说道:“要不是那个人飞鸽传书,让我看到了,我倒是还真以为你是真的为谢九策好呢!” 何相如轻笑一声:“谢九策跟了我有些年成了,他什么性子,我最是了解。 想要扳倒一个人,就需要一只会咬人的狗! 而他就是我手里的狗!” 何夫人含笑,给何相如倒了一杯酒:“那我是不是要提前恭贺夫君,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了!” “哈哈!”何相如端起酒一饮而尽。 ... 谢九策离开何府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 此刻的宁安城,陷入一片沉寂,除了隐隐能看到家家户户门口的掌灯,再无一人游荡。 他看着被拴在门口树上的骏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 “老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现在进宫面圣,合适吗?” 马儿有些困乏,靠在树边打盹。 谢九策长出一口气,视线朝远处看。 片刻,他纵身一跃骑在马上,一声长鞭破空而响。 马儿嘶鸣间,朝宽阔的大道飞驰。 谢九策举着手中的金牌,在一种巡楼的禁军中穿梭:“大理寺寺丞谢九策,有急事要禀报皇上! 统统让开!” 谢九策见到皇帝萧庭之的时候,他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萧家统治大宴已经有数百年了,到萧庭之手中,算是开启了大宴最繁华的阶段。 没有外族的干扰,百姓平和安逸。 谢九策的姐姐,谢思琼是萧庭之最宠爱的妃子,他手中的金令就是皇帝在听说他入了大理寺之后特别嘉奖给他的。 当时说得好听,倘若他觉得被大理寺亏待,大可以随时进宫面圣。 “皇上!”但这是谢九策第一次用金牌特权。 萧庭之打了哈欠,抬起沉重的双眼看着他:“九策,这么晚了你来进宫见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谢九策跪地行礼:“臣知道,臣目前的官阶并没有资格在这个地方叨扰皇上,但是臣是因为昭城的案子...” “昭城?”萧庭之想了一下,眉头皱起:“这个案子,朕已经知道了,你倒是大可不必...” “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谢九策深吸一口气,缓缓把怀中的竹简呈在手上。 萧庭之皱眉不解,尽管他困乏得已经想把一些事情推到明日,但碍于谢九策是谢思琼的弟弟,只能给身边的花公公一个眼色。 花公公颔首上前接过谢九策手中的东西放在了萧庭之的面前。 起初萧庭之只是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堆砌的都是他不认识的名字,困意更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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